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自由之爱最爱谁(1 / 1)

唐英心中一震。是吗?他们疼爱着我吗?想来又好像是;他们原是父亲的老部下,临阵经验会不比自己多吗?想到因此与他们的疼爱擦肩而过,他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悔意。

“啊,原来是这样呀。我错怪他们了,这该怎么办是好?”

吕曼儿瞥见他有点慌张的神色,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悔意,便微微笑说:“不用惊慌,他们的人生经验丰富也比你多,他们不会太在意你的责怪了。”

唐英听了顿觉得别扭,这像是什么话。“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把我说成了小气之人了?”

吕曼儿白了他一眼,“小气也总比娇气的好,幸亏你没有这个。”

暮霭昏黄,映着吕曼儿半边袅娜的身段,随着她那回首嗔怪的模样,挟着耀眼的光线,隐隐透着十足的女子风情;让唐英顿时觉得眼花缭乱,心猿意马。

“要说到没娇气,你不是也一样没有女子的娇气吗?”

“唉,我是娇不起来。”

“不,你千万别娇,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唐英突然情不自禁地踏步上前,激动地说。

吕曼儿被他的冲动吓了一跳,但听到他的表白,脸上又是一阵绯红,赶紧深埋着头,默默地去舂碎准备替马匹敷上的金创药,不敢再和他闲聊。

“如果你有感觉的话,你应该感受得到,从我看上你第一眼后,我这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

然而,唐英却因此打开了深情的话匣子,开始大胆地缓缓向她输送他的痴情。吕曼儿本来想抗拒他的说话,但这句话听在耳中,却浑身酥麻,甜蜜如饴,不由得她呆住了。

这话她这几天以来,本来就猜到八九成了,但从唐英的口中说出,却是别有一番惊喜。

唐英大着胆地走过去,一把牵过她的手,语重深长地说:“那有婚约的废话根本不适合你,你是驰骋飞翔的好手,你渴望有一天可以找到自己向往的自由世界,那就是爱!”

啊?她的眼睛顿时变成了一个问号。她是这样的人吗?她有向往过自由的世界,她有向往过爱吗?吕曼儿的心思一下子飞回了八年前情窦初开的时候,飞到了黄副将所提到爱的存在的夜晚,飞到了罗龙温柔敦厚的笑脸……,她顿时感到犯罪般,一下子抽回被唐英牵着的手,转过身去。

唐英怔了怔,又转到她的面前,继续地追问:“就像你和你奶奶一样,你现在不是跟她分开,远在战场上吗?但是,这样的分开,能够说明你不爱你奶奶了吗?”

“不能够!”这个问题吕曼儿很快就肯定地回答他。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爱,但是,她却是每晚都会想起奶奶,只要想起那个倔强贞烈的她,她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唐英顿时眉开眼笑,“瞧,就是这种爱,骑着它,四海之内任你纵横驰骋,爱是自由的,你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是吗?吕曼儿听唐英说得兴起,也不由冷眼盯着他,心里却骑着她心爱的“黑云”,越过密林,越过天湖,到处寻找着她心底里那双密林天湖般深情痴迷的眼神!

她碰到了唐英的眼神,那眼神是有密林般的痴迷,却没有那天湖般的深情。

“两个人在一起,不是简单的生儿育女,还要对着执子之手,相对百年,这当中,要是没有爱情联系,那不是很累吗?”

唐英看出她的眼神游离,便知道她已经心神旌荡。更是不放弃,一股脑地把多日以来的相思全都向吕曼儿倾吐出来。

突然,他背后一寒,罗龙满脸怒容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不累!”他猛地吼了一声,“她天天都要洗马,刷马,喂马,遛马的,忙一圈也要大半天,还要吃喝拉撒的,哪有那么多闲情考虑那些富人们的玩意。”

唐英想不到罗龙会突然的出现,不由得一下子怔住了。忽然,他反而一把抓过吕曼儿的手,转过身对罗龙笑说:“罗龙,我喜欢曼儿,我现在就要和你公平竞争她。”

罗龙上前去,一把分开他的手,把吕曼儿拉回了自己的身后,轻蔑地说:“只有瞎子歌才配跟我说公平竞争。”

唐英听了,不由得大为震惊。他还以为罗龙会粗鲁地拒绝,或是退缩。想不到他居然牵扯出瞎子歌来。如果他不是那么善忘的话,上次在镇上拉壮丁的时候,罗龙就说过这样类似的话来。

“为什么?”他忍不住好奇地追问。他很想知道,为什么那个瞎子歌反而有资格和他公平竞争。

吕曼儿见罗龙把瞎子歌牵扯上,心里也疑窦丛生。

罗龙抿了抿嘴,才望着日落,感叹地说:“几年前,你会把一直心爱的女人交到我手上吗?”

