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仆从们都难掩喜色的拜道。
余玉也是好笑又无奈的带着李署离开。
“玉实在是难得之人。”李署猛然出来如此一句话。
余玉不解的看着李署,只见他并不回应,大笑摇扇着告辞拜别。
余玉自是知晓他还有旁事,虽心存疑惑,却也不好拖问,只能看着李署真要离开,却还是把人叫住嘱托道:“不知你会晚几日动身,都城能工巧匠甚多,若是能多多寻到,还请多做些平板车,平板车的图纸我已经画好,给你!”
这平板车是运物的好物什,这水利多的是搬运之事,自是少不得这个东西,不过刚从衣袖中将图纸给了李署,余玉又猛然想起道:“独轮车也是越多越好,如今已经有藤筐,可放于独轮车两侧,做的宽长些运泥沙之用。”
李署听着是水利之事,自是一脸正色,好生接过图纸贴身放着,对着余玉回道:“我定然是不能晚太久,可此物既然有如此大用,我会多寻些工匠一同带去。”
余玉听了点头应了一声。
李署如今也不好再耽搁,对着余玉告辞就转身匆忙离开。
李署出了余玉的府宅,脚步不听的就往工部骑马奔去,要说都城的工匠几许,再没人比陈大人知晓的清楚。
公子凌已经说动他跟随前去蜀西,李署需的快一步前去求见,免得不能寻不见几个得用的工匠,怕是会耽搁公子凌的大事。
公子凌因着还要与王后告辞,自是比旁人先一步入宫,且直奔王后寝宫而入。
“拜见公子凌。”瞧见天还未大亮,公子凌就前来,内侍和女婢们都急忙叩拜。
公子凌对这些繁文缛节,自是早已习以为常,只对着在外候着的王后心腹女婢,问道:“起吧,鸾鸣姑姑,母后昨夜睡的可安好?”
被公子凌称为鸾鸣姑姑的三十妇人,起身一脸慈爱的瞧着公子凌,柔声回道:“好,娘娘昨夜睡的很是安好,您进上的安神茶,和那药枕着实有用,这些日子娘娘夜间睡的安好,白日精神也好了许多,昨日还动了几针针线呢。”
“那就好,不过针线着实伤神,您还是劝着些为好,若实在闲来无事,可看几眼我送来的话本。”公子凌自从被姜齐氏催着问了余玉两次,就不得不寻了时候,特特前去找余玉要了几本口述的话本,这宫里如今还不是余玉能安然进去的地方。
姜齐氏自是也知晓,只是瞧着儿子这幅难得动凡心的样子,着实有些忍不住玩闹之心。
等得了话本之后,也听闻儿子和余玉着实在忙正事,这才无趣的消停下来。
“可是凌儿来了?”公子凌还未多嘱咐几句,垂帐内就响起一慵懒的女声。
公子凌侧身对着垂帐拱手作揖道:“吵醒母后,儿惭愧。”
听见里面的说话声,鸾鸣就从一侧进去内室,屋内不一会儿就响起稀疏的穿衣声。
“无需,是这几日睡的早,便早早醒了。”该是精神些了,内帐传出来的声音,也
多了些气力。
公子凌并不多做应声,只等着帐内穿戴梳洗的功夫,还不忘吩咐传话上朝食,膳食方子自也是他特意带来的。
王后自是有小膳房,公子凌此次离开不知归期,自是问余玉求了好些膳食房子,吩咐内侍隔几日就寻了医者诊脉,再按着脉象定膳食方子。
内侍见公子凌对王后如此上心,自是连连称是,出了差错定当万死,而且还用现今少有的纸来书写,怕是里面所写比着纸更贵重,内侍手都有些轻微发抖,不敢轻了唯恐拿不住,重了又怕把如此脆薄的纸弄坏,没一会儿额头上就冒汗了。
公子凌瞧着内侍这幅紧张的样子,只以为自己刚刚说话把人吓着,可是为着母后着想却也不想解释。
从中先挑了一张方子,是余玉夸赞最多的,凉医也说体弱的女子食用好,姜凌将其抽出递给内侍,言说道:“先去做这个来。”
余玉所写的膳食方子,并非是单一的一样,而是四五样菜色,这个是余玉父亲研究多年,才写出来阴阳互补,五脏生息滋养的膳食方子,平日回家的时候,常吃到所以印象就更深。
如今的女子,虽说不曾有后世繁多的描画步骤,可是被人伺候着梳洗,却也很耗时辰,等着姜齐氏从内室出来,饭菜也刚好端上长案。
姜齐氏刚跪坐下,就闻着扑鼻的饭菜香气,虽微微有些许的苦涩之感,却也引人垂涎欲滴。
若是后世吃挑嘴的,定是对药膳很是不忍下咽,可是如今的菜色做起来千篇一律,药膳虽也是要取最天然的做法,尽量不破坏菜和药原本的功用,可比着现今的汤菜还是好了很多。
