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兄弟倾轧(1 / 1)

王妃威武 维他命硬 1897 字 8个月前

第一百七十六章:兄弟倾轧

怀瑜居里,气氛怪异。

宁致远还是第一次邀请宁朝戈到他的院子怀瑜居来,宁朝戈却也是第一次与宁致远这么亲近。

同父异母有血缘关系无亲情存在的兄弟,从懂事起就是敌对的关系,今日若不是太子就要入主东宫,他们也不可能会能如此平和的坐在一起。

“前日我让人送给你的消息,你有什么打算!”

两人的谈话没有避开杜依依,屋门大开,外头却只有秦淮一人在外看守,杜先生不在,这睿王府已经真真正正的成了宁致远可以肆意妄为的家。

“老三初七一过就走,不能等到朝廷开印了。”

宁致远用食指指腹摩挲着拇指指腹,双眼紧紧盯着坐在一旁的杜依依,深邃的目光里似乎是有千百种光芒晃过。

“父皇最见不得我们兄弟倾轧,这件事要揭开,还需要一些准备!我打算在初五那日,将这一消息通过法子透露给锦衣卫。”宁朝戈一手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脑袋微微向侧偏了一分,深邃的眼睛看着杜依依的裙裾,脑子是前晚的那一幕晃过了他的眼前。

“你是说,不用我们出手?锦衣卫乃是忠于父皇的人,他们不会相信他们双眼没有看到又没有证据的事!”

“朱阁,你可还记得朱阁,你可知道朱阁是什么人?”

宁朝戈十分自信。

宁致远摇了摇头,这些年他大多的消息是杜先生提供的,杜先生对他而言就是一柄双刃剑,既是他的得力帮手也是敌人。

“传闻,朱阁可能当年与安国公一家被杀有关,安孔一次醉后,与我说了秦环义与陈印死之前的话。两人的话意,指明朱阁与他们乃是旧识,为谋得一己私欲,背叛有知遇之恩的安国公,后消失无踪,秦环义追查多年不得,原是改名换姓,加入了锦衣卫,成了锦衣卫的都指挥使,成了一个……阉人!”

安国公一家…………正是低着头听着两人谈话的杜依依诧异的睁大的眼睛,眉头拧成了一团。宁致远与她说的那些话她可没有忘记,若沈客的身份真如宁致远猜想,那这个朱阁不就是沈客的仇人?

“若是朱阁说的话,父皇怎会不信,当初老三毁灭证据毁得那么彻底,那么多的得力手下,说杀就杀了,他证明不了他的清白,朱阁找不出他叛乱的证据,这就足以让杯弓蛇影的父皇疑虑了!老三一倒,太子还能得意多久?”

“好,那到时候,你我合力,将老三拉倒,他的东西,你我三七对分!前军都督府我不会让我的人去插手,吏部侍郎这个职位,你也不能插手。”

“初五,记住了。宁王对老三素来喜爱,我们需得赶在他进京之前。”

两人第一次的联手,目标乃是自己的兄弟,以宁朝戈知道的线索,足以将宁承幼拉下马,他之所以与宁致远联手,为的,其实也就是缓和一下现在腹背受敌的局面。而宁致远为的,也就是借力打力,两人各为了自己的利益各有图谋,但最终的目的是一致的。

“父皇有意将明年的春闱提早,我打算向父皇举荐太子为阅卷官。”

会试乃是朝廷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宁致远举荐太子为阅卷官当然不是善心大发,虽说他现在不过是内阁的一个修撰,但以颜柳对他的唯命是从以陆以安对他的信任,推举太子为阅卷官这件事不会有多大的出入,皇上既然无心让太子握兵,那治文总是要的,科举这样的好差事,急于建功立业的太子绝对不会拒绝。

宁朝戈眼眸一亮,在宁致远的浅笑中看到了他的想法:“呵…………若是出了此事,他那深得儒生文人欣赏的一面,就要被你给毁了,若是这次合作我们能互得利益,斗太子,我们再联手一次如何?”

“集你我二人之力,就算是太子,也讨不到什么好处,那我就等着初五的消息了!”

杜依依安静的听着这些话,从那风轻云淡的语调里知道了两人肚子里的坏水,寒门学子十载苦读,却也抵不过这些有权有势的人玩一个花招,太子阅卷,若是出现了评分不公的情况,对一向亲近儒生而取得文人支持的太子来说,可是面临着失信天下文人的危险。难怪之前在柳府之外宁致远会那么说。

宁朝戈走了,并未提及半句前晚的事情,更为提起颜行禄半句,虽说她并不知晓当中发生了什么,但这里头一定有宁致远的作用。

朝政并非是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能干涉的东西,无论是宁承幼还是宁诚她都没有半点好感,好好的将那些铺子开起来,才是她眼下需要关心的事情。

“我出去一趟,去去就回,秦淮与连翘的婚事,你与管家吩咐筹办吧!趁着这几天我还有空!”

