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广田被分到了白班,田华建被分到了夜班。分班看起来没什么,随便把一帮人一分两开而已,可里面还是动了许多心机的。白天干活,夜晚休息是正常的,也是舒服的,要是换过来就完全翻了,就没那么舒服了。可是既然不得不分班,也做出了分班的决定,总是要有人干夜班的。那么,谁来干白班,谁来干夜班呢?工头想了一下就清清楚楚地把大家分清楚了。田华建仔细看了一下就明白了,干白班的都是工头的亲戚或者熟人,干夜班的都是工头的亲戚的亲戚或者熟人。严广田是工头的亲戚,田华建是跟熟人一起来的,和工头的关系隔得远,所以严广田分在白班田华建分在夜班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干的活儿一样,干活儿的时间一样,工钱也一样,夜班肯定比白班差多了。干夜班不舒服也只能不舒服,过几天就慢慢习惯了,习惯了就好了。说习惯了就好了不是说适应了夜班,而是更开心了,因为白天休息的时候可以随便逛逛街。白班当然也能逛街,不过只能逛夜市。可是,夜市不如白天热闹,也不如白天方便,更不如白天安全。所以,反倒是夜班更好。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会这样,都觉得干白班占了便宜。干了几天,才察觉出来干夜班竟然是这样的好!话又说回来,要是不打算逛街或者不经常逛街的话就无所谓了。
田华建喜欢逛街,目的是参观美女师傅,严广田也喜欢逛街,目的则是单纯的看美女,这就让俩人一下子近乎起来,要是两个人能一起逛街那就更不错了。可惜,两个步调一致的人竟然被活生生地分开了,怎么说都有点让人怪不舒服的。田华建还好,干夜班就有了在白天逛街的时间,自是欢天喜地的。严广田干白班最多只能逛夜市,就有点不尽人意了。田华建就怂恿严广田调班,从白班调到夜班来。严广田就去找了工头。工头劝了半天劝不回来,只好给他调了班。一对狐朋狗友终于如愿以偿了。
这天,两个人又一起逛街了。
城里的女人就是浪摆,虽然还不到夏天,却个个都迫不及待地把夏天的衣裳穿出来了,超短裙、露背装、透视装、紧身衣……应有尽有层出不穷令人眼花缭乱。两个人装作等人的样子在马路边蹲了半天看得酣畅淋漓眼界大开心潮澎湃,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再笑了笑,又笑了笑。
严广田说,我日他姐,城里人真敢穿啊 !
田华建坏坏地笑着,问,想不想……嗯?
严广田没明白,就愣头愣脑地问,啥?
田华建说,那个。
严广田好一会儿才懂了,不好意思地红着脸笑了笑。
田华建还是问,想吗?
严广田说,你知道哪有?
田华建就把头一摆,昂然说,走呗。
两人慢慢就到了一条不那么热闹的街道。这条街道跟别的偏僻些的街道没啥两样,唯一不一样的是美发店特别多,里面的师傅都是清一色的妖艳美女。
严广田正走着,就听耳边噼噼啪啪响起一阵击掌声,一扭头,就看见一家美发店的一个美女师傅正冲着他招手,吓得赶紧扭过头,正要落荒而逃被田华建一把拉住了。
你怕啥呀?田华建一副见多识广的架势。
严广田心有余悸地说,她要是粘住咱了咋办啊?
田华建笑了,不以为然地说,不就俩钱儿的事儿嘛。
严广田叫起来说,看你说的,不就俩钱儿的事儿吗?咱辛辛苦苦挣的钱凭啥叫她讹走啊?咱又没招她没惹她的!
田华建说,你还不知道她是啥人吗?
严广田显然听说过,就小了声试探说,是不是鸡?
田华建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的不少嘛。
严广田说,成年价在外头跑的,咋会不知道?不过,知道是知道,我可没去过啊。
田华建问,想去不想去?
严广田本来是随口说说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没想到田华建竟然这样问他,断然说,不去!惹上病就麻烦了,花钱不说,还丢人!
田华建说,真是青瓜蛋子。
严广田听了一扭头,反问,你去过?
田华建说,要不带你去试试吧。
严广田犹豫了一下,说,不去,不去。
田华建问,真不去?
严广田说,不去!
那好。你等我一会儿。田华建说完转身走了。
严广田目瞪口呆地看着田华建径直往美发店去了,想了想,赶紧跑开了,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在一棵树下停下来。严广田喘息了一会儿,转过头偷偷地瞄着田华建进去的那个美发店。看了一会儿,没看出有什么异样,心里就忐忐忑忑的,不知道是希望发生点什么还是什么也别发生的好。
又过了一会儿,就见田华建不慌不忙地从美发店出来了,严广田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田华建溜溜达达地走过来,冲他心满意足诡秘莫测而又得意洋洋地笑了笑。
严广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田华建,好像忽然之间才发现田华建不是个男的而是个女的似的。
田华建问,看啥?
