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李署和姬武,看着屋里不忍视的两人,两人相视一笑,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姜凌骏眉一挑,眼睛瞥了一下门边,唇角的笑又温柔了几分,头又低了些许。
余玉兴奋的对姜凌解说,之前不曾翻看,没想到公子凌派出去的人,能耐这般大,几乎将现今各地有的,都找到了,虽有些不能带回来,可是也写了兽皮送来,将那物各种模样,也仔细画下来。
随着余玉越说越多,姜凌是真惊叹她知晓如此多东西,可是心下也生出些许的疑惑,若只是言口相传,余玉竟可以一眼就认出。
姜凌也只是一转念,对于余玉他真的是上心,何况她直到如今做的事情,都一点害他的意思也没有,若说刚开始心里还有怀疑,那么在这么久的日子里,姜凌就是再如何也看清楚一个人。
再说对帝王经每日研习到深夜,看人的本事姜凌也已有几分心得,再说余玉真不是难看懂的,平日瞧着是温婉端庄,可不时露出的小动作,就知晓她心里所想是何。
不过最让姜凌放心,也是不知不觉记挂对人上心,就是余玉的良善心软,且她总是能找到借口,言说她并非是圣人,只是做她该做也能做的事。
这世上除了余玉,再无一人敢如此说。
这一晚城内诸多人家夜不能眠,余玉自是其中之一。
瞧见她仓房中的东西,都尽数与姜凌言说,最后决定有用的尽数带走。
姜凌家中自是还有事要嘱托,瞧了仓房中的东西,就先行一步离开归家。
余玉自是在旁瞧着装仓房之物,瞧着那般多的藤蔓,直到半夜还尽够编的,余玉也不无感叹现今绿物易寻。
思棋也早早归来,还带了两家的手书,言说两人只有余玉一个师傅,可惜没有早早前来拜会,如今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只万望珍重。
瞧着四弟子家该是女子书写,言语中还瞧得出担心挂念担忧,该是个略有几分愁思的女子,果然看到最后是宋氏敬上,竟是连夫家的姓氏都不前缀,看来两人情分怕是也断干净了。
五弟子家的书信篆刻有力,不用多思就是男子所书,上面竟言明想让婉涵跟去蜀西,不知小姑娘回去如何言说,让宇文大人对余玉钦佩万分,恨不能与余玉和公子凌一同前去。
虽是如此却可以让女子代劳,他会另行安置人手照顾女儿,定是不会让余玉劳心挂念,最后还是带着几分嘱托言道,若是得闲定要好生教导一二。
余玉看着婉涵家的书信,真是有几分不敢置信,她哪怕猜测贞儿和涵儿会回去撒娇言去蜀西,却万万不曾想到是家中宠溺有加的宇文家,这么简单的就松了口。
余玉真真是感叹宇文家家风,如此虽是宠溺却不会放不开手,家世必定能够长盛。
四弟子宋贞家,余玉就不想过于言说,毕竟家中只有她们母女相依为命,若是贞儿离开才会更加担忧。
因为书信是思棋带回来的,自然二弟子宸儿家中如何回应,余玉如
今也猜测不到,只是若季儿和容儿能够前去,此行已经让余玉能够宽慰许多。
余玉等到将宅子安置妥当,回去房里也没能安睡,只让知书和思棋赶紧歇息,明日好在车上看顾她,今晚怕是要好生想想去到蜀西先要做的事。
一晚的奋笔疾书,余玉片刻都没能合眼,知书和思棋也不敢全睡,只一人睡个把时辰,另一人在旁帮着娘子端茶倒水。
虽是知晓自家娘子辛劳,却直到此时才发现,这哪里是辛劳二字能言语清楚的。
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公子凌遣李署先行前来告知出行的时辰,姜凌自是先一步入宫,对姜王和王后辞别,当然还要装些可怜,问姜王要些人手和钱帛。
虽是心甘情愿离开,却也不能让人觉得太过请愿,不然离去日久,怕是会惹人心生疑虑,姜凌是有心离开,却也不想因此在姜王心中藏下引子。
况且难得和刘恭撕破脸皮,姜凌若是在此时被他“逼走,”怕是在朝中再不会有人将两人拉扯起来,虽怕是会被姜齐拉拢过去,可是如此奸臣姜凌却不屑留之。
余玉一夜不曾合眼,面容瞧着憔悴了不少,可是不愿外出惹人非议,赶忙让思棋帮着涂些胭脂水粉。
“余夫子,公子凌让我来问问,你可曾都准备妥当?”李署也是一夜未免,虽还是一派风流儒雅的模样,随其熟悉的余玉,还是能瞧出眉眼中的疲态。
随意点点头边招呼知书前去端来热粥,自从对凉医细说了几百上千中的新药材,余玉手中就未曾缺过用的,珍贵之物自是不能随意烹调,可补充元气的丹参之物,凉医还是不吝啬的。
若是那日没有瞧见,怕凉医就自己去灶间寻食了。
余玉也毫不吝啬大笔一挥,写了十几张的温补保养的膳食方子,随便凉医去折腾。
他们这一行前去蜀西,路途虽不甚遥远,可那地常年受水涝旱灾之苦,怕是就算不是疾病横行,却是也好不了多少。
余玉自是不会与凉医客套,写了几个带着辩证的药方,对伤风发热和瘟症都有涉猎,自是惹出凉医的兴趣,昨晚一夜不曾归来,怕是不知在何处寻余玉所写的药材。
等李署一碗热粥下腹,神情都舒展许多后,余玉这才开口问道:“不知公子凌那处可还有未有准备妥当的?”
