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18.com 第五章第一至四节
一?
阮桂洪不关心政治,不关心社会,也不太关心他人,但社会的变化,身边人的变化,他还是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
陈昊天当了厂长学会了开车,每次回欧巷都把那部半新的工具车停在南门街。霞女的五哥欧海亮更教人羡慕,他早从银行跳出来,在香港大姐夫投资兴办的纸品有限公司做总经理,开一部很名贵的皇冠3.0。老友兼死党欧灿辉还是经营大排档,听说正想找一间大的酒家做呢,想不到开个饮食大排档也揾到大钱。连他心底里讨厌的方家,方清还是金龙酒家经理,每天穿西装打领带上班,这一点最令阮桂洪看不顺眼,不过霞女的五哥欧海亮也是经常穿西装打领带,阮桂洪却又不觉碍眼。?
其实阮桂洪只憎恶方树开、方清父子二人,他现在对方家老三方坚很友好,打架的事早揭过去了,看苗头方坚正追他的妹妹桂婵,看得出桂婵对方坚也有好感,两人经常结伴去虎门进货,不用阮桂洪跟着去做搬运。?
金公主时装店的生意很好,方坚友谊商店的生意也很好,阮桂洪自然高兴,而让他更高兴的是因为他有了女朋友,真真正正地动了真情。有了爱情滋润,他的脸上便不自觉地舒张,不像以前般刻板木纳。?
阮桂洪的这个女朋友,正是他的牌友古阿姨的姨甥女任淑萍,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五,家里人习惯叫五女,在外头也叫开了,本名倒少人叫。?
五女去年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自然要出来搵工做,她身高一米六五,不胖不瘦,模样也周正,揾工倒不愁,因为18至22岁是黄金年龄,随便走一走,看见招聘的启事都是要这个年龄,有工作经验当然更优先。广东人生得娇小,过去身高普遍都在一米六以下甚至更矮,现在大约营养好了,女孩子普遍长高,身材、容貌都比上一辈好,五女过去一年在三个专卖店打工,都是一见工就录用,顺利得很。?
在第一个专卖店干了一段时间,新鲜劲头一过,嫌人工低就跳槽,去了一间著名服装品牌店。这个店按香港总公司的规定运作,让五女学到了很多行业知识,后来又有一个著名服装品牌店在清源开分店,这次是別人挖五女跳槽,五女才第一次听见有“猎头”公司。不过猎头公司在清源没有什么显著行动,大约清源地方小、经济不发达,生存空间不大,所以鲜为人知。到新店上班不久,五女就由阿姨介绍,认识了阮桂洪。?
刚开始五女并不愿意和阮桂洪拍拖,原因是阮桂洪长得粗鲁皮肤黑,和自己幻想中的白马王子形象相去甚远,而且家庭条件也令她失望。五女自己家庭一般,父亲早去世,母亲是果菜公司退休工,两个姐姐都出嫁了,一个大佬结了婚,另一个在电影公司上班,刚刚谈了一个对象。五女在家虽不骄纵,但有点心高气傲,觉得自己身体条件不错,应该有一个气宇轩昂英俊潇洒的男人看上她,然后香车迎淑女,把她娶进装修豪华的私人住宅当女主人。上面有没有公婆不要紧,当然了,公婆有一官半职或家底殷实最好,最重要的是爱她的男人靓仔,走出大街也让别的女人羡慕。?
五女开始答应和阮桂洪正式见面,是阿姨再三做说客,听说阮桂洪是金公主时装店的真正老板,她抗拒的心才有些松动。清源几十家算得上档次的时装店,印象最好的便是金公主,那里的服装既跟随时尚潮流又大方高雅,而且价钱也不算太贵,服务态度好,在年青一族中口碑不错,她很喜欢有空就去逛逛的。虽然十次有九次不买,看看也是好的,有时心生羡慕,暗自感叹若是自己有这样一间店就心满意足了。想不到机缘巧合,若是顺利谈成,这梦想就成真了!?
不过阮桂洪的长相实在不敢恭维,外貌粗鲁,性格也一定粗鲁,若不懂怜香惜玉爱锡老婆,岂不是天天有交吵,夜夜有难受?五女心里便很矛盾。?
阿姨却是楔而不舍,总为这个阮桂洪说好话,有时说得很直白,有时说得很含蓄。顾着阿姨的面子,五女便跟阿姨去金龙饮茶和阮桂洪见面。这种相见结交模式,粤港两地称之为相“睇”,双方一般都是未曾谋面。粤语中睇是看、见的意思,这两人其实事前都暗中窥视过对方,早有印象的,于阮桂洪来说,他是很满意的,催了古阿姨几次,才得五女答应见面。?
从第一眼看见五女,阮桂洪就认定五女是他要找的人。相睇时就特别睇得清楚了,五女说不上特别漂亮,在他面前显得羞涩、端庄、沉稳,反倒一下就吸引了他。因为五女是端庄、文静的,他自觉也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太粗鲁,尽量文质彬彬斯文起来。只是第一次和正经女仔见面,他不知道怎么和对方讲话才好,这可把他难住了。幸好有古阿姨在场唱主角,那气氛才不至太尴尬。?
饮完茶,阮桂洪就带她去时装店,他妹妹阮桂婵早知道大佬相睇,见大佬把她带进店,这后生女仔条件果然不错,自是热情接待,阮桂洪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见阮桂婵把五女看上的一件靓衫送给了她,心里暗夸妹妹醒目。?
五女和阮桂洪保持不松不紧的联系,她知道只要进了金公主,只要她点头,她看上的靓衫靓裙就是她的了,阮桂洪恨不得把全部她看上的靓衫靓裙送给她讨她欢心,她可不是爱贪小便宜的人,再说了,他妹妹阮桂婵是个精明生意人,五女不会做不懂分寸的人。?
和阮桂洪见面接触多了,五女的态度就有了一些变化。她看出阮桂洪是真心喜欢她,也看出阮桂洪虽然外表粗鲁牛精,其实并不暴戾,像小孩般性急率直,外表的粗鲁就不甚觉得,反倒是阮桂洪在她面前使钱并不孤寒(吝啬)小气,只是对方外形相貌的缺陷又令她裹足不前。?
倒是她阿姨仿佛比她还着紧,见了面总是劝她赶快定主意。阿姨说阮桂洪是独仔,没有兄弟争家产这些话她自然听了进去,只是阿姨有些很含蓄的就听不明白,但阿姨的心思她还是明白的,心里便很犹豫不决。?
