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了狠心言道:“既然如此,不若我就在此一死保了母亲的清白,免得日后被儿子连累,此生儿子未能尽孝,来世定当做牛做马,以报生养恩情。”
姜齐说完是真的存了死志,既然连母妃都不能帮他,那么就算他听从舍宜臼之言,弑父杀弟做了这个姜王,一辈子被当成傀儡一般,这些年他隐忍的够了,他不想后生也如此渡过。
齐丽华眼看着姜齐就要起身去撞殿内的红柱,急忙喊人进来救命,她也急急上前拉亲子。
眼瞧着姜齐闹了一通,真真是五六人才将其拦下,齐丽华知晓儿子存了死志。
看着无力跌靠在红柱的姜齐,齐丽华眼中的阴狠闪过,“今日之事谁也不需传出去只言片语,不然本夫人的手段,你们都是知晓的。”
进屋来的内侍侍婢,都吓的齐齐跪下发誓赌咒,齐丽华这才挥挥衣袖,让他们都通通退下。
齐丽华一步步缓缓走到姜齐身前,蹲下身子看着满脸愁苦的儿子,妖媚的凤眼中落下一滴泪,转而又露出狠辣的表情。
手轻抚姜齐惨白的脸,轻声问道:“儿,你可真是想要这姜国天下?”
姜齐听见此话,呆滞的眼中才慢慢恢复神采,等看到母亲的表情时,才猛然醒悟过来,懦懦道:“母亲,您这是?”
齐丽华看着如此没出息的儿子,硬是憋着一口气,摇摇头,复又问道:“儿,你可想要这姜国天下?”
“想,自是想的,我自小瞧见父王待母后的模样,看到众人都敬仰真心跪拜王后的姜凌,可是对待我们又是如何,只不过是瞧见王后的脸面,对我们恭敬些罢了,我不甘心,母亲!”姜齐哭喊着对丽华夫人说道。
齐丽华经历如此多,自然瞧得出儿子所言是否真心,也就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才会真的心疼她。
“不甘心,母亲就何尝甘心,齐儿,是母亲对不起你,将你生做庶子,受如此多的委屈。”齐丽华眼中含泪的轻抚姜齐的脸,柔声言道。
姜齐猛的摇头,急急道:“不,母亲是真心待儿,是儿实在不成气,才会比不过姜凌,让你不能压下王后的气焰,憋屈在这夫人之位。”
齐丽华轻笑一声,拍了拍姜齐的肩膀,将人劝起身来,被姜齐搀扶回去长案后,依偎坐着。
“儿,此时既已至此,那么我们就再无回头路可走,若不能杀出一条血路,那就一起黄泉路上做个伴,母亲是不会丢下你的。”齐丽华笑的阴沉骇人道。
姜齐却半分都不害怕,反而是听见母亲如此说,心下放下一块压在心口的巨石,只是听见母亲最后那句话,略有些不安犹豫道:“母亲,你不需如此,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定然不会让事情牵连到你身上的。”
齐丽华妖艳一笑,妖娆风姿惑人无比,挑眉盈盈一笑道:“儿,你可是瞧不起母亲。”
姜齐摇摇头,愣愣道:“如何会?”
“此间待母亲甚是不公,我拼命的活下来,自然不是如此冷清孤寂活着。”齐丽华嚣张一笑言道。
姜齐还想开口劝说,毕竟他虽
然想要母妃帮她,却不想将她也一起拖进深渊。
齐丽华挥手阻止儿子说费言,略一想对其又问道:“儿,你细细将舍宜臼此人与我说说,若是此人真心狂妄不可用,那就那他出来立威即可,反正你们之前并不亲近,一个别国的细作在如此高位,被你给寻到疑处寻出来,不说你父王就是满朝文武,又还会有何人赶小看你。”
“可是,他很是小心,若只凭儿口头所言,怕他会反咬一口。”姜齐略有些踌躇犹豫道。
齐丽华听姜齐如此天真之言,好笑的摇摇头道:“是谁人说没有证据的,只是你不曾去找而已,再不济寻人仿写几封书信,也不无不可。”
姜齐听了母妃此言,茅塞顿开,脸上也有些笑模样,起身对着母妃躬身作长揖道:“还是母亲高明。”
“先莫要恭维我,你还提起刘恭,舍宜臼言说他二人颇有关系,此人我们不能不防,刘恭可不比舍宜臼,他竟然能被你父王一手提拔,而且舍宜臼将近十载才敢提起他,绝不是好解决的。”齐丽华思量再三言道。
姜齐也跟着点头言道:“确实是如此,若不是此次出了蜀西送人来的事,刘恭如今不定已经是国戚了。”
齐丽华讽刺一笑,言道:“没有此次的事情,刘恭也无望国戚,不过若是他识时务,将女儿嫁与你的话,还能重新做上国戚。”
“母亲为何如此说?”姜齐不解的问道。
“你不在宫里不曾知晓,王后和姜凌眼光清奇,想要不知哪里出来的姓余的小娘子,做公子凌的王妃,一直在劝说姜王毁了婚约。”齐丽华一副弄不懂他们心思的嘲笑模样,对着姜齐言道。
姜齐可是知晓余玉出身的,要说虽然做王妃还不够格,但也只是差了刘恭官职,余父的善名可是扬名已久。
而且余玉听闻还拜了神秘人物做师傅,所学都是有大用的,不然哪怕姜凌被美色所迷,可是王后也不会跟着凑热闹。
这些都不好跟母妃说,姜齐只得笑笑附和两声。
“不过,你今日不若去刘恭的府上探探底,只言说求娶刘家娘子,若是他丝毫不犹豫,就推拒你怕是瞧你不上,咱们也不需与他多说费言,只盯紧了舍宜臼和刘恭,若两人暗通款曲,寻到书信就将二人一同推出去,助你立威。”齐丽华丝毫不犹豫的说道。
“诺。”姜齐听了母妃之言,如今心中已经安定许多,就应道。
只是转身离开的时候,姜齐还有一事要问,对着母妃躬身求问道:“母亲,儿还有一事要言,不知那贼寇之事,还要不要前去?”