李署不客气的招呼知书帮他续粥,等两碗下肚这才端着第三碗慢条斯理喝着,对余玉回道:“自是不能全然准备妥当,不过剩下的些许,自有我留下安置妥当,再随着那位大人一同前往。”
那位是何人,昨日余玉就听闻公子凌言说,自是不会再需要多问,不过她这处宅子里的东西,此次怕是也不能一同带走,搬出公子凌的府邸才几日光景,这宅子里的东西竟然多的吓人。
“那既然如此,玉宅子里也有些东西,怕是此次不能一同带走,就要劳烦署兄了。”余玉客套的拱手施礼道。
李署摇了摇手上的羽毛扇,直说:“不需如此。”这扇子还是余玉一次闲
话,言说她派中有一先贤,就是喜好拿一羽扇,计谋无双还善军事发明等,且听闻那诸葛先贤,竟然能制作出不需人就能自动的木牛流马和连弩,就号称要效仿先贤,就先从羽扇开始学起。
对于李署余玉自是也不会小气,毕竟她不是神仙,哪能将事情都做全,况且对于计谋之事,余玉深知她自己的近两,就将计谋算计的东西,尽数都对李署言说。
还曾将三国等书,言说是派中小说家编缀,将于李署尽知,如此李署对余玉更是佩服,竟是不需余玉多讲,知晓她对宅院之事不甚精通,自是闲来无事就前来帮着规整,这宅子没有丝毫需余玉劳心的事,真是多亏了李署。
且李署前来,丝毫不曾隐瞒,还特意嘱咐管事禀报,如此不算是窥视其家宅,余玉也对其如此报答,心领知恩。
余玉将需李署带走的东西,都带着人一一看过,李署瞧着仓房里摆放整齐的藤筐,好奇的上前翻看,转头对着余玉惊喜言道:“此物何名,竟能装如此多物什,署也要此物!”
瞧着李署也不客气的话,余玉也只是颇觉好笑,只领着人去到旁处,瞧着屋子里堆叠数不清的藤筐,余玉赶忙开口道:“都快住手,瞧这屋里的藤筐,你们莫不是一晚未眠?”
管事娘子也就是思棋的娘,这宅子里的人都知晓娘子仁义,瞧着她这幅模样也没有害怕的,不过众人对余玉都心存感恩,自是不会有贪心不足者。
“回禀娘子,他们都是听闻此次前去蜀西,会被安置在后不能随同您一道,就怕这藤筐耽误的事儿,劝说哪个都不听,咱们都只好一同相帮,娘子无需挂心,咱们都是轮着歇息过的,绝不会耽误今日启程。”要说此次出行,哪怕是管事娘子也是担心她不能前去,好生言语的说道。
真要说留在宅子里,不需前去蜀西那险峻之地,才是好事一桩,可自从这宅子归了余玉,他们这些仆从才算是真真知晓,太平安乐是何等幸事,虽说年纪不小学字真真有些吃力。
但是如今能读书识字的人家,哪怕是这姜国都城又有多少,有如此机会谁会不上心推脱,怕是就算娘子心善不去计较,他们自个儿也是臊的没脸见人。
如今这整个都城,谁家仆从不羡慕他们,虽说主子们多是不知晓,可他们做仆从竟比着宫里伺候的,还要被人高看一眼,就看着这个他们也要随侍娘子左右。
余玉看着他们身上,丝毫瞧不出疲态,哪怕有心斥责也说不出口,只能叹息一声,哭笑不得的对他们言说道:“我这宅子总共就你们几个伺候的,此次前去自是带你们一同离开。”
“太好了。”屋子里忙活一晚上的众人,喜笑颜开终于放下心中大石。
就是管事娘子,脸上也是笑意满满。
众人一同拜谢,余玉急忙上前亲手把众人扶起身,这才对他们又宽慰吩咐道:“都快些起身,这藤筐昨日我已经让管事遣人去教授他人,你们都快些回去歇着,吃些朝食歇息片刻,等信儿来了咱们就要动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