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凌嫌弃懊恼的丢开收上的利刃,虽然不是第一次杀人,可被当做物件用还是第一次。
划破颈动脉而死,屋内地上瞬间出现一滩血迹。
公子凌瞧着余玉皱眉,开口道:“姬武收拾下,我们走。”
一路走回去堂屋中,余玉总算也缓过劲儿来,凉医也已等在那儿。
余玉强颜欢笑道:“又要劳烦您老了。”
“你可是与何人何物犯冲,怎么三五日就受一回伤。”凉医也是无奈,边诊脉查看伤口边唠叨道。
余玉无奈摇头苦笑了下。
李季和陈容将余玉送到客堂就要告退。
余玉嘱托两人,莫要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就是对其余师弟妹也不可多言。
明日她暂且恐是要歇息一日,待两日后他们再前来。
李季陈容点头称诺离开。
简单的撒上金疮药,用白帛缠绕包扎伤口,余玉平日最是怕疼,可此时心中难受,竟然也似感觉不到多疼。
“公子凌,那月娘果真是禹国细作?”余玉此时缓过劲儿,对这个还存有疑惑,就对着公子凌开口道。
那禹国虽然与姜国相邻不远,两国间偶有高低比斗,可如今并非是乱世,周天子在位摄威,又有何人胆敢觊觎吞并他国。
除非,禹国已预料周朝大乱。
余玉想到这个可能,惊诧的看向公子凌。
公子凌不知晓余玉胆敢预料周朝兴衰,自然没有深思她的诧异,只是对其解惑道:“禹国与我姜国恩怨已久,追根问底恐怕早已无人知晓,在各国安置细作,也是以防万一之事。”
余玉似有所悟的点点头,难道真的是她霉运太甚?
并非是禹国动了狼子野心,想要兴兵作乱。
李署稍稍思量后,先对余玉躬身作揖赔礼,才又开口道:“那月娘是我自官牙处寻来,署恐怕禹国所图恐怕不止于此。”
“哦?”公子凌一听这话,心猛的一缩,眼带危险探究的看着李署。
而余玉听见李署的话,继而也想到那晚好似预示的梦,余玉如今还有些心有余悸。
李署被这么紧紧盯着,面上也丝毫不见慌乱,反而越发突出他温文尔雅的气质。
“郎君请用茶。”李署稳稳的给公子凌斟了一杯茶,递到他手边。
余玉此时心情平静下来,她脑中有着前世几千年的历史,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自然。
若是一直一成不变,如何才能破旧迎新。
只是她能够做,也必须要做的是,尽她所能使得战乱缩短,让百姓们能够少受一分乱世之苦。
想完这些以后,余玉也对着公子凌开口道:“我也觉得李署所言极是,那禹国虽与我姜国纷争不断,若是普通探听事情的细作,倒是情有可原,可是那月娘身手不凡,称其为死士也不为过。”
公子凌只手放在长案,规律的敲击。
“禹国如此筹谋所为何?若我父王和我等果真被杀,周天子定然会另立姜王,禹国百般算计为他人作嫁衣裳,所为哪般?”
公子凌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那,如果周天子另立之人,是禹国的呢?”余玉猛然想到一个可能。
公子凌和李署对余玉的设想,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真是这样,那禹国真是在摆很大的棋局。
公子凌抬头轻喊了声:“姬黑,去查朝堂各位大夫。”
“连其家眷仆从也要查,既然连月娘都能进来我府宅,那么其余人家中恐怕也会有。”余玉接话道。
李署听了余玉的话,却皱了皱眉头道:“要查的如此之广,恐怕反而会有疏漏。”
余玉这才想起来,此时并非明清,有专门探查的暗部。
“暂且先查各卿大夫,若无所惑再从旁出着手。”公子凌最后落音道。
“诺。”莫声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余玉只觉得时间紧迫,想到答应公子凌和姬武的事,余玉强忍伤口的痛楚,道:“郎君,何时让姬武前来与我学习兵法?”
