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_四(1 / 1)

我捶了苏慕一拳:“你疯了,我已经做了笔录,现在让白静去自首,更扰乱司法程序,说不定我们两个都逃不了干系,赶紧带她回家,别在这儿说了,隔墙有耳,再说警局都有监控,我暂时出不去,替我去医院看看伤者。”

苏慕和白静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我长吁一口气,CALL响了,看守我的警察喝令我交出来,连号码都没看清楚,就被他搜刮走了。

在警局冰冷的牢房里呆了一夜,硬硬的板床,薄薄的毯子,根本睡不着,临天亮时,我叫警察,他走过来,语气一样的冰冷:“有什么事?”

我扶着铁窗,低声下气:“我想了一夜,对自己撞人的行为非常痛心,可否让我见伤者,问询一下他的伤情。”

警察却没好气的:“伤者到现在还没醒,你等着坐牢吧。”

我惊:“什么?坐多久牢?”

警察不耐烦:“多久?如果伤者一直不醒,你就坐一辈子。”说完,他就走了,任我叫他,他都不理。

完了,这下糟了,新加坡发布会去不成了,无缘无故染上这种事,且得在这牢房里呆一阵子了。

隔了一天,吃不好,睡不着的,身上的伤没好利索,居然发起烧来,叫警察。

换了值班警察,他问:“你有什么事?”

扶着墙角站起来“警察先生,我觉得不舒服,身上好冷。”

他看我面色难看,就跑去值班室好象打电话请示上司,接着就来了一个女警察,把我扶出牢房,到了一间医务室,有个医生模样的给我量了一下体温,他看着体温表,皱眉说:“烧的挺厉害,赶紧送医院吧。”

到了医院,医生诊断是肺炎,病房的主治大夫是个女的,她一脸愁云对我说:“你怎么搞的,身上这么多伤?”接着她问警察:“到底她是撞人的,还是被撞的?”

警察没理她,对我说:“你如果要在医院就诊,必须找个担保人,在警局办理取保侯审。”

我想了想:“可以找那天去警局的苏医生吗?”

警察说:“他的车爆炸在警局立案后还未结案,暂时不能当担保人,你有单位吗?单位的负责人也可以。”

我摇头,警察又说:“你仔细想想,过一会儿我再来。”

见警察出了病房,女医生马上凑过来说:“别怕,警察都这样,表面严肃,其实心里蛮善良的,看你这小模样,脸上还有伤?唉,真可怜,没事的,肺炎不是什么大病,但千万不能再回警局那么湿冷的地方。“

说完她要走,我叫住她:“请问这里有电话吗?我想打个电话。”

她爽快的把手机递给我:“用我的。”我接过手机,感激的对她点点头。

要不要打给他?他是公众人物,能帮我担保吗?犹豫了半晌,我又把手机递给她,她纳闷:“你怎么不打了?”

我摇头微笑:“谢谢你。”

警察进来了,问我想好了没有?我摇头,把两只手伸过去:“你抓我去警局吧,我没有担保人。”

警察无可奈何的准备拉我走,女医生冲过来拦住,不悦的说:“你们警察怎么这么冷血,你看这小姑娘烧成什么样了,这摇摇晃晃的能走路吗?别人不担保,我给她担保行不行?”

我和警察呆住,四目同时投向她,她努努嘴:“怎么?我不配?”

她指了指胸前的证牌,接着说:“看看,我是这科室的副主任,享受科级待遇,去年还得过新界区十大杰出医生奖,有没有这个权力?”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她一拍我的肩膀:“小姑娘,放心,你在这儿等着,我跟这位警察回去办手续。”

警察说:“这不合规矩吧?程序上-"

她又一拍警察的肩膀:”小警察,放心,她在医院丢不了,丢了算我的。“

警察还想说什么,被她推搡着出了病房,临床的病友感叹道:“这位李医生真有爱心,”

我无心再与他们聊天,头痛的厉害,喉咙里象冒火似的,往病**一躺,就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就看见苏慕和白静在病床前趴着,我惊:“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白静眼圈红红的,大颗的泪珠滚下来,她握着我的手:“敏芝,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害的你坐牢,害的你得病。”

苏慕说:“刚才我们去警局看你,就看见李医生为你做担保,知道你得了肺炎,被送到这家医院,就立马赶来了,巧的是,那个伤者也在这儿。”

我挣扎着坐起来:“这么巧?太好了,我们去看看他,他醒了吗?”

