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头走进租住的房屋,神色紧张和焦虑。小桃红看他脸色不对,就问,叔,怎么啦?
老周头痛苦地说,玉岩不知又犯了什么错,被鲍师傅罚跪呢。
小桃红焦急地问,在哪儿?
老周头说,在鸿运楼后院里。
小桃红心疼地问,还在跪吗?
老周头说,可不是,鲍师傅不发话,怕是要跪到天亮。
小桃红说,不行,我要去看看。不能让玉岩哥总时跪着。说着就推门而出。外面的雨下紧了,老周头拿了一把伞跟出来,把雨伞塞给小桃红。
小桃红急匆匆推开鸿运楼的大门,已经浑身湿透了,快步往后院走。
鲍玉岩和王金锁被浇得如落汤鸡,在雨中坚持着。小桃红看到这两个男人时,愣住了,一时也不敢上前,她轻轻地呼喊,玉岩哥……
鲍玉岩终于坚持不住了,昏倒在雨中,头顶上的碗哗啦啦摔碎了。看着浑身僵直,昏倒在雨水中的鲍玉岩,小桃红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疯狂地扑了上去,抱着鲍玉岩放声大哭,哥,哥!
老周头也扑了上去,和小桃红一起架着鲍玉岩往外走。
王金锁看到小桃红的一刹那也愣住了,是她?
鲍一刀从里面走出来,看着被架走的鲍玉岩,心里不是滋味。
王金锁缓过神来,头顶上的碗哗啦一下全部散落,摔了一地。他快步跑也院子,一头冲进风雨中。他一路狂奔,奔到江边停下来,仰天发出狼嚎一样的叫声。
深更半夜,鲍玉岩醒过来了。他挣扎着坐起来,看看周围,只见老周头坐在铺那头,搂着他的双脚,小桃红趴在他的床头,已经睡着了。他拿起盖在被子上的棉袍,轻轻给小桃红盖上。
小桃红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说,哥,你醒
了。
鲍玉岩说,好多了。
老周头关切地说,玉岩你渴不渴啊,叔去给你倒点热茶。
小桃红说,叔,你坐着,我来。
鲍玉岩说,谢谢你们把我弄回来。
小桃红端着碗,一边吹着,一边送到鲍玉岩嘴边说,哥,快喝吧。
鲍玉岩接过茶碗,慢慢喝着。老周头微笑地看着小桃红。小桃红脸一红,垂下了头。
王金锁跟在鲍师傅身后,拎着点心盒子来看望鲍玉岩。
小桃红看到王金锁进来,猛地一愣,随即一扭身,头一低避了出去。老周头疑惑地看着她,来有及多想,转过身来搓着手。
鲍一刀关心地问,玉岩他好点了吗?
老周头陪着笑脸说,他没事。鲍老哥,你打发个人过来就可以了,你还亲自过来,这让我们说什么好。
鲍一刀摆手说,什么都不用说,昨天晚上是有点过了。
鲍玉岩在**坐起来,给鲍师傅行了一个礼说,师傅。
鲍一刀上前扶住他说,别动,好好躺着,感觉怎么样?
鲍玉岩感动地说,师傅,你老人家怎么来了,现在感觉好多了。
鲍一刀说,不过来看看,我不放心啊。金锁,点心匣子呢?
没人应声,这才发现王金锁不在屋里。老周头连忙说,点心匣子在这里呢,多贵啊,鲍老哥你来就是了,还花这冤枉钱干什么。你们先说话,我出去就来。
在新居后院的拐角处,王金锁堵住了小桃红。老周头躲在一边,悄悄地望这边看。
王金锁有些发懵,愣了一会说,桃红,昨晚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小桃红故意说,金锁哥,昨晚事急,你又是背影,我没看到你。
王金锁说,现在不
是看见了么,可是我没想到你跟玉岩住在一起。
小桃红为难的说,我也没想到你和玉岩哥是同事。
王金锁感叹地说,桃红,可算是碰到你了。你要是不到鸿运楼,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你了。
小桃红沉默了一会说,金锁哥,我要进屋了。
王金锁说,哥有一肚子话要对你说呢。
小桃红匆匆走了,王金锁站在那里发呆。老周头吃惊地听着他们的谈话,紧张地思索着什么。
这天上午,鲍一刀心情很好,一边掌勺炒菜,一边哼着小调,老倌出门,赤脚蹬蹬;老倌回家,搽粉戴花……
二赖子听不懂,就问,师傅,你这唱的是什么呀,谁给谁搽粉戴花呀?
鲍一刀笑着说,谁,还能有谁?当然是老倌的女人给老倌戴花呗。男人出去学生意,十几二十年不见,现在回来了,不赶紧搽粉戴花,能讨他老倌的欢喜吗?
二赖子打着哈哈说,十几二十年不见,那这老倌的女人不成了老妖精了。
小伙计哄笑起来,跟着二赖子一唱一和,是啊,是啊,那还不成老妖精了。
鲍一刀所哼哼地说,你们大呼小叫干什么?没听人说过吗,徽州乡下,男子十二三岁就要完婚,此后出门学生意,一般都是几年,十几年才能回来一趟,还有的要几十年才能回乡。再俊俏的媳妇也成了老太婆了。
二赖子说,那还插花抹粉有个什么劲呀。
鲍一刀白了他一眼说,再老的女人也是女人,是女人就爱漂亮。再说老倌不也回来了么。
二赖子哈哈笑着说,师傅,你这么高兴,是不是也有什么女人,给师傅你搽粉戴花吧?
鲍一刀说,屁,该打!一天到晚就知道贫嘴,你少说两句,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