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至六节(1 / 1)

三戒 苏放 6273 字 8个月前

ha18.com 第五章第四至六节

四?

华仔表哥果然出手不凡,把金龙酒家整栋楼接下以后,楼下一层马上转租别人作商场,每年保证有了20万固定收入。华仔表哥很有气魄,把几十年不变的外墙装修焕然一新,大门口旁的泥塑金龙虽没有移动,重漆后复又金光灿灿,栩栩如生。临街正门上方装饰富丽堂皇,七彩霓虹灯流光溢彩,金龙酒家四个大字鲜艳夺目。从一楼门厅到二楼楼梯都铺了红地毡,梯道扶手则换成洁白的不锈钢,显得富丽堂皇。?

新设的金龙酒吧马上在市里传开名气,首先是设计时尚,内外装修都不同凡响,先声夺人。?

华仔表哥设计装修时,特别考虑适合不同顾客需要,他把三楼一分为二,一头是一个大厅,大约有七百多平方,三面设置了如火车卞座的间隔茶几座位,中间设了三排园桌,都配上了园形kao背椅,大厅一头设了一个小舞台,配备了小电视机、咪头(话筒),客人可以上台去大展歌喉。舞台上还有一个投影式电视屏幕,客人点的Tv画面和歌词都展现在上面,连远远坐在另一头的人也看得很清楚。音响调校得很劲,若是放劲歌,那强烈的节拍更令人热血绿色。?

舞台前有一个小型舞池,那是供客人翩翩起舞的。大厅上面则没有装修,因为吧厅不需要明亮的灯光,除了舞池上面有两个七彩转动球灯,华仔表哥把顶部都喷了黑漆,客人来了,就点上红腊烛──顾客盈门的时候,满场都是摇曳的点点红光,煞是好看?

大厅另一头设置了十八间雅房,后来听了学道的阿松的意见,谓单数好,又改成了十七间。有大有小,小房十来个平方,中房二十平方左右,大的足有三十平方。红地毯通道,去雅房的人不需要经过大厅,上楼就由咨客小姐引领直接进去。?

雅房装修却是下足了本钱,或堂皇、或清雅、或古典、或时尚,总之是高级装修,连配备的茶几、沙发,都很高级而又別致。雅房里都配备了电视机、高级音响、七彩转灯,客人可以在房里卡拉OK唱歌跳舞,纵情娱乐。不过若是心血**想和眼前的女人打一炮,这里不同港商开的那间金宝娱乐城,雅房内不设““休息室”,四楼就是旅业,那里有三十多个客房,装饰得是上了档次的,你带小姐睡到天亮也没人管你——当然是要付住宿费的,自然,也可以和餐费一齐结算,开发票回去公家报销。?

三楼酒吧时尚新潮,果然晚晚宾客如潮,雅房更是供不应求,来得晚的人,不预订还要不到雅房。大厅也常常是满座,满眼都是红腊烛,卡拉OK点歌不停,有些人不大会唱,唱歌变成了嚎叫,有时吼声如雷,有时跑调走音,会引起台下善意的嘲笑或恶意的起哄,不过一般不会引发冲突,因为虽然大厅里多是冲动的少男少女,但在这里看场的,却是江湖上有名的军长。?

而金龙二楼中餐厅亦是由大行家华仔表哥亲自设计,大厅和包房雅座的风格当然是协调一致,华仔表哥舍得下本钱,装修得又高档又雅致,连方清外父来光临,也点头嘉许,答应以后业务接待用餐尽量安排到金龙。?

重新招聘的服务员都年青得很,模样周正,经过严格培训才上岗,个个都显得彬彬有礼,面带可爱的微笑。在楼下大门迎候宾客的咨客小姐就更漂亮了,一式的大红无袖旗袍裹着婀娜的身材,客人来了,齐齐微笑鞠躬,齐齐口呼“欢迎兴临”,然后由其中一位带上二楼或三楼。咨客小姐们都配备对讲机,客人到了二楼或三楼,另有同样漂亮的咨客小姐马上接着,热情引领。?

老字号有了新改变、新形像,二楼中餐厅和八间雅房都装修着美轮美奂,三楼西餐酒吧、四楼旅业都跟上朝流各具特色,很快就吸引了许多顾客。二楼餐饮开张以来是客似云来,早茶不消说,仍是天天人头涌涌,正餐也旺得很,特别是晚餐,很多要找靓女作陪的客人便来金龙,因为三楼酒吧有很多小姐可以叫下来作陪,或是直接订三楼的雅房,反正也是可以点菜吃饭的,总之在这里找小姐三陪方便得很。?

