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萍并没像所有人都认为的那样在第二年顺利地考上大学,而是以两分之差名落孙山,尽管她一直没敢松懈,十分刻苦,也信心十足。这让她大哭了一场,觉得特别对不起杨书生。杨书生知道以后也十分惋惜,本来想回来安慰她一下的,最终还是没回来,不过特意给她打了电话,鼓励她败不馁,从头再来就是了,并告诉她,现在他已经是店长了,工资也由原来的一千涨到了一千五,不要再为钱的事发愁。这样,石玉萍就报了名,到二高复习了一年。不知道是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还是因为到底是二高实力雄厚些,虽然没有进入人人向往的北大清华,倒也考了个二本。二本就二本吧,说不上得意非凡,也可以扬眉吐气了。还有一样,石玉萍是石老家第一个正经八百的大学生啊!
这下热闹了,石有元的耳朵里灌满了羡慕、恭维、夸赞、眼气……把石有元美得嘴都合不上了,话也不会说了,见了谁都只管嘿嘿嘿嘿嘿嘿地笑。然而,过了没几天,石有元就撂出话来,家里最多只能拿出三千块钱来,其余的还得石玉萍自己想办法!天爷,还差九千呢,再加上一学期的花费……这可怎么办啊?
石玉萍一下就尝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滋味,没办法,只好给杨书生打了电话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现在的杨书生已经今非昔比了,那家超市发展得很快,杨书生去的时候还只有一家店面,短短的两年已经发展到四五家了,杨书生也成了一家店面的经理助理,工资由一千五涨到了两千。另外,总店为了促进销售,每月、每季度都会对分店进行评选,前两名分别给予经理和分店两千至三千元的奖励——杨书生所在的分店每次排名都靠后,久之,分店经理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也知道总经理要不是看在他是开店元老的面子上早就把他开了,十分苦恼。总经理对此当然一清二楚,这才派了杨书生协助,果然业绩一路飙升。分店经理很感谢杨书生的协助,奖金就和杨书生对半分。所以,杨书生现在的收入还是相当可观的。杨书生跟分店经理和总经理打了招呼,立刻就回来了。他要亲自把心爱的人送进大学!
石玉萍借口到县城找考上同一所大学的同学,欢欢喜喜地接杨书生去了。她知道,要是杨书生一露面,他俩的事就藏不住了,这倒没什么,早晚的事。可是现在公布出来,还是太突然了,会把她的爸妈吓着的。不过,要是再拖肯定不行,火都快烧到眉毛了啊!当务之急,她得好好跟他商量商量。
夏天的客运在乡下是淡季,在县城也差不了多少,骄阳似火,来往的客人稀稀拉拉的,迎来送往的就更少了,除了石玉萍几乎就没什么人。石玉萍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到旅客出口处望了一回,不见人影,这样望了好几次还是不见人影。她知道客车极少有准点的,可迟了这么久也太离谱了。担心发生意外,她走到候车室外的报刊亭给杨书生打了个电话,说是就快到了。石玉萍怕错过了,放下电话急忙往出口走,差点忘了付电话费。
石玉萍正东张西望着,一个墨镜遮了大半个脸的男人走了过来,小姐,你是在等人吗?
石玉萍吓了一跳,赶紧走开了。
墨镜男人笑了一下,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石玉萍看看墨镜男人走了,慢慢地又走了过来。石玉萍等了一会儿还看不见杨书生的影子,不禁焦躁起来。
小姐,你是不是在等人啊?一个声音问。
石玉萍一回头,又是那个墨镜男人,正想转身离开,还是下意识地打量了他一下,马上就很惊喜地叫起来,你!
