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没有心智的妖(1 / 1)

这样一幅身躯要如何勾引到皇上?我看了看胸前的飞机场,就算脱光了衣服也很难换来一个眼光吧?这皇后,真是善妒的可怕。

住着可怕皇后的皇宫,我要如何在这行动不便的皇宫中,找到琅秀的转世司马玮?我又要如何才能找到琉璃碎片呢?

卷帘不在,我竟发现凡人之躯这般脆弱无力,我疲惫的喝了一口水,凉水下肚,我心中忽然萌生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屁股的伤在卷帘时不时的赏脸关照下,渐渐地开始愈合。我大难不死的消息,也渐渐地在宫闱之中被八卦的一塌糊涂。

什么,兮禾是金刚不坏之身?拜托你们的兮禾早就被你们折腾了死了,去抠脚的阎王大叔那里去报道了好不好……

什么,兮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拜托你们的兮禾拖着屁股伤,在御膳房上蹿下跳是大难不死的后福?你们自己来吸吸这毁人青春的油烟味啊……

我抹着一脸的柴灰,捂着屁股塞完了又一炉灶的柴火,厨娘终于大发善心用从蒸笼里掏出两个包子,结束了我又一天悲惨兮兮的生活。

这真是妖落平阳被人欺……

我在毫无妖力的情况下,如凡人一般油盐俱进,小心翼翼的活了一个月。卷帘期间只露面过两次。

因我毫无妖力,无法感应琉璃碎片的踪迹,只得靠生在皮肤上的红菱胎记来判定。这胎记说好找也好找,如若生在脸上或手心手背上,一眼便能看出。但如若身在隐秘之处,若无我本体的感应却也难为。

可我如今妖力没有恢复,别说感应气息了,就是连个屁都感应不到。

卷帘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的灵体在流沙河和此处来回奔波,一方面需要防备时不时灵体被召回,一方面还得四处寻找琉璃胎记。

而我的妖力却也迟迟不得恢复,我满心疑惑不得其解,照理来说我灵魂已苏醒,元神恢复妖力也就应该渐渐复苏。

可我每次往我的元神中一探,却是四壁皆空活脱脱一副穷乡僻壤毫无膏腴的模样。

卷帘出现第二次时,我拉长了怨妇脸,针对这个论题发表了我极其高深、极其富有内涵的疑问。卷帘只是冷冰冰的抛给了我一句话。

“兮禾躯体弱质,难以汲取天地灵气。”

你大爷的阎王,你都把我本体折腾成老太婆了,我附个身你也给我个残次品么?

我瘫倒在我的**,内心默默地对阎王那厮发表了第一千三百五十二次深刻的讨伐。

宫闱之内最不缺的就是流言蜚语和小道消息,一个月间我虽妖力毫无长进,却开始了解西晋皇宫的风风雨雨。

后宫之事爱恨情仇最丰富多彩的,就是皇后和皇帝恩爱不休、动荡不止、绯闻不断的婚姻生活了。

从前有个高人曾说,民众是傻子,皇帝是大傻子。当朝皇帝司马衷果然不负这句名言,是个活生生的大傻子,从小就是痴儿,可他也真是前世蒙恩,今生居然能痴痴呆呆坐着那把龙椅。

傻子缺智商,可从来不缺男人的冲动。三宫六院虽没有满车满载,却也莺莺燕燕可以组团开十来个颇具规模的连锁青楼。

这司马衷虽痴傻,却颇为和善俊秀。但与之对比的便是,他那酷吏一般的丑女皇后,贾南风。

说起贾南风,那简直是丑女无敌皇后版,名声能让前朝后院都得震上那么一震。

前朝中她父亲是个鳌头,半朝的元老都在她的势力之下,可以说司马衷的确坐着那把皇位,但那皇位却有三分之二是贾南风的父亲奠基之重。

这女人虽不垂帘,却胜似垂帘,动动手指皇位都能削下一层金粉。

后院中贾南风是除了名的妒妇,曾在御花园亲手捅破后妃的肚子,只因她提前怀上了司马衷的儿女。后妃当场血肉横飞,命丧黄泉,司马衷一段时间内再也不敢临幸她人。

这女人利索狠辣,凡事若成为了她眼中的渣滓,她便能让那渣滓飞灰湮灭不得超生。

狠辣如贾南风,高傲权重如贾南风,却也是人尽皆知的第一丑女。

身材矮小,面目黑青,鼻孔朝天,嘴唇保地,眉后还有一大块胎记。众人皆暗中嘲笑她为丑女,再强大的女人心中也有块不能揭开的伤疤。

她选择蒙上自己的面容,用毒辣的方式回应一个个她眼中所认为的挑衅。

兮禾就是这样,只因采桑中多看了那皇帝一眼,就被几十个板子送往地狱。死的不清不白,含恨九泉。

可我虽继承了她这副身子,却没有继承她的怨恨。我对丑女皇后和俊美皇帝没有任何的兴趣,我只想在这皇宫中寻求一个机会。

一个去见琅秀转世的机会。

琅秀转世——楚王司马玮……

我四处打听小道消息,期期艾艾的希望能知道琅秀转世的具体情况。我的确知道了,费尽周折地知道了,心却在这个消息下不由地落进了一个冻人心魄的冰窟窿中。

司马玮,年二十有一,已婚……已婚……已婚……

这个消息给予了我重大的打击,在我开始装作旧伤复发躺在**欲仙欲死之际,小桃那厢以为我思春过度,暗恋楚王不可自拔,暗中偷偷地告诉了我一个让我蠢蠢欲动的消息。

琅秀平反归来,即将进宫面圣。

这傻乎乎的皇帝的朝廷自然不安宁,朝中佞臣横行,司马玮斩佞臣平朝市,全然是这傻皇帝左膀右臂。

自小是英俊的少年郎,早早的接了亲,孩子都有了两个,却也是风靡后宫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我默默地又看了一眼镜子中贫瘠的面孔,再摸了摸胸前毫无波动的平原,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困倒在床榻上。

司马玮年少俊才,斩凶锄奸似乎理所应当,可事情真的有表面那么简单?

