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公司看起来十分注重企业文化，每个月除了有公司固定的集体活动让大家相互交流外，还会聘请外面的专家对员工进行培训。集体活动包括参观别的企业的经营和生产、博物馆、植物园，以及烧烤、攀岩、滑草、漂流……名目繁多、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又快乐无比。培训也是，内容不一定都和公司业务有关，保健养生、艺术品欣赏、礼仪、野外生存常识、励志故事……
这天的培训主题是创意。谁都知道创意的重要性，可创意怎么来呢？被称作江先生的讲师引经据典口若悬河**，讲得手舞足蹈眉飞色舞，不但有理论，还会穿插一些小故事对这些理论做作形象化的说明和注释。其中就有这样一则小故事。说有一家牙膏厂想扩大销售，可是经过调查，牙膏市场已经饱和了，而且十分稳定，根本没有再扩大的可能。可是经理不这么看，他认为只要动脑子还是能够想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来的。于是召开了动员大会。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依然没谁能够找出解决的好办法。不得已，牙膏厂拿出了绝招——重赏！但凡能够拿出好的创意能扩大牙膏厂销售份额的重奖一年工资！过了不久，果然有一个员工高高兴兴地领到了这笔巨款。她的创意很简单，把牙膏管的管口扩大一毫米。
江先生演说完了，石玉萍听完了也忘得差不多了，唯独把这个创意故事记住了。石玉萍记住这个小故事并不是被这个看起来貌似很高明的创意所吸引，而是她确信这是事实。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刷牙的已经不记得了，但她记得刚上初中那会儿牙膏管的管口的确是不大的，也就一粒绿豆那么大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牙膏管的管口就变得黄豆一般大了，而且牙膏的管体也由软软的金属锡改成了更加柔软的塑料，稍一用力就能挤出一大坨来。这也让她想起牙膏广告，画面无一例外的都是一支牙刷被满满地挤上牙膏，然后挤满牙膏的牙刷被某个俊男靓女拿在手上，欢快地刷着牙。石玉萍也曾受其影响试着像广告里那样把牙刷挤满牙膏，可是牙膏的残留很厉害，牙刷完了，牙刷里却积了一层厚厚的牙膏。其实每次刷牙根本不用挤那么多牙膏，有黄豆那么大一点儿足够了。那时候虽然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可一点也没留意，谁会想到居然会有这样所谓的创意故事呢？不是一直都在倡导节约吗？以往过年时候的春联横批不都在写勤俭节约吗？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创意了呢？还被作为经典的创意案例写进书里，让大家学习、效仿、复制……
石玉萍想着想着忽然明白了，这种类型的创意就是想尽办法让消费者多花钱！不但让消费者的钱越花越多，同时还要保证让消费者花得不明就里，心甘情愿兴高采烈！
石玉萍开始怎么也想不通，同事小卫马上就让她豁然开朗了。小卫说，管他那么多呢，反正花的又不是你的钱，你心疼个什么劲儿啊？再说了，不刺激消费怎么挣钱啊？不挣钱我们怎么活啊？
石玉萍笑笑，想想，于是也释然了。
这天，石玉萍正在做一个策划案的时候，主管卜小莉让她到小会议室去一下。公司有好几个部门，企划部、销售部、制作部、财务部、人事部……每个部门都被分成一个单元，每个部门不分领导还是小兵都一样挤在这个单元里办公，有什么不方便别人听的话就到小会议室里去说。
小会议室是公用的，哪个部门需要自己开会、学习或者讨论什么问题都可以来这里。
石玉萍带着笔记本和笔先去了小会议室等着。自从来到公司天天都跟员工们在一起，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被领导单独召见，不知道会是什么事，不免有点忐忑的。
一会儿，卜小莉来了，随手把玻璃门关起来。
卜姐，你找我？石玉萍小心地问。
