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声令下,立即就有人行动了起来,在无间寺庙中,皇上派去的人找到了主持找到了安影与安以灵这两个名字,然后在主持的提点之下,他们找到了安影的师傅。
凌茗瑾一直觉得安影的这师傅神秘,虽说每个人都有那么一点见不得光的过去史,可凌茗瑾觉得这么老僧在出家之前,肯定不像安影说的那般籍籍无名。
安影与凌茗瑾远在草原,但大庆中对两人的搜寻已经锣鼓紧密的进行了起来,老僧说了有关人品面具的事情,却对凌茗瑾真实相貌拒不透露,不过在对晋城紧密的搜寻之时皇上派去的人找到了一个乞丐。
这个乞丐认出在前段时间,正是有一个面带银色的人拿着一封书信要他送去了长安。
书信,还是送去长安,于是皇上派去的人问起了地址。
这一问,就问出了端倪。
这书信,居然是送往杜府的。
查来查去绕了一个大圈,居然又绕回了长安,而且,居然还与那位风光无两的杜亲王有干连,这让负责此事的人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于是他们赶忙奔赴长安,与皇上道明了此事。
皇上知晓之后,赶忙召见了杜松。
好在杜松也有准备,皇上问起此事,他就让皇上去他的书房搜查,按着他的描述,禁军果真在他的书房中找到了一封书信。
虽说没有署名人,但这书信的内容却是与此事有些干连,于是,皇上又找来了安乐侯。
安乐侯一见那封书信,心中大骇,什么也没说。
大庆的百姓都知道安乐侯夫妇对这个年幼被拐带的幼女是多上心寻找,若是知道了其中线索,对安乐侯来说可以一桩大恩情,谁会放任着这样的大恩情不要而转手送给一个莫不相识的人?
在北落潜之的详述中,安影与安以灵两兄妹是贩卖皮草的客商,这样身份的人,岂会错过一个巴结上权贵的机会?所以,此事蹊跷。
这一个大圈子只能证明,安影与安以灵跟杜松,肯定是相识的。
杜松也只能无奈苦笑了,他印象中可不认识一对姓安的做着贩卖皮草生意的兄妹。
可这件事请的背后,隐射了更多。
北落霖竖死亡,或许别人不会觉得杜松有作案的动机,但皇上知道,虽说他也不认为杜松会心狠至此,但眼下的这些证据,可都是指向了杜松,与杜松认识的一对兄妹出现在了草原,出现在了北落霖竖被刺杀的当场,这若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一些。
皇上不能不怒。
安乐侯虽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但总觉得人性也不可能阴暗至此,杜松到底只是皇上的义子而非亲生,他怎会傻到去杀北落霖竖?可皇上那一脸的怒气,把他本要为杜松开脱的话都堵在了喉咙。
“闲甲,你先退下,朕与杜松谈谈。”
安乐侯恭敬的低了低头,皇上与安公公摆了摆手,心思细腻的安公公当即就从皇上身侧走到了安乐侯身后双手握住了木椅靠背推着他出了庆安宫的大殿。
之后,皇上屏退了所有的宫人关闭了庆安宫的宫门。
没有人知道皇上与杜松说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这一说就是很久。
听闻了消息赶到的长公主本是要冲进去但被安公公拦了下来,济世侯府里药圣也拿出了皇上赐给自己的免死金牌在府中命人备好了轿子等候。药圣知道杜松所有的事情,北落修的事情可以怪他,北落镜文的事情可以怪他,但北落霖竖的死,绝不可以怪他,因为这是一场陷害。
一场要命致命的陷害。
只有皇上与长公主知道,这其中包含着什么。
紧要的关头,他们都不会忘了一个人,长公主已经命人去了司马大人居住的宅子送话,稍后司马大人应该就会赶过来。
暂且不论杜松做没做这样的一件事情,就说杜松的这个身份,就不能让他死在现在,这个平南王用了一生英明护住的杜松,决不能死在现在。
宫门紧闭的庆安宫,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威严。
里面,有皇上,还有皇上的儿子。
可现在,皇上的儿子,杀了他另一个儿子,皇上岂能不怒。
杜松站在大殿之中,就像安乐侯离开之时一般,瘦弱的身躯挺得笔直,苍白的脸颊透着一股坚韧不屈的意志。
可这一切,只会让皇子更是愤怒。
“此事,你必须给朕一个交代。”皇上负手而立,站在龙椅一旁,威严毕露。
“这是有人陷害。”杜松恭敬的微微低头,但随即头又高高的昂起。
