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林歌的袭营之谜(1 / 1)

此时,各营的军士到伙头营里迫不及待地抬来了铁兜,吕曼儿便劝说他:“好了,准备开饭了,你先去吧。”

罗龙惊问:“那你呢?”

“我回去再替那些马儿敷上药就来。”吕曼儿仍然心系那些受伤的马儿。

罗龙想了想,也点头温柔地笑说:“那好,我也把你的膳食取过来,等你回来咱俩再一起吃。”

吕曼儿微微地笑着点头,“这次记得端那个青铁镂空的,别端错了那个朱红色的。”

“嗯,记下了。”罗龙又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去,却又被吕曼儿叫住了。

吕曼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对了,你刚才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罗龙摸了摸后脑勺,有点难言之隐似的,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就是想问你,下一次,我能不能跟着他们去?”

吕曼儿听了,心里气又不打一处。这个人,也不知怎的,她千方百计地把他留着挽着,就是想和他安然回到桃英镇去,平平静静过一辈子,可他却好像当兵当上瘾了,居然老想着上战场?

“你死了,你说我嫁瞎子歌还是唐将军?”她白了他一眼,干脆借他们两人的影响来挽留他。

不料,罗龙却认真地想了想,最后给出个答案。

“瞎子歌吧。”

“你……”吕曼儿不由得被他气得快要疯了,要追上去揍上他一顿。这个明着一定要娶她,要与他生死不离的大哥,却不知中了什么邪,老是把瞎子歌当是他的后备,究竟那一晚,瞎子歌对他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他对瞎子歌如此敬重到敬畏的地步。

罗龙笑着迅速退后了数步,不一会儿,又回过头叮嘱她,“记住了,别再听那人说的话了,他是个大骗子!”

吕曼儿听了不由哑然失笑。说到骗子,你也不赖,害我都想起了以前的事了。唉,瞎子歌他那晚到底怎么……,算了,不想了,光是眼前这两个人,就已经够她烦的了。

回到马栏前,看见唐英还在那里失落地怔望着那天际的日落,心里笼罩着瞎子歌的阴影,随着一丁点一丁点地西沉,人也一丁点也没有移动过。

她迳自走到马儿旁边,找到刚才舂好的草药,蹲下来,也开始自顾着一点点地替它们敷上。

唐英听见有响声,才中止了遐思,转眼看见吕曼儿又折返回来,替那些马儿涂上草药,心中一动,不由得冲她问去:“瞎子歌是你以前的情人吗?”

吕曼儿扭过头来瞟了他一眼,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是。是以前一起玩大的伙伴。”

唐英仍然不死心,继续追问:“你知道他喜欢过你吗?”

吕曼儿又想了想,自己也不太肯定地说:“知道。但后来我跟他说,我已经和罗龙是指腹为婚了,他从此也不再过问了。”

“那他为什么还不离开那个小镇?”唐英狐疑地想,如果得不到吕曼儿的爱,瞎子歌为什么不离开那个伤心地呢。

吕曼儿却不懂他的意思,她认为,瞎子歌也不存在那种意思,所以,他为什么要无原由地离开那桃英镇呢?

但还是瞟了他一眼,说出了一个令唐英大为震惊的原因,“他还要等他的师父回来呢。”

唐英果然为之一愕,“他还有师父?那么他的双亲呢?”

从吕曼儿的口中,他得知瞎子歌还有一个师父,不由得使他感到这个瞎子歌的身份越来越不简单,越来越神秘了。便连连追问下去。

然而,吕曼儿的回答却令他大失所望。因为,就连吕曼儿也只知道这八年前,镇上来了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瞎了眼的十二三岁小孩。那小孩是少年瞎子歌,那中年人就是他的师父,他师父只在镇上待了一年多,就消失了。

她也曾经问过瞎子歌,他去了哪里,瞎子歌他说不知道,只知道师父只管叫他一直在这镇上等候;至于他的双亲,他也说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跟着师父了。

“我就猜他是个孤儿,一直被师父收留了。”吕曼儿说着,刚才敷完了药,便站了起来,到水桶里洗了洗手。

但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怎么会忘了自己的双亲呢?唐英还是狐疑地一再猜忌瞎子歌的身份,因为,他很容易就想起他七八岁时,陪着爷爷去校场阅兵的事情。

吕曼儿洗完手,也准备去用膳,便朝着罗龙的方向走去。唐英却如影随形地跟在后面。

“你不觉得他好像有什么隐瞒了你吗?”