他俩摇头,苏慕说:“他还没醒,撞击时后脑勺碰地,脑组织损伤严重,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不过别担心,现在的医术日新月异,迟早会醒的。”

白静哭的更厉害了:“就算醒了,变成傻子,敏芝一样会坐牢的。”

苏慕恼怒的对白静吼:“你还有脸说,还不是你虚荣造成的。”

我摆手制止:“好了,现在都这样了,说别的都无济于事,希望老天保佑他赶紧醒过来,平安无事。”

停了会儿,我想到一件事,问苏慕:“伤者的医药费?”

他说:“我都垫上了,本来你去顶罪,我们都过意不去,这事你别管了。”

我摇头:“买下服装店时是你垫的钱,我还没还你,又让你-”

苏慕打断说:“好了,别说这事了,你对白静做到这个份上,我们感恩不尽,钱的事,你真的别管了。”

此时有清脆的铃声响起,我惊讶:“咦,我的CALL机是不是?”

白静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我:“是的,临出警局的时候,警察让捎给你的。”

我接过来,苏慕适时的把手机递过来,我拨过去:“喂?”

那边是周星星焦急的声音:“你跑哪儿去了?”

我挂掉手机,还给苏慕,苏慕问:“是星爷?”

我抬眼看苏慕,他说:“那天他把你从医院带走,医院里都沸腾了,他可是大明星,你们-”

我急忙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白静把

眼泪擦干,瞪着一双大眼睛:“普通朋友会那么亲热?”

这时苏慕的手机响了,苏慕看了看号码,看我,我摇头,示意摁掉,苏慕摁掉,又响,摁掉,再响。

苏慕把手机递给我,一脸无奈:“你自己处理,白静,我们出去一下。”

他俩并肩出了病房,手机还在响。

接起来,他在电话里咆哮:“你怎么搞的?躲着不接电话有意思吗?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儿?”

一连四个问号,问的我耳朵嗡嗡响。

我没说话,他就在电话一直咆哮个不停,终于他的声音软下来:“李馨,你到底说句话呀,你现在哪儿?”

我说:“我在新加坡出差,那天分别时告诉你的,你自己忘了就朝我吼?”

他在电话那头笑:“你这种伎俩还在用,手机号码是那个苏医生的,别说你带着他一起出的差?”

我圆谎:“我就不能借他的手机吗?”

他不耐烦了:“我的手机显示你还在香港本地,你用的号码根本没申请国际漫游,你跟我撒这个谎,有意思吗?”

顿了顿,我说:“是的,我在香港,但我不想见你,就这样。”

摁掉,直接把手机关机,一头倒在**,头还在痛,喉咙还是象冒火,此时护士进来换吊瓶,苏慕和白静也进来了。

我把手机还给苏慕:“伤者在哪个病房,有空我就去看看他,你们不用经常往这边跑了。”

苏慕接过手机:“301,他叫荣庆。”

我一惊,荣庆?从店里辞职的小伙子也叫荣庆,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吧?

打了几天吊瓶,炎症退了,烧也退了,我经医生允许,到过道上走走,趁他们不注意,就奔到301。

301是单间,我蹑手蹑脚的进去,病**躺着一个男人,我仔细一看,他真的是荣庆,这未免太巧了。

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鼻孔插个根管子,头上全部用白纱布包着,我坐下来,轻轻的对他说:“荣庆,我是敏芝姐,你在我店里工作了几个月,很勤快很能干,我还没得及给你发红包,你就辞职走了,真遗憾,你要快点醒过来领红包哦。”

说完这番话,他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我叹口气,就朝门口走。

身后传出细微的声音,我猛的回过头,看见病**的荣庆眼珠骨碌骨碌的转,再看他的手指居然动了,我兴奋的跑出去叫医生,医生护士一窝蜂的冲进病房给他做检查。

有个亲属模样的也跑进来,我被挤的没地方,只有候在病房外等消息,过了二十分钟,医生陆续的出来,我抓住其中一个问:“病人怎么样?醒了吗?好了吗?”

医生狐疑的看着我:“你是他什么人?”

我说:“我是他姐姐,表姐。”

他上下打量着我,见我穿着一身病号服,笑道:“你们还真是难姐难弟,你弟醒了,进去看看他吧。”

我又问:“他醒了,就表明他没事了对吧?”