五女不紧不慢的和阮桂洪保持接触,阮桂洪的心却拴在了五女身上,五女给他一个笑容他就觉得全身暖洋洋的,五女皱了一下眉头他就觉得拘紧、手心出汗。?
华仔表哥开赌档让他去帮忙,欧灿辉知道了就极力劝说他不要去,刚好这时古阿姨介绍了五女和他拍拖,他半是炫耀半是征询意见,五女淡淡的一句“不好”就足以令他下了最后决心。?
那时五女连手也还没让阮桂洪碰一下,但她的说话在阮桂洪耳里如听綸音、如奉御旨。阮桂洪下了另一个决心,就是一定要和五女拍拖成功。阮桂婵也很欣赏这个未来的嫂嫂,觉得五女沉稳、有主见,和大佬的个性、不足能互补,她极力推动大老的爱情攻势。她已经有了恋爱的经验──甚至已经有了性的经验,所以能给大佬很中肯的意见。?
阮桂洪是个不懂风花雪月的人,对女人不会搞什么罗漫蒂克的花样,有时就带五女到阮桂婵店里挑靓衫靓裙送给她。见五女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心跳加剧,抓到机会就拉拉手拍拍肩,终于忍不住了,就要和五女拥吻。?
情窦初开的五女经不住纠缠就让阮桂洪拥吻。过了一段时间,阮桂洪不满足当君子动口不手动,要把手伸进衣服内“打波仔”,五女先是又羞又怕不肯,那知阮桂洪欲念高炽那里愿放手?自己的身体在阮桂洪的搓揉中也有了一点冲动,只好让阮桂洪得逞。男人总是得陇望蜀得寸进尺的,但五女却有主意,不到最后关头不让阮桂洪冲破最后一道防线。害得阮桂洪每次和五女道别后,总是忍不住去找阿秀们发泄男人的冲动和肉欲。不过他做得很小心,让五女知道他去叫鸡,这段姻缘肯定会消失,他才不会这么蠢笨呢。?
五女对他态度的软化,让阮桂洪觉得有了把握,有一天晚上带五女去了灿记大排档,也有一点在好朋友面前炫耀的意思。欧灿辉果然面lou欣羡喜色,打了阮桂洪一拳,笑嘻嘻地问,什么时候摆喜酒??
阮桂洪也嘻嘻笑着,却看了五女一眼。五女不好说什么,装着好奇东张西望,发现里头厨房屋顶的耀眼霓虹灯,却换成了灿记粥城四个大字,不由得说,我记得灿记鹅毑煲很出名的,不是连鹅毑煲也不做了吧??
欧灿辉得意地说,我的灿记领导时代新潮流,鹅毑煲、鸡毑煲,加上去冬创出老猫煲,所有大排档都跟风,我搞灿记粥城,哈哈,你留心看看,好多做夜市的大排档,也打出各款粥品的招牌。?
阮桂洪点了点头,嘴里却连声叫快拿酒来,要和欧灿辉喝个痛快。欧灿辉一边答应着,一边说打电话找陈昊天也来相聚,阮桂洪就更高兴了。?
自陈昊天承包了电缆厂搬进厂住,三个好朋友虽同在清源,却是难得碰在一起相聚。陈昊天这晚把手头的事一放,马上赶了过来。三个人开怀畅饮高声欢笑,倒把五女冷落了,幸好后来陈昊天妻子何丽也来了灿记,她是特意来见阮桂洪女朋友的,年青女性有共同语言,过了一会说结伴去逛商场,让三个男人自行吃喝,他们就更惬意了。?
陈昊天很自豪地告诉欧灿辉阮桂洪,过不了多久,电缆厂就姓陈不姓国了。看两人都瞪大了眼睛,到底忍不住,把这事来龙去脉简洁地说了一遍。?
原来当初广州供电局和清源供电局,共同投资300多万合办了这间电缆厂,广州方面后来退了出去,供电局没时间、没精力抓这个厂,最近几年都是亏损,还欠下銀行500万元债务,把这个厂视为包袱。先是发外承包,见陈昊天有兴趣,干脆就把这个厂转让。把土地、厂房、机器折价50万,也不用马上付钱,定下两年内用产品偿还,陈昊天差不多等于没花一分钱就白捡了一个厂。?
阮桂洪不禁为陈昊天感到高兴,陈昊天回来才一年多,竟然就办成了这件事,真真正正地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工厂,陈昊天果然有胆识有闯劲有办法。?
陈昊天满面春风,举杯劝了一杯酒,对欧灿辉恳切地说,灿辉,做大排档终非长久之计。老实说,虽然可以赚钱,但不能赚大钱。我告诉你,新飞厂今年产值肯定突破亿元,你要做到亿元大户,大约全城的大排档都归属你欧灿辉,有没有可能?所以我劝你还是考虑做正规大酒店,大酒店可以做到全球连锁,大排档可以么??
欧灿辉恍如遭受鎚击,陈昊天这一番话直是醍醐灌顶。他真的没有想过以后的事,也没有给自己设计过一个什么努力目标,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除了下午和晚上回欧巷家里休息睡觉,已经习惯以大排档为家,已经习惯了没有娱乐、没有和朋友正常相聚交往──除了他们来大排档用餐时相聚把酒言欢──的生活,每天默默地在大排档工作,大排档的生意就是他的一切。现在陈昊天提醒了他,大排档不应该是他的全部,不应该是他的终生目标──而且也不可能终生这样经营下去。?
欧灿辉顿时眉开眼笑,他举杯和陈昊天、阮桂洪用力一碰,朗声道了一句,天哥多谢你!便仰头一饮而尽。?
阮桂洪便知道欧灿辉给陈昊天说到心坎里去了,欧灿辉总是不甘人下,他有追求也有毅力,大约真的会搞一间正规的大酒店来做。不过欧灿辉归欧灿辉,我阮桂洪就没有这么复杂,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开开心心和五女拍拖,顺顺利利结婚……不过他还是兴高采烈地添酒举杯,高声祝愿两个好朋友都生意兴隆,心想事成,诸事顺利。?
阮桂洪加紧了拍拖的步伐,而他的具体目标,就是千方百计弄五女上床。只要五女给他睡过了,五女就是他的人。五女是个好女仔,而且是个很传统的好女仔,一直坚持要正式结婚才可以上床。我阮桂洪可不是乖乖仔,五女身体一天不给我,我总是不放心……?
阮桂洪朝思暮想和五女上床,五女总是不愿意,逼急了还会发发脾气,有时过了好几天还板着个脸,要是换了别的女仔阮桂洪早就会冒火,对五女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会低声下气哄五女展颜一笑。?