吕曼儿心中一震。这一点,她当然觉得,自从八年前,她得知那些信息后,她也有想过,瞎子歌会不会在骗她,而每一次,她都在他那淡淡真诚的笑容中溶化。

“如果他真知道的,他一定会告诉我的。”她想,也许她有些发现,就连瞎子歌他自己也不知道。

唐英还是把瞎子歌的问题锁定在他失去心爱的女人,为什么还留在桃英镇?是还暗恋着吕曼儿,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两人各怀心事地想着,一起来到了防御石墙下,牌刀营的临时营地。吕曼儿找到罗龙,在他的板**坐下,罗龙也欣然递给了她那青铁镂空的铁兜食盒。

不料,唐英也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吩咐着士兵替他的食盒从山顶上取下来,今晚,他也要在这里和大家一起进食。

“我要感激大家的同心协力,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大胜,我要和大家一起庆祝!”

他这样轻松一说,大家也兴高采烈地附和,顿时唐营在日落里,升起了喜庆的气氛。

这时,有老兵也趁机建议说:“将军,强虏只剩下不足五百人了,不如咱们居高临下,一把夺回那些粮草?”

大家这才蓦然想起,今天强虏惨败后,果然所剩无几了,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们明天可能就会退走,或是再增派兵马前来围剿。

“不可以!”唐英拒绝,“虽然强虏不足五百人,但是在平地,他们仍然是凶悍的,加上今天他们折损了兄弟,他们现在内心的仇恨足以令到他们以一敌十,这时候跟他们火拼,我们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虽然他说的好像有道理,但是,难道就这样白白看着眼前那白花花的粮草再次被带走吗?那些有份参与把它们拉回来的军士,却不由气忿难平。

“那岂不是要咱们白干了?”

“早知当初,咱还不如不去拉好了。”

言下之意,把唐英非议成朝令夕改,举棋不定,贪生怕死之徒。

唐英心里轻叹了一声,诈听不到。朝吕曼儿作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无声地对她解释,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为了保全他们。为了这一点,他已经不在乎大家怎么议论他,只要他们还听他的军令,他就可以把他们保全下来。

吕曼儿把身子向罗龙的身边欠了欠,罗龙也惊愕地再腾些地方给她。不知怎的,也觉得明白了他的那动作里的含义,朝他挤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不料,这一笑可不得了,唐英拿到他自己的食盒后,又轻轻地挪向吕曼儿,更是要凑近过去,吓得吕曼儿赶紧吃完兜里的食物,站了起来。

“将军,这里乱糟糟的,你不回到中军帐里吃吗?”

“不用,这里风景独好。”唐英邪魅一笑,让粗鲁的罗龙也感到他的风景其实就是指吕曼儿。

唐英见吕曼儿站起来,他也站了起来,但循例要给军士们一个解释。

“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我们大获全胜,全营没有一个人牺牲,我们何必一定要和他们血拼,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我们以众敌寡,用敲山震虎之策,保证他们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乖乖地放下粮草屁滚尿流地逃走。”有百夫长信心满满地说。

这个方法还是有一定程度的冒险,要是强虏不逃走,负隅反击过来,那唐营的人仍然会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而大伙儿都觉得这个方法不错,都把目光聚拢到他的脸上。让唐英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沉默中去,有苦也无法与人倾诉。

就在这时,对面不远处,传来了一把声音:“来吧来吧,大家一起来听瞎子歌说他的怎样大战强虏了。”

大伙儿一听,这才想起,上午为了去迎接那些粮草,接着又跟强虏对垒,都差点儿把这件事给忘了。

究竟,那百多个强虏是怎样死去的呢?

于是,大伙儿又带着这一个疑问,纷纷挤了过去。罗龙和吕曼儿更是靠了过去,一下子,剩下唐英一人,好像没有人再有兴趣知道他的答复是什么似的。

人群中间,瞎子歌又只好说出他那段离奇的遭遇,他说:“当时,百夫长他们要去袭中军帐,叫我在外面替他看着他的马,不料,过了一会儿,我就听到旁边有一些杂音,我细细地侧耳辨去,知道是一些人的脚步声,我想,断不会是自己人的,如果是,不应该向我蹑手蹑脚地走来;于是,我便拔出一枪,向那声音掷去,那人果然闷哼一声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