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貂是种发情后没有配偶就会死的畜生,当然,有些情香用的是提情助性的中药,虽说目的是一样,可价钱相差摆在台面上,效果,自然可想而知。
入伍后的第三年,他便当上了左先锋,也正是那一年,他头一次闻到这情香,险些误了大事不说,还差点丢了性命。
同一个坑,他不会掉第二次。
他人或许不知,他经了多少次情香的训练,就是为了抵御这人之本能。
可到底,还是败在了那小妖儿手里。
说来也是有因,他闻过比那晚还要烈的清香,差点失了心智入了魔怔,没抵过她身上的情香,这说不过去。
他明明打死了她,那一刻,他理智松懈,想着人既然已经死了,那便用她舒缓一下,谁知......
还好没真的打死了小妖儿。
这种情香,物以稀少,一般人还真拿不到这么纯的。
不用想也知道叶婉儿手上怎么会有。
这也是他明明第一时间便闻出了,直到现在都没有动怒生气的原因。
萧之卿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莲花灯放回叶婉儿手中:“安分些吧,等过段时间,老子会为你寻好后路,不会让你在将军府枯了一生。”
一听说有要送走她的意思,叶婉儿连忙跪了下来,高仰着小脸,连忙表决:
“婉儿既已入了将军府,便是将军的人了,婉儿哪也不去,求将军垂怜。”
这番纠缠没换来男人的动心不忍,反倒让萧之卿眉间的折痕加深了些。
眼见着萧之卿眉宇间的不喜,叶婉儿犹豫着,到底还是将藏在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
“将军可是觉着,婉儿是皇上皇后派来的,跟您不是一条心,所以才这般拒绝排斥?”
萧之卿没说话。
叶婉儿便知自己说准了,紧跟着连忙解释:“婉儿确实得了皇后娘娘授意,让我时刻注意着您,可婉儿却有私心,只以将军为重,不会叛了你的......”
她虽说得字字真切,可萧之卿脸上不动丝毫容色。
他留她,还就是为了让皇帝安心,否则,留她作甚!
“将军,如果我真的只是为了充当眼线,之前留在你房中的那位妖儿姑娘,早就被皇上皇后知晓了......”
她真的无心想要叛他害他啊!
她想证个清白,却被萧之卿撇了个没好气的眼色,鼻孔气息一粗:“我倒希望你去告诉!”
这样一旦皇帝问起来,他就说是......
“嗯?”
“算了,滚出去。”萧之卿已然失去了耐性。
叶婉儿:“......”
她心里有些不甘。
她能看得出来萧之卿那粗狂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细腻柔情的心,可都只给了那个伤他至深的女子......
...
与此同时,骨语猫在屋檐之上,看着不远处正在换班的侍卫,随即隐去了身影,抓紧功夫去了别处——
直到天色灰蒙,眼看就要大亮,骨语和靳容这才作罢,悄摸离去。
房间,俩人摘下面罩,靳容从怀中取出一纸地图来,开始坐标记......
“这,这,还有这,守卫颇重,我靠近不得,你呢?”说完,靳容将笔递给了骨语。
骨语接过,只是寥寥数笔,却让靳容眸中有几分意外。
俩人去之前就已经划分好了各自的区域部分,他没想到其中有几处她能摸了个清楚……
骨语将地图收好之后,没再多说什么了,只是自顾自的去到榻前脱鞋,像是准备就寝的意思……
靳容见此,只好退了出去。
晌午时分,靳容估摸着她也睡的差不多了,敲门叫声:
“姐姐,可是需要用膳?”
屋内无人应答。
他以为她没醒,等了一会确实没什么动静后,转身离开了。
直到一个多时辰后,他的房门突然被一脚踢开,只见骨语那瘦弱的小身板,扛了一个明黄色衣裳的男子……
一进门,骨语直接把人扔在地上:“赶紧杀了吧,后面的追兵马上就到。”
靳容眼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皇帝老儿,再看眼前骨语的一脸冷漠淡定,着实吃了好大一惊!!
“你把隋民皇帝就这样从皇宫里带出来了?”
“嗯,不行?”
靳容:“……”
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这主要太行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靳容实在是忍不住问。
“白天的防守和戒备果然轻些,再加上用了点香……”
骨语说的轻描淡写,很是轻松的样子。
靳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此刻他的心里像是沸腾了的一锅水,复杂的很!
见他迟迟没有动手,骨语主动将腰间的一柄软剑递了过去:
“快点吧,这马上就要被包围了。”
她扛着一个人,目标实在是太大,引了追兵也是正常。
靳容看着骨语葱白纤细掌中的那柄软剑,迟疑着,终究没有接手。
骨语顿时皱紧了眉头:“你怎么回事?”
别告诉她这个紧要关头,他不敢杀?