“杜松,莫不以为朕都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朕一再的忍让,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皇上一拍龙椅扶手,震得那一只张着嘴口中含着夜明珠的龙头抖动了两下。
“我是该叫你皇上,还是该叫你父皇呢?”杜松微微低头,苦笑着说道。
这一次,他不可能再如上次一般用性命去博取皇上的同情。
“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你说,那两个人现在在何处?”皇上嘴角触动着看着杜松,眼睛似乎都可以喷出火来。
“我怎会知道,这封书信,我也不知是谁送来的。”杜松讪讪一笑,回答的语气不像一个臣子,也不像一个儿子。
皇上愤怒的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了杜松面前,可目光一触及到杜松双眼中的阴寒又不觉退后了一步,他愤愤的伸着食指指着杜松说道“好,好,好,朕倒要看你能狡辩到几时,不要以为老师与小词护着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来人。”
守候在外的人,都听到了这一声声音提高了一倍不止的来人。
禁军赶忙推开宫门涌入。
长公主要进去,但还是被安公公不顾死活的拦住了。
“将杜松压入天字一号大牢,待霖竖发丧那日处斩。”
皇上拂袖转身。
禁军领头抱拳说了一句是,然后便就架起了杜松的手。
杜松也不挣扎,只是冷冷说了一句:“我自己会走。”
这个时候,他要让皇上看到他的骨气。
他的求饶,只会让皇上怒火更盛,他的挣扎,只会让皇上恨不得将他斩首示众,他只能用自己的骨气告诉皇上,他不甘,他不服,他的冤枉。
禁军一眼望见他眼中的阴寒,顾及到他的身份他们还是放了手任杜松自己在前行走。
一直被安公公不顾生死拦着的长公主终于也是怒了,她一把推开了拦在她身前的安公公匆匆迈入了宫门。
“等等,皇兄。”她一把拦住了杜松与随同在后的禁军。“皇兄,此事蹊跷,杜松一定是被冤枉的。”
皇上转身,冷冷看着一脸焦急的长公主说道:“小词,莫忘了死的也是你的侄子。”
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顶着龙威上前一步道:“皇兄,潜之已经去查了,何不等他查明了再做结论?若是杜松真是凶手,皇兄将他千刀万剐臣妹都没话说,皇兄一世英名,切莫错杀了忠臣啊!”说着长公主手提裙摆跪了下来。
长公主振振有词说得条条是道,但皇上心头的怒火却并未平息半点。“你们还等着做什么,莫非也要违抗圣意?”
听着皇上此言的禁军头领冷的打了一个机灵赶忙推着杜松迈动了步子。
可还未等他们走到宫门出。
外头又来了一个人。
安公公拦也拦不住,只能在后大声宣告:“司马大人求见。”
司马大人是皇上的老师,身份超然,他一路从宅子赶了过来没人敢拦。
皇上一见司马,眉头一跳,心中更是愤愤。
死的是他的儿子,可却没人为北落霖竖说一句话反而都护着杜松,不过是半年,杜松就已经变得这么重要?
半年前,他就不该答应了平南王让杜松入长安,更不该对他起了怜悯之心让他有了今日的成就,不然也就不会有了今日之事。
对皇上而言,北落霖竖与杜松都是他的儿子,若说看重,他更为看重的肯定是北落霖竖,不为其他,就为着杜松是杜家的人,他就不可能真真正正的全无防备的把杜松当成是他的儿子,他对杜松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对杜家对杜松的补偿。
司马大人来了,接到长公主消息的他匆匆而来。
皇上向来最听司马大人的话,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皇上。”司马大人走到皇上身前。
“老师,你来做什么?难不成也是为着杜松求情不成?”
皇上指着杜松,神情愤愤。
“皇上,草原那边还没有消息,现在就判决这对杜松不公,皇上乃是当世之明君,怎能这么草率就下判决?”司马大人的语气与长公主的劝说不同,他是用一种比皇上要高的高度,用一个老师的身份,在教训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