墨镜男人笑起来,到底是大学生了,都认不出高中生了。说完,取下墨镜,果然是杨书生。
你这人,现在咋学会装神弄鬼了?石玉萍的心情显然很好。
哦,那你说,我现在是神还是鬼啊?杨书生故意问道。
你还越说越来劲了。石玉萍的眼睛笑成了一道弯,想打他一拳,看看四周又把手放下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神不像神鬼不像鬼啊?我混得有那么差劲吗?杨书生故作不满地嘟囔道。
怎么揪住不放啊?石玉萍有点无可奈何。
那是,你没给我个定位,我拿不准该怎样做啊。杨书生做出一副委屈相,可怜巴巴地说。
在外边神不神我不知道,回来了你就是鬼。石玉萍想了一下说,说完顾自呵呵地笑起来,几乎摔倒,赶紧拽住了杨书生。
没想到在外边神不起来,指望回来神一把呢,又被打回原形了。杨书生故意苦着脸说。
行了吧你,大经理,酸不酸啊?石玉萍挖苦道。
杨书生这才嘿嘿地笑了。
从旅客出口出来,石玉萍看见杨书生并没往售票处去,忙问,赶紧走吧,再迟天都要黑了。
杨书生问,去哪儿啊?
石玉萍调笑道,咋了?出去几天家都不知道回了,还是不想回了?杨书生这才说,今天不回了,明天再回去。
石玉萍一愣,不回去,住哪儿啊?
杨书生笑了一下,说,住哪儿?这么多宾馆还愁没地方住?
石玉萍没想到这个,不禁问,宾馆?
杨书生说,是啊,宾馆不就是给人住的嘛。
石玉萍还没转过神来,可是……
杨书生说,可是什么啊?别人能住,我们为什么不能住?
石玉萍这才说,不是,我是觉得那会很贵的……
杨书生说,放心吧,咱现在掏得起钱。
石玉萍还是不情愿,何必呢?
杨书生笑说,钱烧的呗。
石玉萍见他这样说,就不再说什么了。
杨书生招了招手,一辆的士远远地滑过来,慢慢地在他们身边停下来。杨书生很绅士地打开车门让石玉萍坐进去,然后打开后备箱,把旅行包放了进去,锁好,这才坐进来,说,金莲花宾馆。
这是石玉萍生平第一次坐的士,很是新奇,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又怕被司机笑话,缩头缩脑的越发显得滑稽了。的士果然是的士,就是和三轮车不一样——先是座位很柔软,坐上去舒舒服服的,靠背也软乎乎的,再是里面还不热,凉悠悠的,只一会儿全身的汗就干了,粘在皮肤上的衣服也不黏了,很清爽,其次是从里面能看见外面,从外面就看不到里面,再就是跑起来一点也不颠得慌,还一点声音也没有!哎,有钱就是好啊,大热的天赶路照样能清清爽爽利利落落的。
石玉萍心里还在感叹着,就听杨书生说,下来吧。一扭头看见杨书生正一手拉开车门笑眯眯地看着她,再一看,金莲花宾馆!真快啊!石玉萍不好意思红了脸,赶紧下来了。
你先坐一下,我开一下房间。两人走进宾馆前台大厅,杨书生指着靠在墙边的椅子,就到前台去了。
金莲花宾馆在当地虽不是最好的,但还是很有名气的,石玉萍当然也知道,她路过的时候那五个金灿灿的大字曾经刺得她的眼睛发胀。不过,从来没进来过,也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里的顾客。现在,还没来得及准备,没想到的都成了现实!石玉萍儍呆呆地看看水晶宫一样富丽堂皇的大厅,吊灯、吧台、椅子、茶几、花瓶、花盆犹如做梦一般,直到杨书生走过来喊她上楼她还恍恍惚惚的。
一个穿制服的女服务员一边提着杨书生的旅行包,一边碎步急走在侧面,不时温和地提醒着,注意楼梯,慢走,这边来,这边,这边。走了一会儿楼梯,转了几个弯,再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就到了。走在前面的女服务员为他们打开房门开了灯,才说,请。
杨书生习惯性地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看石玉萍愣住了,这才想起来她没来过这种地方,轻声说,进去吧。
石玉萍刚要进去,忽听女服务员说,这边请。一回头,看见杨书生冲她笑了一下,就要离开,吓了一跳,赶紧走出来,问,你去哪儿?
