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_九(1 / 1)

影片放映完毕,随观影人群走出电影院,听到身边有观众说:“星爷的片子和以前不同了,这部挺有意思,演技绝。”

虽然他们说的是粤语且声音微小,但我听的却很真切,当然,演技第一,当之无愧。

再走到精品店时,发现门口挂了个打烊的牌子,不是吧?这么早就关门?

摸着包里放着的可怜的小天使,看着四周繁华的香港街景,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坐在精品店门口的木椅上,呆呆的望着人来人往。

坐在电影院里看了一部原汁原味的他的电影,心里现在满满的都是他,忘记一个曾经深爱的人好难,此时此刻,痛恨自己为什么就管不住自己的腿,竟然让它走进了电影院,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香港真是一座不夜城,灯红酒绿丰富多彩的夜生活,这么晚了人们还在街上游走,我是不是也该回家睡大觉了呢?

走到停车处,准备开车门,手机响了,是MIKE。

“你在哪儿?”他问。

“我在街上。”

“声音怎么了?”

“没怎么。”

“明天一早我就回新加坡了。”

“哦。”

“舍不得我?”

我晕:“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笑:“现在就舍不得我了?”

我再晕:“我是问你走了之后,新品牌怎么办?”

他再笑:“你关心新品牌胜过关心我,失望,不过服装做好了,我二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现在想个重新开业的点子,店铺也需要重换门脸了。”

我叹口气:“唉,没有你的点子,我搞不定。”

他说:“这么说,你开始依赖我了?”

我狂晕:“神经,你不是说自己是什么什么建筑美学毕业的?”

他狂笑:“我去新加坡看一下那边的业务,有可能会回美国一趟,女强人,你可以的。”

挂了MIKE的电话,有点怅然若失,生活和事业又回到了原点,我自己一个人。

回到家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来,地球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失意而停止转动,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MIKE不在,我就开始自己设计店铺门脸,把晓光叫来帮忙,忙活了一周,店铺焕然一新,门脸换成了LI-XIN,店里腾空了,就等新商品入住了。

但是MIKE还没回香港,拖下去就过了秋季新品的黄金时间,于是我独自找到MIKE二弟宋承生,他告诉我新品完成了一部分,其他的会在陆续完成,如果我要着急开张,可以让配送部门把服装运到店里。

我跟着运送部门的人一起把服装搬到货车上,拉回店里卸完货,工人把货车开走了,我和店员拆箱子,发现却是一些烂布条,拆开其他的箱子,也是一些烂布条,不会吧?

晓光说:“敏芝姐,我们是不是被人骗了?”

我劝他稍安勿躁,打电话给MIKE,他的手机无法接通,打给宋承生,也无法接通,我让晓光和其他店员暂时呆在店里哪儿别去,自己开车赶到宋承生的公司,可是门卫拦着不让进,在门口等到下班时间,焦头烂额的时候,宋承生终于出来了。

我立刻迎上去:“宋先生,你给我们的货不对呀,怎么满箱子全是烂布条?”

他的肋理走过来:“你是谁呀?”

宋承生能听懂中文,用英语说了一句,助理给我翻译:“货是你验完之后拉走的,现在又来找麻烦?”

我皱眉:“宋先生,当时你让配送车辆送到我店的时候,没让我验货啊?”

宋承生又说了一句,助理翻译说:“没验货?这是起码的交接程序,你怎么当老板的?这点常识还用我教吗?”

我低头:“对不起,宋先生,以前都是总部发货,一般不会有问题,所以-”

宋承生撇了撇嘴角,说了一句,助理脸一垮:“货你已经拉走了,公司和你互不牵扯,别在这里闹事,走吧。”

我还想说,助理推了我一把,摔在公司门口的台阶上。

宋承生和助理头也没回的走了。

气死人了,居然有这样的人,这还是MIKE的二弟,居然这么不认帐。

打电话给MIKE,手机仍然无法接通,难道真如他所说回美国了?

我捂着脚踝,疼痛难忍,刚才被那个黑心的助理一推,脚可能是崴了。

站都站不起来,真倒霉,还以为有了MIKE的帮忙,会度过这次难关,殊不知,真气人,坏了,MIKE不会骗我吧?但是他并没有从我这里拿到好处,他图什么?

