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宜臼此话说完,神情话头一转,浅笑意味深长的言道:“不过,如今并非是我能施为的,真正能救你自己的,就只有你自己。”
“我,才能救我?”姜齐猛然想到何事,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舍宜臼。
舍宜臼瞧着姜齐眼底的狂喜,看来他还没有蠢笨的无可救药,不过就算真是个傻的,只要能听话即可。
“趁着姜凌此时还未归来,你定然要在朝中立威,若是能分得姜王几分疼爱,自然是最好不过,如此咱们或可早些从姜王处下手,你临危受命继任姜王。”舍宜臼继续**姜齐道。
姜齐听见舍宜臼此言,心砰砰跳的厉害,虽然他本就存了这个心思,想要做这个姜国的王,但是真事到临头,还真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姜凌才是公子凌,朝中支持他的不知凡几,他刚刚在蜀西立下如此功劳,我又如何立威比得过,而且,父王满心满眼就是姜凌母子,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姜齐越说越是愤慨,眼中的恨意恶毒都遮掩不住。
舍宜臼就是想看到这样的姜齐,在其身后无声的满意一笑,又凑过去小声言道:“这个你就不需多思,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你像不像要姜国这个王位,敢不敢下这个手。”
姜齐瞪大闪烁的眼睛,月光讲他如今的脸色照的惨白。
“你要想好了,那余玉就是余家的余孽,你曾命人要了余家所有人的性命,尤其是余玉那亲妹,就是死在你一双手下,我查到院使死前曾将事情尽数对姜凌和余玉言说,他们如今也是没有寻到人证物证,可若是姜凌登基成为姜王,那么他开口就是证据,你是何下场自己该是能知晓。”舍宜臼扯断姜齐最后的犹豫。
姜齐咬牙切齿一番,恶狠狠的斜眼看了下,闭眼掩饰住眼中的情绪,转头一副就教的模样,对着舍宜臼躬身作长揖,言道:“请舍大夫教我。”
舍宜臼看着俯身的姜齐,仰头大笑后,爽快的笑言道:“好,你明日就请命前去我国与禹国交界城外剿灭贼寇。”
“就是这些时日闹的沸沸扬扬,传言将邻国大夫千金劫掠去糟践害死,邻国前来施压父王遣兵三次,都不曾将其镇压剿灭的贼寇?”姜齐一副你开什么玩笑的模样,看着舍宜臼问道。
舍宜臼实在对姜齐无语,冷声一哼道:“我会让你前去,定然是已经吩咐好,若是你真有个好歹,我这些年的心血不是白费了,就姜凌那幅正派模样,连刘恭他都容不下,你以为他会容的下我?”
姜齐懦懦小声嘀咕两句,“你早说安置妥当不就好了。”
“不过你刚刚言说姜凌容不下刘恭,是何意?”姜齐猛然想到此事,不解问道。
舍宜臼懒得多费唇舌,就直言道:“就是字面意思,你该听闻送去刑司的工部之人,那人是从蜀西被人送回来的,不过就是刘恭心疼女儿,将心思动到了姜凌身边美人儿身上,人送回来还不算,还要让刘恭亲自处置,他如今正头疼着呢,这人处置了,多年招揽的人
,怕是会生出异心,不处置姜王和公子凌他也不好交代。”
姜齐眼神左右顾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舍宜臼实在是对他很是放心,瞧着他动心思的模样,哼笑一声言道:“刘恭就不需你动心思了,他自会帮着你的。”
“为何?”姜齐吃惊的急急追问。
舍宜臼冷冷的瞥了姜齐一眼,讽刺轻笑一声道:“为何你就不需知晓了,你只需要知晓你这些年来,做下如此多的事情,不是我一个刚刚上来的小司空能尽数遮掩的即可。”
舍宜臼话说完,瞧着天色已经不早,此处也没有能让他上心的人和物,自然也就懒得多待,抬手阻止姜齐还要问的话,就挥挥衣袖潇洒离开。
留下姜齐在此处,直到月至中天,冷透了身和心,才醒悟过来,他一直以为的事情,怕是没有那般简单,可是已经弥足深陷的他,如今也是脱身不得。
就如同舍宜臼所言,真真翻出前事来,他虽然会被留下一条命,但是没有美酒美人和身份,他又哪里能活的下去。
如庶民一般劳碌,还不定能吃饱穿暖,姜齐是如何也受不了的。
“来人!”姜齐扬声喊道。
门外匆匆进来一个仆从,脸上谄媚怯弱的模样,姜齐平日瞧得很是顺眼,如今再看却心烦不已,瞧瞧府中能用的,都被舍宜臼收买或是骇住,只有这样平时不显眼又不屑瞧的,舍宜臼瞧不上眼才能留给他。
