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转头对着知书和思棋问,她们搓了多少麻绳,问与她手上的差不多尽够了,就从车边取了车上早就砍好长短的竹竿,三人互相帮忙将绑好,余玉毫不吝啬的取了姜王和王后上次的丝帛,缚与竹竿四边扯开。
“咦?你这般糟践大王上次的东西,怕是公子凌也不能护住你。”凉医满眼好奇,嘴里的话却不甚好听。
余玉才不去管这许多,真要是这般赶上月余的路,她前世就风餐露宿大大咧咧惯了,可是身后的三个女弟子们,可是经不起这样的磋磨。
不去理会在外跳脚的凉医,余玉瞧着安然睡着的三个弟子,真是没想到快要出城的时候,宋氏亲自将贞儿送了来,一并给了余玉的还有拜师礼。
余玉瞧着满脸愁容的宋氏,想着她与贞儿爹怕是也曾有一段相敬相爱的日子,若不然她也不会愁苦至此。
只是宋氏性子也是宽和,在那深宅大院中,被人薄待也能好生照料女儿,余玉若是似她这般,怕是也不定能做的比她好。
“还请娘子多多费心,我家贞儿心思重,此次若是能虽您外出游历,归来定然不同往日。”宋氏温柔婉约的轻声言道。
余玉是一派大气端庄,只瞧着宋氏这婉约温柔的模样,就不忍大声言语,真不知那段某人可是瞎了眼。
不过世间不平事太多,余玉却也不能随意干涉旁人家世,不过想到两个弟子都随她离去,那送去的方子可该如何是好。
“贞儿素来懂事,我定然会将人好生带回来,不过我送与她的徒礼,不知您可否先行掌管,怕是再过些时日,需的遣人回来都城来买。”余玉虽不能干涉太多,却也不愿好生生一个活人,硬是待在那空荡冷寂的“墓”中。
宋氏初时还想要开口推拒,可听闻余玉如此言说,也只得浅笑应下。
留下母女辞别,余玉又到婉涵处闻,得了她母亲应承,会着人将铺子开起来,这才放心的回去车上。
余玉想着给了两个弟子的东西,秋末就可有大用处,既是给了余玉自是不会吝啬,就连姜凌与她谈定,想要用于军中的防皲裂的药膏,都尽数给了宇文家,虽是瞧着偏心了些,可是宋氏一个女子,若是得了如此东西,怕是福不是祸了。
幸好凉医处有制来玩耍的药膏,余玉知晓就要来大半,这几日日日给贞儿她们用,才没在她们脸上瞧见伤处。
不过就这几日瞧下来,姜凌也对这药膏心中有数,只想着将水利之事安置妥贴,定然好生与宇文家商议此事,他自是知晓这脂膏给了谁家,只是现今后悔也有些晚了,早就该知晓余玉手里拿出来的,就没有凡物的。
姜凌策马护在余玉的马车一旁,看着搏杀帐内隐不住余玉的疲态,眼中闪过心疼,只是此行到如今还能安稳,也是不给旁人动手的准备,他们就已经出城已远,若非是如此定不能平安至此。
不过姜凌看着远远的后方,怕是那些按耐不住的人,遣派来的人也该快到了。
“
公子凌,探子回禀,前方是一峡谷,我等今日怕是不能尽数过去。”姬武听了探子传话,就来禀报道。
姜凌抬眼远远望过去,隐约可见通天的山峰,吟沉片刻就言道:“那咱们今日就在谷外暂歇一日,待明日一早再行。”
“诺。”姬武领命去往前后传话。
余玉在车内,自是也将姜凌姬武两人的话听进耳中,抬头透过薄纱看着天,七月的天孩童的脸,瞧着不时得见的乌云,今夜怕是不能在外安然。
余玉挑起薄纱,对着一旁的姜凌言道:“公子凌,我瞧着这天怕是会见雨,不若咱们还是寻了避雨之地。”
姜凌抬头看着天,虽不甚明白余玉怎么看出来的,可如今他真是对其有些盲信,何况今日也不能尽数过去峡谷,此行带的人不少,稳妥些也对,对着余玉微微点头,对着身边的武士低声吩咐几声。
等瞧着人策马离开,姜凌转头看着满脸风霜的余玉,伸手在其脸颊擦过。
“你!”众目睽睽之下被调戏,余玉一脸的不敢置信。
姜凌瞧着她瞪大的眼睛,伸出擦过她脸颊的手指,好笑的摇头说道:“喏,整日就顾着那几个小的,自己都污成何模样了,哪还有一点点女儿家样子。”
余玉看着姜凌手指明显的脏污,一下子涨红了脸,顾不上再说什么,就急忙躲进了纱帐后。
急急忙忙拿了竹筒倒水擦洗,知书和思棋自是都听在耳中,只在旁相视一笑,也伸手帮忙起来。
等着余玉收拾妥当,出去寻避雨之所的人还未回来,姜凌扬声喊停了车马行人。
余玉和姜凌说话,都不曾有意避开人,对余玉所言会有雨来,不一会儿就传到最后的奴农和仆从处。
要说对天气变换,还是奴农最为有意,有那硬是跟从而来的老者,抬头瞧了瞧天色,跟着点头对身边的人赞叹言道:“果然是有风雨要来,我活到知天命的年纪,又听了家中祖辈传下来,才懂得这看云雨风向之事,这余娘子果然是了得。”
在他一旁听着的人,有一对夫妇与有荣焉,那余娘子越是了得,他们家的大丫也就越会有出息。
看出孟家夫妇脸上的喜色,与其亲近的一妇人,拉起孟氏的手对其笑言道:“你们可算是熬出头,等着大丫,哎呦,瞧我这嘴,你们家小娘改叫琼,琼?”
