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灯会上就出现了一幅温馨的画面,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牵着一位白衣胜雪,蒙着面纱,气质不凡的神秘人,估计还有人在为她到底是男的还是女而烦恼,且后面还跟着三男两女,还都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绝色,灯会上的人此次可是大饱眼福。
“耶,耶,放花灯啦。”
芸儿大叫着,拉紧芯阳的手,蹦蹦跳跳地往河岸边跑去。
河岸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男女老少皆有,河面上漂浮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仿佛要飘到天涯海角。
芯阳他们都各自拿了一盏荷花灯,点上蜡烛,各自放到了河面,荷花灯栩栩如生,宛若真的荷花,粉嫩粉嫩,亭亭玉立。
“芸儿,你许了什么愿,该不会是想长大以后要嫁给辛哥哥吧。”
桑言放完灯后,蹲下身子,调侃起芸儿。
芸儿白了桑言一眼:“我才没有你那么幼稚呢。”
“你本来就是个幼稚的小孩。”
桑言被芸儿气到了,站直了身子,不再理芸儿,她好歹也是个清秀佳人,怎么就这么不讨小孩子喜欢。
“咝”的一声,河岸上的人都望向了河面上那盏燃烧起来的荷花灯,灯很快就燃尽,消失在水面上。
“那盏烧起来的荷花灯该不会是我的吧。”
桑言看着那盏已化为灰烬的灯,有点担心地叫出声来。
“那盏才是你的,桑言。”芯阳指着一盏漂浮在河面上的完好的荷花灯。
“幸好。”桑言松了一口气,“那化为灰烬的那盏是谁的。”
“是我的。”芯阳看着河面,缓缓开口。
这话一出,岸边的许多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有的还发出了一些声音,“这可是很不吉利的。”
“唉,这位公子,以后的路可难走了。”
“灾星出现了,赶快走吧。”
“哥哥,你别担心,你的愿望可以放在芸儿的荷花灯里。”芸儿拉了拉芯阳的衣服。
芯阳蹲了下来,与芸儿同高,摸摸芸儿的额头:“谢谢芸儿了,哥哥也没许愿望,所以不用了,要是承载的愿望太多,灯也会很辛苦的。”
“嗖”的一下,有一盏荷花灯的蜡烛灭了,灯顿时暗了下来。
“溪儿,那是你的灯啊!”桑言认出了那盏荷花灯,因为溪儿的灯是最慢放的,所以在其它几盏后面,而且放眼整个河面,荷花灯也只有几盏,现在还是春天,很少有人会想到荷花。
“那也没办法。”溪儿无奈地笑了笑,她知道自己太贪婪了,这样的愿望,怎么可能会实现。
河面上,又有三盏荷花灯暗了下去,而那三盏,正是飞海、止默和沧言的。
原本是高高兴兴地来放河灯的,没想到一盏被烧了,四盏灭了,桑言看着这些灯,又看了一下芯阳、溪儿、飞海、止默和沧言,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沧言最先开口,“只是个游戏而已,别在意,我们继续去逛灯会吧。”
“芸儿,你先回家吧,跑出来这么久,你的爹娘也会担心的。”芯阳站直了身子。
“那哥哥,我先走了。”芸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我们也走吧。”芯阳看着芸儿离去,也提出离开河岸边。
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河面上的又有两盏荷花灯的蜡烛灭了,而这两盏荷花灯正是芸儿和桑言的。
灯灭了,灯消失了,意味着什么,灾难吗?
芯阳等人继续在花灯会上逛,桑言依旧是走走停停,东张西望,刚才的事对她丝毫影响也没有。
本来他们放花灯就只是为了玩玩而已,也不当真,但芯阳此时的心情却复杂无比,由于她带着面纱,所以也没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自从放完花灯回来后,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脑海里不停地浮现花灯烧毁的那瞬间,还有芸儿天真的笑脸,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她的脚步随之也停了下来,世界仿佛静止了,周围的人都静止不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绚烂的笑容,还有许许多多悬挂着的漂亮的花灯。
“馨儿,怎么了。”
溪儿见芯阳一直停那里不动,关切地问道。
瞬间,芯阳眼中的世界转动起来,她看到了鲜红的血,听到了绝望的哭声,还有闻到了恶心的血腥味。
芯阳没有理会溪儿的话,她沿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血腥味飘来的方向跑去,渐渐地由跑变成了飞,她脸上的面纱被忽然袭来的风刮走,她的发带也随风飘走,一头青丝在风中狂乱地起舞,她那美轮美奂的面貌此时完全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灯会上的人都怔住了,沉沦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在心中暗叹仙女下凡。
“馨儿。”
飞海最先追上去,随即止默、溪儿、沧言、桑言也追了上去。
但芯阳的轻功可谓天下一绝,怎么会轻易被人追上,但飞海止默等人的轻功也堪称世间少有,他们都紧紧地跟在芯阳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短短的一会,但对芯阳来说却有几个世纪长,芯阳终于停了下来,她停在了一间小茅屋前,她步履艰难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溪儿等人也停在了茅屋前,空气中充满了罪恶的血腥味,他们理解了芯阳奇怪的举动,此时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芯阳。他们没有多想,赶紧走进屋去。
他们刚走进屋,就看到了悚然的一幕,一名年轻的女子趴在桌子上,桌上还有未完成的荷花灯,荷花灯都浸在血泊中,绽放得极其妖艳,血液顺着桌角滴到地板上,还有一名年青男子躺在血泊之中,双眼瞪大,似乎是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沧言等人在屋中找寻芯阳的身影,一抹白色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们赶紧走过去,芯阳的白衣也沾染上了鲜艳的红,极其刺眼,她怀中还躺着一个女孩,女孩的脸上沾了血滴,他们认识这个女孩,女孩就是刚才的芸儿,刚刚还是笑脸盈盈的,可一转眼间就变成这样,实在让人无法相信,这就是刚才那个可爱的女孩。
再看看芯阳的脸,还是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却没有一丝生气,目光呆滞,长发披肩,如玻璃娃娃般,面无表情,仿佛一碰就碎。
“馨儿,你别这样,你说说话。”
溪儿抱住芯阳,带着哭腔喊道。
芯阳依旧是面无表情,她的心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只有芸儿的声音:“姐姐,买花灯吗?”
