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田华建来闫阁楼是是跟鹿凤琴见完面儿双方都觉得很满意再来见鹿凤琴妈戴红花,这一次来虽然跟鹿凤琴不再是对象,但他还是要见鹿凤琴妈戴红花。
戴红花打开门看到眼前的田华建,一下愣住了,你……
田华建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笑嘻嘻地说,嗯,是我。又见面了。家里有人吗?
戴红花小声说,你咋又来了?你别到家里来,这样不好。
田华建走进屋打量了一下,没看到屋子里有别的人,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说,咋不好啊?我又不是没给你钱。
戴红花愁苦的脸还是放不下来,我把你的钱都退给你,你别来了,好吗?
田华建说,你啥意思啊?
戴红花说,真的,你往后别来了。
田华建笑了一下,看着戴红花说,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戴红花说,真的,求求你了,别来了。
田华建说,咋了?
戴红花说,让人家知道了不好。
田华建说,只要你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你看,都两年了,有一点风吹草动吗?
戴红花想了想说,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是……
田华建说,我不是好人……
戴红花一惊,慌忙提高了声音打断他说,你是好人!
田华建说,我不是好人!
戴红花说,你是!
田华建笑了歪着头问,我是好人?
戴红花忙低了头,声音也小下来,但还是说,是。
田华建又是一笑,我是好人?我这样的还算好人?好人会这样?
戴红花还是说,起码没有欺负……
田华建说,不欺负人就算好人?戴红花不吭声了。
田华建这才说,我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
戴红花赶紧点点头,你当然不是坏人了。
田华建说,唉。我也是没办法啊,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要是好好的我儿子都该上学了。可现在哩?老婆毛也没一根!……
戴红花就不吭声了,但还是苦着脸。
田华建相的亲不算多,但也不少,每次相亲他都很紧张,生怕对方看不上自己,唯一一次不紧张的就是跟鹿凤琴见面儿了。鹿凤琴是个过房,这点让田华建一听心里就不大满意,所以去的时候就满不在乎的,不知道是因为他表现得太自然了,还是别的,反正被鹿凤琴一眼就相中了。田华建本来还因为鹿凤琴是过房心里有疙瘩,去了一趟县城就亲密无间了,再也分不开了。因而,他来见鹿凤琴妈虽然也是第一次,却不像见别的女孩子的妈那样惶恐不安,反而泰然自若的。他以为,见鹿凤琴的妈不过是个过桥,也顺便认一下鹿凤琴家的门儿,从此以后他和鹿凤琴就是恩恩爱爱的两口子了,两家也是来来往往的亲家了。怎么没想到见鹿凤琴妈还不如不见,不见她他还能跟鹿凤琴亲亲热热的,见了却就此劳燕分飞了!显然就是因为鹿凤琴妈。是人都会有母亲,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鹿凤琴当然也有母亲,让田华建想不到的是她母亲竟然是戴红花!
戴红花是谁?戴红花就是那个在城里的小胡同里拦住他的那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现在竟然就是鹿凤琴的妈!
田华建第一眼看到戴红花就觉得面熟,再仔细一打量不禁大吃一惊,眼前的她干干净净朴朴素素勤勤恳恳的跟那个搽脂抹粉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简直判若两人!
鹿凤琴的妈怎么会是那个女人呢?
可鹿凤琴的妈真真切切的的确确清清楚楚就是那个女人!
田华建心里咯噔一下,后来鹿凤琴跟他就没了长短,他也无话可说,毕竟要是嫁了他的话,以后怎么见她妈的面儿呢?那也太难堪了,不光鹿凤琴妈别扭,他自己也一样别扭。这么一想,田华建反而庆幸鹿凤琴没有嫁给他。
我来找你有事儿。田华建慢悠悠地说。
戴红花下意识地向外面张望了一下,忐忑不安地问,不是……那事儿吧?
田华建转过头盯着戴红花的脸看了一会儿看得戴红花的脸一红,赶紧低下了头。
戴红花嗫嚅道,不中啊……在家呢……
田华建说,你放心吧,我没有恁下作。
戴红花松了一口气,说,只要不是就好。你到底啥事儿?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田华建说,不难,就是想请你帮我打听个人。
戴红花问,谁啊?
田华建说,你认识。
戴红花一听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沉,疑疑惑惑地问,不会是……凤琴吧?
田华建说,本来俺俩怪合适的……
戴红花急道:可我是她妈啊,咱俩又……
田华建说,我知道啊。所以,我也觉得俺俩不合适了。
戴红花说,你明白就好。
田华建说,当然明白,要不……
戴红花笑了一下,忙问,你要打听谁啊?
田华建说,您庄的严广田。
广田啊。戴红花很意外,看着田华建问,打听他干啥?
田华建说,没啥。
戴红花狐疑起来,说,没啥?
田华建说,没啥。
戴红花问,那……
田华建不言语,只是笑了笑。
戴红花忽然说,哦,我想起来了,他才定了媒,是跟您庄的一个闺女,叫啥蓝桂芳,是不是啊?
田华建看看戴红花,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戴红花自作聪明地问,咋的?是不是那闺女叫你打听的?要是的话我就跟你说吧,广田家家里蛮得过去的,广田那孩子也不赖,能干,也实在……
田华建摆摆手。
戴红花不解地看着田华建。
田华建说,我不要你打听那,我是要你打听你说的那个叫啥……
戴红花忙说,广田,严广田。
田华建说,嗯,就是他。你替我打听一下,他过罢年准备干啥?去哪儿?
