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上扬,坏坏的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记得飞机失事时所有的一切,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就恢复了平静,你刚才的吃惊,表明你也跟我一样记得。”
我怒:“你故意试探我?”
他笑:“我曾经问过身边的乘客是否记的飞机失事,他们都骂我神经病,看来,你我心灵是相通的。”
我背过身不理他,他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
我惊讶,他又问:“你不回答就是承认了?OK,我懂了,你救了飞机上所有的人。”
我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你离开。”
他纳闷:“这马路是行人的马路,不是你自己专属的吧?你这么急着让人离开,是不是要找这个?”
他展开掌心,掌心里放着那枚戒指,我眼睛一亮:“原来被你捡到了。”
要拿过来,谁知他一闪:“你这么紧张他,为什么要跟他分手?”
我不语,他又说:“被我猜中心事了?OK,矜持的女人,原谅我这么直接,现在你的心肯定容不下我,我等,等到那个人在你心里毫发无存时,我再填进去,现在,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我不知该说什么,他自问自答:“OK,你不说话就是默许了,还给你。”
他把戒指放在我手里:“好了,可以请我进店里参观一下吗?”
说着,他自顾走进店里,我跟在后面。
在店里他象个主人似的转了一圈,就胸有成竹的对我说:“现在,你最头痛的事,应该是当季新品没着落。”
我吃惊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他笑而不语,我又问:“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事?”
他从西服口袋里取出一本GIGI服装册:“你总是丢三落四。”
接过图册,这是去新加坡总部的时候拿回来的,我说:“又被你捡到了。”
“嗯,我不但捡到手机,捡到图册,捡到戒指,还捡到一个失魂落魄的你。”他看着我说。
我心里轻微的震颤,他看的如此真切,但,没理由的,不可能是家耀附身,不可能的。
他又说:“如果你真的为此头痛,可不可以,让我帮这个忙?”
我问:“你怎么帮?”
他笑:“你忘了?我的专业就是服装设计。”
我皱眉:“可以吗?”
他坚定的说:“当然可以,只要你同意,我荣幸之至。”
我问:“你怎么帮?”
他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现在设计秋装已经来不及了-”
我怒:“废话。”
他笑:“你先别急,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这次去新加坡订购新品无功而返,是不是?OK,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秋装是来不及了,但冬装时间很充足,给我两周的时间,我把设计图稿交给你,你点头,我们就投入裁剪缝制出成品-”
我打断他:“冬装不需要,下一次订购会我不会再迟到了,GIGI总部会提供冬装配发的。”
他吐了句英文,见我没反应,又用中文说:“你真是个傻瓜,你在经营这个品牌时,肯定和总部签了合约,他们不提供新品属于违规行为,你可以提起诉讼的。”
我一头雾水:“原来可以这样。”
他无奈的说:“小法盲,要不然这样,你请我当你的法律顾问,我帮你打官司,诉讼费我就不收了,但如果打赢了,你可否让我参一股入店?”
“你要当股东?不需要,这个品牌是终生代理-”
他又吐了句英文,然后抱歉的说:“SORRY,我觉得你对法律合约条文之类的东西还需要恶补,合约拿出来我看一下。”
我摇头:“合约在家里,不在这儿。”
他一摊手:“OK,不用看我也猜出七八分了,你签的这个合约肯定有问题,如果你信的过我,我可以帮你解除合约,向总部提出违约赔偿,到时候合约金一分不少,而且还有违约金。”
我皱眉:“为什么非要解约?”
他说:“你不觉得总部不提供新品很可疑吗?你真的相信什么新品发布会订单火爆,你去晚了就抢不到了?这真是笑话,他们会有钱不赚?我看GIGI在新加坡的总部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空壳子,你去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他们的老总?”
我摇头,他打了个响指:“看,猜的没错,老总不是躲债就是潜逃,你再犹豫,恐怕合约金也追不回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好象是挺可疑:“当时代理费是3000万港币,不会这么背吧?”
