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七十章 唇枪舌战(1 / 1)

不过想到还需一人帮衬,若想要他尽心尽力,怕还是需要母后的一张手书,姜凌又不好意思的停了停,又言道:“确实还有一事劳烦母后。”

“哦?说来听听。”姜齐氏今日难得与儿子亲近,就配合着好奇的问道。

“虽我早就想好前去蜀西,可是此次太过匆忙,若想不被人察觉儿子的打算,怕是需要洪家村帮着送些东西前去。”这寝宫内自从当年出了大事,就连姜王都不再放人,姜凌深知所以说话并未有所隐瞒。

姜齐氏听着洪家村三字,又听闻了姜凌的打算,定然是不少的好东西,不然不会想到要动用他叔父,只是想要这人尽心尽力,怕是她这个庇护他多年的妹妹,也不能轻易成事。

“你该是也知晓那人性子,怕是我也不能随意说动他。”姜齐氏吟沉片刻道。

姜凌对此却并不当一回事,起身走到姜齐氏身侧,对其耳语一番。

姜齐氏听完哭笑不得,伸手不轻不重的指了姜凌眉心一下,嗔笑道:“既然你有此法引他,何需我再多事。”

姜凌却是忍不住将心里话脱口而出,“母后,您又并非不知那人,东西已经给他了,若您不出来臊他一下,怕是他用闭关两个字就将儿打发了。”

姜齐氏想起哥哥的性子,真真是能将人活活气死的,若非他这般桀骜不驯的性子,当年也不会遭人陷害,好好的齐国公子洪,竟然只能沦落至此。

“好,该是朝堂的时候了,你退朝来一趟,将手书亲自带出宫去,免得惹人眼。”姜齐氏好笑的说道。

姜凌得了应话,拱手作长揖谢过母后,这才告辞离开。

已经有内侍等在王后宫外,等着请姜凌前去朝堂。

朝堂之上自是一番唇枪舌战,刘恭自是对余玉颇有微词,有意针对。

刘恭还将水利耗费巨甚之事,又拿出来说事儿,只让姜王断了余玉协理公子凌,有礼有据哪怕不是被他拉拢的,也有不少人附和,对于女子成事群臣确实不愿和不想看到。

而另外的杨卿大夫和朱大夫等人,虽上前也据理力争,却也不能撼动大半个朝堂。

姜凌就在姜齐的幸灾乐祸,和刘恭隐含威胁之下,上前对着姜王请命,作长揖拜道:“禀父王,儿臣请愿前去蜀西整修水利之事。”

“蜀西,为何?”姜王装作不知问道。

整个朝堂上的人,听见公子凌要前去蜀西,朝堂众人都表现不一。

刘恭吃惊的看着公子凌,嘴微微一动,好似无声的说了“为何”二字。

只是不等他问出口,姜凌就对着姜王恭敬回道:“父王,儿臣曾在这朝堂之上立下军令状,水利之事对姜国有利,可诸位大人言说也有礼,若水利之事不能成,所耗费的钱帛怕是会伤到姜国根基,若是如此那儿臣就是万死也难赎罪责。”

姜王吟沉片刻,才叹息言道:“此事并非是你的错,军令状就此作罢了。”

姜凌浅笑摇头,对着父王言辞恳切言道:“父王,水利之事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如今既然有能力施为,哪里能随便放下,何况朱大夫也言说,若是能择一处却不会让姜国伤筋动骨。”

昨日公子凌寻陈英,找到了朱大人府上,陈大夫可是瞧见余玉所制的农耕之物,他自是去朱弛府上求钱银去了。

公子凌转道去了朱弛府上,自是也跟朱大夫说了不少,今日被一点朱弛就上前帮衬言说道:“天灾之祸连年也所耗甚多,死伤也不知凡几,且蜀西乃是我见过水患重地,若是能将那处修整好,是我姜国之幸。”

姜王昨日就已经应了姜凌,今日只是做个样子罢了,瞧着又有几个朝臣附和,就想要开口应下。

可姜王刚一张口,刘恭就上前拱手言道:“禀大王,微臣有微言请谏。”

“讲!”就知晓他定然会出来说话,姜王神色不变,威严道。

刘恭一脸恭敬,微微作揖言道:“谢大王,那蜀西并不是易去之处,况且离着水患之难不过半载之期,公子凌身为姜国储君,怎可以身犯险。”

不得不说刘恭言语确实在理,公子凌是王后之子,且德才兼备,确实是储位最好的承继者,不该以身犯险的,朝堂之上之前还座上壁观者,如今也不敢不附议,若是公子凌真真此行出了岔子,怕是姜王会记他们不曾言语者的罪责。

姜凌转身对着朝堂出来劝说人躬身作长揖,拜谢笑言道:“谢过诸位大人爱护之心,只是凌还想要一试,若我姜国再不受水涝旱灾之苦,父王也不需夜夜不得安眠,百姓也不需朝不保夕。”

不等人再开口,姜凌就又转向姜王作长揖拜道:“父王,凌不愿一生被您护着,若不能得见风雨,怕是护不住您辛苦保着的姜国和儿臣。”

姜王甚是欣慰的看着姜凌,重重的点头笑言道:“好,这才是我姜振威的好儿子,寡人应了,除了钱帛你可还需旁物?”

