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端著药赶紧跪在地上:“回陛下,姒锦不张嘴,奴婢喂不进去药。”
景昭珩换成一只手抱着姒锦。
他空出一只手来,对清霜命?道:“将碗端过来。”
“是。”
清霜将碗端到他的面前,景昭珩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拿起勺子,盛了一点药汤放在了姒锦的嘴边。
姒锦很配合的乖乖张开了嘴巴。
景昭珩冷嗖嗖的又扫了一眼清霜:“这不是能张嘴?”
清霜垂下的眸子里满是怒意。
这个贱人。
竟然敢耍她。
一碗药全由景昭珩喂给了她。
他将勺子砸在清霜端著的碗中,冷声质问:“杵在这里当拴驴桩么?还是说你看朕像驴?”
清霜赶紧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
“那还不退下?”
“是,奴婢告退。”
她快速站起身,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寝殿。
姒锦先前烧着的时候还有些意识,服了药汤后,困倦感铺天盖地的卷了过来。
她再也支撑不住,抱着景昭珩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
榻上只有她一个人了。
天色大亮,景昭珩已经去上朝了。
姒锦感觉还是有气无力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还有些热,她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
换好宫婢的衣裙后,她便打算离开祈玄宫。
临走的时候却遇到了清霜。
她与姒锦一起出了祈玄宫的宫门。
正?她也要往花房那边走,便刻意和姒锦一道儿。
清霜边走边问她:“身子好了?”
不过这话里可没有一丁点儿的关切意味。
姒锦摇摇头:“还没呢,谢谢清霜姐姐的关心。”
清霜冷笑:“昨晚戏耍我,好玩吗?”
姒锦眸子里闪过几分无辜,惺惺作态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我昨日淋了雨,烧了起来,睡着后可什么都不知道。”
清霜咬牙切齿:“到底知不知道,你心里清楚。”
“不知道。”姒锦轻飘飘的扔下了这三个字,故意恶心她。
两人刚转了个弯,两人一同遇到了慕朝。
姒锦什么话也没说,跟着停下脚步,与他保持着稍稍有些远的距离,也没有与他说话。
清霜下意识看了一眼姒锦后,才对慕朝道:“慕哥哥。”
慕朝点点头,心思却全被姒锦勾了去。
他悄悄看着她,眼睛微微发红,面色和唇色皆在发白,病气根本掩不住。
看来是昨日淋雨后染了风寒?
不免有些担心涌上心头。
姒锦低着头,声音又娇又软:“清霜姐姐,慕侍卫,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这话落下后,她毫不留恋的抬脚离开了。
慕朝的视线却是追了她好久。
直到身前传来清霜轻咳的声音,“慕哥哥,你看什么呢?”
慕朝干笑两声:“没看什么。”
“我说过了,离她远一些,这话你可要记得。”
可无论怎么看,慕朝都找不出要远离姒锦的理由。
娇娇弱弱的不说,和他相处时也从未有过僭越。
为何要远离她?
倒是清霜,是不是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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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霜与慕朝告别后,脸上的神情再也绷不住了。
姒锦如今太过棘手了。
尤其是那张脸。
惹人生厌!
-
姒锦刚回了花房没多大一会儿,赵原便给她送药来了,是夏御医根据她的症状开的方子抓的药。
赵原嘱咐她一定要及时服用。
及时服用?
服了那病不就好了?
她的病最好是能好的慢一些。
姒锦跟着花房中的一个太监学习该如何修剪枝丫时,向他时不时的打听了些景煜礼的事情。
太监说他平日里都是待在长忧阁不出来,若是出来那便是偶尔回去琼太妃宫中。
琼太妃和她母妃的嫡姐,如今他能在宫中苟延残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琼太妃私下的照看。
姒锦心中有了数。
这段时间的栀子花开的正浓,姒锦得了命?要去剪些栀子花送去各宫中。
等到了栀子花林后,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烧了起来。
身子骨还是有些弱。
她强撑著剪了几支花后,便回了花房。
花房的管事姑姑分配了哪几个宫中需要送去栀子花,让姒锦修剪好后,逐一送去。
刚好,里面就有琼太妃住的宫殿。
昨日景煜礼也淋了雨,说不准今日会去琼太妃宫中寻药呢?
姒锦抱着这个心思,忍着逐渐昏沉的滋味,将手中的花送去了琼太妃住的宫中。
果然,她捧着花刚要迈入琼太妃宫中时,就瞧见了景煜礼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过,他似乎不是来求药的,手里攥了一个书本,也不知是来做什么的。
姒锦与他保持着距离,用那双红通通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浑身上下都透著病气,有气无力的福身后叫了一声“殿下”。
然后便视若无睹的进了琼太妃宫中。
景煜礼将她疏离的模样看在眼中。
更将她的病气看得清楚。
姒锦没多大一会儿便走了出来。
和她想的一样,景煜礼还没走,看样子是在等她。
不过,姒锦则是装作没看到他,准备原路回花房。
身后突然传来景煜礼的声音:“你病了?”
姒锦这是从他口中听到的最正常的三个字。
先前不是滚就是滚。
日日都是变着法子的滚。
她脚步顿住,微微愣了一会儿后才慢吞吞的回过身,“我没事。”
说话时,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倔强。
似乎是真的在和景煜礼赌气。
“有药么?”他又问。
他昨日也淋了雨,现在整个人也漫出了病骨支离的模样。
姒锦正要回话的时候,却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失去平衡,朝着地下摔去。
景煜礼眼疾手快,稳稳接住了她。
他想叫她的名字,可话却哽在了喉中。
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当差。
太妃们住的宫殿本就在皇宫的偏僻后方,离著长忧阁很近,他避开宫道上的宫人,先将她带回了长忧阁。
姒锦确确实实是真的晕了过去。
起先还打算装晕。
她这副身子骨,连装晕都给她省了。
病来如山倒,看样子这场病是打算要她小半条命。
景煜礼的殿中还有最后一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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