◎你当真是薄情◎
寂静的氛围中给人压迫感极强, 厅外凛风袭袭,里面的人却感受不到一丝冷意,这里像是有两座熔岩山欲试待发, 殃及着周遭之人。
慕宁不知道谢执这是抽的哪门子疯, 怎么突然就来这还搂着她说出这种话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
揽住她臂膀的那只手愈发收紧, 像是要把她死死箍住,慕宁虽然觉得他这行为十分幼稚,但她自己居然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反倒是李安安, 她眼底流露着十分欣慰的神情来看着他们。
这下好了,根本不需要她担心。
何商与被谢执这惊天动地的作为给震到了, 他在一旁默默说服自己。
这一定只是掌门的权宜之计。
而秦十堰就不一样了, 他不仅是惊异,更多的是亢奋,这种场面若是写进话本里,定是极其刺激的。
余长青面无惭色, 脸上没有一点心虚,他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的男人。
那人穿着一袭玄色锦袍, 身姿清隽挺拔,眉间还有一点红, 墨似的长发被一根暗红飘带随意绑着,艳而不媚,不过那森冷的气势多添了几分寒意。
也就长那样, 跟自己比还是差得远了。
尤其是看见那只搂在慕宁身上的手时, 他就觉得格外的碍眼。
“你就是李娘子口中的谢郎君吧, 失敬。”余长青作揖道。
他那张脸上笑靥依存, 跟谢执周身那阴恻恻的气息相比, 倒是两极分化。
“慕娘子当真是成亲了么?”他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谢执也同样端量着余长青。
月白色直裰下镶着金丝边, 风拂过的飘动下隐隐闪着细碎的金光,乌发披散在肩上,弯眉浅笑的模样多了几分女气。
扭捏做派,卖弄**。
慕宁发觉这两人之间的争锋相对颇有意思,明明都不甚相熟,却能在此暗里争执。
她先看了看谢执的反应,面上虽无显,但自己能察觉出他的气恼。
原来他会因为这种事生气。
谢执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来,轻声道:“自然是,还请这位郎君切莫觊觎他人.妻。”
在此期间,李安安四人的密音快要传爆了。
表面风平浪静,背地里早已叫天喊地了。
李安安:“哇哇哇哇!太刺激了!什么人.妻,什么吾妻!掌门威武!”
秦十堰:“多谢师妹,能让我在有生之年见到如此劲爆的场面。”
何商与:“掌门定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慕宁:“你们很聒噪。”
……
余长青收敛了几分笑意,“我在问慕娘子,还请谢郎君稍安勿躁。”
被提到的慕宁从那喧闹的密音中退了出来,看向余长青时带有几分不耐烦。
“你没听见我夫君说的话么?”
臂膀上的手猛地一紧,慕宁感觉自己快要被谢执给捏死了。
余长青失神片刻,而后又调整回来,道:“既如此,是我冒昧了,我便不再叨扰了。”
跟在他身后的人都是看惯了眼色行事的,一听这话,堆在门前的那些聘礼也被抬了起来,准备原路返回。
“告辞。”余长青对慕宁说道。
本以为就此作罢,但临行前他又悠悠说了句话。
“慕娘子,以后若是得空了便常来我玉楼班,我会一直在那恭候的。”
此话一出,无疑是向谢执挑衅。
成亲了又如何,他根本没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有些本事的修士罢了,他想要的自然有的是办法得到。
“可以松开了么?”慕宁抬眸看向谢执道。
谢执紧绷着的手倏然放松,不过还是一副搂着她的姿势,也没见他要放下去的意思。
慕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松快了许多,活动的空间也较之前多了一些,可那手还是没放开。
她不由得发笑:“你生气了?”
谢执的嘴唇已经抿成一条线了,神色凝重。
良久,他松开手,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唯留下怔住的慕宁。
李安安见状不妙,小跑到慕宁身侧催促道:“快去追啊!师妹!”
“追?”慕宁眼底闪过疑问,“我为何要追?”
见她还是不开窍,李安安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生气了!你去哄哄,就好了。”
“我为何…”
慕宁还未说完,那方才出去之人又折了回来,脸色阴沉的可怕,一把将人一同拉了走,动作轻柔,但难免让人恐慌。
无人敢拦。
李安安被那骇人的压迫感吓得向后缩了几步。
好吧,根本不需要她担心。
真是爱发疯的小哥哥一枚呀。
秦十堰担忧地摇头叹息:“师妹怕是要遭殃了。”
掌门这么生气,怕不是要让师妹罚练个几百遍的术法剑阵,这可是能累死人的。
“祈祷师妹无恙。”何商与闭眼真诚发愿道。
另一边,二人走到一半,慕宁看着前面正在慢步而行之人,心下不免困惑。
他这是生气,还是没有生气?
可他除了方才对余长青说的几句话以外,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这样想着,还不如问清楚。
慕宁停下脚来,定在原地不动了。
察觉到后面的人停住脚,谢执侧过一点身子来,露出精致的下颌线,也不问,就是说了句:“有什么想说的,到了卧房再说。”
好吧,她妥协了。
早在慕宁还未到厅房前时,谢执就已经躲在暗处里观察着里面的动静了。
他其实那日也跟了去那玉楼班,只不过他运气差了些,没抽中进场的纸条,不过这也难不倒他,一般的门,他还翻不进去么?