这时家里出了一件令全家人都不开心的事,阮桂婵和母亲大吵了一场,吵得阮桂婵泪水涟涟,气得黄三女双眼冒火,阮桂婵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并且在外头找了房屋租住,黄三女又被气得跳起来骂,不过阮桂婵是听不见的,阮桂洪听了满肚子火气,这火却不能冲母亲发作,实在受了不母亲吵闹咒骂,一甩手就出了家门,走去灿记找欧灿辉喝酒。?
阮家发生母女冲突,皆因是做母亲的要捧打鸳鸯。?
想是在百货公司做工友时,阮桂婵和方坚大约都对对方有感,后来两人都在先锋路开店,一来二去那感情就出来了,九十年代的年青人思想更开放,感情既然来了那就让它**燃个痛快,所以两人感情发展很快。?
开始黄三女并不知道女儿已经拍拖。阮桂婵经营时装店收入很不错,每个月都上缴一千元给她,这是最令她高兴的。女儿乖巧听话,从不忤逆自己,黄三女其实很疼爱这个女儿,虽然还是刀子嘴,在家免不了张嘴就骂,其实还是豆腐心,把女儿视为心头肉的。?
街口生果档的财叔因为娶媳妇,他要省钱没有去酒楼摆酒,商定在家里搞喜宴,就到黄三女处订鸡鹅。有这么大的生意找上门,黄三女自然很高兴,嘴上就更甜滑,一叠声的说着吉庆的话。财叔就笑着说,我看你也快办喜事了,桂婵拍了这么久的拖,也该拉埋天窗了吧。?
黄三女又惊又喜,喜的是女儿有了对象,惊的是女儿瞞得严实,连老母也不知晓。黄三女忍不住向财叔打听,财叔诧异地说,就是你欧巷的坚仔啊,你真不知道??
黄三女吃了一惊,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自己竟然蒙在鼓里,不知道女儿和坚仔拍拖!因为这个坚仔不是别人,正是隔壁紧邻方树开的二儿子方坚。?
黄三女的脸色就不好看起来,勉强撑着笑脸应付了财叔,黄三女就气鼓鼓地等女儿下班。偏是这一晚阮桂婵过了十二点才回来,见母亲还在客厅看电视,觉得奇怪,就笑着说,早知道你还没睡,我给你带点宵夜回来。?
黄三女没有答话,阮桂婵也是习惯了的,她以为母亲担心她等她的门,没认真留意母亲的脸色,背着母亲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自回房中拿了睡衣裤去冲凉。冲好凉出来,黄三女就关了电视,对她说,你是不是和隔壁的方坚拍拖??
虽然已经和方坚发展到拥抱接吻,但因为她是母亲,阮桂婵还是脸上飞起红晕,害羞地低下了头。又听得母亲压低声音──大约她也知道夜已深声音太大会惊扰别人──厉声说,什么人不好找,偏要找方家的人?你听我说话,赶快和他散了,以后不准和他来往!?
阮桂婵吃了一惊,她不知道和方坚拍拖会引起母亲这么大的反应。她大惑不解地瞧着母亲生气的脸,问,为什么??
方家一家没有好人!黄三女咬牙切齿地说,以后离方家的人远远的,听见没有??
桂婵皱起了眉头,记起方清结婚时,母亲不许去赴宴道贺的事,忍不住就问,我们是不是和方家有仇??
黄三女一时语塞。阮家和方家有仇?好像也说不上,方树开当年调戏自己的事,虽然过?
了二十多年,这些事也羞于出口,自己没给方树开占了什么便宜,也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内心就一直憎恶崔兰好、方树开,这时把养育了二十二年、水灵灵的黄花闺女给方家做媳妇,还要和鬼模鬼样的方树开做亲家,黄三女无论如何也不甘心、想起来就不舒服。?
阮桂婵也弄不清母亲心里想什么,想劝劝母亲放开心胸,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母亲脾气暴燥,死牛一边颈,和她有理说不清,惹起她的火会骂个不停口,还是少惹她好。?
见女儿默默无言,似乎没杷自己的话放在心里,黄三女就骂道,你听见没有,你嫁鸡嫁狗我不管,就是不准你和方家的人有来往!?
母亲说的话这么重,阮桂婵疑惑重重,她默默地转身回自己的睡房,关上门就上了床,听见母亲关了客厅电灯走回楼上,阮桂婵松了一口气,那疑云却又涌上心头,母亲为什么对方家这么反感?到底是为了什么??
二?
方坚把手伸进阮桂婵的衣服里,双手就按在阮桂婵挺立的**上。阮桂婵心里扑扑乱跳,挣扎了一下,方坚很坚决地按着她,嘴巴又探过来寻找她的嘴唇,很热切地堵封着了她的嘴巴,阮桂婵便软了下来,由着方坚很动情地抚摸亲吻她。?
这时候是晚上九点来钟,阮桂婵和方坚来到中山公园,寻了一处远离灯光的幽暗地方,在松软的草地上才坐下来,方坚就迫不及待地搂抱着她和她亲吻,那**的长吻直到需要喘息的时候才停下来。阮桂婵觉得这个姿式有点累人,就歪倒躺在方坚的大腿上,嘻笑着制止方坚伸向胸脯的手,做贼心虚般朝四处张望。?
这是一个很大的草坪,四周都是福建茶栽成的隔离带,茂密的福建茶只有半人高,人kao着坐下来就躲进阴影里,那真是绝好的屏障。草坪中间几棵勒杜鹃树下,也坐着一对恋人,因为要背光,他们坐到树的另一边,影影绰绰的只看见背影衣服。公园里很静,连草丛里小昆虫唧唧蜶蜶的叫声也清晰可闻。公园的路灯在婆娑树影中发出昏黃的光,间或有人悠然自得地在隔离带外的通道走过。隔着草坪,看见远远的孙中山塑像下有人走动,而这里是恋人们的天地,那些闲逛的人便极少走到这边来。?
草坪里远远的也坐着三、五对恋人,影影绰绰的可以辨出都是搂在一起,离得最近的那一对──说近也不近,足有30多米距离吧──最要命,看得出穿花裙子的女人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紧紧相拥不用说,那女的还起起落落的耸动,间或有一两声抑制不住的呻吟,虽然声音很低,传到耳里就教人面热心跳……?
方坚显然受到刺激,把阮桂婵拉起来坐在怀里,那手便不安份地伸进了衣服里。一股烫热冲上了阮桂婵的耳际,跟着脸也发烫,而一双同样发烫的嘴唇这时贴上了脸腮,跟着落在她的双唇上。?