严广田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田华建哪里不对,就说,没啥。
田华建问,去吗?
严广田摇摇头。
田华建说,没事的。多会儿你不都看见了?
严广田还是摇了摇头。
田华建说,回去别乱说啊。
严广田说,不会。
一晃几天就过去了。
田华建留心观察了一下,发现严广田果然守口如瓶,工地上风平浪静的,放心下来。
这天,田华建问还在**睡着的严广田,去吗?
其他的人不知就里,问,去哪儿?
田华建随口说,解手。
那人笑起来,我靠,恁俩真好,连解个手都跟着,还真怪能尿到一个窑儿里哩。
田华建也不肯示弱,说,跟你也不赖呀。
那人说,咋不赖?
田华建说,你不往那个窑儿里尿吗?
那人就被田华建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我靠!不尿那儿还能尿哪儿?
田华建得意地就说,就是嘛。
严广田早就醒了,只是还懒洋洋地躺着。
田华建就盯着他,接着问,去吗?
严广田知道田华建在问他,也知道他问的地方,就心照不宣地说,溜溜呗。
两人慢慢又溜到了美发店。
严广田比上次大胆多了,眼睛不时地盯着美发店里头的美女师傅看,要是有美女招呼他,还冲美女师傅笑一笑呢。
去吗?田华建问。
严广田看了看他,问,你哩?
田华建笑了。
严广田问,这回你去哪个店?
田华建说,挨着挨。
严广田笑了,说,你劲儿不小啊!
田华建说,玩呗。
严广田说,那你去吧。
田华建问,你哩?
严广田一顿,说,我,我不去。
田华建说,没事的,去吧。咱俩别去同一个店,一个小时后在路口见。
严广田看了看美发店里不厌其烦地冲他招手的美女师傅,有点为难地说,我没去过啊。
田华建说,啥事没有第一次啊?去一回就知道了。去吧。
严广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田华建问,咋了?
严广田说,我真没去过。
田华建说,不是跟你说了嘛,去一回就知道了。去吧,去吧。得劲不死你!
严广田刚一走进美发店门口就被几个美女师傅水泄不通地围住了,要不了一会儿就拥进美发店里面的暗室去了。
田华建笑了笑,随即拨通了110,马上就到路口搭上公交车回工地去了。他知道派出所肯定会抓住严广田再罚他一大笔钱,严广田肯定拿不出来,就得工头带着钱去领人。这样,严广田找鸡的事儿肯定会在工地上传扬开来,自然也会传回到老家,蓝桂芳也肯定能听说,那么她还会心甘情愿地嫁给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严广田吗?一个字,不可能!嘿嘿嘿!两个字,肯定不可能!!呵呵呵!三个字,绝对不可能!!!哈哈哈!……
第二天严广田就完好无损地回来了,马上就被调到白班去了。田华建打听了一下,说是严广田不能适应夜晚干活白天睡觉,天长日久会顶不住的,别的就没什么了。咋会这样呢?想了想就明白了,工头是严广田的亲戚,当然会替他兜着。这也没什么,他再找机会就是了,问题是两人不在一个班,那机会就太渺茫了啊!
机会还是来了。
这天,干夜班的一个人忽然发起高烧来,即便很快好起来的话也只能干夜班了。白班少了人手就无法保证施工进度,要抽人手当然只能从夜班抽,而已经干了一夜的夜班人正人困马乏,谁也不愿意顶班。正在为难之际,田华建自告奋勇地站出来了。
这样以来,田华建又跟严广田呆在同一个班里干活儿了。
工程进度确实很快,差不多十来天就能起一层新的。每一层混凝土浇筑起来,就要把下面一层的模板和相应的材料拆掉转到新的一层上去。很多时候大块的材料很快就运上去了,零碎的材料却往往被人忽略了,比如扣钢模板的卡子,固定钢模板的楔子,扒钩,撑子。而,这些零碎材料都很小很不起眼,数量既多不胜数又是必不可少的,那就需要派人手到下面的楼层里收拾。
收拾零碎材料因为是在新楼层的下面一层,太阳就被新楼层遮挡住了,加上新楼层只是浇筑起主体,四下里还是敞敞亮亮的,风就能尽情地吹来吹去。如此以来,收拾零碎材料就不单是轻活儿,比起在新楼层上顶着大太阳忙忙碌碌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享受。
既然是享受,一般来说都会是跟工头关系比较近的人来干,别的人就连想也别想,根本就是没门儿的事儿!