我住这间。杨书生指着隔壁女服务员已经打开的房间说。
哦。石玉萍还是有点不明白,干吗要开两间房呢?等她进了房间才发现,一间房里只有一张床!脸再一次红了。
女服务员把杨书生的行李搬进房间就走了。
石玉萍只简单扫了一眼房间就出来了,站在杨书生的房间门口不知道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一时畏畏缩缩的有点儿犯难。杨书生一转身看见她,一把就把她拉了进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猛地一下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石玉萍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已经被他毛茸茸的大嘴堵上了。一股男人的粗犷、宽广、伟岸的气息扑面而来,让石玉萍一阵眩晕,不知不觉就软了下来,无力地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化在他的结实的怀抱中……他们那么匆忙、那么急促、那么迫不及待,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再也不肯分开,这使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不得不暂时分开一下,但只一刹那就又黏在了一起,久久地,久久地……
杨书生终于把抱在石玉萍腰间的手抬起来,轻轻地而又紧紧地捧着她的脸目不转睛地端详着,端详着,使得石玉萍的脸红艳艳地泛起亮光来,眼睛不由地眨了眨勇敢地迎接了上去……
杨书生端详了好半天,这才叹道,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哪!石玉萍听了,娇羞地笑了。
杨书生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是不是不欢迎我回来啊?
石玉萍一愣,不知这是从何说起,忙说,没有呀!
杨书生说,是吗?那你咋没叫我啊?
石玉萍问,叫你啥啊?
杨书生嚷起来,看看,看看,还是不欢迎嘛,叫啥都忘了,唉,唉……为了加强他的不满还摇了摇头。
石玉萍笑了,低下头来,轻轻叫道,哥。
不是!杨书生不应。
哥哥。
不是!
老爹。
哎!
杨书生脆生生地应了,又抱住石玉萍亲了亲,赞道,这才乖嘛!
石玉萍甜甜地抿着嘴笑了,说,才多大啊,就想当爹了。
杨书生得意起来,别管多大,就是你老爹了,当定了,你也叫了!说完,看看手表,说,哦,这样,咱先去吃个饭,然后给你买身衣服,买双鞋……
石玉萍说,不要,我有衣服。
杨书生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我知道你有衣服,可还是得换新的!
石玉萍笑了,说,换了新衣服我不还是我啊?
杨书生说,那不一样。
石玉萍说,有啥不一样的?
杨书生说,现在是大学生了嘛,新身份就得有新衣服才配嘛。好说歹说,石玉萍才算是答应了。
两个人下了楼,来到街上,杨书生问,想吃啥,说吧。
石玉萍说,随便。
杨书生煞有介事地说,随便啊?别说咱这街上,恐怕到北京到美国也买不着哦。
石玉萍嘿地笑了,说,我是说随便吃点嘛。
杨书生说,那也得有个名字吧,要不咋吃啊?
石玉萍想了想还是不知道吃什么,就说,随你吧,你吃啥,我也吃啥。
杨书生说,那当然,你还想搞特殊啊?
石玉萍又笑了。
杨书生这才说,要是依着我,最想喝红薯片稀饭,再来半斤煎饼往里头一泡,嗨,别提了!红薯片稀饭就是把红薯拿推子推成薄片晒干,再放在锅里煮成的粥,是当地常吃的饭食。煎饼也是当地常吃的主食,不过没有红薯片稀饭那么常吃,因为既费油也费事。煎饼是咸的,就得拿稀饭冲一冲,泡在稀饭里比较省事。杨书生很喜欢这种家乡的吃法。
石玉萍知道他在外两年没吃过了,肯定馋坏了,就说,那咱去老街吧,那儿有小吃一条街,到了那儿你想吃啥有啥。
杨书生笑了,说,算了,再好还能有家里做的实惠啊?想吃多少吃多少,还不用花钱。咱还是去吃红焖羊肉吧,还去那家,咋样?
听杨书生一说,石玉萍想起他第一次给她过生日的情景,不由心头一热,这个杨书生啊,真是会疼人啊!于是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杨书生就问,坐三轮好吗?
石玉萍—听三轮两个字就想起两人第一次坐三轮的情景,就说,好。杨书生就招了招手叫了一辆三轮,刚要搀石玉萍坐上去,就见石玉萍问车夫,到莲花路要多少钱啊?
车夫习惯性地问,几个人啊?
杨书生说,还用问吗?两个!
车夫说,五块。
石玉萍惊道,才两步路就要五块啊?太贵了!
车夫无辜地说,都是这个价。
石玉萍不容置疑地说,四块!
车夫苦了脸说,我没多要啊。
杨书生赶紧打圆场,好了,五块就五块吧,人家也不容易。
石玉萍坚决地说,不行,就四块,多了不坐!