但他已经向法院申请跟GIGI总部的解约,难道解约金被他独吞了?如果是这样,他的计划一石三鸟,让我和GIGI解约没有了总部的支持,我的店就面临倒闭,然后打着帮我设计服装的名号来骗取我的好感。

MIKE原来是这样的人,怪不得在新加坡见了一面他就狂热的追求,原来他是这样的目的,可是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这样对我?难道又是打我的那帮人派出埋藏在我身边的卧底,先让我身体受到伤害,再让我的事业受到重创,然后破产让我身无分文?这也太毒了吧?

思前想后,自己真是太傻了,居然相信一面之缘的MIKE,还贸贸然跟GIGI解约了,现在双方都不提供服装,店铺真的要关门了。

在宋承生的公司门口坐了许久,就算坐到天亮也不是办法,拖着半残的腿,跳到停车的地方,车身倚着一个人,吓着我差点再摔倒,是MIKE。

他微笑看着我,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在这儿干嘛?打你手机为何不通?”

他挑了挑眉毛,不说话。

我怒:“骗人的感觉很爽对吧?你把我害惨了你知不知道?”

他终于开口:“不错啊,这次没哭鼻子。”

我真想扇他两耳光,但算了,谁叫自己这么轻易相信别人,扇自己两个耳光才对,省得以后老上当受骗。

“让一下,我要开车。”我蹦到车门旁。

他扶住我:“真可怜,脚怎么了?”

我甩掉他的手:“滚开,别碰我。”

他一下子把

手扬起,无辜的说:“我怎么得罪你了?”

还装傻?这个败类,我把他的身体往边上撂了一下,他故意嚷道:“弄疼我了。”

坐到驾驶室,他却打开车门,迅速把车钥匙拔了下来,我的忍耐彻底崩溃:“你到底想干嘛?我报警了。”

拿起手机就要报警,被他夺了过去,我怒了:“还给我。”

他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你怎么不哭呢?”

“我为什么要哭?对待你这种小人,我要骄傲的笑才对。”

他的眼睛瞪大了,欣喜了:“不错呀,你现在的样子真象那天飞机失事时做英雄的模样,不屈不挠,这就是我爱的李馨。”

“什么?”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不慌不忙的打了个响指,从附近的车里下来几个,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宋承生和助理,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

不是吧?这么多人要对我动手?我这小身板可吃不消啊。

其中一人把一个档案袋交给MIKE,MIKE递给我:“看看吧。”

“你到底想怎样?”我不接。

他把档案袋硬放在我手上:“看一下就知道了。”

我疑神疑鬼的看着他,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终于拆开档案袋,里边是法院的通知书,上面写着我的香港GIGI分店和新加坡总部解约的事宜,还有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是3280万。

“这个,解约成功了?这钱怎么还多了?”我抬头问MIKE。

他还没回答,旁边的宋承生走过来,握着我的手:“对不起。”

他的中文说的生硬蹩脚,助理走过来解释道:“对不起了,我们是经MIKE的要求,刚才跟你演了一场戏,你的脚没事吧,真是不好意思,手下没准,力气有点重。”

演戏?

我扭头看MIKE,他嘴巴一撅:“你看我干嘛,我是小人。”

“到底怎么回事?”

助理惭愧的说:“其实做好的服装另外又送到你的店里去了,那些盛满烂布条的箱子又拉回来了,这是MIKE的主意,别怪我们。”

宋承生在一旁也无奈的耸耸肩,微笑看着我,看着MIKE。

MIKE叹了口气:“唉,这是在做生意方面对你的考验,看来心无城府的你,还需历练,以后可不能犯这种错误了。“

”你?“我真被他气晕了。

MIKE拉过旁边的两个陌生人,对我说:”这是帮你打官司的乔石大律师和他的助手,这次能顺利解约,他们功不可没,连赔偿金都要回来了,你可要请客吃饭。“

乔石说:”MIKE是老朋友了,他的朋友有事怎么能有不帮之理,章小姐,你以后再跟这种品牌公司合作可要长点心思了,吃一堑,长一智,吃亏是福啊。“

我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篇,还没翻过来,MIKE见我痴傻的样子,又说:”好了,乔律师,谢谢你的帮忙,我们改日再叙,我就不送你了。“

乔石摆摆手:”你这场戏代价挺大,章小姐的脚伤的不轻啊,你这小子心肠真硬,还不赶紧送人家去医院瞧瞧,小心女朋友被你气跑了。“

女朋友?我刚要说话,被MIKE抢去:”是是,乔律师说的极是。“

乔石和助手走了。宋承生和助理也走了。

我瞪着MIKE:”说,你排演这场戏就是锻炼我?完全没想过我会负伤?“

他扑哧一乐:“负伤?这个词用的真准确,好,现在该我补偿的时候了,来,我抱你。”

他伸手就要抱,我赶紧推开他:“走开,别碰我,谁知道你是不是又要整我?”