哦，是这样。卜小莉一边示意石玉萍坐下来，一边说，你知道我们公司经常有出差的，每个人都会轮到。你刚来，还不熟悉公司的情况，我想如果有机会就让你熟悉熟悉，若将来轮到你出差的时候你就能应付过来了。
石玉萍连连点头。
卜小莉接着说，现在正好有一个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石玉萍立刻说，当然愿意，求之不得呢。
卜小莉说，这样最好。是这样的，云州有一个策划案有意向给我们公司做，具体什么样还不知道，所以得去跟他们谈。我想带你一起去。
石玉萍听了一阵激动，忙说，谢谢卜姐。
卜小莉笑了，不用，大家都是为公司做事嘛。再说了，我是主管也有责任。不客气说，把你们带起来了，以后我做事也轻松一些不是？
石玉萍就笑了。
卜小莉说，那我们明天七点就出发，OK？
石玉萍说，OK。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出发了，傍晚就到了云州，寻了宾馆住下来。翌日卜小莉打了对方的电话约好了谈话的时间和地点。
卜小莉放下电话对石玉萍说，小石，打扮一下。
石玉萍虽然没出过差，但对约见客户的许多礼仪还是知道一些的，早就准备好了，听卜小莉说了，赶紧从旅行包里拿出职业装换上了。
卜姐，你看行吗？石玉萍一边对着穿衣镜照着，一边说。
还有别的吗？卜小莉正坐在桌子前对着镜子描眉画眼，听石玉萍问她，瞥了瞥，不禁皱了皱眉。
石玉萍还在对着穿衣镜照着，这里看看，那里瞅瞅说，我只带了这一身。怎么，不行吗？
卜小莉叹了口气说，也不能说不行，不过，不够时尚啊。
石玉萍听了愣住了，浅灰色的西装套裙、丝袜、高跟鞋还不够时尚？再一看卜小莉的打扮顿时惊得呆了。卜小莉长相一般，但是很秀气，身材也很好，加上得体的衣服，不要说男人，就是女人都爱多看一眼的。现在的卜小莉跟平常比起来简直像换了一个人，白色的硕大耳环，黑色吊带紧身短裙，长筒丝袜，黑色高跟鞋，根本不像是约见客户，反倒像是赴亲密爱人的幽会！
卜小莉直言不讳一语道破天机说，现在谈生意踉过去不一样了，要是还按照过去的标准，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咱们是女人，就得学会利用上天赐予女人的优势，懂吗？你呀，以后可得学着点了。
石玉萍不敢反驳，又不好认同，就没吭声。
卜小莉没听到石玉萍的回应，看了看石玉萍，接着说，你想想为什么卖车要车模、卖房子要房模呢？一个道理嘛！
两个人收拾好了，就来到约好的咖啡厅帘幽梦。
咖啡厅对石玉萍来说并不陌生，她在江州上学的时候就曾和魏宸一起去过，然而一帘幽梦还是让她感到意外。尽管是大白天，咖啡厅里却很幽暗，但也很幽静。石玉萍并没觉得有什么，让她意料不到的是这儿不但有包厢还有包间。包厢是敞开的，任何人经过都可以看到里面的人是男还是女是白还是黑是胖还是瘦，包间就不一样了，把门一关就是另一个世界，说点什么只要不是很大声，就没人听得见，要是做点什么，外人更是无从知晓。
她们预订的正是包间。
两个人到的时候包间里空空如也，卜小莉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扔掏出手机就打起电话来，那口气好像跟对方很熟络似的，奚总，你在哪儿啊？净骗人，我们都在了，鬼也没看到一个啊？好，等你，快点哦，别让人家久等哦。嘻嘻嘻，嗯，一会儿见。拜。
卜小莉刚打完电话，服务生敲门走了进来问，小姐需要点什么？
卜小莉脱口而出，红酒，水果拼盘，再来一个干果拼盘。
一会儿来了三个服务员，一个人抱着两瓶红酒，一个人端着水果拼盘，一个人端着干果拼盘鱼贯而入。她们放下东西走了，先前的服务生走过来，问，请问小姐几位？
卜小莉说，三位。
服务生就从边上的一个小柜子里取出了三个高脚玻璃杯，又把红酒打开了，正要斟酒，被卜小莉拦住了，好了。
服务生轻轻把红酒放下，说，需要什么喊一声就好。然后轻轻退了出去。
刚才卜小莉点红酒的时候石玉萍还以为她弄错了地方，没想到咖啡厅里竟然真的有红酒，这让她有一点诧异。
一会儿，包间的门轻轻地敲响了。
卜小莉站起来打开了门，看到一张陌生男子的脸，问，你是？
男子问，请问，温州来的卜小姐是在这里吗？
卜小莉立刻问，你是奚总？
男子笑了，什么奚总，叫我奚哥就好了。说着话走了进来，看见石玉萍，问，这位是……
卜小莉掩了门，走过来说，这是我的同事小石。