金龙酒吧装修高级雅致,韵仪找来的““妈咪”都有点水准,手下的小姐都是上了档次的。酒吧开张时,韵仪规定小姐推销酒水可领取回扣,这一招果然厉害,不但小姐积极卖命,也惹得登徒子趋之若鹜。?

风月场的小姐大体分为两类,一类像方树开以前的“二奶”姜芸这般独立揾食的,一类是由妈咪带着,由妈咪接洽安排,这一类就要受妈咪盘剥,每次坐台、打炮都要缴交不同的数额给妈咪。金龙酒家、酒吧有推销回扣,小姐们无形中就多了收入,也就趋炎附势,一窝蜂到金龙来。慢慢的就有了口碑,都知道金龙酒吧不但女(娼妓)多,而且年青貌美,燕瘦环肥,千娇百媚还善解人意。?

金龙酒家很快就在市里声名鹊起,晚晚旺到爆棚。方清和华仔表哥、韵仪都眉开眼笑,幸庆成功。?

方清于是又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他在华仔表哥的新公司投了二十万元,这是他这三年承包金龙的获利,他相信,再过三年,他的获利将翻几番,如果实现华仔表哥的承诺,他将要成为新一代的百万富翁。?

华仔表哥注册的这个公司,叫金龙娱乐服务有限公司,注册资金150万,其中股东韵仪出资120万,股东方清出资20万,却是华仔表哥推了韵仪当法人代表任董事长,方清当董事兼总经理。尽管方清不乐意,尽管明知韵仪的钱就是华仔表哥的钱,但华仔表哥要用韵仪当话事人,他自是无话可说。?

华仔表哥给他两人分了工,方清主管二楼中餐厅,韵仪管全面兼主管三楼酒吧和四楼的旅业。?

华仔表哥的金龙娱乐有限公司隆重开业,很是兴旺了一阵子,而且金龙酒吧长盛不衰,皆因华仔表哥审时度势而精心策划、精心打造。华仔表哥这一次不但自由发挥,大大地过足了装修设计的瘾,把二楼中餐厅和三楼酒吧营造得各具特色却又显得不落窠臼,更为因此而自觉提升了社会地位而沾沾自喜。名利双收,那是人生最大乐事啊!?

事业有了新开端,方清反倒色心没那么重了。韵仪约过他重温鸳梦,他是抱着和韵仪笼络感情而去的,**的因素反倒淡泊了许多。这么好的工作条件,这么有利的因素,若不把它发挥到极致,怎么能实现快速发财梦想??

知道了欧灿辉接下了比金龙还大的南园酒家的消息,方清心里涌起阵阵不快。当初把欧灿辉也想承包金龙的讯息告诉华仔表哥,华仔表哥却笑笑摆摆手,说,这个欧灿辉不算什么,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来争金龙的。?

当时方清对华仔表哥的话半信半疑,不过华仔表哥说得这么有把握,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也不知华仔表哥使了什么手段,欧灿辉果然就退出了竞投。不过方清没料到欧灿辉虽然争不到金龙,新搞的南国酒家比金龙还大,而且这座占地两千多平方米的八层大楼,首层作餐厅,二层是雅房,三楼以上是旅业,朝北向着城区民宅马路这一面,还有一块很大的空地用作停车场。更令方清气恼的是,原金龙的职工到公司签了停薪留职协议之后,只有周丽娟、崔秀云、练翠英还有七、八个老职工回金龙报到,其他的大部分都给欧灿辉拉了去新酒家。?

这是周丽娟提供的情报,大约欧灿辉没有拉拢聘用她。但如果欧灿辉也聘用她,不知这个惯于看风使舵的婆娘会不会跟着过去?幸好提前做了工作,练翠英这乡下妹仔才没跟着过去,愿意留下来帮助方清继续搞金龙酒家。?

提起这事方清就生欧灿辉的气。就因为原来的业务班底散了,要重聘重组便不似第一次承包时那么便捷,当初密锣紧鼓筹建新公司时,方清为此紧皱眉头花足了脑筋。?

华仔表哥也知道搞好一间酒家,关键是能聘得到有份量的大厨。一间大酒家能不能站住脚,大厨的手艺和口碑至关重要。华仔表哥却大大咧咧地说,这个社会,別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使磨推鬼。丢那妈,我出得起价钱,还怕请不到大厨?你给我好好物色,我要一炮打响,重振金龙这个老字号声威。?