杨书生只好对车夫说,那,下次再多给你点吧。
车夫无奈,挥了一下手,算是同意了。
三轮一路朝前飞奔着,经过第一商场的时候慢了下来,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了,又是上坡根本快不了,车夫也不再蹬了,跳下来慢慢地推着。杨书生见状要下车。
石玉萍以为他记错了,提醒说,还没到哩。
车夫不好意思了,说,没事,你坐吧,我推得动的。
杨书生说,不去了,就到这儿吧。伸手要搀石玉萍下来。
车夫着急起来,气急败坏地喊着,走啊,走啊!一边乞求地说,坐上吧,坐上吧,我加把劲,加把劲,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杨书生说,不用了。说着,从口袋里取出钱包抽出五块钱递了过去。
车夫接了,看着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钱,现在就要有一半不属于自己了,有点失望,恳求说,坐上吧,已经快走一半了,这里人多走不快,过去就好了,我加把劲,不耽误你们事的!
杨书生一边小心地把石玉萍搀下来,一边笑说,你走吧,钱也不用找了。
车夫听了满脸堆下笑来,感激地冲杨书生哎哎地道谢。
石玉萍说,你真有钱啊。
杨书生冲她调皮地挤了一下眼,说,走吧。
石玉萍说,去哪儿啊?
杨书生把手一指,说,那儿!
石玉萍顺着他的手看了看,没看出什么。
杨书生说,麦当劳嘛。
石玉萍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了杨书生,说,咱还是去吃红焖羊肉吧,这比那还贵哩。
杨书生歪着头问,你吃过了?
石玉萍说,没有啊。
杨书生说,就是嘛,我就是想让你尝尝的。本来想到了学校报了名再带你吃的,没想到两年没回来咱这儿也有了,那就提前尝尝喽。
石玉萍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杨书生半天没说话。
杨书生有点意外,不安地问,咋了?
石玉萍停了停才说,老爹,走吧!
杨书生这才吞儿地笑了,拥了石玉萍的腰一起走进了麦当劳。
可乐、果汁、汉堡、炸鸡腿、炸鸡翅、薯条、甜筒……石玉萍原以为麦当劳就是薯条和夹了生菜、牛肉的汉堡,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丰富,望着满满一桌子的东西,简直有点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了。
快吃吧。杨书生笑眯眯地拿起一块炸鸡腿递给石玉萍。
石玉萍接了,慢慢地吃起来。
好吃吗?杨书生看着她问。
石玉萍点点头。
好吃就多吃点,不够还可以点哦。杨书生开心地说。
够了,够了,这么多,怎么吃得完啊?石玉萍有点害怕似的说,忽然想起来,问,你咋不吃啊?
杨书生说,看你吃比我吃还开心呢。
石玉萍笑了,把手里的鸡腿迟迟疑疑地举起来,显然想递给他吃,忽然又停住了。杨书生却咔的一口咬住了。石玉萍急了,哎呀,那是我吃过的嘴头子啊!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根本没谁注意他们,这才稍稍放心了。
杨书生没说话,把咬下来的鸡肉很香地吃下肚了。
石玉萍看他贪婪的样子,忍不住低了头偷偷地笑起来。
两个人从麦当劳出来的时候,杨书生把一条胳臂往石玉萍面前伸了伸。石玉萍莫名其妙,怔怔地看着他。杨书生又把胳臂伸了伸,石玉萍明白了,羞涩地揽住了他的胳臂。走了几步,石玉萍停下来。
咋了?杨书生问。
石玉萍犹豫了一下说,咱们随便转转就好了。你刚坐了长途车,早点回去休息吧!
杨书生笑了,不是说好吃完饭给你买衣服的嘛?
石玉萍说,还是别买了吧。
杨书生说,是不是怕没学费啊?没事,放心吧。你现在都是大学生了,没两件像样的衣服哪行啊?好了,走吧。不由分说揽了石玉萍进了商场。
第一商场他们过去来过的,那时候商场里还是规规整整的柜台,鞋帽部、副食部、日化部、生产资料部……分得清清楚楚的,现在则不同了,全都出租给了个体户,分成了一个个的铺子,出售的东西也跟以前截然不同了,卖的全都是衣服、鞋子、手机、金银首饰、化妆品。
有相中的没有?两个人慢慢地在商场里转着看了一会儿,杨书生不见石玉萍有动静,忍不住问。
石玉萍笑了笑,摇摇头。
我就不信,这么多衣服,你一件相中的都没有?杨书生惊讶道。
石玉萍小声说,这哪是咱穿的啊?