严广田因为是工头的亲戚,自然每次都能轮到。
田华建没想到这次他也轮到了。田华建轮到干收拾零碎材料的轻活儿,不是走了狗屎运,而是假装着发烧要请假,工头不得已才让他干的。
尽管是大白天,又四面都是空****的,但因为上面已是新楼层,而本层里支撑上一层现浇板的钢管还没有拆除,密密麻麻道貌岸然乐此不疲地树立着,楼层里还是显得有些阴暗,加上最上面忙得手脚并用的人们弄出来的声音的反衬,更显得幽静。
现在,本层楼层里只有田华建和严广田两个人慢慢悠悠地穿插于多如牛毛的钢管林中,要是不认真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的。
开始的时候田华建和严广田分了工,一人一半。两人不约而同地从各自的边沿收拾起,慢慢就到了中间。
那天一看见派出所的人严广田就吓坏了,没怎么审问马上就迫不及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竹筒里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个一干二净,可是派出所按照他说的情况去另一个美发店抓田华建却扑了个空,就认为他不老实耍花招糊弄人,狠狠地罚了他一大笔钱。就是从那时起严广田就开始疑心田华建是在故意坑他,苦于没有证据,就不怎么搭理他。田华建知道严广田疑心他,三番五次地解释,无奈严广田弯到了心里,就是不信。这样,两个人不但不再像过去那么热络,反倒无话可说了,不得不说话的时候才会不冷不热地应付几句。
现在两个人又摽到一起了,严广田还是不搭理田华建,甚至假装着没看见他,即便是此刻两个人都到了中间也是这样。田华建在左边严广田就躲到右边,田华建在右边严广田就躲到左边,无论怎样就是不肯再靠近他半步。
田华建没有办法,只有默默地干着自己的活儿,不时地偷偷打量着严广田。
一会儿,严广田的手机响了,不知道怎么的接起来却是断断续续的,以为信号不好,下意识地走到楼层的边沿去了。
田华建看了,不禁暗暗地大叫了一声,天助我也!教学楼除了主体就只有搭脚手架的钢管了,此外就没什么了,因为楼只有六层,又是很快就能完工的,根本就没安装安全网,要是就此把他推下去的话,绝对一触即发一落千丈一命呜呼。严广田死了,谁也不会疑心到他的,毕竟两人无冤无仇嘛。因为严广田被派出所抓的事,除了工头也没谁知道,再说那也不能算是田华建害他,只能算他严广田自己倒霉。退一步说,田华建跟严广田那么合得来出他的洋相看他的笑话找他的难堪,也没有理由啊!再退一步说就算是田华建故意的,也已经占了上风称心满意了,没必要杀人嘛。
打定主意,田华建往四下里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异样,就默默地朝背对着他的严广田走了过去。
严广田正说得兴奋,不时地嘿嘿笑着,一点也没察觉到正慢慢向他靠近的田华建。
田华建看着严广田喜笑颜开的样子,猜想说不定给他打电话的就是蓝桂芳,马上就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严广田忽然把手机换了一下手。田华建以为他要转过身来,忙假装着收拾自己已经收拾到的零碎材料。然而,正说得兴奋的严广田根本没有像田华建想象的那样转过身来,接着柔情蜜意地说了下去。
田华建停了停,又悄悄地走了过去,很快就来到了严广田身后。他马上不假思索地抬起一只脚对准严广田,就在他就要恶狠狠地踹下去的时候,忽然停住了。不是来了人,也不是严广田转过身来了,而是田华建自己要停下来的。他蓦然间想起来了,这是三楼,就算把严广田踹下楼去,最多只能把他摔残废,而不会摔死。要是严广田不死,那就露陷了,他赔他一大笔医药费不说,说不定还得坐牢——而无论哪一样都是他不想要的,因为把自己搭进去一样得不到蓝桂芳啊!
不久,严广田还是发生了意外。
快到麦收的时候,工程果然像施工队计划的那样主体框架就要封顶了。这样,五楼拆下来的材料就不用往上面搬,而要往地面搬,比如做支柱的钢管,模板,扣,等等。刚拆下来的材料不会放得很规整,因为很快就要搬走,大家随手拆下来往地上一放,等到全部拆完的时候再统一用龙门架往地面搬。
拆东西最合适的就是年轻人了,手脚勤快不说,有力气也不说,单是反反复复手脚并用爬高上低的折腾上点年纪的人也顶不住。有上年纪的人在还好,一旦全是年轻人就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嘻嘻哈哈的疯玩起来了。
一个年轻人摇头晃脑油腔滑调煞有介事地吟咏道,高高山上一枝梅……
另一个年轻人接道,我问姑娘你爱谁……
更多的年轻人一齐吟咏道,要是咱俩有缘分,海枯石烂不变心。不过,末尾一句也有人说成了,棒打鸳鸯也不分。
大家吟咏完了就一齐看着最先吟咏的那个人,明显在告诉那人,你知道的大家早就烂熟于心了,你就不要再转文了。
那人看了大家一眼,不为所动地继续吟咏道,高高山上一枝梅,不知梅花看中谁。有心来把梅花采,不知梅花随不随。
大家原本一为他再怎么吟咏也不会有多大出入的,没想到不但有出入,还完全不一样,马上愣住了。
那人还不罢休,继续吟诵道,高高山上一枝梅,到底你心真爱谁。
刚才还在嘲笑他的人一听那人居然还有更新的,顿时傻眼了。
那人更加得意起来,抑扬顿挫地接着吟哦道,如今我要和你处,任他谁也挡不住。
大家听到这里觉得有趣,不禁轻轻笑起来。
那人乘胜追击不依不饶地如醉如痴地吟诵道,处了之后我就黄,要说我狂我就狂。
大家听了就笑出声来。
那人更得意了,忽然把一条腿踏在一堆拆下来的材料上,双手叉腰,用睥睨不屑的口气说道,黄了我就再去处,谁能不说我最酷!