阮桂婵忍不住伸手抱住了方坚俯下的颈脖,娇嫩的**第一次给异性摸揑,一种从未有过的麻痒酥软在全身引起**,胸腔里像有一群小蚂蚁在咬噬,浑身的毛孔都似松泰地舒展。她想笑,却笑不出来,这时她只想紧紧地拥抱方坚,于是就翻过身来,如愿以偿地抱着了恋人,她把一边**紧紧贴着方坚坚实的胸膛,另一边**就由方坚用力握着,并且伸出了舌头进入他的口腔,和他忘情地吸吮……?
情热中,方坚把她放倒在草地上,把她紧紧地压在身下,摸捏**的手却松开了,转移到她的腰腹上,从她的裤头摸了进去。?
一阵发烫又涌上阮桂婵的脸,她双手捉住了方坚的手,很坚决地把它拉上来。方坚还想继续挺进,阮桂婵却死死按着他的手不让它得逞,并且很快坐了起来。她抬手理了理头发,推开了方坚又搂过来的手,理好了衣服、乳罩,对方坚笑了一笑,拍了拍旁边的草地,示意方坚安静坐下来。?
月亮从厚厚的云层走了出来,蛋黄般的颜色,把很温柔的月色飘洒在碧绿的草坪上。方坚饱含情意地看着阮桂婵用手梳理头发,这一刻真的很美,阮桂婵脸上荡漾着甜美的笑容,姣好的月色映照在姣好的脸上,弯弯的细眉,显得恬静、自然,慵懒而又性感。?
月色映在阮桂婵那件月白色的短袖衣上,胸脯因为举起了一只手,一边**显得更为耸突,待手放了下来,胸乳挺突处连成了一条直直的平线,那是一幅美好的曲线图,因为衣服的料子好,曲线从颈脖上开始向下舒展,缓缓的爬升到最高处,又全面向下,那直线和弧形都一致显示了胸乳的优美。方坚便忍不住又伸手把阮桂婵拉倒在他的怀里。?
阮桂婵斜倚在方坚怀里,双手紧按住方坚的手,不让方坚再度撩逗她,嘴上就说,阿坚,你们方家是不是和我们阮家有仇??
方坚咭地笑出声来,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们家怎会和你家有仇?方坚的思路马上转向最重要的问题,忙问,出了什么问题??
阮桂婵把昨晚母亲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她搓着方坚的手,脸上就lou出了愁云,我猜想我们两家一定有什么不妥,不然我老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方坚平日也怵阮桂婵的母亲,总觉得她不如欧巷其他妇人和善、平易近人,神色间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听阮桂婵一说,那感觉又浮现出来,而且很清晰地明白了,阮桂婵母亲不但不和善,甚至是一种憎恶、排斥。他也感到迷惑不解,就说,我没听阿爸阿妈说过,阿嫲也没有提过,会不会是你阿妈本身的问题?他没敢把阮桂婵母亲的绰号说出来,因为那样会伤害恋人的自尊心。?
阮桂婵不自然地笑了笑,她也领会了方坚的用心,这时她的思路转到了方坚父亲身上:是不是你老豆……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惊慌失措地说,不是《雷雨》的故事在我们身上重演吧?!?
方坚也吓了一跳,脸色有点煞白,但很快镇定下来,连声说,不会不会,你的血型是B型,我的是O型,我们不是同父异母兄妹。丢那妈,吓了我一大跳。说完,宽慰地笑了。?
阮桂婵也笑了,不过笑得有点不自然。她想到了方坚父亲,是因为去年中秋节前,方坚请她到店里帮忙,那几天方坚店里太旺了,客人太多太密,连收款也要排队。阮桂婵二话不说就到他的店里上班,中秋前两天真是忙得脚不沾地,差点连回隔壁自己店看一下的时间也没有。幸好店里有甘虹照看,生意也很好,甘虹是阮桂婵的好姐妹,人又老实,阮桂婵才敢放心去帮方坚的忙。?
方树开找到儿子店里要拿一些月饼和食物,那是天经地义的事。阮桂婵帮方坚负责计数收款,待给方树开拿的物品计价备案时,但阮桂婵却感到某种不安,方树开挑的小食品,零碎花俏,不像走亲戚或给上级领导送礼,倒像那些外省妹挑选习惯一样,都是多挑花色品种──因为外省的糖果饼干包装不及广东的精美艳丽夺目,她们回乡探亲总是这样选购食物礼品的。?
阮桂婵当时就有了怀疑,后来又用开玩笑的方式和方坚提过──那时候她和方坚刚刚有了相恋的苗头,不过,涉及到方坚父亲她就不好多议论,这时她脑子里电光闪现,不由得把事情想到方坚父亲身上。母亲的反应太反常了,不由得她不多想。?
方坚轻轻拥抱着阮桂婵,说,我老豆不是那么差、那么坏吧?他脑子里仍然浮现桂婵母亲的绰号,就说,我猜是阿嫲当街道小组长得罪了她──你知道阿嫲的,爱管闲事,唠唠叨叨。哈,这下可好了,不是演《雷雨》的故事,是演《罗密欧与朱丽叶》……?
阮桂婵在小腹处捉着方坚的手,不让它向上蠢蠢欲动,眼里多了一丝忧愁。她想,方坚能干、厚道,脑子灵活,短短两年就闯出了名头,已经在对岸新市区繁华大街上开了一间分店,现在正策划开更大的商场超市。他对自己一片真情,自己也芳心暗许,但碰上老母对这事持强烈反对态度,这就教人为难了。一边是老母,一边是恋人,怎么办?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现代版,真的发生在自己和方坚身上么??
阮桂婵和方坚的恋爱于是变成地下工作般,尽量避开家人、尤其是避开黄三女的耳目。但黄三女对这个女儿不放心,使用了秘密侦察和跟踪手段。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玩这些便笨拙得很。这时阮桂婵已经深陷爱情陷井,和方坚卿卿我我,情难与舍,对老母的干涉深为反感,反倒拿脸色给黄三女看。老母忍不往开口责骂,她掉头就走,把黄三女晾在那里干瞪眼。做父亲的看不过眼,才劝说了半句,黄三女眼一瞪,把火都撒到老公头上,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做声不得。?
黄三女看女儿口是心非,铁了心和方坚拍拖,后来还半公开化,原也想算了,女大女世界,女儿喜欢,方坚其实长得不差,看起来口花花,人其实很本份兼且能干,女儿平日就是有头脑有眼光的,两人其实也登对。只是奇怪女儿回到家就板起脸,只和老豆、大佬有说有笑,偏就不理睬自己,心头就蹿出一股火,也就黑下脸来,拿芝麻绿豆大的事发脾气,女儿就睹气回房,或是又走出屋去。?
