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余玉和姜凌通力合作。
自然也少不了,陆续前来帮衬的人。
原来蜀西知道各地灾患严重,也将得力的人手派遣出来帮忙。
而且有姜凌给的传信,他们自然也好寻人。
有了这些熟手的帮忙,余玉和姜凌做起事情来,也是事半功倍。
尤其是不需再分心教导百姓农耕之事。
如今姜国上下,谁人不知蜀西增产的事情,也没用姜凌余玉多解释,一听说是蜀西来人教授,新的农耕之法,自个儿就往上凑。
原本幽静宽广的宅院,如今日日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都是来请教余玉事情的,毕竟蜀西也并非人口密实的地方,各处安排来的人,也不过就是三四个,为的是路上搭伴罢了。
自然还是需要余玉多多劳心。
“启禀郎君,都城有信传来。”姬黑这些日子,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不说帮着传递都城往来的消息,还要在望山各个村子奔波。
这几日他都快要跑瘦三匹马了,现在望山城城主府的马夫,瞧见他都忍不住摆脸色了。
“拿来吧。”
姜凌正与余玉商议,这压水之物,可否少用些铁器,毕竟这铁还是不易得。
姬黑进去将书信双手呈上,就在旁静候吩咐。
将信从微黄的信封中取出,姜凌几眼就将信中内容看完,随手就递给一旁端坐的余玉。
“是父王的亲笔书信,说是他国听闻我姜国正大兴土木兴修水利,且还真弄出了名堂,他们有来真心求教,自然也有少不了浑水摸鱼者。”
余玉开口耳边听着姜凌的话,也一目十行的眨眼就将书信看完。
“这次禹国也有来人,还是那个公子瑶。”余玉还是对禹国比较**。
姜凌又何尝不是,只是公子瑶因着年长,嫌少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而且还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余玉听姜凌这么说,脸上也露出慎重之色。
“只是,这望山城的事情?”余玉看着虽然已经有了详细计划,却还是没有能有适宜的人留下。
可让姜凌一人回去,面对未知的风雨,余玉也是悬着一颗心。
“我马上着人去都城寻陈容来,他得你墨家的精华,制作这些东西,自然是得心应手。”姜凌想起一人说道。
要说陈容的巧手,可是连陈英都夸赞过的,又知晓余玉手里的许多东西,就连傍身的马车,虽然外面的框架并非他所为,可里面精巧的机关,却都是他一人所为。
就凭着这个,陈容日后姜凌也定然会重用。
“容儿倒是好人选,此地只需制作抽水泵,在将其按在有水之处即可,农耕一事自然有蜀西的人来教授。”余玉也颇为赞同姜凌所言。
“那既然说定了,我现在就传书回去,让他加紧赶来。”姜凌说完就要起身出去吩咐。
“对了,让他去工部,多寻些能工来,此地需用的抽水之物,可不是少数。”
瞧着姜凌就要出门,余玉忙追着嘱咐了一句。
姜凌转头对其一点头,就大步离开。
余玉自
然也要在陈容来前,将此地能处理的事情,都一一安置妥当,这样陈容前来还能有足够的事情,去带着工匠做东西。
只是让余玉没想到的是,这次前来的人并非是陈容一人,他竟然真的是大胆,将宋贞婉涵和琼羽,尽数都带了来。
余玉难得端着严肃的脸,端正的跪坐在书房的长案之后。
冷眼看着对面的四个弟子,沉声道:“说吧,你怎么会连贞儿她们都尽数带了来?”
