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18.com 第十章第四至六节
四?
阮桂洪给霞女急匆匆拉上的士,在车上霞女只答了一句我大佬看见了就没多解释。过了北江大桥,霞女就让阮桂洪下车走回去,霞女自己继续乘坐的士,经先锋路转入南门街,在内街街口下车走回欧巷。?
阮桂洪下了车,挠了挠头还是没想明白,欧海明看见了就看见了,欧海明难道会为细妹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就大动肝火??
新市区把北江南大堤建成江滨大道,数里长的大道又设了若干个规模各异的江滨公园,从江滨大道走下来,草坪青绿,绿树成荫,灯光华丽,环境幽雅。几个公园宽敞的小广场都有很多爱好者自发组织跳舞健身,连省的电视台也来录制节目播放过特辑的。离开广场,小石铺砌的路径通幽,若再往下一点走,就是江边或是沙滩了,那里更多曲折隐蔽的地方,很多恋人、情人都会挑这些地方幽会。?
阮桂洪原来极少晚上到新市区,不知道江滨大道搞得这么漂亮,自然也不知道江滨大道边上的公园搞得这么优雅;后来为寻觅五女,他东游西逛逛到了江滨大道,逛了公园广场还神差鬼使沿小路摸去了江边,才发现江边是一个幽会的好地方。?
今晚难得霞女约去新市区,阮桂洪心里早就计划好了,玩玩新意思,和霞女在江滨大道漫步,然后挑一个隐蔽的地方拥吻、**,脉脉含情的霞女也是知他的心意的。不知霞女撞了什么邪,大佬见着了见就着了,有什么好怕的?浪费了一个大好夜晚,阮桂洪觉得很遗憾。?
阮桂洪如今常和霞女幽会,只是在家偷情既要防着黄三女突然回家,又不能搞出太大响动怕别人听去,阮桂洪便想着在外面能够随心所欲。他和霞女晚上也去过中山公园,公园的隐蔽性不算好,不能肆无忌惮随心所欲。提议去旅店开房,霞女却胆怯不愿意──若是给人碰见、又或是传了出去都会惹来麻烦。?
既如此将就一些就是了,在家偷欢还是极有乐趣的,在公园不敢赤身lou体,在家却是赤条条的玩什么花样也可以,阮桂洪但得霞女和他****便乐不思蜀,这个时候问他姓什么也可能答不上来的,以后的事他更是根本连脑筋也懒动一下,得风流时且风流,管他外面天翻地覆、星辰颠倒!?
阮桂洪做儿子的,还是有父母管着他的。最先发现端倪的是黄三女,她倒不是撞见儿子和女人偷情,而是她发现家中有一股淡淡的似有似无的香味,那香味闻了很令人舒服,开始她以为阮桂婵抹了香水,有时回家来就留下了味道。?
找机会问了阮桂婵,阮桂婵却笑着说她从来不抹香水的。黄三女皱起了眉头,阮桂婵就问,是不是在市场卖鸡,在那里染上的?黄三女嘴一撇说,市场上全是肉味、死虾臭鱼腥味、鸡鹅鸭屎味,有什么香水味也全淹没了。有些外省女人抹的廉价香水嗆鼻得很,也是一转身功夫就烟消味散。?
阮桂婵眼珠一转,说,是不是大佬……话刚出口就后悔,母亲现在对大佬满肚子意见,别给大佬惹出事端,母子冲突只会更搞乱大佬的思想。?
黄三女已经沉下脸来,这个衰仔,敢引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把家也搞脏,看我不煎他一层皮!?
阮桂婵不放心,跟着母亲回欧巷,进屋到处用力嗅了嗅,却嗅不到那种香水味,就对母亲说,妈,你不要开口就骂大佬,他二十几岁了,也是要脸皮的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黄三女就说,丢那妈,乾坤颠倒了,我生的仔说不得骂不得,这是什么世界??
黄三女自始留了心,和巷口的欧国能说了两次,欧国能也留了心,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外人进欧巷。那香味在家里似有似无,幽灵般的,特意嗅它,好像又消失了,不能追查它的源头出处,有时半夜下楼去卫生间,它好像又漂浮了出来。有一晚黄三女实在忍耐不住,就问在旁看电视的阮桂洪,白天是不是有什么女人来过??
阮桂洪看母亲常用鼻子嗅,他早感觉霞女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幽香,**的时候那香味更浓,让他更亢奋,知道母亲也嗅着这香水了,只好说,沒有啊,只有霞女进来说了一会话。你是不是嗅着霞女的香水味了?听霞女说,姆指般大的一小瓶,就要700多美金呢!?
700多美金即是多少钱?黄三女问,一听等于5千多人民币,若是黑市兑换值7千多元,不禁瞪圆了眼睛,这个霞女,有钱也不会这么花吧?7千多元,我好像卖一年鸡也赚不到。?