马不停蹄的回到家,取出合约,给MIKE看,他说:“我要请法院的朋友鉴定一下这合约的真假,如果是假的,你就是被人骗了,如果是真的,就按法律程序讨回代理费。”
过了两天,他跑来跟我说法院已经受理了,正式起诉了GIGI总部,但因为总部在新加坡,不在香港,打官司的时间会比较长,我自言自语:“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MIKE拍了拍我的肩:“吃一堑长一智,做生意就是这样,哪有开头就容易的,我都不知摔了多少跟头了。”
我问:“你是家族产业,还需要自己创业?”
他笑:“吃老本怎么是长久之计?产业需要创新,经济才能增长,要不然跟不上社会的脚步,用户怎么会买帐?”
他说的有点道理,我说:“现在店里空荡荡的,这样下去,就要关门大吉了。”
他好象早就猜到我会这么说,笑了:“孺子可教也,良禽择木而栖,OK,我就帮你了。”
我问:“你真的要自己设计?可是哪有成衣作坊?”
他说:“你忘了我有好几个兄弟姐妹的,我二弟就是做服装品牌的,放心,保证一条龙服务到家。”
我犹豫:“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他耸耸肩,摊摊手:“为什么帮你?因为我是你的朋友,为什么要相信我?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成语用的对吗?“
我笑笑,他又说:“好了,这段时间就让自己放个大假,收拾一下心情。”
MIKE走了,我打电话通知店员上班时间另行通知,然后到手机店买了个手机,打给苏慕,他接起来:“咦,你从新加坡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去新加坡了?”
他在那头笑:“当然问星爷了,现在我跟他成了好朋友了,多亏有你,我竟然跟一位大明星做朋友,三生有幸。”
“是吗,呵呵,恭喜你,对了,你和白静的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
“双方父母商量,订在这个月底,你和星爷要当扮娘扮郎的。”
“什么?”
“什么什么,说定了,好了,同事叫我了,有病人,再见。”
话都到嘴边了,被他堵了回去,心想,我怎么能去当扮娘呢?我跟他见了面只会增添惆怅,相见不如不见。
在家里百无聊赖的闷了几天,打算出去旅游,临走,我把手机号码贴在店门的小角落里,如果MIKE来找我就会看到。
提着简单的行李,走进机场,来到售票处,售票员问我:“请问您要去哪儿的机票?”
一下子把我问住了,对呀,我要去哪儿?
售票员看我愣神,可能是见惯不怪了,平和的说:“如果您没想好,请让一下位买票好吗?”
我说:“你推荐一个地方吧。”
售票员怔了一下,然后说:“吉隆坡的清真寺不错,你可以去那儿拜拜神。”
她说完,身旁的几个售票员都掩嘴乐,哼,把我当成精神异常需要酬神还愿的主儿了,掏出证件“啪”一声拍在柜台上:“就去吉隆坡。”
大概飞了四个小时,飞机终于平安无事的降落在吉隆坡的机场,一路上紧张到不敢睡,生怕再碰到什么倒霉的事,结果还好,都说恶运和好运是交替来的,不知道在吉隆坡会撞到什么好运?
在出机场时买了一本旅游导读,辗转来到清真寺,令我新奇的是,这清真寺与佛教的寺庙完全不一样,与西方的教堂也大相径庭。它既不像佛教的寺庙,也不像基督教的教堂,听名字感觉应该是一个古寺,但近观才发现它原来可以设计的这么清新有格调,而且充满现代感。
为表示虔敬,进入清真寺必须脱鞋穿正装,女士们还要穿长衣裤和戴头巾。寺门外备有紫色长袍,供女游客临时穿戴。寺内很干净,可谓一尘不染。
与佛教的寺庙和基督教的教堂截然不同的是,大殿内清丽脱俗但却空空如也,简实就是一个空殿,我想起以前看电视读到的一句话:“伊斯兰教是反对偶像崇拜的”,于是我猜测,这大概就是礼拜大殿空荡荡的原因吧。
在大殿里行走,静的连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沿途看到有穆斯林教徒在祷告,不过他的祷告方式很特别,躺在地上和睡觉一样。
礼拜大殿是不让进的,除非是穆斯林教徒,再往前走,里面有很多廊柱,高而耸立,大概是给祷告人走累了靠着休息的工具。