黄三女心里堵着一股气,终于有一天对着女儿发作出来,阮桂婵当时就哭了,顶了几句,黄三女火遮眼,骂得更狠,一向在家逆来须受的阮桂婵这一次却公然顶撞,黄三女的脾气那容得儿女不顺从?骂得连欧巷外头也听得见,阮桂婵躲到房里哭得伤心,正好住巷尾的麦老师夫妇外出散步回家,听不过去就走进来相劝。?
麦老师、朱老师为人师表德高望重,很得街坊们敬重。见麦老师夫妇婉言相劝,黄三女就坡下驴噤了声,阮桂婵这时却拉开房门哭着跑了出去。这一跑就再没回家住,下狠心在外头租了一间两房一厅的房子,趁着老母外出,回家拿了自己的衣服物品就不再在欧巷lou面。?
女儿搬出去住,黄三女生了几日气,其实心里早懊悔自己乱发脾气,叫老公去找女儿,老公回来说了一句“她不愿搬回来”就不再说话。黄三女平时不嫌老公少言寡语,这时倒责怪老公不会详细报告见面谈话情况,忍不住责骂了两句,谁知老公扔下一句“是不是把我也赶出去住才舒服?”就蹬蹬蹬地走上楼去。?
黄三女呆住了,好不容易才忍着没有破口大骂。她心灰意冷地坐下来,感到有点心力交瘁,连没脾气的老公也有了脾气,是不是自己太过份了?转而一想,我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儿女、不是为了这个家么?女儿冇良心,把老母说的话──叫她搬回来──当耳边风,老公也不体贴老婆,我辛辛苦苦为了什么?……想到伤心处,黄三女忍不住潸然泪下。?
不过阮桂婵没有把母亲当仇人,到底母女情深,阮桂婵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一个多月后,冬至那天下午提早关了店门,阮桂婵便提着礼物回家,进门先叫了声“妈”,把一个水果花篮──是从方坚店里拿的──放在饭桌上,又拿出两件新衣服给母亲。?
黄三女早给那一声“妈”叫得心花怒放,便对女儿说,我的新衣服都穿不完,又买新的干什么?虽然是嗔怪,语气却和善多了。?
本地习俗,叫做“冬大过年”,这民俗节日比过年还要重要,家家劏鸡杀鸭整鱼整肉很隆重的,除了出嫁女那天不回娘家,合家欢聚。冬至盼得女儿回来,黄三女的气早消了,脸上便有了难得的笑意。?
阮桂婵笑了笑,问,老豆呢?黄三女嘴巴朝上呶了呶,说在楼上呢。她正在厨房炆鹅,便赶回厨房去,走到厨房门口又回头说,你的床我天天给你抹,很干净的。?
阮桂婵心里很感动,说到底,做老母的哪一个不疼爱自己的女儿呢!但她想,可能又让老母失望了,她已习惯在外头独住,不愿再搬回来。再说她现在实际和方坚同居,别看方坚在外头摆着老板款(架子),回到住处争着做家务事,自己撒撒娇,方坚连自己的底裤也拿去洗──当然是扔进洗衣机,不过挂起晾晒这些事还是方坚做,很温柔体贴的,上了床**却又阳刚气十足,龙精虎猛。?
阮桂婵搬出去的第一天,就让方坚留下不走了──她还未习惯独住,心里有点害怕,就让方坚趁虚而入。现在已经习惯让方坚搂着睡,越是劳累辛苦越是要方坚作贡献,痛痛快块地做完爱,那一觉就睡得特别香甜,第二天劳累颊失,又是精神抖擞地去商海拼博。?
女儿虽然没有搬回来,但母女原先的怨结已解开,黄三女有时在家煲了汤,就拿到阮桂婵的店里,女儿忙着照看店里的生意,对自己的生活起居就不大在意,两餐不是叫快餐就是到外头吃。?
黄三女上了年纪才知道,仗着年轻不爱惜身体,到老了就知道错了。但女儿对她的说教唯唯诺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一半进去。黄三女不敢轻易对女儿发脾气了,女儿有毛有翼,说飞走就飞走,如果飞走了不回头,做老母的也是没有办法的,倒不如自已改改脾气,也就少了生气,合家和睦。她后来到底把女儿的伙食包起来,一天两餐做好往店里送,有时故意送多一点汤和菜,让女儿把方坚也叫过来补充补充营养。?
有一天送饭到店里,女儿悄声告诉说,大佬真的拍拖了,女的就在东方广场苹果专卖店上班。黄三女以为女儿又骗她开心,但女儿拉上甘虹作证,说大佬带那个女的来过店里,黄三女还半信半疑,女儿就让甘虹带着她,到东方广场那个专卖店偷偷察看。?
虽然只在大玻璃外看了几眼,黄三女也觉得很中意。这女仔人高马大,模样好,还看得出很好生养──从她宽腰丰臀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一点黄三女很有经验,百试不爽的。?
那一晚黄三女很开心,晚上上了床,她和老公说了,阮世诚也很高兴,桂婵这个女儿没有把握的事不会乱说,看来这个牛精儿子也行桃花运了。那晚趁着高兴,黄三女就伸手去摸老公的裤档,到底让老公硬起来,看来老公心情好精神足,夫妻这一次**也做得痛痛快快。因为上了年纪,黄三女又喜怒无常,阮世诚就有些**征兆,两人平时两天打鱼十天晒网,一个月也难得做一次,这一次做得倒是许久也没这么心满意足。?
第二天,黄三女便“审问”儿子,阮桂洪倒是很爽快,只是说刚刚开始,还不知道谈不谈得成。黄三女便叮嘱儿子改改脾气,莫使牛精脾气吓坏女崽。有了拖拍阮桂洪的确乖了许多,不像以前对老母的教训不愿意听。?
黄三女便觉得开心,到了晚上,又去摸老公的裤档,老公硬是硬起来了,不过才做了一半老公就软痪下来,黄三女不满足,却忍着不敢发脾气。阮世诚又是气餒又是担心,见老婆没有发作,才算放下心来。第二天又见老婆给他炖巴戟杜仲猪尾巴,嘴上没说心里便很感动,觉得老婆还是很疼爱他的。?
三?
第一次和男人上床,五女的感觉是疼痛而不是快乐。?