阮桂洪便说,她想花也没地方花,这香水是她大佬欧海亮从法国给她带回来的。?
黄三女啧啧惊叹了几声,便低头想自已的心事。今天霞女进来说了一会话?哼,昨天呢?前天呢?这香味足足折磨了我一个月,看来桂洪和霞女有往来,说不定是好上了!好上了好啊,欧家兄弟个个有钱有势,最大的大佬还当县长,桂洪若成了欧家乘龙快婿,随便那个大佬伸伸手,也会安排桂洪一份不错的工作,说不定还会继承对面的大屋呢。?
黄三女便想到阮桂洪整天在家,五女走了半年多,这衰仔说不定把持不住,像把五女睡了一样把霞女也弄上了床。霞女虽然生得靓,这几年给古板老豆关在家里,男人也识不了几个,给儿子调弄上当也不一定的。黄三女便打主意查个清楚。若霞女真成了儿子的人,那就趁早和欧德庭摊牌。?
第二天黄三女在市场卖鸡,原想抽空摸回家去的,后来又改变了主意。这些事还是顺其自然好,撞口撞面碰上了,霞女不比五女,说不定会惊吓着她,还是让桂洪去哄她。哼,桂洪这个衰仔虽然生得粗鲁,看来还是有桃花运的。?
黄三女这边打着如意算盘,欧德庭那头是伤透了脑筋。倒不是大仔欧海明给他打小报告,而是他早发现自请了保姆之后,霞女天天在家呆不住,早上出去,下午也出去,有时晚上也出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抹上香水。?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悅己者容,年青女人这么刻意打扮,不是会情郎也是动了春心。霞女二十六岁了,这两年为照顾母亲耽误了她,如今见她回复青春生气,欧德庭原是很高兴的,不料一天偶然发现霞女鬼鬼祟祟溜进阮家,欧德庭大吃一惊,自始留了心,终给他发现这两人死灰复燃,心口猛地一疼,竟是在二楼走廊上呆站着不动了。?
太不可思议、太可怕、太可恨了!霞女竟然又和阮桂洪粘在一起?霞女精心打扮,竟是为了阮桂洪而容?阮桂洪这样的小市民家庭、阮桂洪这种粗鲁浅薄的样貌品性,给欧家提鞋也不配,霞女竟是鬼迷心窍了!?
欧德庭痛定思痛,当晚就把霞女叫进睡房,狼狠地训斥了一顿,严词责令她今后不准再和桂洪往来。不料这一次霞女若无其事般,听父亲斥责完了,一言不发回到自己楼上睡房。欧德庭第二天也不去饮茶了,留心察看,霞女竟然把他的话当耳边风,照样塗抹香水,照样打扮得漂漂亮亮,出了门走到阮家停下来,等阮桂洪走出来,两人神态亲密地结伴走出欧巷。?
欧德庭气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反了反了!做儿女的,资父事君,曰严与敬,首孝弟,顺人倫,哪有不听教诲,忤逆父母的?!欧德庭越想越生气,这一气就气出毛病来,浑身乏力,懒懒散散的,也没有什么胃口。?
霞女回来见父亲病了,中午饭也不吃,也自担心,先打电话给二哥,二哥二嫂马上赶了过来,二哥又打电话给中医院相熟的医生。医生来了,望闻问切完了,便说老人家偶感风寒,六**中风列第一,加上有些郁结,老人家年纪大了,还是要小心些,先服两天药,若还不见好,就去门诊打针开药。?
服了两天药似乎有些起色,只是心头郁结不解。欧德庭一病,儿女们便纷纷回欧巷探病,欧海明也从郊县赶回来看父亲,大女儿欧海棠也和夫婿从香港赶回来,待见父亲不是什么大病,精神是有点不振,想是病了几天所致,才算放下心来。?
晚饭时,欧海棠见父亲如往常般吃下半碗饭,算是有了食欲,就笑着说,这个保姆做的饭菜也算合阿爸的口味,应该给她加人工。欧德庭笑了笑没有语言,待欧海棠后来又进来睡房和他说话,终是忍不住,把霞女的事说了,欧海棠才知道父亲是心病所致,不禁动开了脑筋。?
欧海棠是在清源读完高中才嫁去香港的,嫁入豪门自然不用出来做工,在家相夫教子,打理家务。但欧海棠是个有见识、有决断的人,她明白了父亲的心病,不但耽心欧海贤,也为溺爱的小女儿操心,便想到欧海贤的事难办得很,但霞女的事还是不难解决的。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待丈夫回来——丈夫和欧海亮吃过晚饭便去了在建中的丽晶大酒店和工业园里的纸箱厂——便细细的和丈夫说了,李景熙皱了皱眉,也自动开了脑筋。?