他说:“这还有待观察,不过现在从仪器测量挺正常的。”

我惊喜的拥抱了一下医生,把他吓的够呛,就冲进病房里。

几个护士和那个家属围在那里,荣庆睁着眼睛,很显然的看见我进来,但他的目光并不自然,有点害怕有点闪烁,我坐下,对他说:“荣庆,是我,敏芝姐。”

他把头转过去,闷声闷气的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我惊讶:“我是敏芝姐,老板娘,你以前经常这样叫我的,对不对?”

他还是重复:“我不认识你。”

家属见了,催我离开:“你谁呀?我家荣庆不认识你。”

我问:“你是?”

家属说:“我是他姑姑。”

我“哦”了一声,刚想再问,护士就以打扰病人为由,把我推出了病房。

我一路纳闷的回到病房,还没进门,就被一群雀跃的尖叫声差点弄到耳鸣,以为走错了房间,仔细对照了房号,确实是我住的病房没错,再进门,扑鼻一阵香,地上**全是鲜花,鲜花丛里站着无数个人,把狭小的过道挤的满满的,我把鲜花放在一边,欲蒙上被子休息。

不经意传来一个声音:“这么吵,你睡的着吗?”

我拉开帘子,周星星站在那里,戴着墨镜,戴着帽子,我还没说话,他又被病友包围了,他忙不迭的签名,然后对病友说:“今天就到这儿,我是来看朋友的,以后再签好吗?”

那些人走的走了,留下的趴在门口看,周星星不管不顾的坐在床边:“你看到了,我来看你一次多不容易。”

“你又从苏慕那儿套来的消息?”我问。

他伸出大拇指:“聪明。”

我盯着他小声的说:“现在很多人在看我们说话,说不定被人拍照,明天就要上头版了,你是已经出名了,但我还不想出名,麻烦你赶紧走。”

他皱眉:“我来一次容易吗?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我怒:“我都病成这样了,还管什么待客之道,你一个大明星坐在这儿多显眼,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他低下头,扯了扯帽沿:“真失败,化妆成这样,还是被人认出来。”

我求他:“你赶紧走好不好?别添乱了。”

他看我了一眼:“苏慕都告诉我了,你怎么这么傻,跑去给人顶罪,这不是讲义气的事,万一那人死了呢,你要坐牢的。”

“呸呸呸,你这张嘴,放心,刚才我去看伤者了,他已经醒了,真是巧了,他就是我服装店打工的店员。”

“这么巧?”周星星有点不可思议。

我点头:“恩,他叫荣庆,不过前两天从店里辞职了。”

他兴奋的说:“那太好了,认识就好办了,我们可以私下和解,让他家人撤诉。”

我低沉的说:“如果那么容易就好了。”

他又说:“事在人为。”

接着他站起来:“好了,我在这儿,你也休息不好,我走了。”

说着,掏出一个手机,扔在**:“这是联络工具,别丢了,显示末尾

666,就是我的号码,保持联络,别想隐身。”

周星星走了,我握着手机,手机上还有他的体温。

隔了两天,苏慕来了,一进门就问:“今天觉得怎么样?”

我说:“好多了,快出院吧,在这儿快闷死了。”

他笑:“想当年,你住了大半年院都不闲闷。”

我笑:“你就取笑我吧,当年我穷的叮当响,医院就是我的避难所,哪舍的离开?“

他说:“想起你以前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不过都过去了,好在,你碰到了一个好人,就是星爷。”

我苦笑:“好人?他确实是挺好的。”

苏慕看了我一眼,认真的说:“荣庆撤诉了,你没事了,我、白静不用背负良心债了。”

“啊?”我惊呼:“真的,有这样的事?”

苏慕微笑:“当然,我说你碰到好人了。”

我问:“是他出面摆平的吗?”

苏慕说:“他的影响力可不一般。”

“太好了。”我握紧苏慕的手:“你们都是好人。”

苏慕也握紧我的:“你也是,经过这件事,我才发现,你不是弱女子,你绝对是行侠仗义的女侠。”

到了出院的日子,周星星的车早就停在医院门口了,苏慕把我的车也开来了,我站在两个车前面看来看去。

周星星不得其解:“大小姐,你在看什么?”