但是抬头看了一眼,借着月光隐约得见的威严高耸的王宫高处,姜齐脸上露出邪笑,他却不需忘了宫里的母妃,以前是想要利用舍宜臼,才会事事隐忍,如今看来还要防着他些许,必要时还要拿他出来言语,保住自己的权势性命。
这么一想姜齐就不再慌乱无措,如此瞧来那舍宜臼还是有用处,不过他所言的刘恭,刘恭可是被父王一手一把起来的权臣,若是连他都牵扯其中,怕是他不好全身而退。
越想越乱,姜齐虽然能忍,可是谋算真不可取,实在思量不到出路,只能对着仆从吩咐道:“前去备车马,宫门一开就进宫。”
无奈之下只能前去宫里,让母后帮着想想法子,能将王后逼的青灯古佛十余年,论手段还自家母妃还真是无人可比。
姜齐寻到依靠,也就安心下来,只急急回去洗漱一番,心思一转又让身边伺候的女仆,寻来没甚味道的脂粉,这次不好生整治一番,怕是不能引得母妃心疼了。
等着姜齐一番折腾,坐着马车赶到宫门外,等了片刻宫门就开了,姜齐对着守卫拱手作揖,随意挥挥衣袖就催促仆从驾车赶紧入宫。
行至外殿才匆匆下车,一路快步往母妃的偏殿过去。
而姜齐刚一入宫,就有人前来丽华夫人的偏殿禀报,这宫里她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但是大王和王后的宫殿,她如何也安插不进去人手,这是让她耿耿于怀的地方。
若是能早早在王后身边安插收买了人手,齐丽华也不会按耐如此久,只屈就
这个夫人之名。
虽然这后宫之中,除了王后就是她齐丽华,可是一生都是齐妍凤的附庸,她如何能够甘心,分明不论美貌才情,两分都是伯仲间。
但是众人只是一味喜欢吹捧齐妍凤,只是因为她是嫡妻王后所生,而她不过是个低贱仆从所生,若不是因为容貌不凡,如今怕不是随便配了小官蹉跎一生,就是被丢弃在齐王宫被内侍们随意苛责。
“夫人,信陵君求见。”早早等在门外的女内侍,瞧见姜齐就忙进殿内禀报。
“母亲,您这次可定要救救儿臣。”不等宣召,姜齐就忍不住急急进来,对着端坐长案后的母妃求道。
齐丽华不悦的瞥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对着殿内之人挥手命人都退下,只留下身旁心腹侍婢,才对着姜齐冷言问道:“到底是何事,让你这般慌慌张张的。”
“这,”姜齐一脸犹豫的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母妃身边的侍婢,虽知晓她是母妃的心腹,但是此事事关重大,他真不可不防。
齐丽华瞧见姜齐如此,吟沉一想还是挥退了心腹。
“到底是何事,惹的你如此小心。”虽是让心腹下去,但是齐丽华还是不悦的言语道。
姜齐瞧见殿内再无人,提起衣摆几步到了母妃身旁,跪下就凑到其耳边耳语起来。
“什么!”齐丽华强忍着听完姜齐的话,猛的一拍长案,震得其上的茶杯都蹦起一下。
齐丽华气恼的不知如何是好,起身左右来回走了几步,才伸出血红的指甲修长的指甲,对着姜齐的头猛戳。
“你这里面到底是何物,简直是连草包都不如,我已经不指望你能比得过姜凌,可眼看着他与刘家生恶,我想着如何帮你求娶到刘嫣儿,让刘恭能帮衬你几分,恐还有机会拿下这姜王之位,谁知你竟,竟与不知何处来的细作勾结。”齐丽华真是气不可耐,一张血红的嘴,和怒目恨不能吃了姜齐了事。
姜齐硬是忍着头上的疼痛,等到丽华夫人说完话,这才哭喊着抱住其双腿,求道:“母亲我之错了,谁能知晓那个舍宜臼,竟隐藏的如此深,而且这么多年跟在儿臣身边出谋划策,您也都是一一知晓的。”
齐丽华用指甲掐,让姜齐痛而送开手,一脚将其踢倒,才气恼不已的对其怒而笑之,道:“呵,我都一一知晓,我知晓的是他劝规你,让你做事能够三思后行,却不是知晓他带你入了歧途!”
姜齐被母妃气恼的猛踹在地,也只是老老实实跪直身子,等着她说完才敢低头小声言语道:“我是您唯一的儿子,事已至此,母亲,你定要帮帮我。”
“哼”齐丽华讽刺一笑,“帮你,我如何能帮的了你,这宫里姜王最喜爱的是谁,你不会不知晓,我自小要你争气些,你又事事输给小你两岁的姜凌,如今事已至此,你又让我如何帮!”
姜齐瞧见母妃真的气恼失望至极,他早没了假装可怜的心思,已经被泪水洗去脂粉的脸,也是煞白一片,瞧不出丝毫脂粉的差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