“因为姐姐长得很漂亮。”
“因为姐姐的眼睛很漂亮,跟天上的星星一样。”
“姐姐,你好厉害啊,怎么知道芸儿篮子里的是荷花灯。”
“啊?是哥哥啊,不好意思,芸儿搞错了。”
“那哥哥你还是很漂亮,芸儿还是很喜欢你。”
还有芸儿在她的耳边悄悄说的话,“哥哥,偷偷告诉你哦,芸儿许的愿望就是哥哥和你的朋友,还有芸儿的爹娘可以幸福。”
芯阳不仅面无表情,就连她的心也一片荒凉,没有一丝一毫感情,仿佛她已经不再是她。
无边无际的天空,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元宵之日已过了好几天,但那繁华的残酷,美好中的罪恶,依旧历历在目。
日息学院,日落院,芯阳身着一身白纱裙,脸蒙着白纱巾,倚在墙上,如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头微仰,似乎是在期待着看到什么。
自从那夜后,止默他们都知道了芯阳是女子,而芯阳也不再着男装,只是在人前再也不露出真面目。
学院的学生知道此事后,虽然都很好奇那面纱之下是张怎么样的脸,但却都不敢上前,惟恐亵渎了芯阳。
奇怪的是,学院的老师对于芯阳是女扮男装这件事,也不多追究,还是继续让芯阳留在甲班。
除了止默等人,没人知道元宵之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芯阳回来之后,言语也更少了,也少与溪儿飞海一起了。
而知道此事的人,却也有烦恼的,为何芯阳对芸儿的那件事如此在意,当然他们也在意,但芯阳的在意确实超乎他们的想象,芯阳几乎认为是她造成的,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与芯阳有何关系。
或许知道的就只有行凶的人与芯阳,没有人知道那夜行凶的人走前还留下一张纸条,而那纸条正好到了芯阳的手中,或许他们之中就只有芯阳知道此事是恨冰教所为,原因自然就是芯阳,因为纸条上就只写了两个字,芯阳。
如果她再快点的话,如果她没有买芸儿的花灯,如果她没有与芸儿一起去河岸边放花灯,如果芸儿没有遇上她,那么芸儿现在还开心地笑着,芯阳不觉得伤心,仿佛她天生就没有感觉,她只知道这一切是她造成的。
溪儿、止默、飞海、沧言、桑言聚在日落亭,他们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那抹孤寂的白色。
“馨儿到底怎么了?”
桑言蹙起眉,自从知道了芯阳是女儿身后,他们都跟溪儿飞海一样称呼芯阳为馨儿。
“芸儿的事对她打击很大。”
沧言的眉间也透出淡淡的愁绪,他的手紧抓着一条灰黑色发带,元宵之夜芯阳被风吹走的发带,而发带正好飘到沧言的掌心,该说巧合吧,如果不是这条发带,或许他一生都无缘得见芯阳的真面目。
“我看不下去了。”
桑言直接用轻功飞到芯阳的身旁,继续她平时的一惊一乍:“馨儿,今天天气蛮好的。
“嗯。”
芯阳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但桑言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你说今天会不会突然下雨,上次你说的好准哦。”
“今日的风带着丝丝干燥,天也是万里无云,今日的阳光也十分柔和,是个踏青的好日子。”
芯阳看着天,细细分析道。
“噢,对了,待会是甲乙班的轻功课,可以自由选择地方练轻功,我们开溜去踏青要不。”
桑言又在打鬼主意了。
“不了,待会是丙班的音律课,影然走前拜托我帮忙代课,轻功课的雨老师也知道这件事,我是去不得的。”
“唉,怎么这样,那个臭尘老师,没事请假干嘛,还麻烦学生代课。”
桑言在心中骂了几百遍尘影然,关键时刻你不在,没事的时候就常来抢馨儿。
芯阳看着桑言龇牙咧嘴的样子,知道桑言是想让自己开心,心中闪过一丝感动,只可惜用在自己身上,太不值得了,她只会给别人带来不幸,芸儿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溪儿,你说尘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啊?”
桑言抱着腿坐在草地上。
“我也不知道。”
溪儿也随即坐了下来。
“如果尘老师在的话,他一定不会让馨儿这样,每次馨儿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能露出许多不一样的表情,气死我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呢?难道就只因为尘老师长得比我漂亮。”
桑言气嘟嘟地说道。
溪儿看着桑言,露出微笑,桑言的天真单纯是如此可爱,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没有那么多烦恼。
“桑言,你真可爱,你和尘老师怎么能比呢,他是男的,你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