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云娘就算在这白家厨房落了根,把这里的小厨房当成了自己在德云酒楼的后厨了。
一日三餐,美食糕点,小食正餐,全都拿下。白家原本的厨娘胖婶也落得轻闲。以前白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一日三餐,都是自己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来做。而今有云娘在此,她倒省心了不少。只是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原本同样是做饭,竟会有如此不同,私下里经常有下人拿胖婶调侃一番。
“胖婶呀,我原本吃了几年你做得饭,本来觉着还凑合。可是自从吃了那个白家少奶奶做的饭,才发现你做得原来是狗食呀!”
一句话引来吃饭的下人们哄堂大笑。
胖婶不乐意了,满脸不高兴的瞪着说话人,“你个死小狗子!吃了这么多年老娘做的饭,还这么糟践我。以后我就是做狗食,你都没得吃。”说话间,拿着门后的扫帚便追打过去。
这是下人们吃饭的时间,一大堆人围坐在一起,难免要说一些事非。
“哎,你们说这白家新上门的少奶奶究竟是不是那个什么呀?我怎么瞧着不像呀!”
“我也觉得,虽说长得还行,却也不见什么妖媚之气呀。而且不但人长得俊,菜也做得好。”
“可不是嘛,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别说了,别说了。别让白家二太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
......
一连几日,这白家的伙食都是云娘全全包揽。虽说是一日三餐,简单的吃食,却被云娘做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云娘的到来,让原本在后厨忙乎的胖婶轻松不少。这一来二去,竟然和云娘熟络起来。
这日,云娘在厨房里准备材料,只见胖婶看着云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胖婶。一见我就叹气呀!”
“你说你这么好一个姑娘,怎么就这么背呢?”
“这话怎么说?”
“我看你也是要才有才,有貌有貌。出得厅堂,入得了厨房。怎么,怎么就嫁了一个那样的相公。”
云娘听明白了,她是说白秋波。这几日忙来忙去,她也是为了探听这白家的虚实。正巧胖婶打开话匣,自己故意装糊涂。
“我相公?我相公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呢?”胖婶走近前来,生怕别人听见,在云娘耳边偷偷说,“白家大少爷,疯了!”
“疯了,怎么可能!胖婶是和我说笑吧!”云娘故作惊讶。
“这我哪能骗你!是桂管家亲眼所见。白少爷刚回来没两天,便得了痴症,连人都认不得了。疯起来还会打人呢,除了白家的几个老人,其他的人靠近都会被白少爷狠揍一顿,搞得没人敢靠近他!”
“此话当真?”
“我也是听二夫人院里的人讲的。白少爷得了怪病,请遍了大夫都治不好,说是得了失心疯。二夫人又请了一个道士来,道士说公子是被妖孽所祸,才会得此怪症。”
说到这,胖婶又有点儿脸红的看着云娘,“这不前脚道士刚走,你们后脚就来。这不才觉着你们是妖孽,给白家带来了秽气嘛!”
云娘听完,噗嗤一笑。
“怎么,现在不觉得我和师傅是妖孽了?”
“这怎么可能呢?你和林师傅人那么好,我们那样对你,你们也不生气。还天天给我们做好吃的,要是妖孽哪会有那么好!”
听完胖婶这一番话,云娘心里暖暖的。这几日她潜心为大家做着锦绣美食,能听到胖婶这样评价自己,也不枉费自己这几日的辛苦。
胖婶顿一顿,看着云娘,继续说道:“我说小姐你长得俊,菜又做得好!怎么好端端就要嫁给那样的人。白家少爷也是,长得一表人才的,咋就好端端的害了痴症呢?”
“胖婶,你知道白少爷是怎么得的痴症呢?”
“这我倒不清楚。只是听说白公子刚回来没多久,便患上了痴症。”
云娘心中惊讶,在京城看到白秋波还是好端端的,怎么会得了什么痴症,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白公子现在在哪里?”
“不天天关在小书房吗?二夫人说了,大少爷得的是失心疯,一般人不让见。”
“二夫人是不是就是白家二公子的娘。”
“可不是嘛。”
原本这胖婶也是一个好事之人,原本是对云娘心存怀疑,但是一旦话匣子被打开,也是如海边的浪头——一波接着一波。
这白家二夫人,原本是秦淮一个戏子。白家老爷早年在外地做生意是看中的,给她赎了身,买回家中当了一个妾。家中原本也有两个小妾,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白家宅子里多了三个小妾,也是好不热闹,争风吃醋的事时有发生。
好在这二夫人嫁进白家没多久,便害了喜。之后生下了小少爷,白家自大太太去逝就没添过人丁。这小少爷一出世,长得白白嫩嫩的,可招人喜欢了,把白家老爷给乐坏了。从此,母凭子贵,这二夫人也最为得宠。
可小少爷刚生下来没多久,老爷就病了。大少爷长年在外读书,很少回来。家中之事全部都交付给二夫人。两年前,老爷过逝,可奇怪的是,老爷一走,那两个与二夫人不和的两房小妾也上吊的上吊,撞墙的撞墙。全都死得不明不白,有人传言,说是老爷不放心她们,回来索魂,将她们俩一并带走了。
没想到这人才死了两年,大少爷就疯了。这白家真是流年不利,竟招些不干净的东西。
说完,胖婶察觉自己说错话了。
“呸呸呸!柳姑娘,我是自个儿瞎说,不是说你啊!”
“无妨!”云娘笑着点点头。
什么鬼魂索命,招惹妖孽,恐怕都是人为作遂。听这白家的前因过往、来龙支脉,想必这么多事情都和那个白家的幕手黑手有关。
污蔑自己和师傅是妖孽,恐怖也是有人故意为之。以为我和师傅是冲着白家的财产而来,想故意为难我们,让我们知难而退。这幕后黑手果然阴毒!
想到这,云娘冷笑一下。自己本来不就稀罕这个所谓的白家少奶奶,不是黄县令逼婚,也不会这么快上赶着嫁入白家。只是自己明明不想嫁,却被别人误会想要嫁。这里面的因因果果,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现在之计,是最好能见上白秋波一面,把事情搞清楚。如果他们白家真的不希望自己嫁过去,那把事情办妥,也好早日回京城开自己的酒楼去。
云娘正想着,却见厨房外站了一个人。桂管家不知何时起,悄悄站在了门口。
桂管家瞪了一眼尤如话痨一般多嘴多舌的胖婶。胖婶脸色一变,赶快出门干活去了。
一见云娘,桂管家又满脸挂上笑容,启身作了一个揖。
“柳姑娘,二夫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