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每天让你舒服。(1 / 1)

在沙发上不尽兴,两人又回到主卧的大床上。

夜半三更,欢愉落幕,天际的月亮像是偷窥够了,悄然潜进一层薄薄的云里。

江杳困得要命,准备回自己卧室,刚坐起身,就被一条赤裸的手臂拦腰拖了回来,面对面塞回被窝。

“别回去了,直接搬到我这里来住。”

气息和嗓音一起落向耳际,一只手堂而皇之摸到他身后。

他还以为段逐弦又想对他做什么,在被窝里踹了段逐弦两脚,才意识到段逐弦是在给他揉腰松背。

还挺舒服。

江杳渐渐舒展四肢,眯着眼享受了一会儿,故意调侃:“手法不错啊,段总专门学过按摩呢?”“我还有更多手法,留下来,以后每天让你舒服。”黑暗中,段逐弦的嗓音说不出得蛊惑。

江杳:“……”

他刚才故意打岔,结果还是没逃开。

来自对面的鼻息隐约打在面颊上,沉稳,灼热,耐心,像夜行动物狩猎。

明明夜视能力很弱,但在只有一盏小夜灯的黑暗中,江杳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段逐弦正直勾勾盯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这间主卧,江杳光顾过很多次,以往办事都是在这里。

主要原因,床够大。

而且他懒得收拾战场,每回结束后,要么满地狼藉,要么床单报废,想想都头疼,直接提裤子走人,别提多爽。

但段逐弦刚才那个提议,他竟然莫名有点心动。

纠结半晌,江杳给出一个折中的回应:“先试住。”

段逐弦问:“有考察期限么?”

江杳压根没考虑这个问题,随口给了个数:“一周吧。”

段逐弦似乎低笑了一声,呼吸凑近了一点:“看来我得抓紧让你满意了。”

江杳耳尖一热,轰地翻了个身,顺势抢走一大半被子裹到身上,闷声道:“睡了,别吵我。”

第二天大早,两人一前一后醒来。

迷迷糊糊间,江杳动了动身体,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抵在自己后面,瞬间睁开眼,瞌睡全醒了。

“醒了?”身后的段逐弦开口,声色略沙哑,“八点,不再睡个回笼觉?”

被人拿枪指着,这他妈还怎么睡回笼觉

江杳掀开半边被子,迅速跳下床,朝段逐弦下身瞥了一眼:“你自己慢慢睡吧。”

能睡着我跟你姓

说完,转身去了洗漱间。

段逐弦起床后,没看见江杳,循着隔壁衣帽间的动静走过去。

衣帽间里,江杳正背着手缓慢踱步,四下打量陈设,像只悠闲的狐狸巡视自己的新地盘一样。

脑后那缕撮红色挑染分明是扮酷用的,此时却随着他走路的频率一翘一翘,看着可可爱爱。

在段逐弦印象里,江杳虽然不拘小节,但也不是个会轻易越界的人,尤其面对他的时候,通常会主动划清界限。

能出现在如此私人化的地方,显然是已经接受了他昨晚的同寝邀约。

段逐弦抬了抬唇角。

他愈发觉得,江杳的底线并非无可撼动,而是有放宽余地的。

一直以来,他的策略都是“保守”和“谨慎”,以不变应万变,这种方案也的确保证了他们之间关系的稳定性,至少江杳再怎么敌视他,也从没有将他彻底推出视

线之外。

十年前,刚意识到自己对江杳产生特殊情感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刻意控制和江杳见面的次数,增加沉默的频率,生怕下一句说出口的,会是“喜欢”。

因为江杳曾明确说过,恋爱会对学习造成影响。

为了保持理性,他查阅众多资料,将感情解构成一个又一个冷冰冰的科学原理,试图让自己冷静。

他当时想法很简单——就连结婚都会有七年之痒,何况是青春期的萌动?等过了这一阵,应该就会慢慢淡下去。

后来他才明白,喜欢是全世界最不讲道理的一件事,它让克制的人打破原则,让严谨的人失去逻辑。

根本没有自动冷却的那一刻,若是没有外力影响,只会无止境地叠加,直到债台高筑,再无抽身的可能。

在后来的岁月里,他只好继续维持最初的状态,从未让江杳看出过破绽。

这样长久且熟练的相处模式,是舒适区,亦是火海。

但此时此刻,他突然看到了新的可能性。

衣帽间里,江杳走到最里端,那里立着一个透明表柜,里面的手表按照用途分门别类,整齐陈列,原本沉肃无趣,和这间屋子的其他陈设别无二致,却一下吸引了江查的注意力—

在表柜的正中央,摆放了一个水晶球,摇一摇里面会飘雪的那种,和段逐弦微信头像里的那个水晶球一模一样。

有点劣质的工艺制品,产地应该是某小商品批发市场,玻璃因为时间久远略微泛黄,溢出的乳胶挂在陶瓷底托上,和周围价值不菲的手表格格不入,但却偏偏被放在最高的圆台上,反倒像是被一众名表供着。

江杳盯着看了半天,若有所思回头,段逐弦裸着上半身,就靠在门口看他,目光被晨曦浸透,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不清不白的东西。

忽略那一身肌肉上刺眼的痕迹,江杳指着水晶球问:“这个和你微信头像是同一个吗?”