“琼羽,咱们家丫头余夫子赐名孟琼羽。”孟父瞧着妇人说不出女儿名字,忍不住帮着言道。
要说女儿家的名讳,不该说与外人知晓,可跟来如此多的人,哪个不知晓余夫子的能耐,听说加琼羽六个弟子,只有他们家琼羽被赐了名,这那让孟家俩个不欢喜,若非是怕太过招摇,孟父早就忍不住四处吆喝了。
“对,是琼羽,瞧瞧这名字,就和咱们不一样,一听就知晓日后定然也是个女夫子。”那妇人也是与有荣焉道。
“大嫂,余夫子如此能耐,才能做得了夫子,咱们家琼羽跟着多识些字就不得了了。”孟氏
眼睛虽是透着一股子喜气,可对大嫂所言还是觉得太过,忙谦逊道。
孟家大嫂可不如此觉得,只笑着轻手推了没出息的弟媳额头一下,女儿这般有出息了,她还是这么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虽说也不能嚣张跋扈,却也实在不需这般小心。
“你啊,就是这幅蔫儿性子,若不是孟二和你们家丫头护着,指不定早被家里那个老妪婆连骨头都吃了。”孟大嫂一听就知晓是个爽利性子不吃亏的,瞧着和孟二家的说话,定是两家私交甚好。
孟氏被大嫂教训管了,也只是笑笑不言语。
孟二听着自家大嫂说话,瞧着孟氏也没吃亏,也就跟着无奈笑笑了之。
孟大嫂转头瞧着,停下歇息就围在一块的孩子们,将孟氏拉到一边,小声的耳语问道:“你们家琼羽来教孩子们识字,可是得了余夫子应承了,可不能为了他们,坏了你们家琼羽的前程。”
孟氏听着也是被唬的一慌,不过想到女儿再三对她宽慰,也就只能摇摇头叹道:“大丫昨日回来只说师傅夸她友爱乡邻,我是听不懂这话的意思,怕是没怪罪才是。”
“友爱乡邻,这话念着就好听,这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才几日的功夫。”孟大嫂赞道。
孟氏心里自然也是欢喜,自从只生了这个女儿,就被婆婆磋磨,只是可惜人早没了几日,若不然能瞧瞧他们家琼羽如今的能耐,却也能臊她一脸。
不过这个年头也只是在脑中一转,怕是孟氏软绵的性子,那磋磨她的婆婆给个好脸,她也就前事尽丢了。
孟大嫂看着在地上写写画画的自家娃,虽说是有些可惜,可是如今瞧着自是比以前强百倍。
“你们可是听说了,在余夫子家中伺候的仆从,不论何人都要学识字的。”不等孟氏妯娌俩感叹完,就听见一旁闲聊的人言道。
孟大嫂最是爱凑热闹,听人家说余家的事儿,就拉着自家妯娌凑上去问道:“石头家的,你听谁说的,就是宫里头伺候的人,也不能都识字吧?”
石头家的瞧着是孟家妯娌俩个,急忙起身迎过来,现在孟家的大丫可是了不得,自家的孩子还想要多跟着学些东西,哪怕日后不能做贵人,却也不需跟他们一般,整日的土地里刨食。
“唉呀,我哪能瞎说余夫子家的事,这不是石头跟着夫子家下人走了几日,瞧见他们歇息就在地上写写画画,不愿与人说话,初还不曾多想,只以为他们瞧不起咱们,谁想昨日瞧见地上有个,跟大丫回来教娃子们的字一样,这才回来跟我说的。”石头家的说话也不忘了恭维孟家两句。
“这!”众人听见都是一阵哗然。
此次领田出来的,是一半的壮年和老弱妇孺,都是常年辛劳的人,每日朝食夕食都是实实在在的,自然也没让他们觉得太过劳累,这才让他们歇息的时候也有力气闲聊。
领田的人一脸羡慕的望着泾渭分明,歇息的时候也不闲着写写画画的余家仆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