男人的家伙进入身体,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哭叫,吓得阮桂洪停止了动作,伸手按住了她的嘴巴。她也醒悟到不能惊动别人──中国人总是认为让人知道**是件羞耻的事,从不敢在公众場合搂抱接吻,何况是“偷食”?虽然阮桂洪家中没有人,大门、楼上房门也关好了,可以放心偷欢,但于五女而言,第一次简直是受罪,但她忍住了,阮桂洪是那样狂喜、那样兴奋,这一关总是要过的,但刚刚在神经某处有了一点异样的感觉,阮桂洪就结束了。?
阮桂洪看见床单上滴了两滴刺眼的红色**,脸上惊喜若狂。五女不知道阮桂洪为终于碰上了一个处女而开心,因为以前上床的韵仪、阿秀、阿香,还有一些外省妹早已不是处女,澳门的“鬼妹”就更不用说了。阮桂洪因为五女把处女童贞交给他而激动万分。他俯下身,再度抱着五女狂吻,当阮桂洪还想爬到她身上再来第二次的时候,五女皱着眉头把阮桂洪奋力推开了。?
她终于看清楚男人那雄纠纠的家伙,印象中阮桂洪的家伙好像比其他男人不一样,不过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体会,所以不知道那雄纠纠的家伙曾令她的阿姨也想入非非。但**、特别是下部的疼痛让她不想。阮桂洪看出了她的痛苦,于是很体贴地轻轻拥抱她,让雄纠纠的地方终于疲软下来。?
五女到第三天走路还感到有点异样,直到第五天她才让阮桂洪再度脫去她的衣裤,这时她已经开始怀念第一次的感觉,那痛苦中有人一种激动人心的东西,莫非那就是令热恋中的男女为之颠狂、为之迷失的**,更蕴含着美好的、令人痴缠的、无法遏止的神秘**?而事实是,经过第二次作爱,五女已经沉迷而不可自拔,整整一个星期,她每天上午都趁着阮桂洪母亲到市场卖鸡而溜到桂洪的**去?
因为沉睡了一个晚上而显得精力更为充沛的阮桂洪,对着曲意迎逢的五女,显示了雄性的阳刚和勇猛。五女已经从第一次的慌乱无助觉醒过来,而阮桂洪则是谙熟男女之间所有的隐秘甚至各种花式。五女已经领悟到男女**的刺激快乐,甚至变得没有节制的任性,每次**她都四肢百骸无不舒服,兴奋之下抑制不住那异样的欢愉而哟哟直叫,又因为怕传出声音而咬牙切齿,于是脸上的神色是痛苦的,内心却是极度快乐而痴迷。?
很快地,五女在**没有了羞怯慌乱,她一次又一次地接纳了阮桂洪的亢奋神勇,沉迷在灵欲深处一次又一次的爆发**,甚至学会了阮桂洪引导的花样招式,一次又一次惊喜地发现,在阮桂洪为她开启的**之门里,有着之前她未曾领略过的种种激动人心的新奇和乐趣,身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为此她丢掉了在专卖店的工作,因为专卖店不允许员工每天上午请假,五女则显得毫不在乎。她并不全为在上午与阮桂洪幽会偷欢,她实际已经筹划一个行动,或者可以说是一个阴谋。而阮桂洪除了受感动外也显得毫不在意,因为他已经一早计划让五女成为桂婵的帮手,每天早上五女的索要也令他跃跃欲试,欲罢不能。?
但五女不愿意去阮桂婵的店上班,她的理由是,共事相处很容易产生矛盾,有了裂痕就不容易弥补,还是要和未来的姑仔保持距离;要是将来谈不成──阮桂洪瞪起了眼睛──我若在桂婵的店,还不是给她一脚踢到街上去??
阮桂洪用力把她拥在怀里,气急败坏地说,什么将来谈不成?不准你胡思乱想!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怎么还有那种糊涂想头?我的心不会变,你也不准变心!?
五女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阮桂洪的手牢牢地搂着她,而小腹下面已经感到阮桂洪**地顶着,五女心惺摇动,嘻嘻娇笑着,伸手摸到下面去。阮桂洪眦牙一笑,一使劲便把五女扔到**去……?
阮桂婵和母亲闹矛盾,五女早从阮桂洪那里打探清楚,而且她也清楚了阮桂洪的脾气性格。她已经有把握让阮桂洪乖乖听她的话,不然她不会让阮桂洪攻入最后一道防线。和男人****原来是那么动人心弦欲仙欲死,她倒有点后悔她的觉悟是迟了点,这时方才明白阿姨当时说得很含蓄的那些话。?
有一晚五女突然醒悟,揪着阮桂洪耳朵审问他,是不是先和阿姨搞上了?不然阿姨怎会说出那样的话?阮桂洪给揪得唷唷直叫,对五女的质问大叫冤枉。幸好他脑子还好使,想起了在肥师奶店里小便那一幕,说了经过,得出了阿姨定是偷窥他的结论。?
五女一看阮桂洪的表情就相信了他。这一点五女很有把握,而且相信再逼供的话,阮桂洪的牛精脾气就会发作。她嘻嘻一笑,抓着他的双手让他环抱着她,把丰满的胸脯紧贴了过去,然后往他的耳里轻轻吹了一口气,果然阮桂洪脸上就乌云尽散,情不自禁把她用力紧紧抱拥。?
乐极生悲,没有经验的五女意外怀孕,她不顾阮桂洪的反对,偷偷到到妇幼保健院做了人流。后来见阮桂洪坚决不戴避孕套,她只好自己做好避孕措施。阮桂洪见五女落了一次仔(打胎),认为板上钉钉,瓜熟蒂落,于是把五女带到家里见家长,正式向家人亮相。?
黄三女第一次零距离接触未来的儿媳妇,乐得见牙不见眼。其实她早知道儿子把她弄上了床,睡过了她,这个儿媳妇是跑不掉的。有一天她因事回了一趟家,发现楼上有动静,她攝手攝脚轻轻走上楼梯,走了一半就听到阮桂洪睡房传出女人的嘻笑声,跟着又听到儿子说“这样过不过瘾?”?
她站住了,因为房里传出的响动和嬉闹声、喘息声、呻吟声,她是过来人,怎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的这种把戏?她不敢再听下去,因为这一刹间她已经面红耳赤,赶快轻手轻脚退下来,走到楼下客厅用手抚胸,过了好一会才算平伏下来。?
“这个衰仔!”黄三女说不上是生气还是高兴。她现在关心的是和儿子搞的是不是专卖店那个女仔,如果不是,那就是阮桂洪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乱搞,这就值得生气了。她回到鸡档还有点心不在焉,中午吃饭时就忍不住问儿子,五女上午来过啦??