段逐弦“嗯”了一声,问:“你不记得了?”

江杳顿了顿,他应该记得么跟他和段逐弦的共同经历有关,还被段逐弦当成宝贝珍藏至今的东西……江杳沉吟片刻,只思考出一个答案:“这是沈棠的?”

段逐弦闻言,目光明显暗了一下。

江杳:“?”

不会真被他猜中了吧。

段逐弦直接走进来,找了身居家服穿上,问他今天有什么打算,显然是不想和他针对这个水晶球做过多讨论。

正好,他没打算再追问。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最近也不是太想提到沈棠。

昨天刚飚完车,还出了点小事故,江杳打算在家修身养性,积攒一下运气,没有外出打算。

段逐弦也没有。

江杳还以为段逐弦会像以往那样,在家里办公,没想到是“办他”。

房子够大,两人跟开辟新地图似的,这里来一次,那里来一次,玩了大半天的双人淫乱游戏。

晚上,段逐弦突然接到个小应酬。

刚洗完澡的江杳裹了条浴巾,趴在床上和人玩射击游戏,抱着枕头随口道:“这么晚还出门?”

段逐弦打领带的动作顿了顿:“你要是舍不得我,我也可以推掉。”

江杳闻言,莫名屁股一痛,从激烈的枪战里探出头,骂了句:“快滚!”

段逐弦轻笑了一声,视线在江杳泛红的耳尖上扫了一圈,转身离开。

十分钟后,结束一局,队友尿急开启待机模式,江杏暂时取下耳机,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引擎渐行渐远的声音。

很快,四周陷入巨大的安静。

随着两位男主人激烈碰撞了一整天的空气分子,这会儿全都安分守己了起来。

江杳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才八点。

他搓了搓脸,总觉得有点提不起劲来,但应该不是困了,就是有点无聊。

好像还有一点……寂寞。

江杳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工作繁忙,朋友大把,爱好广泛,时间从来都是不够用的。

更何况他手上正玩着游戏呢。

他能有什么可寂寞的

江杳抓了抓头发,恨不得把这个使用过于不当的词语从他词库里永久删除

一定是段逐弦这个卧室太大了,东西又收拾得太井然有序,毫无创新和美感,他呆不习惯,等段逐弦一回来他就跟段逐弦说他反悔了,要搬回他自己的房间住。

江杳敛着眉眼打开语音,问对面的朋友:“你上个厕所掉坑里了?赶紧再来一局。”

朋友道:“来了来了。”

枪声重新响起后,空荡荡的寂静感瞬间消散了不少,但那种莫名的异样感,却还是隐隐缠绕在空气里,江杳眉心蹙紧,加快了射击速度,一时间枪声更密。几分钟后,对面惊叫迭起:“卧槽老江你操作太猛了,一把初级步枪干翻五把特级ak,怎么做到的,教教我教教我!”

江杏:“跟在我后面躺就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朋友屁颠颠:“yessir!”

两小时后,从游戏里下线,江杳收到陈一棋发来的消息:「我在金味阁碰到段逐弦了。」

这是段逐弦今晚应酬的地方,菱北做生意的人都知道的高级会所,深受那些中年老板喜欢。段逐弦走之前说过,算是履行昨天承诺的,以后去哪都向他报备。

江杳回了个“哦”过去。

陈一棋:「和他一起的几个人都点了服务生陪酒,一个个老婆孩子都有了,还不知收敛,嚣张啊。」

江杳:「他也点了

陈一棋:「没,他挺遗世独立高贵冷酷的,倒是有人想凑上去,被他拒绝了。」

江杳无语:「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次,陈一棋没有秒回了。

过了很久才发来一句:「没什么,就觉得你牙口挺好的。」

江杳感到愈发莫名其妙,直到段逐弦回来,他看到对方脖子上红到发紫的两排明晃晃的牙印。

草这人……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了?说好的清高贵公子呢

江杳瞳孔地震。

明明不要脸的是段逐弦,他却跟着害臊了。

江杳脸—热,二话不说,从衣柜里拿了件衣服出来,劈头盖脸砸到段逐弦身上:“明天穿这件上班!”

段逐弦拿开衣服一看,是件高领毛衣。

他笑着走过去,将满脸严肃的江杳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以半蹲的姿势,把脸埋进江杳的颈窝。

“喂,跟你说正经事呢,喝多了?”

江杳翻了个白眼,要去推段逐弦,突然感觉皮肤一阵湿软的触感。

段逐弦含住了江杳的喉结,留下一连串令他发颤腿软的啃咬。

没能抑制住喉间的呻吟,他被段逐弦彻底怼进扶手椅里。

段逐弦手指插进他后脑的发根,略微仰头,从下往上看江杳,哑声道:“可以。明天一起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