阮桂洪不用看欧宅人进人出也知道欧德庭病了。大姐和大姐夫从香港回来,霞女自然没时间去找阮桂洪玩耍,只是在晚上临睡时用手机和阮桂洪说一阵悄悄话。阮桂洪为方便和霞女联络,狠了狠心花二千多元重新买了一部手机──原来的手机在放出来时也没发还给他,这次和霞女重燃旧爱,有了手机联络绝对是方便得很。?
他原以为也不过是停顿三几天,不料霞女大姐夫回了香港,霞女大姐还在清源住了一个多礼拜,霞女天天陪着大姐,自是无暇出来找阮桂洪。待霞女告诉阮桂洪,说家里已为她办好赴港双程证,因大姐夫五十大寿,家里定了派欧海明、欧海亮和她作代表赴港,阮桂洪也以为最多三个月罢了,期限到了霞女还是要回来的,虽然这一段时间没得和霞女玩耍亲热,但霞女回来了,还不是一样可以重温鸳梦??
不料霞女这一走,便似断了线的风筝,再也在欧巷见不着她了。开始霞女还从香港打电话给他,后来就少打了,第三个月更是绝了音讯。直到霞女在赴港后的第四个月给他打了最后一个电话,说家里已为她办好赴港定居手续,她将在香港长住不回清源了。?
阮桂洪一听,张口结舌说不出话,霞女想是也动了感情,就说,看来她和阮桂洪还是有缘无份,她要阮桂洪不要想她,以后她也不会再给阮桂洪打电话。她还祝阮桂洪一切如意,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老婆好好过日子……?
阮桂洪的心如掉进冰窖,整个人呆了。完了,又一段姻缘玩完了,又一个人生美梦破灭了!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多灾多难,什么事也不能称心如意,连最喜欢的人也离我而去,最后想再见一面而不得。这是为什么?!老天爷真是瞎了眼,看不到我阮桂洪在受折磨??
五?
欧灿辉并不知道阮桂洪和霞女有这一段lou水姻缘。他从陈昊天那里知道阮桂洪没能在陈昊天那里干下去,真的为阮桂洪感到担心。有一天把方坚、阮桂婵约去南国富怡食府饮早茶,把他想到的一个办法说了,让阮桂婵回去和父母、大佬商量。方坚和阮桂婵都说好,又对欧灿辉表示谢意。欧灿辉便说,我们两家人如同一家人,客气话就不用说了,希望能帮到桂洪就是了。?
原来欧灿辉看到自取消粮食统购统销之后,清源的粮店这几年越开越多,他的两间酒店,自然成了粮店米行老板的目标,一些老板更是转弯抹角托人情拉关系,要成为酒店的供应商。欧灿辉便想到,我的酒店每年要几万斤大米,把这个生意给阮桂洪母子做,阿嬸不用在市场天天站着卖鸡,阮桂洪也算有点事干,有了我这边的固定销路,再想办法拓展新的关系,加上平时做好街坊市民零售,簿利多销,应该是有得做的——粮店米行越开越多便是明证,没得赚的生意当然没人做,越多人做的生意证明有奔头。?
阮桂婵回家和母亲一说,黄三女拍双手赞成,说干就干,在龙船塘找了个适合的地方租了下来。龙船塘这地方说是市区边缘却不偏僻,有一个很大的居民区,原来已经有了六、七间粮店,黄三女租下的店铺门前马路宽阔,很方便汽车停kao装卸。?
方坚找了富怡超市的拍挡介绍,到乡下找着那些做粮油生意的大老板,解决了货源供应,后来又找来外省的供货商,市场上其他粮店有的,阮桂洪的米行也有了,除了固定每月销给南国上万斤油粘米,方坚、阮桂婵还介绍了一些饭店、快餐店、单位食堂的关系,特别是又搭上了一间中学的食堂,每月固定提供两万多斤,虽然薄利,但老话都讲山大斩埋有柴,加上平日打开店门,卖给附近街坊也有一百几十斤一天,眼见着米行的生意超出预期理想,黄三女一家都乐呵呵的?
阮桂洪是在霞女赴港后和母亲开办粮行的,黄三女虽然没卖过米,但她似乎天生就该做这一行生意的,很快就熟悉了供销各个环节,记性又好,而且嘴头比阮桂洪还惦,别看她在家脾气急燥,出来做生意总是笑脸迎人,对客人不会发什么性子,做事又爽脆,快人快语,不计营头小利,店里的事自然是她说了算。?
店里专门顾了一个外省帮工,平日帮着看店、做搬搬运运的粗活,有市民订了米就负责送米上门,扛30斤米爬九层、十层的楼梯也如履平地,送饭店、快餐店的就骑三轮车送,因为每次送米是另计工酬的,每天送几趟加起来收入也是可观的。?
阮桂洪和母亲中午那一餐就在米行弄来吃,晚上留外省帮工看店也不用另付钱,这个帮工是方坚介绍来的,人很老实勤快,有这份工自觉很高兴、很满足,很忠心地为阮桂洪母子干活看店。?