我笑:“我觉得你的车无论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不及我的车好,所以,我打算开自己的车走。”

周星星急的直转圈,把白静和苏慕笑的直不起腰来。

最后苏慕说:“好了,人家星爷屈驾来一趟不容易,别在这儿逗留引起围观,快上车,我开你的车载白静,以后死活都不能让白静开车了,她一开车准弄个鸡毛鸭血。”

白静在一旁捶打苏慕,周星星就说:“肚子饿死了,今天去大吃一顿,然后请你们打桌球,怎么样?”

白静欢呼:“好耶,还去兰心会所?”

周星星眉头一皱:“香港好多会所都不错,这次去一家你们没有去过的。”

白静拍手称赞,转头对我说:“敏芝,快上车。”

上了车,周星星对我说:“你的名字真叫着别扭。”

“别扭什么?”

“一会儿李馨,一会儿敏芝。”

我叹息:“没办法,我在香港没户口,只有借助一个有户口的身份。”

半响,我对他说:“谢谢你。”

他看我:“突然客气起来了。”

我说:“因为你帮了我,我很感激。”

他笑:“你忘了,你、我不用分彼此。”

又沉默,我说:“我不应该搅进你和朱茜之间,你应该再去找她。”

他看我:“好端端的你又发什么神经?发烧把你烧傻了?”

我看他:“真的,我说认真的,我迟早要走的。”

他把车停在路边,我回头看,苏慕的车也停下了。

“你停车干嘛?“我问。

他把头转向我,认真的说:”不管你的身份是李馨也好 ,敏芝也好,都是我想执手的女人;不管你生在这个年代,还是你说的年代,我都会爱你。“

听他说完这番话,感觉很动听,心里却伤感,我和他,怎么会?

我刚想说话,被他打断:“你别再重复那些让我耳朵生茧的鬼话了,告诉你,我对那些鬼话有了免疫能力,一句话也听不进。”

我伸手OK的手势,被他握住:“活在当下,享受当下。”

这时苏慕来敲车窗玻璃:“喂,光天化日之下收敛点好吗?星爷,你莫名其妙的停车,后面堵车了。”

我和周星星回头看,真的,排了好长的车龙,他诙谐的跟我对视,两人笑起来。

吃完饭,把车停在酒店门口,徒步朝附近的红橙蓝会所走去,月光洒在四个人身上,映在地面上长长的影子,白静靠在苏慕的肩上,两人在窃窃私语,我和周星星却保持着友好的距离,或者一前一后,或者一后一前。

终于他靠过来,我闪开:“你想干嘛?”

他碰了一鼻子灰,假惺惺的说:“抓蚊子。”

我问:“对了,你为什么不去之前的兰心会所?”

他闷闷的说:“因为那家是向家的产业,你那天也看到了,他经常请娱乐界的人打球。”

“所以,你还是怕被记者拍到。”

他摇头:“那倒不是,我不想再被人左右,也不想再接拍庸盛公司的戏,见了面会尴尬。”

我看着他:“放心,你会成立自己的公司,拍出你喜欢的作品的。”

他一拍脑袋:“对呀,你可以预知未来的嘛,说说看,以后的公司会是什么样?”

我一摊手:“预知未来也是要点到未止的,我怕说多了,老天爷会惩罚我,我就穿不回去了。”

他嘿嘿一笑:“那太好了,你就留在这个年代好了。”

我一捶他:“那我爸妈怎么办?”

他撇撇嘴:“对不起。”

接着他又象发现新大陆似的两眼放光:“要不然这样,你带我穿过去,让我看看2013年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我惊讶他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让人哭笑不得。

这时苏慕和白静跟上来:“哟,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我马上示意周星星闭嘴,因为他俩不知道我穿越时空的事,周星星会意的一笑:“哦,我们在说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

话音一落,两人含笑带羞,白静捂着脸:“哎呀,说什么呢,老慕都没向人家求婚,结什么婚嘛。”

我对苏慕说:“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晚的月色这么好,月老在天上看着,你就赶紧求吧。”

周星星在旁边也起哄:“对,赶紧求,我和李馨给你们准备个大红包。”

苏慕被我们拱的没办法,单腿跪地,握着白静的手:“小静,今天是个好日子,敏芝出院了,官司也消停了,虽然没有戒指,但日后我会补上,你愿意,愿意嫁给我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