靳容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剑,稚嫩的小脸上很是认真:
“无香,你先走。”
骨语滞了一瞬,眉头却未能舒展:
“不行,几秒的功夫还能耽误的起,你赶紧动手把人杀了,我好回去。”
皇帝不死,她任务就没法交差。
靳容的脸上也多了些不悦,不得不安抚哄弄着她:
“楼主根本没想到你会成功,更何况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皇帝关乎国本,背后牵扯错宗复杂,他不能死……”
说时,楼下已经传来了阵阵嘈杂混乱之声。
靳容着急再劝:“楼主此举只是想试探你,并没有真的想让你执行成功,你大可先行离去,我自会跟楼主解释,他不会赖了之前所答应你的……”
“你快走吧!”靳容催促着她。
骨语深深地看了一眼靳容脸上的着急,没有再多说任何,从窗口离开了。
她也不去多问他准备如何处理那皇帝老儿,亦或是他准备如何脱身……
没过几日,隋民皇帝被刺客光天化日之下掳走的消息像是疯了似的传开——
听说皇帝虽捡回了一条命,但一直躺在床上病着,朝上各方势力已经开始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
半个月后,骨语回了无影楼,那楼主果真如靳容所说,当她完成了任务,也已通知墓野,比试时间是墓野定的,下个月的七号……
…
刚入秋的天明显转凉了,天气说变就变,晌午还晴好的天,不多时便乌云密布,风停,雨起。
哗哗的雨声越下越大,那雨珠子十分有力,打在地上溅起极高的水花,落在人脸上,都是疼的。
暗处的老三率先察觉异样,皱着眉头:“有血腥味…”
身边的十一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猥琐,再这样,做兄弟的都瞧不起鄙视你了。”
谁都知道老三的鼻子比狗还灵,什么肉啊,花啊,都能闻个清楚。
尤其对血腥味格外敏感。
鼻子太灵是好,但也有点不好。
以前不是没出过关于此事的乌龙笑话,老三一说有血腥味,他们当时都贼紧张,以为进刺客或者别的,全府扫搜,结果这丫闻着一个婢女,说血腥味从她身上而来……
他们极其正直又严肃的把人抓了起来,就差严刑拷打了,结果人姑娘只是来月事了……
丢死人了!!!
这下整个府上都知道她的月事期了,不但如此,隔三差五老三便会嘟囔这么一句,且估摸着日子,还就是这几天的事儿……
老三:“……”
他能说,他闻着的这血腥味,跟……月事的,不是一样……
谁都没有把老三的话放在心上,就连他自己都是半信半疑,直到零壹率先察觉到异样,一个瞬步消逝,紧接着,将一缕刚跃上屋檐的身影踢落滚下屋檐,狠狠掉落在地上……
泥地里,雨水打湿冲刷着那白皙的脸颊,泥土的味,还混杂着一丝丝铁锈的血腥味。
那脸颊俩边的发丝一散开,露出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小脸,几人这才看清……
骨语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只觉得自己被人死勒抱着,牵扯到身上多处刀伤和皮肉绽开的伤口,很是疼痛。
榜一墓野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她甚至爆了些炁力,才勉强险胜……
赢了后,她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是往回走,往将军府来……
到底,她动了动身子,微微挣扎了一下,本来开口说些什么,却得身边男人反应过渡,像是被吓了一跳?
见她睁眼,萧之卿有些呆愣木讷地看了好大一会。
大夫不是说……她已经断气,没命了吗?
他不信,可也几乎确定,她确实没气没有心跳了,怎么会……
不过…
萧之卿再次将骨语揽入怀中,像是一块失而复得的珍宝似的,有些欣喜动容:
“没事了,没事了…”
“嗯…”骨语细若无声的应了一声,转而虚弱回道:
“萧之卿,放开我,我要休息安神……”
他这么死抱着她,根本没办法专心聚炁。
“…好,好。”萧之卿有些无措,连忙放开了骨语,将她小心放平在床榻上,盖了被褥……
骨语这才安心再次闭上眼睛。
萧之卿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直到骨语彻底安静下来,他心底里藏着的不安,这才慢慢被揪了出来……
骨语整整睡了一天,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她才有想要睁眼苏醒的意思。
一睁眼,萧之卿就在一旁坐着,像是从未离开。
“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让厨房煮碗粥水过来?”
“不用。”骨语细弱了声:“你弯腰近点。”
萧之卿听话,刚弯下腰身,骨语便伸了手臂,揽上了他的脖颈——
萧之卿身子顿时一僵,对骨语这突然的一反常态,很是不适应……
“你怎么了?”他莫名有些小心翼翼。
骨语只是将手臂收紧了些,“没有,只是很想你。”
蹬——
萧之卿只觉得自己那有些坚强外壳的心,在这一瞬间,赫然崩塌,完全暴露出他那颗炙热滚烫的心……
可下一秒,萧之卿掰开她抱着的手臂,很是认真严肃的看着她,上手掐了掐还不算,那粗糙极了的手指头还使劲在她脖颈处已经后耳处使劲蹭了蹭,被他‘破坏’过的肌肤皆是绯红色。
骨语当然知道他此举的用意,抓住他的手,有些无奈解释:
“放心,不是人皮面具,我回来了。”
萧之卿:“……”
他当然知道不是人皮面具,毕竟不能做到如此真,可……
她的一反常态,实在是让他很是不安。
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或者被摔傻了脑袋?
总之,他的小妖儿恨不得杀了他,怎么可能会突然说‘我想你’这种撩人的骚话!
见他不信,依旧紧绷的脸色,骨语深吸了一口气:
“我之前之所以要走,是因为还有未了的心愿要去完成。如今心愿已了,也就回来了。”
萧之卿顺势接话:“什么心愿?”
“杀手榜一”
萧之卿:“!!!”
她确实有实力,可榜一实在是太勉强了。
也难怪她会一身伤的回来……
“你为何一定要痴榜一的位置呢?”萧之卿有些不悦。
所谓的杀手榜,排名越高,关注也随之一样,身价,获取的酬劳,自然也大不相等。
她还想继续为无影楼卖命?
想到这,萧之卿抓紧了骨语的下巴,“整个将军府包括老子都是你的了,你还要去为别人卖命?”
这话忍不住让骨语轻挽了唇角,尽管笑意很淡,却还是明显的。
萧之卿眸色一暗,深邃了眼。
他的小妖儿笑起来真好看。
“不会了。”骨语轻声:“往后余生都是你的。”
“我爱你。”
这三字一出,不但听愣了萧之卿,也让骨语有些……
她从不善表达甚至知道自己的真实情绪,以前她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