杜依依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转悠了两圈,让徐妈妈去叫来了管家。

宁致远没朝着皇位再前进一步,就是她向希望迈出的一步,她的命运早已经与宁致远栓连在一起,不管她接受不接受,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宁承幼若是一倒,他费力取得的利益便会成为他们二人口中的肥肉,杜先生一走,这王府果然是不同了,宁致远胆敢光明正大与宁朝戈说着见不得光的事情,这种得来不易的自由,让她的心情说不出的顺畅,大年初一,果然是一个好日子。

管家匆匆而来,杜依依第一时间询问了他府上下人对杜先生紫月离府的看法。

“小人不敢说…………”管家支支吾吾的低着头,杜先生虽说怪癖不与下人打交道,但毕竟在府上已经呆了五六年,紫月虽说才来不久,但那也是三夫人,两人在除夕之夜离开了睿王府,而上头的两个主子却是只字未提,下头的下人有些想法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说吧!”

下人的说法她已经在徐妈妈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只是了解得很是不够全面,宁致远下令封了口,知晓此事的护院该是不敢乱说,可紫月才到府中才不过三天就被赶了出去,下人对她这个王妃的看法肯定是有的。

“有些不长眼的泥腿子说,说……说……说这是王妃…………是王妃妒忌三夫人的得宠,才…………”

“王爷有令,府上闲散的下人过多开支庞大,打算遣散一些,你看看,若是有这样说话的,就不要留在府中了,还有一事需得交托给你,王爷与我为连翘与秦淮指婚,我打算在府中初三办几桌酒席,你去操办一下,食材菜色列一张单子给徐妈妈过目,初五我打算去庄田走一趟,你也安排一下,莫要惊扰那些佃户,不要让我发现那些庄主有刻意之举。”

“是!”经由上次的事情,管家这些时日对杜依依的吩咐就从未说过半个不字。

“此次新春贺礼的礼单,等下送去锦瑟居给我看一看!下去吧!”

“是!”

徐妈妈将管家送了出去,匆匆的回到了杜依依身边。

徐妈妈夫君早逝,之后再为改嫁,膝下也无子女,上头更没有二老亲人,就算是新春水萍乌茜白薇都回去探亲了,她却还是留在睿王府照顾杜依依的起居饮食。

这样的人,她真是不想怀疑她会有对自己不利的动机。

那个她曾担忧会搅得后院不得安宁的紫月已经走了,秦淮与连翘的婚事也就差几桌酒席了,上次宁致远与她提示的那件事,她也该要认真的查一查了。

“徐妈妈,你去颜府,替我传句话,就说王爷有请,让颜行禄过府一叙!”

“王妃…………”徐妈妈惶恐抬头:“这可使不得,若是王爷知道了…………”

“过年谁不走家串户?他与王爷乃是同仁,走动一下难道别人还能说什么?去吧!”杜依依若无其事的将耳畔的碎发挽到了耳后,迈步走进了宁致远的书房。

徐妈妈迟疑的看了一眼进入了书房的背影,蠕了蠕嘴唇,踟蹰了片刻,还是走出了屋子,撑着伞消失在了风雪中。

宁致远的书房,上次来过,却不曾好好看看,上次听青澜说这书房里有她的字帖,这次用心去查看,果然是一眼就在那一排与名家书法贴并列的那张半废的字帖。

还记得,那个被墨迹掩盖的字,是一个‘贱’字。

这算得是她送给宁致远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的礼物。

与名家字帖并列之下的字帖就像是美男子之之中的丑男,她实在是想不通他怎会将其并列。

书案上还有几本看了未放回原位的书册,清风不识字,烦乱黄书卷,将散乱的书页捋顺,翻到那被镇纸压着的一页,她只看到了一首手抄的诗词。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选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

之后那一句,却是只写了一个夜字。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望书案头烛台,红烛泣泪已干,余留红蜡无数溢满翡翠莲花烛台。

书房一直有下人整理,今日下人大多告假探亲,居然连这也忘了?

她叹了叹,将散乱在书案上的书册整理垒在了一起,这才发现,在这些书的底下,还压着一张宣纸。

不用细看,宣纸上画着的那个女子她也认得,心中慌乱的是她将书册盖在了上头,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抬头,便能看到那一排字帖,自己的那一张,居然,就在目光正前方。

眉黛微蹙,红唇紧抿,她摇了摇头,尽量的甩开了脑子里浮现的那些想法。

那深邃的眼眸,苍白俊朗的面孔。

那温热的鼻息,温柔的话语。

浴室里他的怒喝,风雪中萧瑟的身影。

提及颜行禄时他高高挑起的眉角,说起沈客时他深深的无奈。

除夕夜他的轻言细语,龙灯之中他的窘迫羞涩。

她承认,昨夜,她确实有刹那的动心,难道?

他已经喜欢上了自己?还是这也不过是他处心积虑下的把戏?

不可能,不可能,一心只是为了江山为了真相的他,怎会对自己这个一开始就被设定为棋子的人动心?在他眼里自己只不过是栓住沈客的一根线,只不过是他达成目的的踏脚石,他怎会对自己动心?

那幅字帖……她将头搁在椅背上,低垂眼皮看着。

从窗外而来的瑟瑟寒风,将她从懵懂中惊醒。

宁致远,你果然是一个会玩弄人心的人!

不过,也已经没关系了,自己已经是他的妻子,爱与不爱,有感情没感情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