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海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每个人在面对桑言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了,他就想不通为什么芯阳在面对这么一个麻烦时,会显得如此淡定。
桑言走到石碑前,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上面两个字,才相信了凌海的话。
“可是这么大的森林,我们怎么找杨辛?”
桑言发愁着,她在想,芯阳为什么告诉他们来这个地方找她,难道她不知道这里是森林吗?
飞海想了一下,芯阳叫他们来林芜,那应该就是去幽竹居。
“把马留在外面,我们进去吧。”
众人听了飞海的话,都把马留在了外面,进了林芜,也不多问什么,但桑言却依旧叽叽喳喳地问着:“到底怎么样才可以找到杨辛。”
“幽竹居。”飞海依旧前进,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幽竹居是什么地方,杨辛的家吗?”桑言继续追问着。
“到了你自然知道。”
“哦。”或许是觉得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桑言也闭上了口。
转眼,他们已进入森林的深处,飞海担心他们迷路,便开口嘱咐到:“这里的岔路很多,大家跟紧点,不然会迷路的。”
“嗖”的一声,走在最后面的沧言看见了有个青影从林间迅速掠过,他想起溪儿今天穿的便是一身青纱裙,刚刚那身影虽快,但沧言的眼力极好,他感觉那身影与溪儿极为相似。
沧言想起飞海的话,担心溪儿迷路,便急忙追了上去,也来不及告诉飞海他们一声。
“馨儿,你去过墓园了?”
篁竹中,溪儿担心地看着一身白纱裙的芯阳。
“嗯,去过了,因为走得急切,所以就没告诉你们。”
芯阳淡定的语气让溪儿安心了许多。
“这次不仅我来了,还有飞海、桑言、止默、沧言也都来到了灿都。”
“我知道。”
“有人。”
芯阳听到了树叶抖动的声音,赶紧掩上面纱,对溪儿交代了一句,“我先去换身衣裳。”便施展轻功,迅速地从竹林隐去。
“溪儿。”
沧言追了上来,那抹青影果然是溪儿。
溪儿看着沧言,心中想着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到林芜。
“刚才的白衣女子是谁?”
沧言赶到时,正好看到芯阳离去的身影,而且那身影尽是他说不出的熟悉感。
溪儿一惊,难道他认出了芯阳,但她很快镇定了下来,看他的语气,应该不知道。
溪儿笑道,“她是我的朋友。”
“哦?”
沧言没去注意溪儿的话,而是望着白衣女子消失的方向发呆,在脑海里想着,到底在哪见过这身影。
“凌海,我哥不见了。”
桑言望向后面,却不见沧言的身影,她着急了起来。
“桑言,先别着急,凌海,这里你比较熟悉,你有什么办法。”
止默赶紧安抚桑言。
飞海蹙了一下眉,“我也只来过这里一两次,而且都是馨儿带我来的,这里的地形说实在的我也不是很熟悉,我们先到幽竹居,找容伯帮忙。”
“嗯,那快点。”止默走在桑言旁边,加快了脚步。
桑言虽然着急,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她是第一次来这里,如果硬要去找的话,反而会给大家添麻烦。
飞海、止默、桑言走了许久,总算见到了幽竹居,飞海敲了敲门。
不一会门便开了,但他们都大吃一惊,因为开门的人正是刚刚消失了的沧言。
桑言见到沧言,那个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们走进内堂,溪儿和容伯,早已在等候了。
“哥,你怎么比我们还先到,而且你怎么知道这里。”
沧言竟然比他们先到,这让桑言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溪儿带我来的。”沧言宠溺地摸了摸他这个可爱的妹妹的头。
“溪儿,可是你刚刚明明和我们在一起的。”
“刚刚我看到一个青影,便追了上去,就遇到了溪儿,然后她就把我带来这里了。”
“奇怪,怎么不见杨辛。”溪儿向周围张望,都没见到芯阳的身影。
“馨儿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各位就先在这里休息,我给你们沏茶去。”
容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厨房走去,双眼尽是笑意,他的幽竹居可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杨辛怎么还不回来啊?”桑言坐在椅子上发牢骚。
“馨儿。”飞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芯阳刚到走到内堂,她已换回了男装,一身白衣胜雪。
众人见到芯阳都站了起来,复杂的眼神,让芯阳蹙了一下眉头。
“杨辛,你去墓地总算回来了。”
桑言的心急口快,招来了沧言的一记白眼。
“你们都知道了。”芯阳往前走了几步。
“馨儿,是我告诉他们的,对不起。”溪儿慌忙解释,生怕芯阳怪罪他们。
“你不用道歉,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沧言看着芯阳,芯阳的身形与刚才的白衣女子有些相似,这个念头让沧言慌了一下,不可能的,杨辛是男的,不会是同一个人,沧言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压抑住。
芯阳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众人,虽然只是普通的望一眼,但是她感觉到了,每个人的眼神与初见时有些许不同。
是同情吗?但她有很快否定了,直觉告诉她不是,在她望到容伯时,容伯的笑眼让她释然了,这些重要吗?该来的始终会来,一切只能顺其自然,强求是没有办法的。
“容伯,我带了一些茶叶回来,我给你沏茶去。”
芯阳对容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表示感谢。
“去吧。”容伯微笑地点了一下头。
“我来帮忙吧。”止默轻轻地接过芯阳手上的东西。
“我也要去。”桑言高举右手,她其实是想去看一下两个美男沏茶是什么样子的?