“这是?”看着不一样的菜色,姜齐氏已经习惯的看向儿子问道。
姜凌伸手用木勺吃进嘴里,滋味确实不如肉来的美味,不过看它还有别的用处的份上,他还是对着母后笑笑言道:“是我寻来的吃食,滋味不差就想着给母后常常。”
姜齐氏一听寻来的,就眼神带着戏弄的笑道:“又是从余娘子那儿讨来的吧。”
“母后,儿还是不是您亲生的,瞧您都用上讨字了。”姜凌虽做不出撒娇瘪嘴的模样,落寞可怜还是装的出来的。
姜齐氏虽瞧得出儿子是假装逗她的,却还是笑的开怀。
笑过以后,闻着越发浓郁的香味,姜齐氏也忍不住吃用起来,入口顺滑香糯,下咽的时候却微微有些回涩,可是这些微的苦涩,却更加突出前面的香甜,让人忍不住一口口吃下肚。
等着姜齐氏反应过来,这长案上的四菜加一粥,已经尽数被她吃下肚,感觉到腹中的暖热,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虽是没少用过儿子从余玉处寻来的新奇物什,可是这饭菜真的是最合她口味,姜齐氏竟越发忍耐不住,开口说道:“你何时将玉儿娶回来,若能得她日日相伴,我怕是能多活好些年月。”
姜凌听了这话眉尾一挑,一脸不愿的小声嘀咕道:“我娶了王妃日日陪您,那我怎么办?”
“你
说什么?”正在和一旁的侍婢说话的姜齐氏,不曾听清儿子的话,开口又问道。
姜凌忙讨好的笑笑道:“定然是要娶的,可您也知晓我与刘嫣儿的婚约,一日不有个了断怕是只能拖着。”
姜齐氏一听见刘嫣儿三个字,脸上就忍不住露出厌恶的神情,自从在陪嫁滕妾身上吃了大亏,她最厌烦的就是表里不一的人。
而为何姜齐氏虽才见了余玉一面,哪怕听了些许的传话,也不该如此喜欢一个人才是,可是只能说错有错着,余玉对刘嫣儿带人去欺辱她,一个小小民女竟然不甘愿吃亏受辱,只凭着金针就将那么多人弄晕,着实是让姜齐氏大开眼界。
她是为着齐国不得不忍,余玉此番确是让姜齐氏也出了口恶气,真是恨不能跟余玉学了此法,哪怕不能手刃仇敌,却也能让她吃上一番苦头,却找不到装可怜的地方。
姜齐氏可是听闻,那金针刺穴,连血珠都瞧不见一个。
姜凌怕是不曾想到,母后是存了这个心,才会让他早早娶了余玉回来。
“此事确实有些难为。”姜齐氏也露出愁态。
姜凌见母后是真的开怀,这样外露的情绪他真的见的太少太少,唯一瞧见的怕也是哀怨愤恨。
不愿她伤神,姜凌对着母后脸上略有愧色道:“母后,此事如今并非难事,昨日之事刘恭已经告到父王那,我决定前去蜀西兴修水利。”
“男儿莫要做小女儿态,此事又并非是坏事,蜀西连年遭受水涝干旱的灾祸,若是能改了是破天大幸,人手母后这还有些,你都尽管带了去吧。”姜齐氏是真的聪慧智敏大善者,若非是亲生骨肉被害,她又哪里会蹉跎折磨自己多年。
如今瞧着儿子长成,且又有了能不死人,却也能折磨到人的法子,没学成报复回去,姜齐氏这口气怕是会至死挺着。
姜凌瞧着母后如此言说,真的让他大吃一惊,傻傻的看着母后,呆呆道:“母后您这是?”
姜齐氏因心中的怨气,不愿外露情绪,可是姜凌自小瞧见的就是一派端庄的母后,不曾被抱在怀中柔声哄笑,自是更不懂得撒娇卖乖的一套,如今余玉的出现,竟然改变了如此多,怕是姜凌也不曾想到的。
只是此时姜凌不曾将此时与余玉想到一块儿,自是难得的露出傻愣的模样。
而这幅模样,却真真把姜齐氏逗到了,只是欢喜之后就是满腹酸涩,她是真的忽略了他太多,难得目光认真的看着儿子,语带歉意柔声道:“你怪不怪母后?”
姜凌真是越发听不懂了,只能再次傻傻摇头道:“母后此言从何说起?”
姜齐氏又忍不住大笑出声,这已经是今日的第几次,不过这般笑过以后,竟是连心上的束缚都少了许多,跟这般傻的儿子实在说不得这样的话,只能将话转回去言道:“还是说说你此去蜀西,可曾将事物都安置妥当?”
对于这个姜凌回答起来就自在许多,神态略带些许的自傲笑道:“如此小事哪里难得到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