说完,他拉着吕曼儿就大踏步地离开,剩下唐英一人呆望着他们的背影,陷入了前所未来的苦思当中。

罗龙的问题问的很刁钻。他唐英千方百计就是想要寻找一位理想中的女子,就像是吕曼儿。一旦她成了他心爱的女人,他又怎么会轻易把她交到罗龙的手上呢?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傻子,会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交给别人吗?这个傻子就是瞎子歌吗?

瞎子歌喜欢过吕曼儿,他知道。但他不是败在罗龙的手上,从此不敢再过问了吗?怎么罗龙反而还敬重他,把他当成唯一的竞争对手来看待?而且,罗龙似乎对那结果并不看重,看重的却是瞎子歌什么时候出手。

这个瞎子歌,什么时候一下子成了神秘的高手了?看来,他们三人之间并不是这么的简单,可能还有一些秘密是不为人所知的,要是不先去了解,可能会被他一招致敌,尤其是瞎子歌。

唐英的面前出现了新的竞争对手,脑海中一下子浮现了新的问题,却屡屡挥之不去,百思又不得其解。人就像化石般僵住在风中,半晌也一动不动。

吕曼儿也被这句话震惊了内心世界。她的心思顿时化成驰骋的飞马,把她沿着记忆的通天大道,一直跑回三年前,跟瞎子歌说起罗龙是她指腹为婚的丈夫的情景。

那是一个像现在这样,是一个瑰丽迷人的日落傍晚。她思考了数天,终于对一直跟着她,还一直期待她说出答案的瞎子歌说了。

当时,瞎子歌微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然后朝着日落的方向仰望了半晌,终于转过身,向着镇上的方向,踽踽地走去。

第二天,罗龙便大刺刺地告诉她,他已经和瞎子歌说好了,他会一直把瞎子歌当兄弟看待的。

于是,那一晚,他们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点也不知道,问罗龙,罗龙也只是说瞎子歌,是个好人而已;问瞎子歌,瞎子歌也一直保持缄默。

她什么时候成了他心爱的女人,而她一点也不知道的?她边走边好奇地追问,“瞎子歌当时真的这样做吗?”

罗龙头也不回地说:“没有,我骗他的。”

“什么?”吕曼儿顿时煞停了脚步,甩开了他的手,心里却像塌陷一样,突然一下子被掏空了似的,久久回不过神来。

半晌,她才黯然长叹一声,杏眼倒竖地盯着他,“你骗人?还骗将军了?”

罗龙也停了下来,回头怒说:“他算什么将军,一开始就义正辞严地把你骗进兵营里,还对你大献殷勤,假公济私的……”

“不许你这样说他。”吕曼儿见他的嘴里说的越来越难听,担心被别人听去了,不由得喝住了他。

罗龙却仍然爱理不理地继续说,“为什么呀,他做的出,怕什么人……”

吕曼儿一急,连忙上前用手捂住他的嘴,强制住他,“叫你不要乱说了,你还说?你又想不听话了是不是?”

罗龙一听,顿时恍然,即刻乖乖地缄口不提,但眼神仍然充满着不忿地在吕曼儿的身上的溜溜地转个不停。

吕曼儿见他有所收敛了,才松开他,幽幽地向他解释:“无论他对我怎么样,我相信他要我进营养马,要打仗这些事都是真的。他是个好人,没有你说的那么坏,我们不能这样去否定他另一方面的真心。”

罗龙的眼神改为讥诮。

吕曼儿只好再说:“就算是喜欢我,起码他比杨宝来的光明磊落。”

“嗯,是比杨宝强多了。”唐英在这一点跟杨宝相比,罗龙也忍不住插口赞同。

“但是……”他瞟了一眼吕曼儿,欲言又止。

吕曼儿知道他还在担心唐英的骚扰,心里叹息了一声,便说:“你放心好了,我爹和你爹早有承诺,你我已经有约,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们会生死不离的。”

“我,我怎么会嫌弃你呢!”罗龙听吕曼儿这样一说,急忙要辨解。心里却有如饴蜜般满意得很。

吕曼儿瞥了他一眼,想像他脱去铠甲后,仍然是那个热心大方,让人忍不住亲近、温柔敦厚的罗大哥。心想,爹爹为自己既定的未来,也许早就预知这会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把自己的终生幸福托付给这样一位大哥,她还要去奢想什么自由的爱,理想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