他立刻伸出三个手指:“我发誓,绝对以后不再整你,一次你的代价都这么大,哪敢还有下次?“

我自顾坐回驾驶室:”给我车钥匙。“

他眼睛瞪的老圆:”你这样还怎么开车?“

我伸手:”快点,少罗嗦。“

他不由分说的把我从驾驶座上抱起来,被我捶打也不管不顾的,放到他的车上。

然后他把车子发动起来,把我的车钥匙扔到后座,酷酷的说:”就让我补偿你。“

他的神情和刚才的动作,让我想到了周星星,那天他也是不由分说的抱着我离开医院,MIKE和星星还真是有点象。

想起周星星,心里有甜蜜有失落,让人有笑有泪,他现在还好吗?算算这个时间,应该是离开香港去了宁夏拍《大华西游》了,当时看采访说他拍这个上下两集的电影用了三个月,他说拍摄时天寒地冻,条件非常艰苦,是他活了三十几岁第一次离开香港那么久,不过是值得的,这部片子后来成了经典中的经典,都是周星星辛苦、努力、认真换来的。

"喂,喂,喂-“MIKE震耳欲聋的声音把我思绪拉回来。

”你干嘛?“

他从后视镜看我:”你又在想他了?“

”什么?“

”你在想周星星。“

”什么什么?“我惊。

“你在想周星星。“他提高嗓门一字一顿的说。

我不接他的话,他却追问:”对吧?被我猜准了?“

”有病。“我吐出两个字。

他立马接过去:”是你。“

看我一脸愠怒,他说:”你既然这么想他,带你去见见他?“

我一激灵,把头摇的象波浪鼓:”别,你尽瞎猜,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笑:”大小姐,周星星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可是,你怎么知道-“

”知道你心有所系对吗?那一晚,捡到戒指的那一晚,你忘了?别以为我眼神不济,我是属小田鼠的,光线越暗,越看的真切。“

”神经,那一晚算什么,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在路上碰到还不能说句话嘛。“

”嘴上硬撑没用的,心里都流血了,还倔。“他说这话时,从后视镜深沉的看我。

我扭过脸,看车窗外。

他继续说:”你那么想他,我就带你去找他。“

看着外面流动的街景,竟然接了这么一句:”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说完,我就后悔了

,想抽自己耳光,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会意的一笑:”这个嘛,保密,自然会找到他的。“

车子开进医院,找了个骨科医生看了一下,医生说无大碍,但两周之内最好卧床,不要下地行走。

MIKE说:”医生都这么说了,你就安心在家养伤,店里的事我负责弄好。“

我瞪他:”都怨你,出这锼主意,你那么爱演戏爱捉弄人,谁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是真是假?“

MIKE一脸无辜:”冤枉,天地良心,只此一次,再无下次,你的脚肿成这样,我后悔的想揍自己了。“

我说:”那你揍吧。“

他看着我,看着医生,手拍在自己的脸上,一下,两下,看得我和医生发愣。

他问:”行了吧?

医生开口说:“打的太轻了。”

他狠狠心使劲拍了一下,欲打第二下时,我喊:“行了。”

医生笑道:“打在你身,痛在她心。”

MIKE对我笑,我轻声对他说:“当着外人的面,你少丢人现眼了。”

他立刻嘴巴“0”状:“外人?OK,我们回家再丢人现眼,走喽。”

然后他就抱起我,放到车里。

一路行驶,方向不对,我问:“这是要去哪儿?我家在北边。”

他笑:“你要遵医嘱,医生说你两周不能下床,你回到家谁帮你递茶送饭,得有人照顾你才是。”

“你赶紧把我送回家。”

“稍安勿躁。“

眼瞅着车子上了山,来到了曾经熟悉的别墅,我惊:“你跟他认识的?”