姜凌等的就是姜王最后一问,唇角微微一笑,起身后看着父王微露羞态,言道:“兴修水利之事,儿臣也是初次作为,不知可否请两位大臣随同?”

“哦?你想求谁?”姜王不曾想姜凌有此求,不过转念一想也确实该择人陪同前往。

姜凌自是早就想到,可还是装作被问住的样子,将朝堂中的人看了一遍。

瞧着有意避开他眼神的人多,姜凌将这些担当不足的分辨清楚,而那些跃跃欲试者,他也仔细瞧了神态,是否急功近利,或是有悲悯之态的。

最后所看并不甚满意,平稳的日子过久了,人心都腐败懦弱了。

等到姜王又催促一声,姜凌才转身回禀道:“儿臣想请工部陈大夫和需一懂得记财帛耗损之人。”

“臣愿随公子凌同去。”陈英早就准备好,只听公子凌话音一落,就上前请命道。

而随陈英一同上前的还有杨卿大夫和朱大夫。

姜王瞧着杨卿垂暮之龄,不等他讲话说完就摇头道:“杨卿您老还是留在都城,此去蜀西路途难行,且不知归期如何,不可。”

等说完杨卿,如今正是收粮与向周天子朝贡之期

,姜王瞧着朱大夫神情略有些犹豫。

朱大夫自是瞧得出,上前禀报请命道:“收粮上贡之事,年年都有常例可循,我在不在无甚重要的,如今还是蜀西的水利之事,若是真的能成事,怕是整个姜国都要一一行事,微臣却要早早做到腹中有案。”

姜王听着也确实在理,他也是敲了姜凌呈上来,余玉书写的水利兴修之细则,若不出大差错,怕是真会成事。

“既然如此,你晚几日启程,等将事情交代清楚,寡人会领派人送你前去蜀西。”姜王这也是变相为姜凌送人。

姜凌自是听的出来,急忙作揖谢恩。

刘恭瞧着事情已定,若是姜凌此次出行,怕是两人真真是交恶了。

他自是还想要上前劝说,可是姜王不愿再听,挥挥袖打发了。

不过是儿女间的事,竟然惹的他前来告状,真以为刘家的女儿就金贵不成。

姜王才不是糊涂的,之前也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如今姜凌已经与他说清楚心思,确实也如姜凌所言,这刘恭怕是心思大了,真以为能做得了公子凌的主。

刘恭被姜王打发回来,自是一直看向公子凌,却直到散朝也未曾等来一个眼神。

而且他言说完,竟是言语要去王后处辞别,就洒脱的离开,让刘恭想着散朝言说也不能够。

姜王瞧着姜凌难得如此任性模样,也颇为觉得好笑,可也知晓他是故作姿态,为的是让众人瞧出他与刘恭已有嫌隙。

姜凌从朝堂出来,去到姜齐氏处拿了手书,就又好生嘱咐言语,这才不甚放心的离开。

出了宫门就将手书交予姬武,另外还有他的书信一封,让他快马前去送信,再郊外三十里处会和。

姬武领命就策马狂奔出城。

姜凌转身看了一眼巍峨雄壮的姜王宫,想着他幼时成见过的京都的皇宫,还有万民叩拜的盛世,眼神幽暗深邃莫名。

歪坐在狂奔的马车上,余玉侧身看了眼路上赶出来的车轮,若是只有后面两个车轮的马车,如今这般疾奔怕是人仰马翻。

已经出城五日,若说前两日还晃悠的缓缓前行,虽说是赶路一日也不见得行进多远。

“余丫头,你到底还知晓多少事,就似是这马车多加了一个车轮,狂奔也不似之前那般颠簸。”还是硬跟了来的杨卿大夫,与凉医两个老人一见如故,再一辆马车上坐着说话,瞧见余玉忍不住喊问道。

如今虽说初初绿树茂密,可他们着急赶路带起漫天风沙,余玉着实不愿多说话。

她如今也确实知晓,为何有满身风尘之说了,日日赶路停歇片刻,也多是无人之处,整整五日不能梳洗身子,白日顶着大日头赶路,日日被风尘扑面,余玉真是隐约闻见身上酸涩的味道。

也只有杨卿大夫和凉医,两个还能安然自在,好似外出游玩似的。

余玉转身瞧着身后挤挤挨挨的三个女弟子,瞧着她们粉嫩的小脸,又布满了灰黑的风尘,随口对着杨卿大夫回了句,“你老想不到的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