杨书生没想到石玉萍会这样说,有点不高兴了,看你说的,你要是穿了,它还能飞了啊?再走进一家铺子的时候直截了当地对女老板说,给她找两身合适的衣服!
到底是晚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可买衣服的并不多,生意就很清淡。女老板正坐着,见有人来了,立刻迎过来说,有有有。忙不迭地找了一条连衣裙,问杨书生,这件行吗?
杨书生点点头。
女老板马上把边上试衣间的小门拉开了,一边揽着石玉萍,试试,试试。
石玉萍正要试,发现是裙子,又出来了。
女老板问,咋了?
石玉萍说,裙子不行,马上天就凉了,穿不了几天了。
杨书生说,不会的,南方还要热一阵子哩。试试吧。
石玉萍还是有点为难,也难怪,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穿过裙子呢。
杨书生说,就是没穿过才让你穿的嘛。
石玉萍说,太洋气了啊。
女老板说,现在都穿这样的啊,你是学生不懂得……
杨书生纠正说,是大学生!
女老板忙说,哦,那就更应该打扮打扮了,不能太土的。
杨书生没再理会女老板,看着犯难的石玉萍说,在家穿是有点洋气,可要是到了南方就不觉得了,等你到了南方就知道了,女孩子都是这样穿的。
石玉萍说,我穿不来啊。
杨书生说,你不穿什么时候能穿来啊?试试,试试。
石玉萍没有办法只好半推半就地试了,当她从试衣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杨书生的眼睛都直了,看得她不禁脸红起来,柔声问,好看吗?
杨书生问,是跟我说话吗?
石玉萍一愣,问,咋了?
杨书生问,你是谁啊?
石玉萍有点傻了。
杨书生终于把不住劲笑了,说,看看,多好看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石玉萍这才明白了,也扑哧一下笑了。
杨书生说,老板,包起来。
女老板很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裙子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放进了袋子里,说,二百八十五。我也是头一回见这么爽快的人,像个男人!我也利索点,零头不要了,给二百八吧!
石玉萍已经把袋子提在手里了,一听要这么多钱像被烫着了一般赶紧重新塞回女老板手里,拉着杨书生转身就走。
杨书生不明就里,一叠连声地问,咋了,咋了?
我一件褂子一条裤子搁一起也用不了五十块钱,她就一条裙子竟然要二百八!石玉萍愤愤地说,坑死人不偿命啊!
杨书生笑了,你不懂的……
石玉萍说,啥不懂啊?那也不是绫罗绸缎,不都是布嘛,哪会用得了那么多钱?
杨书生说,不能那么说,布和布不一样,裙子和裙子也不一样……说着要转回去。
石玉萍说,你干啥啊?有钱是吧?
杨书生本来想说她没出去见识过,不懂得行情,又怕她听了不高兴,话到嘴边改口说,下不为例,好吧?
石玉萍说,就这么喜欢啊?
杨书生说,是啊。
石玉萍见他这么说了,只好由他。
这样,等两个人回去的时候还是大包小包地买了不少的东西。
回到宾馆房间门口的时候,石玉萍关切地说,走了那么远的路,又这么晚了,早点睡吧。
杨书生说,好。说完却是不走。
石玉萍问,还有事吗?
杨书生说,没有啊。
石玉萍说,那就早点睡吧,做个好梦。
杨书生笑了,说,不会的,至少今天晚上不会的,见到你了嘛。
石玉萍这才明白了,莞尔笑了。见杨书生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不禁有点忐忑,说不清是欢喜是害怕是羞涩还是别的,只好说,要不你进来坐会儿吧。
杨书生竟然真的进来了,却没有坐,而是拉着她把房间里所有东西的使用方法一一讲给石玉萍听,遥控器、水龙头、淋浴器、坐便器……好像还怕她忘了或者做不好,又一一做了示范。末了,说,洗个热水澡,会很舒服的,早点睡。这才转身走了。
老爹……石玉萍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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