方清却仍是眉头深锁。你说得轻巧,足见是外行人说外行话,要找一个合适的大厨,你以为到劳务市场找个保姆、找个民工那么简易?一个酒家经营成功与否,大厨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搞得好客似云来,搞不好就拍乌蝇(生意差没人光顾),现在有份量的大厨大都名花有主,不是那么轻易挖得动的。?

方清把他所熟知的、有点名望的大厨级师傅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觉得还是去找李伙生做做工作好,既然华仔表哥表了态,重金礼聘,李伙生大约也会心动吧?而且李伙生薪酬高,我当经理也应水涨船高,总不能比李伙生少吧??

李伙生住在城东头饮服公司的家属楼,那是七十年代的建筑,有五层,虽然是框架结构,但楼道狭窄,红砖外墙,老式玻璃铁窗,红漆木门,有些住户对家居装修过,但大多没怎么改变,整个环境便显得过时、殘旧。李伙生住在三楼一套宿舍里,屋里没认真装修,简陋得很,那套木制沙发看上去足有二十个年头,老土得不能再老土。虽然叫三房一厅一厨,实用面积只有六十多平方,客厅便显得狹小,加上家里人不怎么会摆布,客厅更显挤迫和凌乱。?

因为南国酒店正在重新装修,所以李伙生在家休息。十几年才摊上这么一次连续休一个月不用上班,真正机会难得。他见方清提着礼物上门,觉得有点意外──方清是第一次登他家门──还是很热情地让座沖茶,心里却在揣测方清的来意。?

方清抬头四处看了看,说,师傅,我记得上次新宿舍分配,原来也有你的名字的,但公司定了股级以上才有资格,我还跟经理说过,把你提为金龙业务经理就可以分房,不过公司没听我的意见。我那时只是个小小的政工员,经理不听我的意见我也没办法。?

李伙生摆摆手说,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其实提起这件事心里便有气,两个儿子、一个儿媳、一个女儿都在饮食公司工作,就凭?

这样的条件,公司应关心解决住房,更不说自己有特级厨师的牌子,每年办培训班为公司、为社会培养了多少人才,工作做出了多少贡献,总之就是老实人吃亏,只知道老黄牛般干活,不像一些人投机取巧,识拍领导马屁混上一官半职,有什么好处都是这些人先得了去。那次如果不是大儿子气极了去公司拍桌子,公司还不会把退出来的一间旧房子分给他。他把那间三十多平方的房子给了大儿子分出去住,家里窘迫的居住条件才算改善了一点。?

又闲扯了一阵,方清就把话引入正题,师傅,我还是想请你回金龙,我和董事会说好了,给你定了月薪两千元,厨房、点心的人由你挑选,总之业务就全交给你全权话事。金龙重新装修,自然比旧金龙要威得多,生意好了,我保证月月发奖金,年底发双薪。我包金龙时有?

不少缺点错误,对你关心也不够,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现在重新开始,我当然很希望你仍然帮我──你有什么要求,不妨提出来,只要你答应回金龙,什么条件都好商量。?

方清盛意拳拳又低声下气,李伙生却不领情。方清也是属于欺负老实人那一类的。明知因薪酬低大家干得不安心,婉转让刘艳红、周丽娟向方清提过几次,方清就是裝傻扮懞。这还罢了,最要紧的是方清心术不正,和一些女工关系不正常,工作起来就有点公私不分。况且三楼还要改作酒吧,印象中上酒吧的大多是流里流气的,不是什么正当经营,总之不是传统的他就看不习惯。还有,谁知你那个董事会、那个董事长是什么来路??

李伙生虽然脾气梗直,这时倒没有直捅捅的说出心底想法,只推说已经和欧灿辉签了合约。他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和方清拍挡,于是又说,我已经答应了欧灿辉,你多说无益,金龙我是不会回去的了。?

师傅,我求求你了,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和你拍挡共事最开心也最放心。方清一看李伙生不愿多谈,忙恳求说,师傅,我猜想欧灿辉找你的时候,南国大酒店的公章还没办下来,你和欧灿辉签的合约是没有正式公章的,可以说是不生效的。你回金龙,別人也不能说你什么……?

李伙生正色道,做人要有口齿(信用),一是一,二是二,不能答应了又反悔──若然我今天答应回金龙,等你开张时我又说不去了,你会怎么想?做人不能这样嘛!?

方清见劝不动李伙生,只好另想办法,总不能在李伙生这棵树吊死。回来和华仔表哥商量了几次,华仔表哥只是叫他抓紧找人,不要耽误了开张营业。方清这时只好找周丽娟商量,她也是饮食通,这时要和方清同舟共济,见方清答应照旧给她一个副经理当,便天天回金龙报到,很热心地给方清想办法、出主意,很积极地去串门拉拢人。?