奚总立刻朝石玉萍伸出手来，石小姐，你好。
石玉萍跟他握了手，说，奚总，你好。
握了手，奚总并没有放开，说，石小姐好漂亮啊。转过头问卜小莉，卜小姐，你们公司是不是美人窝啊，怎么个个都这么漂亮啊？
卜小莉灿烂地笑起来，奚总想知道？
奚总说，那是。
卜小莉说，是不是奚总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奚总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松了手，却又朝卜小莉伸出手来，还没跟你握手呢。
卜小莉坦然地把手伸过去，说，求之不得呢，让我也沾点奚总的福气嘛。
奚总就握了卜小莉的手，笑道，卜小姐真会讲话。
卜小莉说，本来就是嘛。
奚总说，福气都让你沾去了，那我岂不是亏了？
卜小莉说，我们两个人陪你一个，你应该赚了才对吧？
奚总看了看卜小莉，又看了看石玉萍，说，那，要不要我再叫个帅哥来？
卜小莉说，奚总要是觉得方便那就叫呗。
奚总又是一阵大笑，这才松了手坐了。
卜小莉一屁股坐下来立刻就要伸手拿红酒，可是离得太远，胳臂伸得老长还是够不着。坐在对面的石玉萍见了，赶紧把红酒拿起来递了过去。卜小莉瞥了石玉萍一眼，一把把红酒从她手里拽过去，往高脚杯里斟，斟了两杯就把红酒放下了，端起一杯递给奚总，再把另一杯端在自己手里，一边说，奚总辛苦了，我敬奚总一杯。
奚总呵呵一笑，刚要喝，蓦然瞥见对面的石玉萍正局促不安地看着他们，放下杯子来，把红酒拿过来，一边斟酒一边说，怎么能落下这位漂亮的小姐呢？
卜小莉见了，故作意外道，咦，我不是斟了三杯嘛，怎么少了一杯？
奚总看着石玉萍说，不会是你偷喝了吧？一句话说得三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气氛本就活跃，这下就更热烈了。奚总斟好了酒，说，来，为我们的初次见面干杯！
三个人就碰了杯，各自喝了。
石玉萍虽然不大喝酒，但喝酒的规矩还是知道一些的。在乡下老家，酒是要一饮而尽的，那才显得热情、真诚，而且越是喝得爽快越发显得诚恳、恭敬。尽管石玉萍知道自己并不会喝酒，但这是在办业务，硬着头皮也得喝的，喝起酒来就很猛，呛得她咳嗽起来。
奚总说，石小姐真是豪爽啊！把空杯子伸向卜小莉，等卜小莉斟了酒，说，来，石小姐，借花献佛，我敬石小姐一杯！
石玉萍不得已只好端起杯子碰了，说，谢谢奚总。
奚总说，不客气，不过，石小姐不要喝那么急哦，要不鄙人就奉陪不起了。
石玉萍这才反应过来，乡下老家喝的都是白酒，杯子很少有玻璃的，其实就算是玻璃的也一样，反正酒也是透明的。红酒就不一样了，红红的，玛瑙一样，在透明的杯子里而且是那种高脚玻璃杯，**过来**过去地颇为动人心魄。石玉萍刹那间明白了，喝红酒要浅斟慢啜那才显得有情调有诗意。明白了这一点，顿觉刚才的举动实在很荒唐，很丢人，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越发地局促了。
卜小莉没让石玉萍的惶恐持续下去，马上就撅起了嘴巴，奚总，你也太偏心了吧。
奚总笑了，赶紧端了杯子跟卜小莉碰了。
卜小莉却不乐意了说，晚了。
奚总说，好，我认罚，自罚一杯。顾自倒了酒，一饮而尽。
喝了一会儿，卜小莉和奚总就熟络起来，仗着酒劲儿，随便起来，拍着奚总的肩膀说，奚哥，你真是男人，够哥们儿！
奚总就抓了卜小莉的手，好说，好说，小妹，以后你就是我亲妹！
卜小莉说，哥，那你可得疼我！
奚总说，当然，小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卜小莉问，当真？
奚总说，当然了，你是我妹啊！
卜小莉说，行，哥，有你这句话，妹没说的了，喝！
这时候的石玉萍就只有一件事可做了，那就是为两个人一杯一杯地斟酒。
又喝了一会儿，奚总的手机响了。奚总看了说，我接个电话。说着要站起来。
卜小莉一下拦住了，我手机都关了，你怎么可以接电话呢？
奚总说，很快就好的。
卜小莉一下拉住了奚总的手，看着石玉萍说，小石，别让奚哥走啊。
石玉萍知道奚哥一走什么都谈不了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卜小莉急了，一下抱住了奚总。
奚总无奈就又坐下来，好，我们今天就一醉方休！
卜小莉说，这才像爷们儿嘛。来，喝！