阮桂洪每天在米行上班,有时很忙,有时却又闲暇得很,不过他不敢随意离开,因为有时电话来了就有生意了,若帮工碰巧去了送货,母亲忙不过来会对他发发脾气。隔壁文具店兼在门前摆卖报纸,阮桂洪有时也拿份报纸回来看一看,不过总装不进脑袋去,翻看一阵又拿回去。有时看见门前走过姑娘少妇,便会想起霞女,计算着她赴港去了多少天,还有多少天就该回来。?
欧灿辉惦记着阮桂洪的米行,专门找到龙船塘去。因为竞争激烈,虽然摆满各种包装的米,粮店米行也是不明码标价的。欧灿辉看黄三女张口就能说出各种米的产地、特点、价格,懂得和客人磨价钱。有时不能满足顾客的价格要求,黄三女也能说服顾客舒舒服服的按米行的价格定购,欧灿辉不禁对黄三女大为佩服。和她闲聊了一会,知道阮桂洪对米行的生意不上心,老是分不清各种米的分类存放,有客人问价格也要翻本子,遇到客人磨价钱,阮桂洪不耐烦,不行就是不行,态度生硬,弄得顾客生气,就是这个价钱我去别的粮店买也不帮衬你,哪个店没有米卖了??
欧灿辉便劝黄三女说,桂洪做惯苦力,不习惯做这样的买卖,万事开头难,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黄三女却说,我这个仔脾气牛精,不晓得马死落地行的道理,其实用心去做,卖米这一行也是很有搞头的,搞得好可以做得很大,还是很有赚头的。只是桂洪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若是有几个像桂婵的那样帮我,我敢租个大仓库开多几间米店。?
欧灿辉不禁对黄三女刮目相看。人最怕无志,做母亲的都想到不但把生意做好,还想到把生意做大,阮桂洪现在混混噩噩不思进取,跌了跟头不知道爬起来,总要想办法帮助他走出那心理阴影。不过欧灿辉也想到,做买卖这一行确不适合阮桂洪,倒不如帮助他做回老本行。跟阮桂洪做装修时留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欧灿辉相信这倒是一条让阮桂洪重拾信心的捷径。?
欧灿辉专门找阮桂洪宵夜长谈了一次,又把组建装修队的打算说了。阮桂洪虽然还是波澜不兴的老样子,其实内心也感动。老友的情义他是切切实实领悟到的,欧灿辉也是跌跌碰碰捱过来的,最艰难的时候连烟也戒了呢,欧灿辉有今天,全凭着一股不屈不挠的志气,我也是男子汉大丈夫,欧灿辉说得对,日子还长着呢,想想老友这样设身置地帮自己,自己不振作也对不住老友啊。?
阮桂洪那晚似是解开了心结,欧灿辉自是高兴。黄三女更高兴,觉得欧灿辉还真有办法,约儿子一次宵夜,第二天儿子就像变了一个人,看着阮桂洪认真辨认各种米,还默记价钱,有顾客上门识得笑脸相迎,有了耐性和顾客讲价钱,对摆架子或挑剔的顾客也不会再板着个脸,黄三女从心里笑出来,这才是个做生意的样子呢!?
黄三女高兴了两个月,眉头又皱了起来。阮桂洪近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两天不回米行开工,蒙头睡大觉,问他又说不是病了。黄三女猛默醒悟,巷尾的霞女去了香港几个月,阮桂洪莫不是又失恋了?再一问,阮桂洪烦得一甩门就冲出了欧巷,黄三女便明白过来,也难怪儿子不开心,连她也觉得惋惜。只是欧家眼睛长在额头上,看不起阮家,有办法让霞女去香港,旁人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看来儿子注定当不了欧家女婿,那就看开一点,男人大丈夫何患无妻?世间好女仔有的是,用心去挑总会挑得到一个好的。?
阮桂婵羞答答的回家来和黄三女商量,说挑好了日子要正式出嫁。黄三女认真一看女儿就明白了,女儿已经有了身孕,奉子成婚拖延不得,再拖下去身形就会显lou出来。黄三女又高兴起来,女儿终于肯嫁出去了。?
放在十年二十年前,哪有女仔人家敢这样做的?乱搞男女关系被认定伤风败俗,未婚先孕就更荒唐,那时“未敲钟先入饭堂”也为人所不耻,给人在背后指指戳戳,连家里也颜面全无,在人前抬不起头的。现在社会风气变成这样,黄三女也不知说它好还是不好。阮桂洪前头女友五女就是这样住进阮家,没有明媒正娶,跑了就跑了,把男家气得半死不活也不用负什么责任。幸好阮桂婵和方坚对爱情忠贞,到底没有丟阮家的面,不会做出那种给人街谈巷议不负责任的事来。?