方清跑了几天,到底给他解决了这个难题。他礼聘回来的这名大厨叫侯宗兴,算起来是李伙生的师兄弟,原来也是饮食服务公司的,后来调去中旅社,所以没机会参加省饮食服务系统的特级厨师考试,虽然没有特级厨师的牌子,论声望、论技术绝不在李伙生之下。方清出高薪把他挖过来,并且按新流行的办法,厨房部、点心部的人员招聘、工作安排全部交由侯宗兴负责。?

方清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一个月后,欧灿辉的南国大酒店隆重开张,韵仪的酒吧还不甚觉,方清的中餐厅营业额却应声下跌,后来简直重蹈复辙,恨得方清牙痒痒的,气愤难平,暗地里把欧灿辉当作不共戴天的仇人,盼着欧灿辉出车祸、因伤病而倒下而后快。?

不过生气归生气,营业额下跌却不是玩的,方清马上采取措施,想出了两个新招,果然又吸引了不少食客,眼看生意又旺了,方清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暗中仍密切注视欧灿辉的南国,因彼此相距不远,即使无心相斗仍是存在天然竞争的,何况对方是欧灿辉??

方清想出的一个新招,就是每天推出一个特价菜:星期一是乳鸽,星期二是边鱼,星期三是罗氏虾……譬如现在白切鸡卖48元,特价设为32元,罗氏虾原价28,特价15,总之比市面便宜。你总不会只吃一个特价菜吧?用特价菜带动其他,做得成功,还是有利润的。?

方清的第二个新招,就是推出火锅自助餐,28元一位。广东天气不冷,原本到秋冬时节才习惯打边炉(开火锅)的,但方清受灿记鹅毑煲、鸡毑煲启发,当然不能跟灿记搞鹅毑煲、鸡毑煲,但是提供二十个以上的菜肴供食客自选,相信一定能吸引食客。簿利多销,同样有利润的。?

方清很快得到消息,南国也推出火锅自助餐,25元一位,眼见食客又减少下来。这一下连华仔表哥也生气了,指示方清降到22元,幸好欧灿辉这回反应快,知道无意中挑起价格战,不敢再有动作,还特意约华仔表哥到南国聚一聚,把酒言欢,华仔表哥才算剔去芥蒂。?

五?

方清已经整整三年多没有见着阿球,如果不是阿球叫他,他还不留意这个留着长发的青年仔就是阿球。?

和三年前一样,阿球还是那么瘦,脸色倒是白了,深圳的阳光和海风没有给他留下太多的印记。他正和几个朋友在茜茜的引领下上三楼,大约打架和炒鱿鱼的事早已揭过去,阿球很热情地和方清寒暄了几句,才快步上楼追赶他的朋友。?

方清很有感触,当年看来很严重的事,现在看来阿球并没有放在心上。听说阿球是跟他大佬赖水清去了深圳,听说赖水清在深圳买了房子,看来是混得不错了,阿球大概也混得不错,大树底下好乘凉么!事情没有绝对性,当年赖水清兄弟应该对他方清恨之入骨,现在反过来多谢他方清也不一定,没有方清的承包金龙,赖水清兄弟就不会跑去深圳,也就没有今天的成功。?

当年和阿球一起打伤细佬方坚的牛精洪,现在竟然和方坚成了好朋友。当然了,方清知道方坚虽然在家吃饭,晚上却不回家住宿,在外头和牛精洪的妹妹桂婵同住。外国人叫试婚,在中国就不知道叫什么了,叫未婚同居吧。所以说世事无绝对──两家大人好像有仇,下一辈的偏要走埋一起。?

妹妹方小兰走过来对他说,大嫂打来电话,说杰仔病了,要他回去带杰仔去医院。方清点了点头,看小兰走回收款台,心里又有点烦闷起来。?

妻子林珊珊现在又和他冷战,有事也不打他的手机,而是通过小兰传话。小兰今年高考没有考上大学,令老师和家人都大跌眼镜。方清和父母的意见是让她复读一年,明年再考,好多落榜考生都是这样复读重考的,小兰却执意不肯,还跑去找欧灿辉,要求到南国大酒店打工,这不气坏家人吗!?

幸好欧灿辉不接纳方小兰,还给方清打了电话。方清心里却不领这个情,心想摆明了你欧灿辉是讥讽我,连个细妹也没教育照顾好。呸,你欧灿辉是越来越嚣張了,看那一天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要你的好看。?

