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担忧世人贪婪,可你却忘记了一点。”姜凌知晓了困扰她的事,听之着实觉得有些可笑。
余玉摇头不解的问道:“我忘记了何事?”
姜凌微微一笑,李署猛然想到什么,忍不住说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王土之广,自有诸王和卿大夫、领主权贵分管。”
余玉哭笑不得的言语道:“所以,哪怕造纸术传的世人皆知,却还是只有那些人能够伐木造纸。”
姜凌耸眉点点头。
余玉瞧着姜凌,小心的问道:“那此事您是应了?”
姜凌无奈的摇摇头,还不等余玉失望的垂下头,就听其语带笑意道:“你都如此说了,我若是不应,可不就是天下百姓的罪人。”
李署深知造纸短短时日带来财帛巨甚,就这么放弃还是有些不舍,艰难的开口道:“不能再拖些时日,只这几日所得,就尽够姜国半年所用。”
余玉听了这句话,心里也有些踌躇不安,她毕竟身处姜国,且公子凌有才智也有爱民之心,若是能让其多多积累资本,未尝不能夺得这周朝的天下。
可是文人一张嘴,也是能将活人说死,死人说活的,若是能用此给天下百姓洗脑,怕是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这天下。
那个都甚是重要,余玉着实不知如何了。
姜凌却对着李署摇摇头,只开口道:“就像是余玉今日回来在马车上所言,挣钱财的法子甚多,这纸牵连甚广,哪怕我等再是小心,定然也有露出马脚的时候,还不若就此放手,择其权贵分而取之,虽不若细水长流,可水利之事却能尽快行事。”
李署姬武听了此话,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既然公子凌已经做下决定,他们劝说不得,只能想法子多的从各国权贵手上拿了钱财。
未免一物多卖被人知晓,着多人分了前去各国,才可能拿到最多的钱财。
只是如今怕的就是各国有杀人夺物的心思,训练出心腹之人着实不易,哪怕是折损一个都让人心痛不已。
更何况余玉如今还未经历生死,自然也恐看到如此事情发生。
将后世所看的电视电影,和各种古书计谋全部说出,只希望能够帮上些许忙。
中间有管事带人前来送膳食,余玉询问弟子处有无送去,管事回道此时回去就亲自送去,余玉赞许点了下头,就挥手让众人退出去。
今日的午膳自然少不了肉食,如今的糖是金贵物,哪怕是公子凌也不能日日都吃加糖的红烧肉,可是茱萸却多的是,虽然不如辣椒辛辣异常,对未曾吃过辣椒的古人来说,已经足够美味儿了。
炒肉蒸饭,还有两种时令的青菜,也是用猪板肉撸出来的油炒的,如今天热滋味还是不差,只是若等到天寒地冻,这猪油做的菜一凉,可就难以入口了。
余玉心里暗叹不已,如此多的哪里是一下子能做完的,怕是没有个几年都不行了。
如此只能劝着自己将事暂且放下,还是先考虑眼前的最为重要,地里的稻谷很快就要
收割了,到时候就可以多多栽种黄豆,有了黄豆豆油和酱油就都有了,到时候各种的豆制品制成,虽然如今运输不甚便利,可是保质期长的豆干等物,在冬日里尽可卖出,只是如何引外商前来,此事在行商议即可。
不过思绪纷飞想到外商的事,余玉突然想起之前还未说完的话,咽下口中的饭菜,看着公子凌说道:“郎君,你之前言语未有诸多能信任之人,我有话想要与您说。”
姜凌慢条斯理的进食,自意外在此吃了一顿膳食,他就再也吃不下以前的菜色,真如同余玉所言,之前的膳食哪儿是人吃的。
“嗯,你尽管直言。”只回了一句,姜凌就又埋首菜肴中。
余玉如今也不在意了,虽然吃过诸多美食,可来到姜国也有些时日,之前所食确实太过粗糙,哪怕是她如今所做并不正宗的菜色,却也每每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更遑论自小吃食那些粗糙膳食的姜凌等人,若非是重要之事,他们自是不会在用膳时候言语的,并非是有圣人言说的食不言寝不语,而是他们自知膳食难得,哪怕是领主权贵,若非是太过奢靡纨绔者,都会善待饭食,若实在是略有剩余,也会赐下分食,初时此行绝非是侮辱。
“这开食肆也并非是易事,归根结底此事是为赚钱帛,若不能打出名声,无人前来哪怕是开了就能如何。”余玉毫不委婉的说道。