两个人又喝了一会儿，显然喝多了，坐在那里东摇西晃的，晃得石玉萍忧心起来，什么都还没谈呢，这可怎么好啊？
卜小莉捂着脸说，哎呀，我不行了，小石，你陪奚哥喝两杯。
奚总的舌头也硬起来，谁陪我也不怕！
石玉萍为难了，陪他喝酒倒没什么，不是自己不能喝，能谈成业务就算喝醉了也是值得的，可是眼看奚总都快撑不住了，要是真的醉了就还能谈什么呢？
卜小莉见石玉萍坐着不动，责怪道，小石，快陪陪奚哥啊！奚哥这么大的人物，能跟你喝酒那是你的荣幸！
石玉萍只好倒了酒，说，奚哥，我敬你一杯。
奚总嘴里说，好，好。手却不动。
卜小莉说，过来啊！坐过来，坐过来!
石玉萍开始没明白，等卜小莉说了两遍才晓得了，是要她坐在奚总的身边。迟疑了一下，石玉萍还是端着酒杯坐了过去。
岂料石玉萍刚坐下来，奚总一下就揽住了她的肩膀，又一摇晃，另一只手揽住了卜小莉的肩膀，嘴里不住地说，谁怕谁呀，啊，谁怕谁呀，是不是？
石玉萍没防备吓了一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可是，她站得太猛了，把奚总带得直往卜小莉身上歪。
奚总笑嘻嘻地说，姝子，好。不知道说的是卜小莉还是石玉萍。
卜小莉说，奚哥喝醉了。
奚总说，我没醉，喝。
卜小莉说，小石，你送送奚哥吧。
石玉萍说，我不知道他住哪儿啊？
卜小莉说，随便给他开间房好了^小莉说，那你也别回来了，伺候伺候奚哥，等他醒来呗。
石玉萍没想到卜小莉会说出这种话来，一下惊呆了。
卜小莉说，去呀！
石玉萍不知所以，僵在那里直发愣。
卜小莉说了几遍看石玉萍一直坐着不动，生起气来，硬声道，行了，我去！走过去扶起奚总说，奚哥，我送你休息一下吧。
奚总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胳臂搭在卜小莉肩膀上半依半靠地向外走去。
石玉萍看着几乎没动的水果拼盘和干果拼盘，再看看狼藉的酒杯，愣了愣，才想起来还没买单呢，于是走到门口向就近的服务生招招手，买单。
服务生很快就拿着单据过来了，一千三百四十二。
石玉萍还当听错了，问，多少？
一千三百四十二。服务生大概见多了，波澜不惊地道。
石玉萍来的时候一切费用都是卜小莉付的，回去自然再由卜小莉统一报销，就心安理得地以为怎么都不会轮到她付账的，没想到现在自己不但要付，还这么大一笔，一下慌了。石玉萍想了想，赶紧给卜小莉打了电话。
卜姐。
什么事啊？
账单……
你先买下来，回去报销。
不是啊，我身上没这么多现金啊……
你不会刷卡啊？
我……
就这样了！
石玉萍回到宾馆的时候又打了卜小莉的电话。
卜姐……
还没买完单啊？
买了，我是想问一下奚总怎样了？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
傍晚的时候还没见卜小莉回来，石玉萍就又打了卜小莉的电话，这次是关石玉萍想了想就打了奚总的手机，一样是关机。石玉萍一下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可也没有办法，只好等着。这一夜，石玉萍七上八下地睡不安生。
第二天一早石玉萍忍不住了，正想给公司打电话的时候，卜小莉回来了，跟着来的还有公司的老板秦经理。石玉萍一见就想，不用说也是合同没能谈下来，老板只好亲自出马了。谁知秦经理很高兴，进门就宣布，工作做得很好，作为奖励她们可以在云州好好玩两天，一切费用均由公司报销。石玉萍听得呆了，什么都没谈呢，怎么就很好了呢？可她不敢问，再说，老板大老远都来了，都这么说了，很好就是确定无疑的了。
不过，怎么玩呢？
秦总，你带着我们玩吧？卜小莉站在秦经理身边，撒娇似的轻轻晃了晃他。
不好吧。秦经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石玉萍说。
怎么不好啊？我们两个大美女左陪右伴地美死你了。卜小莉手上越发使了劲儿，使得秦经理摇晃得更厉害了。
秦经理笑了笑，说，没有我你们更自由些吧？
卜小莉说，你又不是狼，还能把我们吃了啊？再说，没有绿叶红花显得多单调啊？秦总，你就牺牲牺牲呗。
秦经理呵呵一笑，看着石玉萍问，石小姐，你看呢？
石玉萍说，怎么都好啊。
秦经理说，那好，既然石小姐不反对，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卜小莉故作惊恐地大叫起来，啊——