阮桂洪“嗯”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黄三女一看儿子有点扭抳的神色就明白过来,她就顺口问了问五女的家庭情况,倒也觉得满意。?
五女见过家长,自此在阮家常出常入,家务事也抢着干,嘴巴也算甜滑,和黄三女也说得来,黄三女觉得阮家祖宗庇佑,让儿子找了个好老婆。过去她是初一、十五才烧香拜神,现在是天天点上三柱香拜过祖先才出门──女儿也有了好归宿,生意又好,而且未来女婿也是个有本事的,开了两间店,听桂婵讲方坚正在筹备开一间超大型的,祖宗保佑儿女们顺顺利利,冇病冇痛,如意发财!?
五女已经给专卖店辞退,便和阮桂洪密锣紧鼓筹划开一间时装店,两人还跑到广州住了几天探行情摸门路,回来后就到处找合适地方租铺。这时阮桂洪提出,把阮桂婵的住房让五女暂住。?
黄三女觉得不妥,却找不出反对的理由,只好让五女搬了进来。黄三女便想,干脆办喜事算了,这样才名正言顺。儿子是求之不得,五女通过儿子转达回来的话,却是迟一些再说。黄三女想和未来亲家正式见见面,五女却不置可否,黄三女便不安起来。?
五女搬进楼下阮桂婵的住房,不消说,阮桂洪便晚晚摸进那间房去,早上起来也不忌讳父母知道。晚上睡下后,黄三女有时走下楼去卫生间,或是捡查门户关好未,听得那间房传出那种响动嬉闹声,便知道儿子和五女在做那种事,稍稍留心,两人真是如胶似漆,晚晚都不放过,不过第二天看儿子也不觉精神不振。?
黄三女是过来人,想起自己刚嫁入阮家,也是晚晚**,夜夜**,夫妻恩爱乐也融融。只是不像现在的后生女,不明媒正娶也敢住进男家,面对未来公婆也毫无愧色,做那种事也不懂隐晦。不过阮桂洪让五女住到楼下,也知道在自己房里不能肆无忌惮,因为隔壁就是父母的睡房,大一点的动静也会滋扰父母的,还算他有一点羞耻心。?
儿子在楼下晚晚**,倒是使黄三女和丈夫也多了**机会。其实黄三女和丈夫都是五十上下,自认是老夫老妻,**虽然淡了,这一段时间,却三不时重温鸳梦,也很有情趣。想是黄三女时时给丈夫补身子,显出柔情一面,和女儿也重归于好,丈夫身心愉快,暗地里大约也受到儿子刺激,黄三女回到房间,温柔的手一摸裤档,他便心意相通雄风再现,二十几年已经配合默契,黑暗中熟炼地缠绵爱抚,仿佛回到了年青时代,只是少了狂热急燥,从从容容的便**降临,同步**。?
四?
阮家多了一个年青女仔住了进去,街坊邻里自然是觉察到了的,细心的还发觉黄三女脸上也多了柔和的光润,脾气竟是好了许多,想到定是阮桂洪兄妹都做个体老板,经济条件改善了,人的心境也开朗了。?
黄三女终究觉得不安的,是五女这般住进来,街坊邻里也会有闲话的。她看出阮桂婵也不是女儿之身了,一个人独自在外,和方坚把床睡塌了也没人知哓。只是眼不见心不烦,女儿迟早是人家的。不过做老母的总是和女儿亲近,于是她就趁着送饭的机会和阮桂婵诉说,阮桂婵却神情淡淡的,对大佬的事少了以往的关心和热情。?
黄三女觉得奇怪,她知道俩兄妹感情很好,这时从女儿欲言又止中看出有蹊跷,便询问起来。阮桂婵知道母亲脾气,不说出来真会把她逼急的,便把大佬和五女的一些事说了。?
原来五女要阮桂洪自立门户,另开一间分店。阮桂婵倒是赞同大佬开店,用金公主的名义开分店她却很犹疑。金公主时装店现在市里有了很响亮的名气,五女不愿到店里帮手,却直接要开分店,她没有和五女拍挡共事过,也使她心存疑虑,怕五女和她经营不协调,把好不容易才打响的招牌弄砸了?
阮桂洪现在成了墙头草,阮桂婵说得在理他连连点头,五女说出一番道理他认为有理,新店还沒搞出一撇就已经姑嫂不和,不过阮桂洪还算有主见,最后不听五女的话不争金公主名头,宁愿自己另起炉灶。?
五女一看第一步就得罪了阮桂婵,阮桂洪是说到底还是和妹妹亲,就和阮桂洪闹别扭,那两晚不准阮桂洪碰,把阮桂洪赶回楼上独睡。?
阮桂洪皱着眉头找妹妹,阮桂婵却想清楚了,同意把金公主招牌给大佬,自己到工商局办了变更,把金公主的名称改为蓝月亮,让方坚找人帮忙,大橱窗加了蓝色的光管,门楣灯箱也改为以蓝色为主调,当然更突出蓝月亮三个招牌大字。地方没变内部装修格局沒变,熟客不留心还不知道店铺改了名称,生意并没受影响。?
五女如愿以偿争到金公主招牌,却得不到阮桂婵把它作分店,也醒悟其实是得不偿失,和阮桂婵生了裂隙,指望阮桂婵关照恐怕就不能如愿,一不做二不休,掇弄阮桂洪和妹妹干脆分家。?
阮桂婵原本已经退回了20万本钱给大佬,她不提分成的事原是好意,她不摸五女的底,这间新店若做亏了,大佬还有老店分成,这样就稳妥得很,东山再起也有本钱。谁知好心不得好报,反倒给大佬误会──原本大佬冇所谓,给五女吹了一阵又一阵的忱边风,也认为妹妹光退本钱是不够的,吞吞吐吐的又和阮桂婵说了,阮桂婵一生气,又给了大佬10万,并且逼大佬写下字据,今后蓝月亮亏盈与否,一概与大佬无涉。?
阮桂婵生气,是到底看出五女非善类,而这时方坚搞的大型超市已进入紧张筹备阶段,她手上的钱原来都投了进去支撑方坚,偏偏撞上大佬这时要自立门户,阮桂婵原本是很高兴的,自己怎么困难也要成全大佬,大佬有五女做贤内助,不至于平日无所事事,夫妻同心,时装店做得好,下半世就不用忧愁。好在方坚很通情达理,马上就筹了20万元回来。?