戴红花问,咋了?
田华建说,我想跟他一路去。
戴红花说,那你直接问他不就妥了嘛。
田华建说,我不认识他啊。
戴红花热情起来,不认识没事啊,一介绍不就认识了嘛。走,我领着你找他去!
田华建忙把两手都伸出来电扇一样地摇摆着,不不不!我现在不能认识他!
戴红花一愣,咋了?
田华建竖起一根手指,郑重其事地说,不咋。你就帮我打听着他就中了。记着,千万要记着,不要让他知道我在打听他!也不要让别的谁知道,除了你,我!
戴红花木木的,显然没明白田华建的意思。
田华建紧盯着戴红花又叮嘱道,记住了吗?千万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我在打听他!
戴红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田华建笑了笑,这才站起身慢慢地走了。
一晃两天就过去了。
这天,戴红花打着毛衣正跟几个女人闲说话儿,手机响了。手机谁都有,电话、短信、QQ、微信啥的也都会有,要是别的就说明不是当紧的事儿,要是电话就得赶紧接,反正接电话又不要钱,万一耽搁了呢。因而当着大家的面儿接电话就是自然而又自然平常而又平常的事了。要是别人的电话,戴红花马上就接了,可一看是田华建的电话,戴红花就不敢了,忙站起来拔腿往外走着抱歉地对几个女人说,我接个电话。
几个女人就吃吃地笑起来,逗她说,是不是相好的打来的啊?
一个女人就小了声儿轻蔑地看着她的背影说,肯定是,要不然凤琴爸都死了十来年了,她一个寡妇媳子咋熬啊?
又一个女人神秘地说,有啊,我就见了。
别的女人都吓了一跳,就一齐看着她问,你见了?
这个女人说,见了。那天我上她家玩,天冷,就准备坐她被窝儿里暖着,没想到一?盖被,一根黄瓜露出来了。
女人们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女人说,你净胡扯八连!
这个女人说,胡扯八连啥?黄瓜上还套着套子哩。
一个女人问,那有真家伙得劲吗?
另一个女人说,那你试试啊。
先前的那个女人打了这个女人一下道,试你个头!
于是女人们就哈哈地大笑起来。
一个女人感叹道,唉,老戴也够可怜的了,一个女人家拉拔着几个孩子,多不容易啊!往后别再说人家了。
另一个女人说,不容易?那叫您当家的借给她用用呗,反正用不坏,你还落个好人。
感叹的女人不愿意了,你这人咋越说越不上路啊?
另一个女人说,咋的?你不是好当好人吗?这回就叫你当好人了,称了你的意你咋还不高兴啊?狗咬吕洞宾!
感叹的女人说,唉唉唉,你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
另一个女人不依不饶地说,你狗嘴里出象牙了你吐啊,象牙多值钱啊,你还不发财了啊?赶紧吐去,俩嘴都吐,啊。
感叹的女人说,你才俩嘴哩。
另一个女人指着她说,你不是咋的?上面一个,下面一个。
女人们就哄堂大笑起来。
戴红花可听不到女人们再说什么再笑什么,一心一意地接着电话,喂——
田华建,咋样了?
戴红花,啥咋样了?
田华建,还能有啥?叫你打听的事儿啊。
戴红花,哦,他还没定下来干啥哩。
田华建,哦。接着打听。麻烦你了。
戴红花,没事儿。
挂了电话戴红花才想起来自己不知咋的竟然忘了还有这回事儿,赶紧往严广田家的胡同口去了。
戴红花等了不多长时间就不出所料地见到了严广田,就跟他打招呼,广田。
严广田也招呼道,婶子。
戴红花说,看这孩子,几年不见长得多人采啊。
严广田笑了,我仿俺爸。
是哩。戴红花轻描淡写地接着问,咋还没走咧?
严广田说,还没定好去哪儿哩。
戴红花说,你不是做生意的吗?
严广田说,那都是两年前的事儿了,生意不沾,早就不干了。
戴红花说,也是,现在的生意手稠,不好干哩。
严广田说,谁说不是啊。咱天生就是掏笨劲儿的,还是干老本行算了。
戴红花说,学门手艺也中啊。
严广田说,还中吧。
戴红花过了两天又去了,却没见到严广田,隔天又去了小卖部希望能在人堆里见到他,可还是没看到他的半个人影儿。天天被田华建催着,又一连三天见不到严广田,麻烦的是还不好跟谁打听,戴红花终于坐不住了。
想了半夜,戴红花到底想出一个办法来。
第二天戴红花早早就起来,恨不得立刻就行动起来,可还是耐心等到了半晌午。
戴红花悠悠达达地来到严广田家闲拉了一会儿呱儿才问,广田哩?
广田妈说,出去了。
戴红花问,咋出去了?
广田妈说,干活儿去了。
戴红花忙问,去哪儿了?干啥活儿啊?跟谁一路啊?
广田妈就说了,问,咋?找广田有事儿?
戴红花装作惋惜地说,我想给他提个媒哩,没想到走了。
广田妈笑了,说,看起来这个鲤鱼你逮不住了。当地过去给媒人的回礼是一尾大鲤鱼,以后就顺着说下来了。
戴红花说,咋了?
广田妈说,说好好几天了,定亲礼都下了。
戴红花就把严家夸了一番走了,立刻把情况跟田华建说了。
此后,田华建果然没再联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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