余玉前世跟随实习的教授,就对兵法研究颇有心得,其子也是著名军部要将,耳濡目染也听了颇多。
公子凌眼神平静无波的瞥过余玉,在她手上的地方停了停,语气颇为无奈道:“暂且先将伤养好,再说他事。”
说完公子凌就挥袖起身,带着李署他们自行离开。
快要踏出屋门时,公子凌丢下一句话,“饭菜不错,我会送我府邸厨娘前来。”
“啊!”余玉呆呆的张大嘴,看着潇洒离去的白衣公子凌。
一时没有了悟,还真以为公子凌是没有信任的人,才会想要将他府邸厨娘送与她。
不过很快余玉就知晓,等她拖着伤体教厨娘熬好鸡汤,不等她喝一口补补身子,就被厨娘连人带做好的饭菜,一起回去了公子凌府邸。
欲哭无泪的余玉,想要忍饿睡下,那公子凌总算还有一丝良心,让厨娘回来又给她重做了夕食。
余玉真的是边哭边吃完了夕食。
暖烘烘的鸡汤喝下肚,余玉被知书和思棋服侍躺下,闭上眼睛却迟迟不能入眠。
余玉真的是后怕了,距离死亡那么近,近到她都以为死定了。
分明是肖似西周的平行世界,余玉初初只以为,她就好似神人一样,下来教导无知的凡夫俗子,让她们能加快历史的进程,这样虽然会出现很多变化,却也剩下许多的时间。
能够让曾经屈辱的历史不同,可是事实并非只是这样,她努力想要将脑中的知识传达,却每每都有事情阻挠,如果不是她真的被救下,余玉只以为真的有天道的存在,因为她泄露天机才会被灭。
可是余玉知晓并非如此,虽然她穿越的很奇妙,却也无法肯定是虚无缥缈的神仙所为。
“连个道观寺庙也没有,去去霉运都找不到地方。”原来西周时候真的没有宗教,真是不知晓这天子龙孙是如何出来的,余玉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苦中作乐的自嘲。
夜已深,透过半开的雕花木窗,看着外面明亮的满月,“月圆人团圆,我该怎么团圆。”
余玉努力闭上眼睛,晶莹的泪还是从眼角滑落。
天蒙蒙亮,月光散发的清冷,还残留着。
公子凌一大早就带了凉医前来,上次还未有这次伤的重,余玉就高热不止,这次姜凌也是挂心了一整夜。
“你们家娘子昨夜可还好?”姜凌
对着上前伺候的思棋问道。
思棋恭恭敬敬跪着,头也不敢抬高,听完公子凌的话,就俯身叩拜回道:“昨夜娘子睡下都已经深夜,夜里倒是睡的很安稳。”
“照顾好你们娘子,你想知道的我自会告诉你。”姜凌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往余玉的寝居过去。
留下思棋眼眸含光,悲喜莫名。
姜凌在屋舍中来回,见着这府邸比之之前确实有了人气儿,各处虽然变化不多,却给人生机盎然之感。
“公子凌,还请稍后,我家娘子正在更衣。”知书刚伺候余玉起身,寻不见思棋,就想着自己出来端水,没想刚出门,就瞧见公子凌,匆忙拦道。
公子凌一记利目扫过,知书吓得跪倒地上,不敢言语,身子却死死挡在门前。
余玉自然也听见外面的动静,以前不曾觉得如何,却忘了此时不是后世,哪怕是后世也不曾有男人,随意进出她的卧房。
利索的盘好发髻,没有多做耽搁,余玉就开门走了出去。
“玉,见过公子凌。”余玉拱手自额头摆下。
公子凌紧皱眉头看着余玉,“你这是何意?”
“玉本就是公子凌谋士,以前略有些逾越之处,还请公子凌从轻发落。”余玉心中叹息,面上却做恭敬道。
自从穿来这个世界,余玉何曾不将公子凌当好友,可越认清他的身份,余玉就越是不能与他亲近。
“你问你这是何意。”公子凌冷声道。
余玉起身眼神坚定的看着公子凌,道:“玉所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实不愿引世人所误。”
“更何况玉喜欢温文尔雅的清雅男子。”余玉也不知道为什么,吐露出来这句实话。
公子凌眼神深邃,神色莫名的看着余玉。
看的余玉都要快撑不住,公子凌也不曾看到想要的,垂目轻呼一口气,丢下一句“跟上,”就先一步离开。
余玉看到公子凌总算收回目光,重重松了口气,俯身将跪坐的知书扶起,温柔浅笑道:“谢谢你护着我。”
知书睁大眼睛摇摇头,“不,是您护着奴。”
抬手揉了揉知书的脑袋,余玉收敛起表情,起身跟着公子凌离开。
知书呆呆的看着自家娘子,通身的贵气哪里是旁人所言的不堪,如此温柔良善的娘子,她定然要好生伺候。
余玉不知晓知书暗下的决心,她跟在公子凌身后,不远不近的垂目跟着,恭敬守礼。
两人无言进去厅堂,李署姬武和凉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两人,总觉得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凉医替余玉诊脉。”公子凌说话间就去首案坐下。
凉医难得见到公子凌这般气势逼人,对着余玉挤眉弄眼小动作不断,却也不敢明着胡言。
余玉只当没看懂,乖乖拉出手腕,给凉医诊脉。
“有些血虚,我在给开副药喝喝即可。”凉医边说边收拾诊包。
公子凌是不是冷冷瞥她一眼,让余玉鸡皮疙瘩一直不停冒,实在不愿如此尴尬,只得匆忙转开话题道:“郎君,不知您可有多少心腹之人,我这里的东西太多,自己恐怕累死也不能诉尽,怕是该需要您寻人前来,我说他们写怕是能快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