陈容拱手行拜师大礼,未曾听见师傅叫起,也不敢贸然起身,俯身闷声闷气的犹豫回道:“我,想着此地该是也如同蜀西,有不少百姓需教化,这才会将她们带来的。”
“哼,你现在的胆子真的越发大了!”余玉可是不信陈容有这样的心思,这一声轻哼确实给三个女弟子听的。
早瞧见师兄被罚跪,就连着急的三人,这顾不上害怕,忙跟着一同跪拜解释道:“并非是师兄的错,都是贞儿(婉涵、琼羽)的错。”
余玉看着宋贞三个,还算是有点良心,没有尽数让师兄挡灾,心下的火气稍稍减了些。
可也只是稍稍罢了。
“起身,谁来与为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余玉实在有些不信,三个弟子会因为任性,就磨着师兄前来,而且老实一根筋,听了他吩咐的容儿,还会答应带上她们。
陈容四个左右看了对视了一番,无奈之下,竟然是琼羽起身,对着余玉拱手作揖用稚嫩的声音回道:“此事都是琼羽任性。”
“不是,是我!”陈容师兄妹听见琼羽这么说,都争相开口辩驳。
琼羽却只是回头对他们微微摇头。
“既然你们先让琼羽上前说,那就让她把话先说完,到时候你们再一个个上前说话。”余玉一句话也将陈容等人呵斥住,只能老实的跪在一旁候着。
琼羽见师傅都不悦的开口,也不敢再慢悠悠说,赶忙开口解释道:“此事确实是因徒儿而起,那日闲来无事用易经占卜师傅吉凶,竟然出来大凶的卦象,我着急之下就入城去寻师兄师姐,他们也是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就想要去禀报师丈,不曾想天亮前去公子府时,守门护卫告知咱们师丈已经前来寻您。”
“那既然你们知晓师丈已经来了,为何还要执意前来,测算出大凶之兆,难道不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余玉真的惊讶琼羽对这易经的天分,要说就连她也看不分明,应该说后世也嫌少有人,才能将它看出什么,没想到一个刚学字不久,六岁的孩童就对其有如此大的感悟。
连测算占卜之术也知晓。
可余玉虽然感动弟子爱护她之心,却更为担心他们一路上有个什么好歹。
“师傅教训的是。”琼羽最为老实,赶忙老实认错。
这么一句,可是比辩驳如何巧嘴辩驳,都让余玉不知如何再继续训斥。
余玉抬手对琼羽挥退,看向三弟子道:“容儿,你上前。”
“是。”陈容拱手老实低头施礼上前。
“今日你私自带师妹前来,未能做到劝说之责,我罚你抄写礼书五十遍,你可有怨言,只是此间事急,带你回去都城就闭门思过。”余玉一
脸肃容冷言道。
陈容老实的拱手点头,拱手领罚。
“是,陈容领罚。”
“师傅,此事咱们也有错。”宋贞三人见师傅罚师兄思过,都心中甚是自责,忙跪着上前磕头。
余玉眼神威严的扫过三个女弟子,“哼,你以为你们逃得掉?”
瞧见师傅是真的气恼她们,宋贞三师姐妹,都低头不敢再言语。
“你们三个是将弟子规给我默写百遍,也是回去都城就给我闭门思过,待默完才能出来。”
“是。”宋贞再有巧辩的唇舌,也不敢再开口,和两个师妹一起俯身领罚。
“你们先行回去稍作歇息,容儿待收拾妥当,就早早前来,为师滞留在此的时日不多,有不少事情要交代你。”余玉责罚过弟子,瞧他们的模样,也是知晓错了,自然也就不再揪着不放。
“那徒儿们先行告退。”陈容带着师妹对余玉施礼作揖,才退出门外。
“哎,胆子真是越发大了。”等人都离开了,余玉无奈的叹息道。
“这不都是你纵容的。”姜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进了书房,轻笑的接话。
余玉还真是被姜凌突然冒出来,有些唬到,白了他一眼。
“我又哪里纵容他们了?”姜凌这么说,余玉可是不认的。
也就是这一次,他们也太过胆大,若这一路真遇上歹人,陈容虽然带了不少各家的护卫。
普通的自然不在话下,可猛虎也架不住群狼的。
姜凌见余玉毫无自觉得模样,也是颇觉好笑道:“也就是你教出来的弟子,才会胆敢未曾出师,就胆敢私自教导他人,尤其还是几个稚童小娘子。”
“那她们也教的很好啊。”余玉对自家弟子,还是很维护的。
姜凌瞧见余玉这毫无反省的样子,就是这样的师傅纵容,她们还能如此知事,已经是得先贤典籍功劳了。
余玉看姜凌只是浅笑摇头,正色道:“我虽然教导他们的时日不多,可他们都自行领悟的甚好,虽然做不得正经夫子,可教授启蒙却是不差的。”
“我哪里是不信这个,是觉得你太过由着他们罢了。”
姜凌对余玉收徒的事情,可都是一一尽知的。
真的是第一次瞧见,有师傅让弟子选择学什么的。
“只要是做的对,由着又如何,若是不对,我自然也会惩戒。”
姜凌伸手帮余玉顺了顺毛,宠溺的笑说道:“好,既然如此,那你还叹什么气。”
余玉瘪瘪嘴,抬眼可怜兮兮看了姜凌一眼。
“还不是这世间对女子总是无情,我也是担心三个女弟子,私心的想让她们得些好声誉。”
姜凌自然不会反驳余玉所言,毕竟如今的情形就是如此。
若非余玉身怀至宝,知晓如此多的圣贤典籍,怕是也没有如今安稳的日子。
想必在州学的时候,不是毒发永远失去容貌,妙龄就变成垂暮蔼蔼的老者,直到死去。
就是因为刺杀他不成,受刑而死。
当然姜凌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就算说出来,如今的余玉也不会反驳,毕竟当时原主已经存了死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