司马衷是个傻子,怎能命令司马玮斩凶锄奸?恐怕背后的操控人,还是那暗中的侩子手,皇后贾南风吧。

贾南风又哪里是个好惹的人呢,琅秀如今十有八九和贾南风有牵扯不开的联系,这贾南风到底仅仅把琅秀当做一个侩子手,还是有更深的打算?

我摸了摸怀中卷帘给我的那串念珠,心中开始翻涌起若有若无的叵测疑云。

而当天晚上,我与卷帘第三次见了面。

“你想好了么?”卷帘真真是个很奇特的人,即使不说不话,也能够猜透我心中所想的事情。

“想好什么?”我故意的不回答,只是对着他笑地没心没肺。

“以你如今的凡人之躯,和皇后对抗么?”卷帘冷冷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手上的念珠。

“你错了,我不想和她对抗,我仅仅想守护我想守护的人。”我脑中闪过琅秀投身之前透明苍白的面容,胸腔中一股酸涩。

“琉璃,你太执着。”卷帘似乎叹了一声气,空气瞬间有些冷凝。

我嘿嘿一下,拍了拍卷帘的肩膀,耸了耸自己的肩膀,冥冥中感到他一定会答应我这样做,却又固执的认为他一定会帮我。

而我也没有想错,卷帘只是用那么冰凉的瞳孔冻了我一刹那,接下来的回答便让我感觉犹如春暖花开一般兴奋不已。

“明日司马玮进宫与皇后商谈。”

翌日,阳光明媚春色盎然,昨晚与卷帘交谈的疲惫劲在知晓琅秀会进宫时烟消云散。这凡人的身躯也似乎多了几分灵气,我一早就自动请缨负责膳食传递。

“咋?刚被皇后折腾的欲仙欲死,这回又主动想去送膳?”掌勺的厨子大叔撒下一把花椒,我听见勺子发出一声销魂的惨叫。

我身子一震,那勺子上正有个淡淡的灵体在欢腾地扭动。啊……大叔你的勺快成精了……

刺啦啦的油在锅里翻腾起来,我没再注意厨子叔还说了啥,只是颇为兴趣盎然的看着那把小勺在油锅里,发出各种销魂的声音。

这小勺真是可爱的紧凑,哪天……嘿嘿嘿嘿……

“既然你如此请缨,那你就去吧哈哈,又被皇后戴着可别怪我”厨子大叔勺子一挥,最后爽快地应允。

而我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小勺笑的灿烂非凡,大叔手一抖,我嘿嘿的干笑两声,自知失礼,只得目光留恋的拍拍屁股从御膳房溜了出去。

临近晌午,我呆滞的站在御膳房门前,等待着端盘的指令。阳光有些灼热,而我的内心却也比阳光更为焦灼。

马上就能见到琅秀,可我的心中却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够和皇后对抗,能够得到信任前往琅秀的身边。

我不自觉的跺了跺脚,却惹得前后的宫女怪异地看我一眼,我自然不是兮禾没有那般的守规矩,却也在这森严的后宫知晓了这样举动的怪异。

尴尬的往厨房内瞄了一眼,那成精的勺儿被搁置在台架上,淡淡地灵体趴在勺子无聊的晃来晃去,忽然和我对上了眼。

勺儿有些不在意的瞥了我一眼,自然以为我是看不见他的,我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直到他扭动的躯体以奇异的姿势停顿了下来。

他隔着遥遥虚空,灵体嗡嗡道:“你看的见我?”又似乎并不相信的扭了扭身子要缩回去。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诡异地笑了笑,双手食指稍动,摆出结印的形状。

勺儿忽然惊惧了起来,强行把自己的灵体缩回了勺内。接盘的指令已到,我上前,途径台架时,不经意的将念珠之力压制到了勺儿上。

勺儿翻动两下,掉入了一瓮水中,而御膳房内声响嘈杂,并没有任何人发现了这无意间失踪的勺儿。

那勺儿没入水中,呜咽一声水面冒起一个虚泡。勺儿自身无力无法从水中逃脱,我心中暗笑一声,接过托盘,心下思量明朗了起来。

皇宫莺莺燕燕熙熙攘攘,我端着托盘行走在去皇后宫中的道路上,恍然想起前一世,琅秀对着市场上熙攘的人群,字语珠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琉璃可知否?”他摸摸我的面颊,我的面颊映着他手心的温热。

我的词典里从来没有“利益”这么一个词,我的世界里,人类的血液便是我最大的“利益”了吧。

我餍足地抱着琅秀,将手往他的怀抱中深的更入,直到我摸到那温暖的触感,才心满意足地说道:“你就是我的最大的利。”

琅秀的胸腔发出欢愉的声音,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忽然明亮起来的面容,不怀好意的咬住他的嘴唇,怯怯道:“你笑什么?”

“我非货物,又怎能称为利益呢琉璃?”琅秀仿若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眼光中没有责备,只是满满地宠溺,我却不以为然。

“他们想要的是钱物,可钱物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只要有你就好了。”我欢喜的蹭蹭琅秀的怀抱,琅秀的胸腔在我不经意间漏掉一拍。

琅秀似乎很满意我这个主意,在我吸食他鲜血的时候,他似乎都是欢喜的。

而我当时哪里知道什么,我不过是个没有心智的妖,琅秀当时与我,真真如凡人追逐的金钱没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