躲起来并不难,他幻化成一缕飘魂,寄居在了戏台檐角下的飘带里。
慕宁在里面待了多久,他就跟着在里面待了多久。
见到那余长青扮的青蛇时,他很是不屑。
唱的比他当初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慕宁居然还能看得下去。
不过也是,那日在天湘楼时,她也看得醉了酒。
就这么喜欢看戏。
后来看见那余长青还想上手教她时,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被他寄居的飘带都快要因为他身上抑制不住的戾气震碎开来,好在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听着厅房内胡言乱语的李安安说的胡话时,他内心倒有些欣慰,不愧是门下弟子,是有些觉悟的。
原以为说成这样就能将余长青给赶走,谁知他竟不买账,非要等到慕宁来了亲口说才能离开。
他觉得慕宁是不会答应的,以她的性格,多半会将人打出去。
余长青却变本加厉,口不择言地说出这种表白心迹的话来。
他躲不下去了。
直到之后听见慕宁说出“夫君”时,他的怒气直接消了一半,自己也不是那么在意这个余长青的话了。
还算有点良心。
回到房内,谢执将门窗紧闭,在外设了门禁,只要他不撤下来,就无人能够靠近,也无人能窥伺里面的动静。
“你这是要把我锁起来?”慕宁发问道。
慕宁懒洋洋地倚靠在案桌旁的卧榻上,神色慵懒,语气轻盈。
“谢执,你能告诉我,今日为何生气么?以往我怎么气你,你都不会像今日这般,难不成,你喜欢余长青那样的?”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谢执转过身来,俯视着靠坐在榻上之人,睫羽轻颤着,心也跟着颤。
旋即他像是狠下心来,两只手不管不顾地钳住慕宁的身子,使她动弹不得,弯下身子凑到慕宁颈窝处报复似地咬了下去。
慕宁似乎被他这举动给摄住了,一时间忘记了挣扎,锁骨处传来的痛感令她回过神来。
“你做什么!?”
酥麻感和痛感一并席卷而来,慕宁不喜这种受制于人的感受,反应过来后便开始挣扎。
清晰的吐息声和温热濡湿之感叫她在此刻没来由的红了脸。
她感觉自己浑身发热,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最后无法,只能抬手给了他一掌,可这一掌下去人不但没松开,反而咬的更用力了。
只能依稀听见谢执吃痛地闷哼了一声,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
见他这般执着,慕宁索性也不挣扎了,任由他咬着,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伤,无非就是多了个咬印。
见身下之人不挣扎了,谢执也慢慢松了力,转由一点轻柔地吻落在上面。
慕宁被这一吻刺激到了,身上好似有电流游过,蔓延到全身上下,那副身躯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谢执停下了动作,只是双手还牢牢抓在榻身上,他抬眼,眸中宛若秋水盈盈,神情委屈。
“我这样,你想起来了么?”
被鸟啄?!
原来那只鸟就是自己,她猜的果然没错。
慕宁的脸上破天荒地出现了几分慌色,谢执一瞧,便发现了。
“你果然记得。”
“我不记得,你在说什么?”慕宁狡辩道。
这种丢脸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承认,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岂不是得让他们笑掉大牙了。
以此,慕宁也顾不得方才被他轻薄之事了,只能厚着脸死不承认那件事。
只是现在二人的姿势极其暧昧,若是被人瞧见指不定要羞红着脸离开。
“你当真是薄情。”谢执悠声道。
什么薄情?
不就是亲了他一下,咬了他一口吗?不至于现在作出一副被人抛弃了的样子吧!
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底蒙上一层雾气,但却含盖不住扑面而来的旖色。
他就用这双眼凝视自己,使得她不得不有些心虚,手边抓到什么就死死攥住,以此来缓解内心的不安。
“还能再来一次么?”谢执恳求道。
再来咬她一次就能忘记之前的事,那她也不是不愿意,就当封口费了。
慕宁闭上眼就当是默认了。
而她看不见的是谢执眼底得逞的笑意。
随即自己的唇上落下一片温软,慕宁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她猝然抬眸,发现自己又落入了谢执的圈套。
这次是有意识的,清醒的,不会忘的。
他的吻十分轻柔,却又侵略性十足地锢着她,带着那偏执的气息包围她。
慕宁没工夫纠结,只想着当是还给他的,便伸手搂住他,上前回应着。
得到回应的谢执有些不敢相信,他抛开了所有的气意,带着自己压制多日的情绪尽数回应。
他贪婪地享受着此刻,一点一点地攻破对方,二人唇齿交缠,身上的雪松香快要和旃檀香融为一体。
谢执朝她耳廓处微吐热气,薄唇时不时擦过边缘,像是有好多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
他问:“你喜欢我么?”
作者有话说:
谢执:当真薄情
慕宁:只是封口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