走出大殿,再回望,寺的周身是通透的,镂空的窗花,寺外围绕着喷水池,美不胜收,国家的伊斯兰教协会和清真寺有一街之隔,我徒步走过去,里边的有很多阿拉伯建筑,我拍了照片留念,看时间还充足,又回到清真寺,在大殿外合十默念。
默念完毕,发现身边有不少人在祷告,转身要走,但莫名感却让我驻足站立,张望时,和一双熟悉的眸子相接,我的天,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离开香港,来到这么清静安详的地方,都能与他邂逅。
就象《甜蜜蜜》里张曼玉和黎明历经波折在电影的最后,在小卖店的橱窗边,邓丽君的那段视频,让一对痴情怨女异地相逢,男女主角相视一笑,在邓丽君的歌声中,电影圆满结束。
但这样的异地相逢却让我不安,就算心里忘他千百遍,也不及这么一瞬间的相遇,所有的放下又重新拾起,坚定的心变的踌躇,我讨厌这样无休止的重复。
他比我更吃惊,脸上的表情石化了,和我的距离大约二十米,隔着十几个人,我想起曾经对他说的一句话,就算哪天在街上碰到,也要装作不认识,真是一语成谶。
就在我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看到了朱茜,她戴着粉色帽子,穿着一身粉色的运动衣,好身材一览无遗,俏丽的跑到周星星身边,挽起他的胳膊,好象说着什么,我飞快的转身,怕她看到我,快步离开了清真寺。
我一路小跑,跑到回吉隆坡市区的车站,喘着气,想着刚才看见的种种,难道他们有复合了?OK,这样才是正途。
车很快就来了,我坐车回到市区,找了家酒店住下,旅游的心情似乎被搅乱了,有点心烦意乱,从**爬起,收拾了一下,退了房间,赶到机场,准备回香港。
可是售票员说晚上没有去香港的航班,要等6个小时才有,什么?我晕掉。
坐在大厅里,买了本杂志,看了一会儿,就困的不行了,我看了看手机,晚上十一点一刻,捶捶脑袋,我到底发什么疯,半夜离开温暖的床,跑到这儿坐冷板凳。
折腾了一夜加一上午,终于回到了香港,刚回到家,准备赖在**大睡一场时,被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接起来,是MIKE。
我怒:“你干嘛?”
他在那头无辜的说:“发这么大火?谁惹你了?”
语气软下来:“有事吗?”
他说:“设计图稿在我不眠不休的努力下顺利完成,就等董事长您过目了。”
我一下子从**弹起来:“不是吧?这么快。”
他的声音很兴奋:“对呀,灵感来了泛滥成灾了,我正在你的店门口,看到你留下的手机号就联系你了,你在香港吧?”
我晕:“你真会挑时候,我刚下飞机回到家准备睡一觉,你就打来了。”
他笑:“你看,咱俩就是心灵相通,如果你要休息,等明天也行。”
我说:
“工作要紧,我马上过去。”
驱车过去,他就在门口等,我把车停在路边,走过去说:“天这么热,你为什么不在车里等,车里有空调多舒服。”
他的脸被太阳烤的发红,额头上有汗珠涔涔,他擦了擦:“没事,出汗对身体好,吹空调容易得风湿病。”
我开了店门,他把图稿摊到桌上,我仔细看了下,大概有主打78款,普通196款,我惊:“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腼腆一笑:“有些是上学时的作业,有些是得奖的作品,有些是这两天画的,零七零八的凑了这些,你看行吗?”
我点头:“当然行了,独到的设计理念,引领时尚前沿,不愧是科班出身。”
“你觉得可行就好,下一步投入成衣制作?”他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想了想:“确定跟GIGI公司解约吗?如果是这样,要给我们自创的品牌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他笑:“你刚才说的‘我们’,是不是打算让我参股了,而且聘请我当法律顾
我做了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
他说:“品牌的名字叫LI-XIN好不好?”
我呆住,这个中文的拼音就是我的名字,李馨。
他见我愣住:“怎么,你觉得不好?”
我问:“你怎么想到用这个名字?”
他回忆说:“这是我在学校里第一次参加比赛时,给处女作起的名字,那,就是这幅。”
他从桌上堆积的设计稿里翻出一幅,我接过来,乍看象旗袍再看象裙子的衣服,裙边有蕾丝,襟边有盘扣,中西结合不失时尚元素,赏心悦目。
我问他:“这幅得奖了吗?”