临出嫁前三天,阮桂婵搬回欧巷老家来住,自然住回原先住了十几二十年的楼下睡房,让大佬搬回楼上房间去睡。?
黄三女让阮桂洪看着米行生意,这几天就在家忙着帮女儿筹办婚事。请柬早就发了出去,婚宴就定在老城区江边的南国大酒店。婚礼细节也定好了的,方阮两家虽紧邻而居,因方坚在富怡大厦购置了房屋,那边已经装修好作新房,迎亲队伍把新娘接出阮家,不用进方家,直接上花车经南门大街转入先锋路,方坚的父母都会在新房那边,新媳妇拜公婆的礼仪就在那里举行。?
黄三女对这个安排很满意,忽然想到方坚阿嫲因中风卧床不起,便问阮桂婵,阿嫲过不过新屋那边??
阮桂婵说,原来说好了的,阿嫲不过去新屋,等我们去酒店时,我和方坚先回欧巷老家拜阿嫲。那天大嫂就留在老屋照顾阿嫲。?
见提起林珊珊,黄三女叹了一口气。方清学坏在外头搞搞震,最后竟然抛妻弃子,黄三女先是高兴,方树开这样坏,这就是报应了。她原先对方坚阿嫲也有芥蒂的,待阿嫲病得起不了床,她的憎恶之心就淡了下来。过去的就过去了,也不是什么血海深仇,阿嫲就是这样的人,其实对街坊邻里也很热心的,自己脾气猛了一些,现在上了年纪,很多事情都看化看透了,再说现在两家结为亲家,也没必要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难为了做儿女的。?
说起林珊珊黄三女更觉同情,男人最怕入错行,女人最怕嫁错郎,方清不但抛妻弃子,把父母、阿嫲也抛诸脑后,狠了心腸不回来见见有病的母亲、阿嫲,更不用说照顾侍候了。难为林珊珊不但失去男人,还坚持留在方家照顾三老一少,知道这些底细的街坊谁不说林珊珊贤良淑德?谁不说方清有眼无珠鬼迷心窍??
欧国能每天回欧巷开工,欧巷里有什么人进出自然都留心。看见一班装修工人结队走进欧巷,他从巷子里的门探头一望,见是走进巷中间阮家,知道阮家要搞装修。后来见着了阮世诚聊了几句,阮世诚很高兴地告诉他,阮桂婵要结婚了,现在请人简单装修一下房屋,到时记着要来饮喜酒啊!?
欧国能便乐呵呵地答应着,又说了一阵恭维话,让这个平日不善言辞的老邻居也乐得笑呵呵的,又聊了一会才踱回巷尾去。?
六?
欧国能自从老婆病死,从没想过续弦的事,他初开点心档时,找了两个家具厂的老工友拍档,一个是王沛林,是他三十多年的好友,原来已经在影剧院门口找了一个保管摩托车、单车的活,听欧国能一说,二话不说就跟着来了欧巷。另一个工友是女的,叫卢咏红,算起来是对门方清母亲卢少容的远房亲戚,是个油漆工,她四十刚出头,干净利索,快言快语,而且有一手包咸肉粽的技术。?
女人家心细,眼见欧灿辉生意越做越大,工作越来越忙,在家时间甚少,而欧灿辉两个细佬一个去了南海工作,一个考上大学去了广州,欧国能晚上便孤孤请清,卢咏红心想欧国能年纪不算老,于是就萌发了给他介绍对象的念头。?
欧国能架不住卢咏红常在耳边唠叨,王沛林也好言劝他,那颗原本死了的心又复活起来,于是就和卢咏红介绍的对象丁洁荷见了面。?
丁洁荷是卢咏红丈夫厂里的一个工友的老婆,在保险公司做清洁工的,因为那工友早几年得病死了,她独力抚养一个女儿,如今女儿已经幼师毕业去了佛山工作,她孤身一人便动了再嫁的念头。她和卢咏红很熟,见卢咏红热心为她介绍,相信为人厚道的卢咏红不会胡乱介绍,先去欧巷秘密“侦察”了一次,然后才答应正式见了面,等卢咏红来问就点了头。?
见欧国能也点头说不错,卢咏红大喜,越发热心起来,时时两头吹风,制造机会添柴加火,一心要促成这门亲。大半年过去,眼见两人来往频密感情日渐加深,就差一层纸没有捅破。?
王沛林见欧国能笑容满面,就说,我看欧巷这里风水好,你看满记这一家出个陈昊天,国能这家出个灿辉,里头欧宅就更厉害,有人当上县长,麦老师家出了个大诗人,对门方坚和桂洪家也都是发了的,早知道我也搬来欧巷,让我王家也出一两个厉害人物……?
卢咏红是习惯了和王沛林斗嘴的,这时就接上话说,欧巷风水好是好,也不是每一家、每一个人都受得了的。里头欧宅那个是第三仔还是第四仔?连报纸也上了,判了几年徒刑??
