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罗???
突然间听见这个名字,余江火的第一反应是他听错了,第二反应是余谨说错了。
他和傅星罗虽然算不上是明面上的死对头,但认识他们俩的人都知道,他们从小便互相看不惯。
“哥,你是不是说错名字了?”余江火问。
“我没说错。”余谨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相反十分认真:“那晚标记你的人到底是不是傅星罗?”
“怎么可能是他。”余江火一口否认:“不是他。”
余谨仍然有些不信,向他问了第三遍:“真的不是他?”
那天提起换同桌的事,余江火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让他以为这两个人之间有点什么。可听余江火的语气这么笃定,倒好像是他误会了。
“真的不是他。”余江火非常肯定地回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傅星罗是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让他标记我。”
而且傅星罗每天顶着一张冰山脸,连omega都没有接触过。就算他以后有了omega老婆,估计那方面的技术也不怎么样。
思及此处,余江火不由地想起了那天晚上的alpha。
当时他醉酒加上第一次发`情期,整个人晕乎乎的,但印象中那个alpha给他的感觉还不错,至少那天晚上他的身体和心情都很愉悦。
可一想到余谨以为那人是傅星罗,余江火顿时便又不好了,脑海中甚至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张冰山脸来。
那晚的alpha怎么可能是傅星罗,这两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余江火把那张冰山脸从脑海中清出去,盯着余谨看了一会儿,忽然间反应过来什么,反过去问他:“哥,你是不是怀疑我昨晚说的那些都是假的?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我?”
“我……”
余谨抬了抬唇,沉默着没能把话说下去。
他的确是不相信余江火,所以今天才会又一次问他。是他理亏在先,他没什么好否认的。
“呵。”余江火轻哼一声:“亏我还那么信你,把什么都跟你说。”
余谨没敢接话。
车内沉寂了片刻,最后,还是由余谨先开了口。
“你之前不是想去看演唱会吗?”他从后视镜里往余江火扫了一眼:“我帮你买票,你什么时候去?”
余江火半靠着车窗,一边低头玩着手机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我喜欢的歌手今年没有演唱会。”
余谨对这些并不大了解,很多东西都是从余江火口中知道的。他顿了顿,又问:“吉他呢?你不是想换一把新的吉他?多少钱?”
“暂时不换了。”余江火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时哥说让我好好准备升学考试,在毕业之前都不让我去唱歌。”
余谨这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时候每次惹了余江火生气,他便买东西哄他开心,长大以后两人很少发生摩擦,再碰到这种事,余谨也是下意识想买东西哄他。
车在学校附近停了下来,余江火解开安全带下车,关掉车门后凑到余谨的车窗前。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余谨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嗯。”
他看着余江火转过身去,又出声喊了一句:“江火。”
余江火回过头:“怎么了?”
“这里。”余谨指了指手腕的地方,提醒他:“手环记得扣好。”
“哦,我知道了。”
余江火冲他挥了挥手,想起右手手腕戴了抑制手环,又赶紧换成另一只左手。
等到余谨离开后,他才慢吞吞地走向学校门口,并把抑制手环摘下来。
“江火!”
身后突然冒出孟商羽的声音,余江火被吓了一跳,本来准备放进包里的手环随手揣进了口袋里。
他昨晚走得匆忙,连招呼都没打一声。这会儿和孟商羽碰见,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的吉他我帮你收好了。”孟商羽和他走在一起:“在时哥那儿,你抽空去一趟就行。”
“哦,好,谢谢你啊商羽。”
“我们是朋友,这是应该的,不用说谢。”
两人并肩进了校门,一路上都没有提到昨晚在酒吧发生的事。
快要走到教学楼下时,余江火才主动提了起来。
“昨天晚上……”他支支吾吾地开口:“不好意思啊,走的时候都没跟你们打招呼。”
“没事。”
“嗯……”余江火默了默:“你们都知道了吧?”
孟商羽轻轻地点了点头:“大概知道了,但不是很清楚。江火,你还好吗?”
“我还好。”余江火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确定四周没人后才鼓起勇气说:“我二次分化了,昨晚在卫生间里的人,是我。”
他还是觉得说自己是omega很别扭,所以刻意避开了那个词。
“什么时候的事?”孟商羽问。
“去海边露营的那天。”话说了个开头,余江火稍微少了点拘束:“我是后面去医院才知道的,时哥也知道,他陪我去的医院。”
“那你爸妈呢?他们知道吗?”
“都知道了。”
“我猜也是。”孟商羽说:“所以他们最近才会接你上下学。”
“嗯……”余江火看了他一眼问:“商羽,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奇怪?”
孟商羽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会啊,不管你是alpha还是omega,你都是余江火,都是我的朋友。”
“真的吗?我以为……”
“你以为我们会用奇怪的目光看你?”孟商羽打断他的话问。
“嗯……”
“如果是这样,就不算是朋友了,也不用去在意。”孟商羽微笑着说:“真正的朋友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听完他的话,余江火感觉心里暖暖的:“商羽,谢谢你。”
“又开始说谢了。”
“那……改天请你们吃饭?”
“好啊。”
“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再跟老沈和晃子解释一下。”
“嗯。”孟商羽刚要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还有个人可能也知道了。”
余江火顿时敏锐起来:“谁?”
“傅星罗。”孟商羽说:“他昨晚也在南桐酒吧。”
“他?”
傅星罗居然会去酒吧那种地方?这倒是余江火没有想到的,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去的地方正好是南桐酒吧。
“对,我们去卫生间找你的时候,在外面看见了他。我本来想去问他有没有看到你,然后时哥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也去了另一边接电话。”说到这儿,孟商羽抿了抿唇:“我也不确定他知不知道。”
怎么刚好就被傅星罗看见了呢?
余江火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他不一定知道。”孟商羽赶忙说:“而且就算他知道了,依他的性格,感觉也不会轻易说出去。江火,你就放心吧。”
余江火哪里放得下心,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不是知不知道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
难怪今天早上傅星罗会盯着他看,说不定当时就在心里笑话他,笑话他分化成了omega。
因为想着昨晚的事,再加上刚度过了发`情期,余江火一整天都显得无精打采,连向傅星罗找茬的心情都没有。
傅星罗则依然和往常一样,认真听课,认真答题,同上课睡觉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余江火一直想找机会旁敲侧击地试探他,结果从上午第一节课捱到了下午最后节课,眼看着就要放学了,他都没能问出口来。
直接问他知不知道?还是问他有没有在酒吧看见他?
不行,这样太明显了。
如果傅星罗不知道呢,那他岂不是自行暴露?
被余江火盯得久了,傅星罗略不自在地停下手中的笔,然后破天荒地看了回去。
“有事?”
“啊……”余江火正在走神,冷不丁地被问了一句,愣了愣才缓过神来:“没……有事。”
傅星罗又把头别过去。
“有事。”余江火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你昨晚是不是去南桐酒吧了?”
等等……他这是在说什么?
余江火连忙给自己打补丁:“是商羽,他说他昨晚在卫生间门口看见了你。”
越说越奇怪……
“嗯。”傅星罗继续做着题:“你也在。”
“我在……”余江火闻言一顿:“你看见我了?”
“没有。”
听到这两个字,余江火稍稍松了口气,接着试探:“那你怎么知道我在?”
傅星罗被迫再次停下了笔,他没想到余江火今天的话会这么多,本不想回答到最后还是开了口:“听别人说的,里面有个omega……”
没等傅星罗说完,余江火便慌里慌张地把话接了过去:“里面的omega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