他竟然害羞起来:“这是十年前的事了,不说这事了,我带你去制衣部看看。”
我点点头。
随后,MIKE载我去了他二弟的公司,见了传说中的同父异母的兄弟,中文名字叫宋承生,不过他除了跟MIKE身高差不多之外,皮肤眼睛鼻子几乎是地道的美国人,而且一说话就是一口流利的美国腔,把我听的云山雾罩,多亏MIKE在旁翻译,还凑在我耳边说:“我二弟虽然不会讲中文,但听的懂,我们说话小心点。”
宋承生带我们去了制衣部,庞大的厂房,从扯布、裁剪、缝衣、熨烫,工人们忙的不亦乐乎,流线型的制衣过程,真让人大开眼界。
走出制衣部,MIKE问:“觉得如何?”
我竖起大拇指:“你选的没错。”
他笑:“你不怕我也是骗子吗?”
我捶了他一拳:“你都在帮我,都没骗我什么,怎么算骗?”
他想了想:“从中文里咬文嚼字的说法,叫做曲线救国,我在打你的主意哦?“
我忍不住笑:“你都直白的讲过好几遍了,这还叫曲线?”
他见我不以为然的样子,清了清嗓子:“OK,先谈工作,儿女私情先放在一边,章董,如果你没意见,LI-XIN制衣从今天就开始了。”
章董?我晕:“打住,你这样一叫,我感觉老了二十岁。”
他立刻脚并拢立正打了个敬礼:“Yes Ma'am。”
回去的路上,苏慕来电话:“白静给你和星爷准备了礼服,什么时候来试一下呀?”
我皱眉:“这个?”
苏慕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我说:“哦,店里出了点小事情,非要让他当扮郎吗?如果你和白静不介意,我介绍一个新朋友给你们认识,人长的高大又NICE,而且他点子特别多,保准让你们的婚礼增光添彩的。”
苏慕纳闷:“新朋友?”
我问MIKE:“你有时间吗?介绍我的朋友给你认识?”
开车的MIKE闻声立刻点头,然后我回复苏慕:“一会儿到你那儿去。”
到了苏慕和白静的新家,小两口正在弄窗帘,他们见我带了个陌生人,有点异样,我主动介绍:“这是MIKE,我的新合作伙伴,美国来的中国人,大家认识一下。”
苏慕和白静怔了一下,随后苏慕伸出手:“欢迎,李馨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快请坐。”
这下轮到我和MIKE怔住了,MIKE问:“你刚才说李馨?”
苏慕这才明白自己刚才口误了:“哦,这,对不起-”
这时白静这个没大脑的插了一句:“哎呀,什么这那的,敏芝就是李馨,李馨就是敏芝。”
MIKE惊讶的转头看我:“你有两个名字?”
我尴尬的笑:“不好意思,我现在的名字叫章敏芝,李馨只是曾用名。”
MIKE说:“那为什么连姓都不一样?”
我胡乱说:“因为我父母分开之后,我就改用母亲的姓氏。”
他嗔怪说:“原来这么回事,我说过我们很有缘份,LI-XIN,李馨,新品牌就是为你而生的,你怎么不早说,唉,弄得我多被动,跟个傻瓜似的。”
苏慕和白静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新品牌?”
MIKE说:“是这样,我们新创了一个品牌,名字就叫LI-XIN。”
白静说:“哦,原来是这样,LI-XIN,听起来挺有品味的嘛。”
苏慕也说:“对呀,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敏芝,太不够意思了。”
我说:“筹备婚礼都忙得焦头烂额了,哪敢再让你们费心?对了,还有什么要帮忙的,今天我和MIKE免费给你们劳工。”
苏慕连连摆手:“千万别,你们到客厅坐一会儿,我和白静一会儿就弄好。“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苏慕不依:”但人家MIKE是客,你就陪他坐着看看电视,喝喝茶水就行了。“
MIKE挽起袖子,笑着说:“你要是把我当客,就不拿我当朋友,来,弄窗帘的事,是大老爷的事,敏芝和新娘去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