秦经理和石玉萍冷不防愣住了，盯着卜小莉问，怎么了？
卜小莉说，吓着了。
秦经理看看石玉萍，石玉萍看看秦经理，又都一起莫名其妙地看着卜小莉。
卜小莉这才说，秦总，你要是舍命陪君子，那我们岂不成了杀人凶手了？
秦经理这才明白了，笑着指着卜小莉说，你呀，你呀。什么样的绿叶才能配得上你哟。
卜小莉说，你呀。
秦经理摇了摇头，于是，三个人就浩浩****地去了，游山玩水、品美食、喝美酒……高兴时眉飞色舞，惊险处尖叫连连，得意了也会扭扭捏捏拿七拿八伸手屈腿的摆几个pose，扮几个怪脸……不一而足，不亦乐乎。
三个人玩得很尽兴，等到晚上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石玉萍从来没这么玩过，走走看看地逛了一天，早就人困马乏得快要支持不住了，匆匆忙忙洗了就倒在**睡了。朦胧中，石玉萍觉得有人凑过来，以为是卜小莉，就没在意，没想到那人竟然掀开被子钻了进来。石玉萍吃了一惊，一下就醒了，睁眼一看，秦经理的脸赫然在目！
石玉萍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你，你，你……
秦经理也坐了起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慢地说，石小姐，本来就想跟你说的，怕把你吓着了，所以……好了，你会习惯的，习惯了就好了。秦经理说完，把手伸过来，轻轻拍了拍石玉萍的肩膀。
石玉萍听得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下把秦经理的手打掉，别碰我！求求你，放过我吧，秦经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说着，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我本来没打算来的，听卜小莉说还是个……女孩子，我还不信，出了大学门还能有处女？现在我信了。放心，石小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秦经理，你，你不能，不能啊……石玉萍早就从**跳下来了，哀求道。
石小姐，我很理解你，是我太唐突了。不过，以后你就会明白，女孩子嘛，不过就那么回事。你…
不，不，不！……
石小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不，不，不！
你……
别过来，秦经理，别过来！……我，我喊人了！……
你——!
我配不上你吗？论长相，说得过去吧；论财富，还算可以吧；论修养，我可是硕士啊！怎么说，我都算得上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吧？嗯，是不是？石小姐，放心，我不会让你白陪我的！
不！不！不！
你！好吧，我不逼你。你再好好想想，等你想好了，打我手机就好了。我等着你！秦经理说完，穿上睡衣慢慢地走了出去。
石玉萍愣了愣扑过去砰的一下就把门关上了，上了保险，整个身子死死地倚着门。依了半天再没见有什么动静这才突然觉得浑身软绵绵地没了一丝力气，慢慢地滑倒在地板上，已经止住的眼泪慢慢地涌出来，没过多久——只一刻儿的功夫，便咕嘟嘟地翻腾着泪如泉涌了。石玉萍捂着脸不禁失声痛哭起来。可她怕惊扰了别人，若是人家问起来，她怎么跟人家解释呢？可心里的屈辱那么强烈，砂轮一样在她的心尖尖上磨过来磨过去，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不仅仅是痛，不仅仅是流血，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凶猛地挤压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那哭声不免就变得哽哽咽咽时断时续忽高忽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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