王沛林反驳说,那是第四仔,他早搬出欧巷,不算数的。?
卢咏红就说,对门那个方清呢?他没有搬出欧巷的──?
方清怎么不算搬出欧巷?王沛林也习惯了和卢咏红斗嘴抬扛的,说,这段时间他家里人病得七死八活,你有看见方清回来??
卢咏红就骂王沛林说,你就是要我和顶嘴——方清衰到贴地才搬出欧巷的,你盲了眼看不见啊??
王沛林从不把卢咏红的嬉笑怒骂放在心上,嘻嘻一笑说,讲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承认,风水里头有大学问的。有阴必有阳,有盈则有亏,任何地方的风水最好,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总有一两个地方有暇疵、有缺陷。巷尾欧老太爷命水好吧?家里就是要出一点事,他家老四不是因贪赃枉法判了刑?老天爷很公道的,不会把好处全都给你一家。方清这家人……?
欧国能看王沛林嗓门越来越大,说闲话也就罢了,直接说到欧巷邻居,而且那些话会越来越不好听,让邻居听了去惹出矛盾就不好了,就示意王沛林放低声调,制止他再说下去。?
阮桂婵嫁给方坚,欧巷再次热热闹闹办婚事,街坊邻里不用说都送贺礼去饮喜酒。?
令方、阮两家都颇觉意外的,是欧德庭降尊就卑出席婚宴,和麦老师朱老师夫妇、陈满陈姨夫妇、欧国能共坐一席,把盏言欢。欧老太爷不喝酒的,常言酒能伤身乱性,亦不喝饮料,说饮料都是化学合成,何如茶水天然有益?欧灿辉特意交待当班部长,要服务员多留意照顾欧老太爷,常给欧老太爷添茶添水。?
出席婚宴的人都兴高采烈,唯独阮桂洪一个人高兴不起来,不过脸上就不敢显lou出来,还要裝出开心的样子招呼亲朋宾客。妹妹结婚已经触动心事,再见着了欧德庭这个老古董,想起欧德庭两次捧打鸳鸯,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他说不上是怨恨欧德庭还是怨自己的命不好。幸好陈昊天、欧灿辉陪着他喝酒,喝得醉熏熏的也不管婚宴的事了,跌跌碰碰的回到家就倒头大睡。?
龙船塘的米行贴出“东主有喜暂停营业一天”的红纸告示,关了两次门。第二次是新媳妇三朝(天)回门,阮桂洪也要回家接待的。?
那天阮家在家摆了一桌喜酒,把方树开、卢少容也请了过来。经过在酒店联婚名义设喜宴,两亲家才真正走在一起,才真正算冰释前嫌。林珊珊帶着小庆杰也是第一次正式登阮家的门,黄三女带着特意备下的好菜,由方华──弟弟结婚,方华早两天就回来了──陪着,走过去方家进了阿嫲的睡房,笑着问候了阿嫲,把莱放在床头,留下方华照料阿嫲吃饭品尝,黄三女才回去继续招呼亲家一家人。做这一切黄三女觉得很自然,好像她和方家原来就没有什么芥蒂。?
亲细佬结婚摆酒,方清倒是回来参加婚宴,南国大酒店从上到下很多是金龙的旧员工,方清都是板着脸装着不认识,见了欧灿辉也别过脸装着看不见,倒是抱着小庆杰说了一会话;林珊珊坐得远远的也不和他说话,方清吃过饭便提早走了,第三天也不回欧巷出席阮家的酒宴。?
阮桂洪见方清不上阮家门也说不上生气或是高兴,他自己就心烦得要命,妹夫方坚敬他的酒他才蕩开笑容,喝了七、八分醉,待酒席散了,趁母亲不注意,他便溜出家门,出了欧巷、内街,坐上一辆搭客摩托车直奔城郊。?
心里憋得难受,他要去找湖南妹阿秀打一炮发泄发泄,再不找女人发泄,这一晚就别想睡得着觉。?
那晚阮桂洪找着老相好湖南妹阿秀打了一炮,第二天发现小便赤痛,低头认真察看,那个地方长出了小红疙瘩,痒痒的,便知道阿秀有淋病,把淋病传染给他了。?
这一下吓得出了一头汗,他知道有个过去的师兄弟开了一个私人诊所,忙跑去打針开药,对母亲说是和帮工搬运大米时扭伤了腰,这几天就暂不回米行开工了。其实米行有母亲坐阵就可以的,送米有帮工,帮工平时就在店里帮忙,少了阮桂洪也应付得过去。?
阮桂洪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吃了几片药片,坐在那里越想越不忿,这个阿秀,我照顾你的生意还少了?连你的老乡也沾了光,你不干净就应该坦白老实一点,为了50元把客人也传染上了,如果治不好,岂不是存心害人?!国外的娼妓听说都定期去体捡,查出有问题治好了才出来搵食,这才叫有职业道德呢!?
