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齐大贵带着黑皮来到戏院,身后的家丁抬着箱笼。二赖子在远处悄悄地观察着。戏院老板见到齐大贵等人过来,就笑脸相迎说,哎呀呀,大少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齐大贵厌恶地挡开他说,戏班的人可都起来了?
戏院老板说,这都什么时候啦,还能不起来吗,你听,小桃红正在后院吊嗓子呢。
齐大贵也不跟他多话,径直向后院走去。二赖子转身跑回鸿运楼。
齐大贵等人走进后院时,小桃红警惕地看着他们。徐班主迎上去说,齐大少爷,你早啊。
齐大贵没有理睬他,走到小桃红身边说,桃红姑娘,昨晚吓着没有?睡得还好吧,想我了吗?
小桃红羞得满脸通红,躲到徐班主身后说,齐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呀。
徐班主挡在小桃红的前面,对齐大贵说,大少爷,你真会开玩笑。
齐大贵脸一板说,谁和你开玩笑啦,本少爷今天来是下聘礼,要迎娶桃红姑娘,明白吗?黑皮,上聘礼。
黑皮一招手,家丁们就把聘礼抬了上来,几个大箱子放在徐班主面前。
齐大贵得意的说,看到了吧,这就是聘礼,徐班主你发财了,而且是发大财了。
徐班主一本正经地说,大少爷,我们是走乡串村的穷艺人,没见过这些东西,见了也不眼红,不想得那些非分之财,还是请抬回去吧。
黑皮抬手就给了徐班主一巴掌,怒斥道,怎么跟大少爷说话呢,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戏院老板上前劝道,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气呢?
徐班主怒视了一下黑皮说,我行走江湖几十年,可不是吓大的。我就不信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有谁能把我吃了!
齐大贵冷笑一声说,聘礼我已留下了,小桃红我也是娶定了。戏院老板,娶亲之前,戏班的人一个也不能走,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戏院老板说,大少爷放心,一个都不能走。
齐大贵向黑皮等人一挥手,带着他们走了。
二赖子回到鸿运楼,见王金锁正在后厨忙活,就向他一招手。王金锁知道他有话要说,看了一眼躺在睡椅上的师傅,悄悄走了出来。
二赖子说,师哥,不好了,齐大贵又带着人到戏院去了。
王金锁还没回话,鲍师傅在叫他了。他慌忙跑回去说,师傅,我在这儿呢。
鲍友善说,你刚才干吗去了?
王金锁说,我上茅房呢。
鲍师傅说,懒驴上磨屎屎多,金锁,你最近可不正常啊,又是要提前支钱,又是向工友借钱,你要那么多钱干吗?
王金锁回答不上来,头上开始冒汗了。
鲍师傅生气地说,在鸿运楼,除了账房和我,就算你的劳金最高了,你说你一个二厨,上不养老,下不养小,吃住都在这里,要借那么钱干什么呀。不知道你的钱花到哪儿去了?
王金锁说,师傅,我是正当的用途,没会乱花钱的。
鲍师傅叹口气说,你简直气死我了。
戏院老板在后院做徐班主的思想工作,齐大贵送来箱笼已被打开,菱罗绸缎,珠宝玉器在太阳下闪光。戏院老板从箱笼这头走到那头,羡慕的口水直流说,齐大少爷真是大气派呀,徐班主,你们的桃红姑娘是遇上贵人了。
徐班主哼了一声说,你要是看着好,何不把自家的姑娘许配给他,你那三小姐不是还没有出嫁吗?
戏院老板也不怕尴尬,陪着笑说,哎呀呀,我那三姑娘人家齐
少爷要是看得上,我还会在这苦口婆心地做你的工作吗?
徐班主嘲讽地说,所以说嘛,命里九升,莫争一斗,我们桃红姑娘没有这个命啊。
戏院老板说,怎么就没有呢?人家不是把聘礼都抬来了吗,这么好的事情,你们咋就想不开呢?
小桃红说,也许在你看来是好事,我们不那么想,你不用多说了,就是死,我也不会去齐家的!说完,她就起身往外走,但是刚走到门口,就被齐府的家人拦回来了。那些家奴恶声恶性循环气地说,滚回去,都老老实实地给我呆着!
戏院老板劝道,桃红姑娘,你是走不出这个大门的,何必那么死心眼呢,连累了你师傅和全戏班的人。
小桃红瞪了他一眼,不予理睬。张猛悄悄走进来,对徐班主说,师傅,后门和墙外边都有人守着。
徐班主下了决心说,无论如何,今天夜里都得走,这里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小桃红说,师傅,是我连累了你们……
徐班主心痛地说,傻孩子,别说傻话了,你十岁就跟着我学戏,比亲闺女还亲,我怎么也不会让你走师姐的老路,她是年纪轻轻,就让有钱人害了性命的。
小桃红疑惑地问,师姐她是怎么了?
徐班主叹口气说,哎,你师姐就是让有钱人的钱财迷了心窍,任我怎么劝也听不进去。可是结果呢,进了那个有钱人的家,还不到两个月,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小桃红说,桃红的命要师傅来救了。
徐班主说,桃红,你别急,也不用慌,我们准备好,晚上就走。
张猛说,师傅,外面有人守着,我们怎么走啊?
徐班主对众人说,大家都过来,我们商量一下,看怎么走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