就因为细妹方小兰的这件小事,无意中,方清对欧灿辉的恚恨又添多了几分。?

家里和方小兰谈不拢,到底让方小兰到金龙中餐厅上班,先当一个收银员。当然了,服务员那是不能让她当的,一方面太辛苦,更重要的是服务员社会地位低下,有些客人不自觉,调戏女服务员是常有的事,细妹当服务员做大佬的也太没面子,碰上客人调戏细妹怎么办?方小兰长得俊俏清纯,难保没有登徒子对她起色心,难道真要让方清叫军长对客人动拳头?而另一方面方小兰的个性变得有点孤僻、执拗,有时甚至很偏激,当服务员也不合格。方清让方小兰白天上班,晚上上夜校读财务会计,将来弄一个坐办公室的工作,当一个白领也算是较好的出路了。?

还有令他心烦的是珊珊和他冷战,当然起因还是怪自己。楼下来了一个新的咨客小姐叫阿芬,四川人,脸容姣好,娇嫩娇嫩的,据说只有十七岁,却发育得足有二十几岁,而且身材和茜茜一样好,个子也和茜茜一样高,那双勾魂眼也会放电,只放了0.1秒的电就让方清神魂颠倒,找个机会把她领到经理休息室,剝了她的衣服,果然皮肤白皙娇嫩,**成熟饱满,**还娇小红润,下面却是毛发丰满,实在让方清两眼窜出火来。?

阿芬比方清还要猴急,进了房就急急忙忙解方清的衣服扣子、裤子皮带,然后就停下来,一手捉着方清的家伙套弄,一边等方清剝她的衣服。?

上了床她就紧紧把方清搂着,双臂很用力,丰满的**就紧贴得变了形。她几乎不用**,直接就把一直不松手的家伙送进她的身体去,然后就开始依依哟哟地**起来,方清于是变得前所未有地亢奋勇猛。打了炮阿芬还不让他下来,后来又鼓余勇,到底把阿芬弄得嗷嗷直叫,又打了一炮才放开手。?

方清觉得很刺激、很愜意,蔡韵仪算**的了,但阿芬比她更**狂放而且粗野,让他更难以忘怀。方清后来发现腰背有点疼,照了镜子才知道给阿芬的指甲抓伤了。?

第二天,方清发现小便有点困难,意犹未尽般,而且发现有点红肿,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中招了!”他赶忙打电话找老友,由老友介绍跑到一个私人诊所,花了100元打了一针,领了一堆药。?

染上了淋病就不敢和珊珊作爱,但这段时间珊珊差不多晚晚都要和他**——方清猜想珊珊是想让他在家里得到满足,对金龙的靓女就有心无力。偏偏那晚珊珊就是有冲动需要,从底裤掏出他的家伙玩弄,方清原想装病蒙混过去的,谁知珊珊早有防备,学了一些医学常识,每次都要进行“体捡”的,这次不**也要捡查,一眼就捡查出问题。珊珊当时就哭了,冲下楼进了卫生间,一边哭一边拼命冲水洗手。?

小夫妻又吵闹,自然惊动了对面房的大人。卢少容夫妇跟着下楼,见方清铁青着脸站在客厅,卢少容进卫生间问儿媳,珊珊只哭着摇头不说话,又继续倒洗洁精搓洗双手。方树开横了方清一眼,鼓着气又走回楼上,卢少容就转头责骂方清,见珊珊冲出卫生间跑回楼上,推了儿子一把,示意他回房去哄妻子。?

珊珊回到房间,马上就收拾衣物想回娘家,方清这才慌了,忙制止珊珊,好不容易把珊珊哄得不哭了,忙把衣服都装回大衣橱柜去,珊珊却把他的忱头扔下床,又从大橱柜抱出一床被子扔给他,自己放下蚊帳躺下,又抽抽泣泣的哭起来。方清知道珊珊的意思,苦笑了一下,也只好打地铺睡觉。?

睡惯了席梦思床垫,睡地铺就受罪了,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但珊珊正在气头上,不睡地铺难道睡到客厅去让家人笑话?方清把气出回阿芬头上,回去就找韵仪让她把阿芬炒了。?

韵仪听罢哈哈大笑,笑得差点喘不过气,不过笑完了还是炒了阿芬──若有客人中招上门吵闹,金龙的名誉也受损的。这是行规,不干净不能出来揾食。?