阮桂洪越想越生气,便锁上门走出欧巷,又坐摩托车去了城郊,到了阿秀那里,阿秀正和几个老乡坐在门前织毛衣,见阮桂洪来了,脸lou喜色,以为又有生意上门,不料阮桂洪一把就将她扯进小厨房的门里,厉声喝道,把钱还给我!?
阿秀顿时脸色一变,她是知道自己有毛病的,只是要她掏钱比杀了她还难受,心里一慌,结结巴巴地说,你说什么,我我我不明白……?
阮桂洪懒得说话,动手去翻她的裤袋,阿秀一边推拒一边着急地叫嚷,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阮桂洪已经捉着阿秀的手,伸手进裤袋掏了一把,看见只有两张10元,还有几张1元2元的,阮桂洪还想掏另一边裤袋,阿秀已经扑上来抢他放进衣装的钱,口中杀猪般地大叫,救命,有人抢钱哪──?
阮桂洪看她疯子一样扑上来,嘴里叫得那么难听,一生气,扬手就打了她两个耳光。阿秀红了眼,哭嚎着举起拳头要还手,阮桂洪刚捉着了她的拳头,冷眼看见有两个男人扑了进来,他趁势一推,把阿秀推向小厨房角落,一侧身让了头一个扑过来的男人打来的拳头,一个黑虎偷心,右手那一拳直击在那人腹上,疼得那人龇了龇牙弯下了腰。?
第二个进来的人手里却拿着一截木棍,迎头打下来时,阮桂洪已经抢前一步贴在他身前,右手一抓抓着了拿木头的胳膊顺势而动,左肘往后一撞,那人却抵受不住,右手无力松开,木棍跌下,人却直往后踉蹌倒退出去跌坐在门外地上?
这两人是阿秀的老乡,年纪有三、四十岁,没学过拳脚的,阮桂洪一看他们出手就知道容易对付得很,看第一个进来的男人又扑上挥拳就打,阮桂洪举手一挡,并不觉吃痛,右腿却扫了出去,那人“哟”的一声叫唤,给扫了个四脚朝天,头撞在小厨房的砖灶上,顿时眼冒金星,一时动弹不了。?
阮桂洪看阿秀想跑出小厨房,一把捉着她把她拉扯回来,嘴里就骂道,还想跑?不赔我钱你跑到天边我也捉着你……?
又有两个男人走了过来,在门口向这边张望。阮桂洪气势汹汹地瞪着来人,一用力把阿秀的胳膊拧在身后挡在自己面前,伸手往另一个裤袋一摸,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分钱。桂洪脸色狰狞,喝道,快叫你老乡送钱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原来拿木棍的男人已经爬起来,站在巷子里转头四处张望想是找武器,阮桂洪冷笑一声也不理会,用力拧了拧阿秀反转的手,阿秀“啊”地叫唤起来。?
站在门口的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就说,放了她!你不放她你就死定了!?
阮桂洪这人正好吃软不吃硬,听得那人这样说,偏又对阿秀用了用力,阿秀扭动肥腴的身躯,脸上lou出难耐的表情又叫唤起来。那上了年纪的伸手拦了拦后面想冲上来的人,说,这位老板,有话好好说,难为女人不是英雄好汉。?
阮桂洪把阿秀推向厨房一角,挡着了阿秀的出路,对跟着踏进门来的那老者说,不干净就不要出来找男人打炮,如今害我中招,这笔帳怎么算?回头对欲强行从他身边挤出来的阿秀喝道,你老实一点!?
那老者其实并不老,五十岁还不到,想是饱经滄桑,显得很蒼老。他看了阿秀一眼,阿秀忙说,他抢了我的钱!?
阮桂洪便说,这点钱连看半次医生也不够。你今天不赔我钱,你休想离开。?
那老者皱了皱眉头,就说,这位老板,人你也打了,钱你也拿了,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走吧!?
阮桂洪哼了一声,说,不赔我钱我是不走的。这几天心里烦闷恼火,刚才动了一下手好像还没打出瘾头,见有人出头,阮桂洪便和他对着干,总之不拿到赔偿不松口,要打架就奉陪到底,反正自己也想狠狠打一场架。?
老者又劝道,等一下她的老乡都回来,会把你打死的,你还是快走吧!?
阮桂洪见阿秀笨手笨脚想爬上灶头上面离开他,一把把阿秀扯下来,说,快点叫你老乡送钱来,不然你有苦头吃──?
跌倒在地的男人这时爬起来,揉了揉脑袋,看看阮桂洪又看看阿秀,弯腰捡起那条木棍,咬牙切齿地对阮桂洪说,敢不敢出去和我打??