齐丽华哼笑一声,道:“自是要去的,既然有人为你铺路,咱们又何需客套。”
姜齐点头笑了笑,一改前来时的落魄,大步流星,气势汹汹的离开。
齐丽华看着姜齐离开,轻声唤道:“苏容。”
“夫人。”听见唤她的声音,苏容忙轻步急急进来殿内。
“去寻怎们在宫里的多年安置的人手,就说我要姜王日日所行之事,毫无差露的尽数禀报。”齐丽华肃容吩咐道。
“诺。”苏容领命轻步离开。
等着苏容再出来,吩咐了殿外众人,他们不惊扰到夫人的回去殿内,各归其位各司其职。
齐丽华端着长案后,脑中思绪纷乱,姜齐是如此性子,若想要成事怕是要尽靠她了。
姜国都城内暗潮涌动,蜀西的众人和刚刚离开的众人,都还丝毫不知。
余玉也是忙忙碌碌,如今的钱银真真是不难挣,因为她拿出来的,对于如今的人来说,都是新奇玩意儿。
难得农闲了月余,今日陶瓷管也烧至成功,因为是让工事处,寻了模具包裹烧至的,用的自然也是易燃的物什,虽然上面定然会留下痕迹,不审美观,但是余玉需要是规整,自然要环环相扣,不能有丝毫差池。
只能说余玉自从来到此地,真是得天地宠爱,不过两次就让她鼓捣出能用的陶瓷管。
剩下就是附着铁皮,真真不是难事,剩下的灰粉缠着麻绳再浇灌一层,不过半月就将管道弄好。
这个管子可不止是用作排水之用,此地连年水患,自然也连着一处上游的水闸,也用作排水之用,自然排的地方也有讲究,竟是往山林各处分散,还有一处幽深的山崖,哪里最为适合排水之用。
等到余玉将事情弄完,也告知魏阪尹等人后,他们都心喜非常,连声道谢不停。
余玉又花了几日的功夫,好生将蜀西各地远近的地方,都查看了一番,比对着后世所看的,幸好她做的是考古工作,最常德事情就是四处奔波。
不然哪怕脑子里有再多东西,却也是没法用的上。
当然出行也没忘了带上凉医,西南自来就是草药宝库,虽然四处查看了些时日,瞧出如今的地界,和她前世所在,好似是宽广了一些,自然也就会多些东西,但是轮廓却没有不同,就看余玉所绘的蜀西图,就能瞧出来。
不过不知是前世不知,还是后世有所改变,许多山川河流,如今却瞧不见踪影,但是如今有的盐湖等各种矿山,余玉所在的前世后世也都没有踪影。
只是有总比没有好,余玉都将其详细图绘记下,就瞧着三弟子陈容那精研的模样,怕是用不上几年,这些东西都能用的上了。
但是此行最为让余玉欢喜的,就是找到了青蒿,要说余玉怎么会见过青蒿,也就是得益于家学渊源,身为中医世家的传人,虽另寻他路走,见过的药草也是旁人估量不出的。
余玉所在的后世,要说青蒿本种更为常见,但是它本身并不含有青蒿素,真正含有青蒿素的是青蒿近亲黄花蒿,不过古时候本草纲目中,所提青蒿就是黄花蒿,余玉跟着也就说习惯了,青蒿本种和青蒿,虽然除了医治疟疾此点,其他医治病症无甚大差别。
这一路上最长寻见的就是青蒿本种,只得了这一棵青蒿近亲黄花蒿,余玉已经觉得不虚此行,唯恐青蒿受损,余玉一刻也等不及要离开。
对着众人说了青蒿的药效,姜凌也忍不住露出肃容,扬声道:“凉医将余夫子手中的青蒿瞧仔细,小心查看此处还有没有别的,其余人先行随余夫子回去蜀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