韵仪现在是金龙的摇钱树,天天穿低胸无袖短裙上班,一眼就看得见隆起的**和深深的乳沟,连外省妹也没她大胆、性感,白皙美腿加**,方清见了也有霎时冲动,不要说那些热血绿色色迷迷的登徒子了。?

方清知道韵仪现在不但有一个很广泛的熟客关系网,最近和几个年轻的镇长、书记也打得火热,有好几次坐他们的车到乡下去玩。现在到处开发旅游资源,乡下也有好地方的,但醉翁之意不在酒,韵仪不是想见识什么风景名胜、田原风光,心思是在笼络这些土皇帝身上。现在乡镇都是这些“少壮派”当家,少壮派们工作有胆识有魄力,花天酒地也有魄力。他们有权,消费也大方得很,而且往往有人替他们埋单──当然是那些有求于他们的人。?

有人埋单加上有众多美女相伴,迷死人的老板娘又卖弄色相,至于谁有幸成了她的入幕之宾不得而知,总之金龙酒吧晚晚高朋满座,韵仪也夜夜苼歌,数钱数到眉开眼笑。金龙中餐厅也比过去有起色,方清脸上自然也多了点笑意。?

六?

有一天晚上,方清下了班回到家,看见父母、方坚、方小兰都在客厅坐着,连阿嫲也还没睡,往常她一到十点就要回房睡觉的。客厅的电视机也没开,方清一眼就看出气氛有点不对路。他的眼睛巡睃了一遍,最后落在板着脸的方小兰身上,虽然脸板着,却是红彤彤的,鼻子也嗅到了浓洌的酒气,不用说,是方小兰喝酒了,而且还喝得不少。?

方清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母亲。卢少容这时就说,小兰,你告诉我,为什么喝这么多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方小兰别转了脸谁也不看,脸上的神色很漠然。阿嫲这时就说,喝酒有什么好?酒能乱性。你阿爷(祖父)是个胆小怕事的人,那次不是喝了酒,也不敢给游击队带路,给国民党兵抓去打断腿——不过如果不是罗县长有良心,回来找着你阿爷,我们就不能到这里住青砖大屋。我嫁给你阿爷的时候,那间泥砖屋才是这个客厅这么大……?

方树开皱起了眉头,打断母亲离题万丈的唠叨,对小女儿严厉地说,一个女仔人家自己出去喝酒像什么话?!碰上坏人怎么办?以后不许这样了!?

这时林珊珊从楼上走下来,对卢少容使了个眼色,拉起方小兰走回二楼方小兰的房间。林珊珊觉得这样教育方小兰不好,甚至会适得其反,“三堂会审”会更激起方小兰的逆反心理。方小兰自从高考落榜,肯定出了心理问题,变得沉默寡言、孤僻、冷傲,有时却又容易发脾气,而且脾气还大得很。林珊珊时时关心她,对她和颜悦色体贴入微,方小兰对大嫂的说话还算听得进去。今晚又发生矛盾,林珊珊见“三堂会审”不是办法,忙把方小兰拉回房间小声劝慰了几句,知道这时不宜多说,就退了出来回到三楼睡房。?

方小兰听着大嫂上了三楼,才起身把房门锁死,走回床边拉开书桌抽屜,找出一封红纸炮仗,拿在手里把玩。那是三年前大佬迎娶大嫂进门时,欧灿辉调皮扔上楼上吓唬她的,她把它收起来了,有时拿出来看看,心里便有阵阵涟漪涌起,少女的心便乱了,不过那感觉是甜mi的居多,有时胡思乱想,还会令她脸热心跳,赶快把炮仗放回抽屜去,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

方小兰今晚其实没有喝醉,不过喝了那些酒就兴奋得很,但欧灿辉总把她当***看待,她很不满足,干脆放浪骇形,把喜欢欧灿辉的情感渲泄出来。但欧灿辉还是不冷不热般,不知是真没感受到她的真情,还是内心没有她的位置,或是还记恨着被大佬除辞的事?总之是装傻扮懞,不解风情,对我虚情假意笑一笑也好啊。想到这里方小兰就有点意气阑栅,看着手里的小炮仗,思潮起伏,心里又想得痴痴的了。?

林珊珊出了小兰的房门,脸色便沉了下来。她的心情也很不好。丈夫的不忠和墜落令她感到伤心、失望。丈夫不是第一次犯这样的错,大约在外头还干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大约还和许多女人乱搞过,最近一次还染上淋病,不用说,肯定是和那些要钱不要脸的外省鸡乱搞得来的。?