姜凌自然也是习惯余玉的坦白直言,初时心下还些微不舒服,如今都已经甚是习惯,反而余玉若是故意客套,他才会真的恼怒。
“既然如此,那你说该如何?”姜凌咽下一块滑嫩的鱼肉,笑笑道。
谁能知晓这鱼也能做的如此美味,姜凌问过其内只放了些许,生姜野葱白和盐而已,竟然让他一日不食就思之若深。
余玉瞧着吃一口鱼,都如此开怀的姜凌,心下暗暗赞叹摇头,哪怕是这幅模样的姜凌,也是显露平时嫌少出现的稚嫩一面。
收敛心绪不让自己被美色所惑,余玉眼神严肃认真的言语道:“玉以为我们暂且只在姜国都城开一家食肆,若能引得别国频频前来,尤其是游商才是大事。”
“游商?”这可是商人里最累地位最是底下者,李署不甚明白他们会有何等用处。
姜凌和姬武也被吸引了目光,看着余玉等她继续说。
“再过几日稻谷就该收了,我想让人广种菽,菽所能制成的吃食甚多,更有些天冷之后能存上一月多,若是能用食肆早早引来游商,到时候他们就可有大用处了。”余玉狡黠一笑道,这菽既是大豆,所能做的东西可是多了去,哪怕仅仅是豆腐,在后世也可养活一家人。
姜凌瞧着余玉这幅模样,笑的一脸温柔。
余玉的粉白的脸,硬是被瞧着通红,惹的李署和姬武相视而笑。
“嗯哼,我现今只是空言,还是待让管事多寻些菽前来,我与你们制些吃食再来言说。”余玉如今并非需用巧舌活命之事,自然还是让他们亲眼所见,亲尝过后行事方可。
若是不得他们喜欢
,她的狂言也出口,姜国地广人稀,若真的所费甚大栽种菽,收获过甚她也是无能为力,怕是到那时只是以死谢罪了。
“无碍,我信你,只是若想让众领主广种,确实需要非些力气,更遑论公田出产皆多需要上贡,私田他们却不会随意听命。”姜凌也是坦言道。
余玉了解的点点头,“稳中求胜是为正道。”
李署瞧着话说完,眼睛滴溜一转,好奇非常的对着余玉笑问道:“你曾言挣钱法子甚多,那除了食肆还有何事?”
余玉眼瞧着食肆和菽,都不是短期可行之事,懒懒的埋头进食,边随意答道:“熬制皂角,如皂荚树的果子,可以用于洗衣之用;制造香脂,女子擦抹防止风沙干裂;衣裳图样,各式发钗发簪和头冠;自制各色口酯等等。”
“为何都是女子之物?”李署不解的问道。
余玉白眼都懒得对李署翻,语气略微有些不耐道:“难道你不知晓,这世间自是女子的钱银最好挣吗?”
李署虽然已有婚约,可日日不得见,却不懂这些。
而姬武更是不开窍,一脸不信的瞧着余玉。
只有姜凌对余玉所言,只有一样引起他的兴趣儿问道:“那防止风沙干裂之物,可是易得?”
余玉实在有些无奈,她竟然对着三个大男人,聊这些女人的物什,定然不会引起他们兴趣,只是听见姜凌问,面无表情的开口回道:“易得,需要的药材都不是难寻的。”
姜凌难得还有半条鱼,不曾吃完就放下竹筷,微微思吟片刻,言道:“边疆有我一方人马,每年入冬皆会受冰冻皲裂之苦,还望玉能给于良方。”
话说完还起身作长揖,李署和姬武瞧着,也忙跟着起身相求。
余玉起身避开,焦急言道:“此并非是难事,郎君不需这般。”
姜凌做足礼,才直起身来,对着余玉问道:“玉儿,你所言说的女子之物,我等皆不方便出面,不知你可有心施为,若想姜国我自然保你周全。”
余玉初听很是激动,可转念一想,如今忙碌之事甚多,哪里还顾得了如此多。
只是想到几个弟子,余玉拒绝的话,开口就变成,“我想寻个良辰吉日,举行收徒之礼,此几种就送与弟子吧。”
“送与季儿他们恐怕不甚合适吧?段家和宇文家两个小娘子倒是不错。”李署想到弟弟有卖女人家东西的铺面,着实有些不甚舒服,只是此乃余玉的好意,而且他如今也转念想过来,那些铺面确实女子耗费更多些,只是略有些忍不住道。
余玉白了李署一眼,男儿脸面重于山,不甚愉悦道:“女儿家这几样,定然也就够两个铺面,季儿他们的我会另外给。”
姜凌对余玉这层出不穷的点子,也着实有些过于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可否言说?”
“不能!”余玉看了假装不在意,眼睛却不是瞥过来的李署,义正言辞道。
耸耸肩无奈笑笑,姜凌就将话题转回来,对着余玉问道:“食肆你可还有话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