止默会心一笑,“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太多人反而会添乱。”
止默的言外之意是桑言去了也只会添麻烦。
桑言自然也听懂了,撅起小嘴,不再说话。
芯阳和止默走了好一会,桑言才慢慢恢复过来:“容伯,你是杨辛的亲人吗?幽竹居是杨辛的家吗?”
噼哩哗啦,桑言一大推问题又出来了。
“哈哈。”容伯看着眼前有趣的小姑娘,笑了起来,“我和馨儿只是萍水相逢的友人,馨儿的家也不在这里。”
“奇怪,杨辛回到灿都,为什么不回自己家,反而到你这里来,而且今天不是他娘的忌日吗?”桑言想来想去,还是感到奇怪,今天是芯阳的生辰,又是他母亲的忌日,他从原野这么辛苦赶到灿都,按理说应该回家才对。
“馨儿现在是在求学,他父亲不准她回家,她是瞒着他父亲来的。”没等容伯回答,溪儿便已开口。
“那杨辛的父亲可真可怕。”桑言眼珠一转,又换了个话题,“容伯,你那么老,杨辛那么年轻,你们怎么谈得来。”然后双眼发光,又道,“杨辛真厉害,连老头子都可以搞定。”
“桑言。”沧言警告式地瞪了桑言一眼,他这个妹妹,越来越喜欢胡言乱语。
桑言只好乖乖闭上口。
沧言站了起来,略带抱歉地说,“家妹言辞过于直接,如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无妨,桑言姑娘个性率真,跟老头子我谈得很来。”
“老头,没想到你还挺随和的。”
桑言听到容伯的话,立马活了过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容伯摸了摸胡须,笑笑道:“难得你们来到灿都,可不要错过今晚的元宵灯会。”
“容伯,这不妥吧,今天还是杨辛母亲的忌日,我们怎么可以只顾玩。”
沧言顾虑到了芯阳的心情。
“有何不妥?”芯阳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众人往后望,芯阳与止默的手上都端着放着茶杯的托盘。
“今天不也是我的生辰吗?”芯阳反问道。
沧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耶,我早就想来灿都的元宵灯会了。”
桑言高兴得手舞足蹈。
元宵灯会上,各种各式花样的灯都有,其中最受人青睐要属花灯。
花灯,顾名思义,就是以花的模样所做出来的灯,通常人们会在灯心点上一支蜡烛,许完愿后,放到河里,任其漂流,如果蜡烛不灭的话,那么你所许的愿望便会实现,当然这只是民间的传说。但每年的元宵,还是有许许多多的人到河岸边放花灯。
芯阳一行人在灯会上漫步,引来了不少年轻公子哥和姑娘的目光。
为了以防万一,芯阳戴上了面纱。
试问,三个相貌不凡的公子和两个清丽佳人,再加上一个蒙住脸,气质超凡脱俗的神秘人走在一起,怎能不引起注意。
桑言、芯阳和溪儿走在前面,飞海、沧言和止默随其后。
芯阳走在溪儿和桑言的中间,桑言对很多东西都感到新奇,所以总是停停走走。
就在桑言停在一个摊子面前买东西时,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孩走到了芯阳身边,一只手上挎着篮子,一只手拉扯着芯阳的衣服:“姐姐,买花灯吗?”
原本在摊子前挑东西的桑言,听到这声姐姐,马上把心从东西上转移到小女孩上:“小妹妹,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姐姐呢?”
“因为姐姐长得很漂亮。”
小女孩盯着芯阳看。
“小妹妹,你有没有搞错,他蒙着面纱,你怎么就知道他长得漂亮。”
桑言强忍住笑,这个小妹妹实在太有趣了。
“因为姐姐的眼睛很漂亮,跟天上的星星一样。”
小女孩依旧天真烂漫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桑言脸上的一抹狡黠。
芯阳听到小女孩说姐姐时,也并不是很吃惊,她缓缓地蹲了下来:“小妹妹,你的篮子里有多少盏荷花灯。”
“姐姐,你好厉害啊,怎么知道芸儿篮子里的是荷花灯。”
确实篮子上面盖了一层布,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此时小女孩看芯阳的眼瞳中多了一丝仰慕。
“我猜的,不过芸儿我是哥哥可不是姐姐哦。”
芯阳用手轻轻拍了芸儿的头,眼中尽是柔情,那柔情仿佛只要看上一眼,便会深深地陷进去,无法自拔。
“啊?是哥哥啊,不好意思,芸儿搞错了。”
芸儿吐了吐舌头,又接着说:“那哥哥你还是很漂亮,芸儿还是很喜欢你。”
“那哥哥先谢谢芸儿了,哥哥想要买荷花灯,可不可以?”
“可以。”芸儿很开心地笑了,掀开了布,数了一下,“还有七盏,哥哥,你要买几盏?”
“那就七盏好了。”
芸儿很认真地数了一下人数,“可是哥哥你们只有六个人啊。”
“剩下的一盏是送给芸儿的。”芯阳眼含笑意。
“真的吗?那芸儿可以和哥哥一起去河边放灯吗?”
“如果芸儿想的话,当然可以。”
“太好了。”
桑言看着芯阳与芸儿,她明白了什么叫祸水了,她眼前的芯阳,简直是比祸水还祸水,连小女孩也不放过,当然她只敢在心中说,要是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那么此时她一定已经被他哥哥沧言的眼神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