林珊珊这时后悔当初极力支持丈夫承包金龙,有了权加上有了钱,社会上流传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放在方清身上就是一个明证。现在方清表面对她唯唯诺诺,实际上我行我素,狗改不了吃屎,实在教她伤心。?

林珊珊黯然神伤,默默的回到房中,叫醒儿子服了一次药,又哄他睡了,才默默的躺在**想心事。小庆杰因为久咳不消,原想和丈夫商议商议的。但丈夫变了,自从第二轮担任金龙酒家经理,丈夫像换了一个人,从前的温柔体贴不见了,从前的夫妻恩爱不见了,连对儿子不也象以前着紧关心了。那些不要脸的女人迷得丈夫神魂颠倒,连家庭、连亲情、连廉耻也不要了──也不能全怪那些女人,蒼蝇不叮无缝的鸡疍,丈夫意志不坚定,思想变了质,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珊珊觉得这个家越来越难待,不但丈夫令她伤心失望,家里的情况也令她郁闷。公公方树开因为糖厂宣佈破产,己经进入清算阶段,想是那个休闲又有油水的官当不成了,整天在家長吁短叹,愁眉苦脸。珊珊早看出他和婆婆并不融洽贴心,夫妻不象夫妻,倒象同住一间旅舍的路人,同食同住而已。?

公公婆婆并不心意相通,家里的关系也变得微妙。阿嫲上了年纪,老眼昏花,想管儿孙们也有心无力。方坚早搬出去和阮桂婵同住,现在一日三餐也在外头吃,逢节日或是到了阿嫲、父母生日才回来吃一顿饭。小姑子小兰问题更大,高考落榜后性情大变,郁郁寡欢,脾气喜怒无常,回家就躲回睡房,还把房门紧紧锁上,也不知在房里干什么。小兰像是有了自闭症,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弄不好会发展到精神有障碍,也就是得精神病了。好端端的一个花季少女若是因此得精神病,那就太令人惋惜、太令人伤心了。?

但这个家似是四分五裂,像是那些不懂潮州音乐的人说潮州音乐──各顾各,而做母亲的卢少容虽然关爱女儿,但教育也不得法,眼见小兰的自闭症越来越严重,家里各人却仍不醒觉,和婆婆卢少容说了几次,卢少容也只是多了关心小兰,不肯把小兰送去看医生,实在令人担忧啊。?

林珊珊也是争强好胜的,当年母亲不看好这段婚姻,现在果然给母亲不幸而言中,林珊珊也没脸回去面对母亲。但方清对她苦口婆心的劝谏听不进去,往后的日子怎么过?林珊珊越想越气恼,忍不住又流下眼泪。?

方清回到房间见林珊珊独自流泪,对他不理不睬,心里更添几分烦燥。刚才母亲说了事情原委,原本就烦燥不已的,于是脸色就更不好看起来。?

原来方小兰上夜校放了学,一个人跑去南国大酒店,见找不着欧灿辉,就在大厅坐下来,叫了两个菜一个人喝闷酒,等欧灿辉接到服务员电话赶回酒店,方小兰已经把大半瓶酒倒进肚子里去。欧灿辉打电话把方坚找来,把又哭又笑的方小兰送回欧巷,到家门口醉熏熏的方小兰还拉着欧灿辉的手不放,还推开大佬的手,说要跟灿辉哥回南国再喝。?

欧灿辉觉得尴尬不安,他看出了方小兰对他有那个意思。他一直把方小兰把妹妹看待,没料到方小兰会对他动情而且还情深意切,借着酒疯发出来。他不再和颜悦色,冷下脸说,你喝醉了,我不和喝醉酒的人说话。?

他转头对卢少容陪着笑脸说了声对不起,急急忙忙掉头就走。別的人倒还罢了,你发不发酒疯、喜不喜欢我我可以完全不理睬,偏偏方小兰是方清的细妹,朝见口晚见面,事情就难分解,偏偏南国和金龙又似是有太多瓜葛纠缠,方清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加上方小兰的事,误会加深,方清真的会对自己恨之入骨。有些事就算摆到桌面也说不清的,全看各人的心胸肚量,明事理的大家就相安无事,心胸狹隘的就会花样百出,总之今后麻烦少不了就是了。?

方清没料到,方小兰是对欧灿辉暗生情愫,更没料到后来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酿成悲剧。?