谁知五女得寸进尺,暴lou了本性,这时骑虎难下,又让方坚再调了10万退给大佬。方坚现在很有办法,大型超市投资超过五百万,方坚找了几个包工头朋友合伙,资金不成问题,经营得好,两、三年就收回投资,超市就会变成印纱机,该发达的就发达。?
黄三女这才知道,五女看似知书识礼,其实和阮家人并不是一条心──若真心为阮桂洪好,应该和阮桂婵多通气,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商量才是,只想着自己,也不管阮桂婵那头也正等钱用。阮桂婵当年也是拿20万元起家的,给了你20万元还不够?一定要分得那么清楚,阮桂洪看来也昏了头,把妹妹的好心当狗肺,今后大概碰碰磕磕的事少不了。?
黄三女心里不痛快,脸上却不敢流lou出来。她看出儿子已经给五女迷住了,五女也够手段心计,要是和五女有冲突,儿子一定会站在五女一边,说不定老公也会站到儿子一边的。黄三女觉得很迷惑也很烦恼,五女且不说她,儿子给五女治得服服帖帖可不是好事,他是个有牛精脾气的人,现在对五女言从计听,将来有矛盾吵闹,物极必反,走到另一个极端就不好收拾了。说到底还是这个儿媳妇不理想。?
但这些话黄三女可不敢对儿子说,反而对五女百般迁就,想来五女也是为阮桂洪打算盘多了点,若是引起婆媳纷争,儿子那个牛精脾气,说搬走就搬走的,经过和阮桂婵的冲突,黄三女算是吸取教训,忍得辛苦也要忍,少说为佳。不过还是要提醒阮桂洪,钱银还是要攥在自己手里,绝不可全拿出来,将来这个五女有什么变卦,也不至于鸡飞蛋打一場空。?
可惜阮桂洪没把母亲老成持重的教诲记在心上,到后来真正鸡飞蛋打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这时他确实很愿意听五女的话,在阮桂洪眼中,五女像阮桂婵一样,精明、能干,遇事有主见,加上有做服装行业经验,雄心勃勃,阮桂洪也为五女描绘的前景所打动,手上有30万资金,也就雄心勃勃的想有一番作为。?
阮桂洪和五女在欧巷同出同入,和五女的亲密行径就落在好多人的眼里,其中一个特别觉得不是滋味,这个人就是住在巷里的霞女了。?
这两年霞女过得平平淡淡,她听从老父劝诫,收起意马心猿,不敢在感情上和阮桂洪发展下去,真真正正在家当乖乖女。在外人看她是富家女,不愁吃不愁穿(她确实也有一笔很可观的私房钱),但在家里,她有点类似工人(佣人),平日照看生病的母亲,做饭、洗碗洗衣服、打扫卫生,连出外和要好的姐妹饮茶宵夜也少了。大佬欧海亮现在是大姐夫那个公司的总经理,厂里也有宿舍,因为工作忙倒是在厂住得多,实际上已搬出欧巷住,霞女就很自然地担负起陪伴照顾年老父母的责任。?
她母亲这两年患上老年痴呆症,顾前忘后,前说后忘,随手乱放东西,喜怒无常,行为怪异,记忆和判断力减退基至喪失,有时刚吃完饭就骂霞女还不做饭,说是不是想把她饿死。有时无缘无故情绪剧烈波动,或是消沉被动,什么事情也引不起她的兴趣。大儿子海明专门用车送她到省城大医院看病,预约了一个很权威的教授;教授也摇头,这个病现在世界上也没什么特效药,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听说也患上这种病,不但认不了人,而且大小便也失禁。医学这么发达的美国也没有办法,中国人暂时也没有办法从根本治癒这个病。?
四婶的病时好时坏,住院也无济于事的,只好在家坚持服药。好的时候还算正常,会做一些轻微的家务,坏的时候除了丈夫欧德庭和霞女,其他人都认不得了。哥嫂大姐们便商量请人照顾,欧德庭却不同意,他现在负责每天饮完茶就去市场买菜,家里有霞女,俩父女照顾总比外人来得仔细用心,心底里却是不愿让外人知晓家里的情形。?
哥哥姐姐觉得辛苦委屈了霞女,都悄悄塞钱给她,大家姐欧海棠从香港回来,除了伤心,两次走的时候,都给了一万元港币给霞女。霞女尽心侍候照顾母亲,有时怕她出走又不晓得回家,干脆连趟栊门也锁上,霞女自己也变成了笼中鸟。?
霞女在家有时也烦闷得很,于是就想起以前无忧无虎的日子,和阮桂洪胡乱打闹调笑的时候是何等开心,给阮桂洪大胆拥吻抚摸也新鲜刺激,那时心情是何等欢愉,情绪是何等开朗,现在想起心里就郁郁寡欢。不开心的事就少去想它,霞女于是心如止水,这两年也就足不出户的呆在家里。?
偶然看见阮桂洪和一个个头差不多的年青女崽在欧巷走动,霞女就知道阮桂洪拍拖了,俩人神情亲密,于是猜想阮桂洪一定对那女崽做过了很亲密的举动。年青男女谁没有冲动?两年前阮桂洪就很冲动地拥吻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把持得住制止阮桂洪,这个牛精家伙不知还会做出些什么来。?
霞女于是想起阮桂洪抚摸自己的大胆举动,当时自己内心也产生奇怪反应的,回到家躺到**还兴奋得很。现在往事已矣,自己也24岁了,正是花一样的年华,却给困在这阴气深沉的老屋,连异性也结交不到……?
霞女有点自怨自艾,阮桂洪拍拖刺激了她,晚上便睡不着,胡思乱想中倒是开始怨恨阮桂洪,粤剧戏文上说青梅竹马俩小无猜,长大了对爱情忠贞不二,阮桂洪你小小挫折就打退堂鼓,现在还在我的眼皮底下和别的女仔拍拖,阮桂洪,你也太对不起我了!早知如此,两年前你就不应有不规矩举动,害得人想也不是,不想却又挥之不去。一想起阮桂洪会对那女崽做两年前同样的事,而且会做更大胆、更出格的事,甚至上床做……想到这里无端端脸红起来,连身体也燥热起来,霞女觉得心更乱、更烦闷了。?
阮桂洪自然不知道近在咫尺的霞女对他心生怨恨,因为少见霞女,甚至好像忘记有这个人了。这时他和五女如胶似漆如鱼得水,南门大街上已经租好了店铺,装修也搞得七七八八,售货员也招好了,五女亲自给新招的员工上培训课。又和五女去广州进货,赶在一九九六年春节前挑了个好日子开张大吉,兴兴头头做了时装店老板,自然,五女就是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