他问:“跟谁?”

我怒:“明知故问。”

他笑:“承认了?”

我不接话,他继续说:“我们是邻居能不认识吗?”

“邻居?”

他看我惊恐的模样,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至于吗?看你的表情,太Q了。”

我瞪他,他终于笑完了,平复了一下情绪:“好了,不闹了。”

“谁闹了?”我脑门出现三条杠。

他又想笑,忍住,指着眼前的三栋别墅:“看,左面那栋是陈家的,右面那栋就是我家的,中间那栋你知道的。”

我还是不明白:“以前我来的时候,旁边两栋是没人居住的。”

他一摊手:“对呀,我一直在新加坡,为了你,才回香港的。”

太巧了,这么狗血的巧合,居然让我碰上。

他见我愣神:“听说他出远门拍戏去了,家里就剩他妈妈,姐妹有时会过来,要不然,你去打个招呼?”

神经。

“那就抱你去我家了。”

我推开他:“我自己能走。”

话一落,怎么这么耳熟,这句话曾经对周星星也说过,跟他的细节都如数家珍,唉。

MIKE还是不依不挠的抱着我走进他家别墅,穿过院子,走进客厅,我看着四周的环境,完全跟周星星家两个世界,他家是清新如风,MIKE家是欧美时尚。

沙发都是白色真皮的,我倚在上面问MIKE:“这个,很容易弄脏吧?”

“弄脏了,你负责擦干净就是。”MIKE进了厨房扔给我这句话。

地面是原木色地板,油光闪亮的,墙上挂着几幅画,又宽又高的巨幅框架,快跟天花板搭界了,厨房是弧形的开放式结构,MIKE从里边走出来,放在我面前一杯热牛奶。

我问:“你不回来住,怎么家里还挺干净的?”

他说:“有钟点工啊,要不然你来帮我清理。”

他这痞痞的作风,真受不了。

他见我不理他,打开电视,对我说:“我去做饭,想吃点什么?”

“随便。”

他一笑,就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端出来四菜一汤,我问:“你做的?”

“当然,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看着餐桌上的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牛楠煲,西红柿拌白糖,西红柿炖土豆,西红柿木耳汤。

“你跟西红柿有仇啊?”我看着他。

他笑:“SORRY,家里主菜只有西红柿,因为来的匆忙,忘了去市场买菜,你先凑合着吃。”

我问:“你打算让我住在这儿养伤?”

他点头如捣蒜。

“有你这样伺候人的吗?”

他立刻说:“明天钟点工会来给你做好吃的,你别忘了,店里要开张要营业,我得替你忙活。”

我无语,但肚子真饿了,不管好不好吃胡乱扒拉了一阵。

MIKE安排二楼的房间当我的卧房,这是一间很雅致的房间,壁灯映射出淡黄色的光,悠悠的很有味道,MIKE临出门时说:“有什么需要就大喊一声,我就住在隔壁,如果晚上要上厕所不方便,我也可以帮忙的。”

然后他就一脸坏笑的掩门走了。

躺在可以翻跟斗的**,宽大舒服,有钱就是好,可以享用好的,不过,住在董阿姨家的房子里,也挺舒服的,人活着,需要的不只是钱,还有身心的愉悦。

想起董阿姨的慈爱,有些黯然,我冒名顶替她女儿的名字直到现在,她在另外的世界可否安好?

第二天还没起床,就听见外边有吸地的声音,开门一看,不是MIKE,是一位陌生的阿姨。

“你是?”

“哦,太太,我姓孙,人家都叫我孙妈,来这里帮工的,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下楼去用餐。”她倒是长的慈眉善目的,站在我面前诚惶诚恐的说着。

“孙妈,我不是什么太太,对了,MIKE,不,宋先生呢?”

“宋先生一早就走了。”

钟点工来的还挺快,MIKE走的也挺快。

其实我的脚根本无碍,MIKE这个家伙不知道把店里弄成什么样,还是我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吃了早饭,趁着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空段,逃开孙妈的视线,蹦蹦跳跳的出了院子。

在大门外,看着中间的那栋熟悉的别墅,惆怅了几秒,没时间多停留,怕被孙妈抓个正着,然后象只兔子似的蹦到山下的小巴站,累的一头大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