林珊珊内忧外患忧心忡忡,方树开却没觉察家里的不正常。儿子儿媳有时怄气,那是几十年夫妻必然要经过的阶段,年青人不懂事,碰撞吵架是常有的事,但俗话都讲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不用大惊小怪的。倒是糖厂的情况令人担忧,这间国营企业终于走到了尽头,清算小组正在进行全面盘查清账,工人们对破产清算象是有了心理准备,因为全省榨糖行业萎缩,除了省里几间榨糖能力达到2000吨以上的大糖厂,省内原来星罗棋布的地方糖厂纷纷先后下马。?

但工人对补偿方案就提了不少意见,更有一些刺头,对厂里的经营管理提了不少批评,对厂的头头挥霍公款、多占多贪、内外勾结贪污受贿告了不少状。方树开也不是干净的人,虽然他相信工会那盘帐做得天衣无縫,但厂的几个头头贪得无厌,若是偷食不会抹嘴,给查出问题那就难办了,挖莲藕带出泥,上头认真起来,会有不少人倒霉。退陪还是小事,最怕追究刑事责任,给定一个贪污、私分集体财产的罪名判上几年就难堪了。?

方树开已经不用回厂上班,他便常常和厂长通电话,摸摸厂里清查的情况,提醒厂长疏通好上层的关系。官官相卫古已有之,经委的大大小小头儿过去没少得过糖厂进贡的好处,方树开还记得经委主任的小女儿到广州读大学,厂里通过工会开支,花了一万多块钱买了一台电脑,还用厂里的小车送到广州那所大学宿舍里。他相信厂的几个头头都是有保护伞的,但愿这次能平安过关,自己还有好几年才到退休年龄,不要临老才搞出一大堆麻烦事。?

清算工作组临进驻糖厂前一个星期,厂长有一晚把厂的头头、财务科长还有他方树开,约到金宝夜总会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自然,喝的也是几百元一瓶的洋酒,那一顿光是喝洋酒就一千多块钱。?

厂长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吃了这一顿,以后大约也就没这样的机会了,大家共事多年,有福同享,有些事情大家要统一口径,不要授人话柄,更不能自乱阵脚,害己害人。?

大家心照不宣,自然点头称是。?

那一晚厂长又让妈咪带小姐进来,让各人挑合眼的小姐相陪,方树开却看见了姜芸也排在小姐队伍中,想起姜芸伙同老乡敲榨他的钱财,眼里便冒出一股火,原想马上发作,指着姜芸把她赶出去,却又忍住了。何必如女人般一般见识?何况姜芸背后还有一些非善类的老乡,再惹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这时姜芸却是第一个被挑出来,原来厂长让财会科长先挑,科长自然不肯,厂长不由分说,就是要科长不要客气,其他人也笑咪咪的相劝,科长便随手一点,让姜芸坐到他身旁。?

科长是个快六十岁的干瘪老头,平日不大参与头头们的吃喝,有时工作需要陪伴客人,也是吃完饭先告退,从不要小姐作陪**取乐的。今天因为情况太特殊,他不好拂了众人的兴致,看姜芸老成,便要了姜芸作陪。?

方树开这晚挑了一个又年轻又**的小姐,对坐在对面的姜芸只当作不认识,一眼也不瞧过去,只是和身旁的小姐**作乐,而且特意做出对小姐情意绵绵急不可耐的样子,把那个小姐调弄得眉开眼笑,也和方树开眉目传情,情浓时便和方树开第一对携手走进休息室……?

方树开抱着小姐打了一炮,穿好衣裤走出来,见饭桌已撤了,房里灯光调得幽暗,小姐们各自陪着同事们唱卡拉OK的唱卡拉OK,跳贴面舞的跳贴面舞,还有一对坐在沙发上搂抱亲嘴摸乳,科长和姜芸却不见了。?

方树开有点失落,待一曲终了,便问一个同事,科长呢??

同事笑了笑说,回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好这个,其实我想他那里是已经报废了的。方树开觑见又有一对男女相携踏进休息室,便又问,那个女的呢?那同事又笑了,说,她没人陪,我给了小费把她打发走了──你不是还想把她也上了吧??

方树开笑了笑,见陪自己的小姐从卫生间回来坐在身边,便把她搂过来,不安分的手摸上了胸脯,嘴巴就贴在她耳边问道,以后怎么找你?那小姐便悄声说了一个ALL机号码,看着方树开把它输入手机,便又亲了方树开一下。?

方树开一边收起手机一边却想,你和姜芸认识,我就算要找小姐,也不会再找你们这些河南人,见过鬼谁不怕黑?总之我这辈子是不敢再动包二奶的念头。如今这个情势,不要说包二奶,连这样叫小姐嫖的机会也不会再有了。唉,没想到改革改革,改得连头上乌纱帽也改没了,以后什么特权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