阮桂洪冷笑一声,大步跨出门,门外两个男人马上扑了上来,阮桂洪拳打脚踢,觑见又有几个年轻一点的男人从巷子另一头冲了过来,有一个手上还拿着西瓜刀,不提防肩膀挨了一木棍,阮桂洪一咬牙,出拳便重了,待打倒了两个人,那老者便出了手。?
阮桂洪接了一招就知道这老者是老江湖,一对一拳脚上大约不会输给他,他的老乡在旁帮凶才可虑,尤其是有人拿着刀。阮桂洪边打边退,幸而巷子不宽,阿秀的老乡们不能一拥而上,那老者也并不步步进逼,眼见着湖南人越来越多,有拿木棍有拿刀子的,阮桂洪自忖打下去会吃亏,只好择路而逃。?
从巷子拐出来就是清郊大街,对面是一幢幢新建的住宅楼,楼下首层是商铺,大街很宽阔,人来车往热闹得很,阮桂洪跑到大街上,那些湖南人就停止了追赶,想是也怕惹出麻烦。阮桂洪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打赢,心情倒还不觉难受。心想总有一天我会报这个仇──军长和潘榕生在就好了,叫上他俩,保证把这些湖南人打得落花流水,可惜他俩现在都坐监,其他师兄弟少来往,也不知道会不会为这些事来打一场架。?
阮桂洪边走边警惕地张望,怕有不服气的湖南人跑出来暗算他,却给他看见了一个人,颇觉高兴,便大步走过去,用力拍了那人肩膀一下,叫了一声“鸡虫!”?
那人正是外号叫鸡虫的陈永松,回过头见是阮桂洪,也高兴地叫了一声“桂洪”,上下打量了一下,神态有些暧昧地说,又去找湖南妹打炮??
这人便是因对女人耍流氓被送劳教的鸡虫了,他是阮桂洪搞装修时的旧拍挡,见阮桂洪从郊区农民老屋村走过来,便猜想阮桂洪去找外省鸡打炮。?
阮桂洪苦笑一声说,不是打炮,是打架。阮桂洪原就和鸡虫合得来,湖南妹阿秀还是鸡虫介绍给他的,鸡虫事实上是他学懂男女之事的领路人。见鸡虫从劳教所放出来,阮桂洪从心里觉得高兴,就说,出来了为什么不找我?什么时候出来的??
鸡虫说,早出来了──你和什么人打架?为什么??
阮桂洪把刚才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鸡虫就说,谁叫你这么笨,连套也不戴?传染上淋病活该。?
阮桂洪说,还不是你教的?你说戴了套做得不过瘾。我也觉得是这样,戴上套多了一层橡胶觉得没意思,我是从来不戴的。?
鸡虫却说,现在多了一个爱滋病,不戴套不安全,以后这个习惯要改一改了,保命要紧。?
阮桂洪关心鸡虫近况,就问,现在干什么??
鸡虫边和阮桂洪往城区中心这边走边说,也没干什么,你说搞装修、木工?不搞了,也没人请我。我现在有人叫就去打打麻将。对了,今晚我请你去大排档,今天我赢了钱。刚出来就碰上你,注定我们重逢要饮两杯的。?
阮桂洪看鸡虫脸有得色,就问,你刚打完麻将?这个时候才四点半钟,打麻将沒这个时候收手的,起码也打到五点、五点半才回家,所以他觉得奇怪。?
鸡虫便说,有一个输空了口袋还欠几十元钱,没现钱谁还和他打?这是行规,有人早输光就早散档。他又笑着问,桂洪,你也有打麻将(赌钱)的吧??
阮桂洪点了点头,还是问下去,你们打(赌)很大啊??
鸡虫摇了摇头,不算大,5、元10元的,那些50、100元的才是真正的赌家呢。?
阮桂洪伸了伸舌头,5元、10元还不算大啊?一天算下来输几百元不出奇,黑(倒霉)起来的话,一个月会输一万几千元的。?
鸡虫看了看阮桂洪,说,不会的,都是那个圈子的人,今天你赢,明天他输,钱就在这几个人中转圈,真正计算输得不会太多,赢也不会赢得太多,大家娛乐娛乐就是了。鸡虫揽着阮桂洪的肩膀说,你的事我一出来就听说了,看开些,烦闷了就过来打打麻將,一打麻将什么烦恼事也会忘记了。?
一打麻將其他事就丢之脑后,这倒是真的,加上有赌博成份就刺激了,难怪那么多人喜欢打八圈,劲头来了,输了的又不愿走,打十几圈甚至打通宵也是常有的事。阮桂洪想鸡虫不过四十来岁,也跌过跟斗,现在看他没事人一般,还天天打麻将找娛乐,看来做人还是要放开心胸。他原想回家的,碰上鸡虫热情相邀,于是就兴致勃勃地跟着鸡虫去大排档饮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