马上就有人合着他叫起来,酷,酷,酷!
又有人不服,马上说到,姑娘姑娘真可爱,就像冬天的大白菜。每天吃你不例外,人人见到人人爱。
此人的诗一出,顿时炸开了锅,本来还在听诗,瞬间就变成了赛诗会,还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有声有色除旧迎新起来。
和你碰碰头,两悦情相投。和你亲亲嘴,柔情满怀醉。和你抱抱腰,幸福我想要。和你勾勾手,缘定相厮守!
水在流,鱼在游,爱你不需找理由,风在吹,雨在下,很想抱你亲一下,天有情,地有情,浪漫一下行不行?
好想找个太太,为我烧饭做菜;现实却很无奈,让我仍需等待;也因寂寞无奈,谈过几次恋爱;谁知屡战屡败,轻轻松松被踹;其实我也奇怪,为啥总被淘汰;历尽打击伤害,总算知道大概;嫌我脾气太坏,嫌我没有气派;熊猫长的不帅,却受世人关爱;丑是自然灾害,矮是因为缺钙;做人只求气派,出门像个老外;我们这个年代,注定缺少真爱;女人不是太坏,只是心胸狭窄;也许除此之外,还有部分可爱;只怕时至现在,早已有了后代;面对这种世态,不要气急败坏;我们除了忍耐,至少还能等待;只要相信真爱,它就一定存在;要么咱就不爱,爱就爱个痛快;没有爱的灌溉,生活百无聊耐;只有好的心态,才能保持愉快!
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三等男人花中寻家,四等男人下班回家,五等男人妻不回家,六等男人无妻无家。
不经商,不打工,风流潇洒度年轻。不上税,不纳粮,工作只需一张床。不分黑,不分白,啥时需要啥时来。不出力,不动脑,好吃好穿花不了。不育女,不生男,不给计生添麻烦。无噪音,无污染,自带设备求发展。投资少,见效快,生产工具随身带。有福享,有钱花,市场挑战咱不怕。只要钱,不要脸,谁来都解裤腰带。
……
严广田直到憋得受不了了才嬉笑着跑下楼到厕所去了。田华建一直都在听着笑着还不时地偷偷瞄着他,一等严广田跑下楼就赶紧装模作样地接着拆卸起钢模板来,然后把拆卸下来的钢模板随手垛放在楼层边沿的地上。
田华建早就注意到了,他放材料的地方正好是距离厕所最近的,只要去厕所又到楼上来的人,几乎没有不从这里经过的。钢模板很光不假,但要是规规整整码起来的话还是没有问题,要是胡乱堆放就会很滑,稍一动就会滑下来。
垛好钢模板,田华建就赶紧远远地躲到一边去了,小心地朝厕所瞄着。
田华建手里早就抓了一块石子严阵以待,一会儿看见严广田一身轻松摇头晃脑满不在乎地出来的时候,扬起手轻轻地砸在了他刚才胡乱堆放的钢模板上,随着?地一声,垛在最上面的那块钢模板哗啦一声滑了下去,直直地往楼下掉了下去。在建的楼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实在稀松平常,小石子啦,灰浆啦,钉子啦,钢管啦,钢筋啦……不定是哪一样,虽说不是天天都有东西掉下来,但时不时的总会有,因为就不大引人注意。加上当时大家都在又唱又笑还干着活,嘻嘻哈哈叽叽喳喳叮叮当当的动静那么大,谁会注意钢模板的声响呢?
就连准备上楼的严广田起初都没有注意到什么,只到后来才听到声响,本能地赶忙抬起头来,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一个黑乎乎的家伙就不偏不倚结结实实有增无减地砸在了他的头上。严广田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脑浆迸裂鲜血淋漓痛痛快快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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