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真真假假(1 / 1)

造梦师传奇 衡门 2408 字 10个月前

??

屠天刚从院墙跳出去,就见新月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阿夏!阿夏!”新月还没走进院子,就呼唤着寒夏的名字。

“怎么了你?慌慌张张的!”

新月忙不迭的喝了一口水,说道:“你听说了吗?咱们五殿下和公输家的小姐订了亲!”

“什么?”寒夏的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不会是公输沐菡吧!急忙问道:“公输家哪个小姐?”

“还有哪个小姐!”新月十分不满寒夏的无知,喘了口气,接着说道:“五殿下的身份摆在那,当然是公输家的嫡系小姐,字好像叫什么沐菡的!”

寒夏伸手拍了拍脑袋,这下完了,要是公输沐菡嫁给五殿下,那可真是有得玩了!

“阿夏,这是喜事,你哭丧着个脸干什么?”新月不解的问道。

寒夏不理她,接着问道:“什么时候?公输沐菡会马上住进来吗?”

“你傻呀!”新月点了点寒夏的额头。“他们只是先定下来,等真正成亲估计还得几年!听说是昨天晚上的晚宴上宣布的。听闻这公输小姐长得极美……”

新月后面说什么,寒夏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昨天拿到剑之后,跟屠天打了个招呼,直接就走了,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一茬。看来自己跟公输沐菡还真是有缘分呀!屠天刚才来说有些事情要处理,提前离开湟中城,来跟寒夏辞行。

“砰”的一声,桌子上的杯盏碎了一地。“我不嫁,谁愿意谁去!”

半秋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小姐,别生气了,这亲事是小时候订下来,又不一定作数,再说又不是成亲,不代表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半秋蹲在地上,一扭身,就看到一双黑色的鹿皮软鞋,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那。半秋赶紧跪地俯身,肩膀止不住簌簌颤抖,哀求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奴婢也是为了宽慰小姐才口不择言的……”

公输祁茗不理会半秋的哀求,语气平常的说道:“自己领三十鞭。”

“哥哥!”公输沐菡语气不善的叫道。“我不想嫁给五殿下,你去把这门亲事给退了吧!”

“不要再闹了,这件事情我和父亲自有定论!”

庭院深深,秋意渐浓。红泥小火炉上烫着一壶清酒。

“你的手怎么样了?”阿零说着拿出两瓶药放在桌子上,“用这个药会好的快些。”

寒夏嘻嘻的笑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你听说了吗?五殿下和公输沐菡订了亲!”

阿零点了点头。

“这下可要完蛋了!你不知道,我和这个公输沐菡有仇,这样一来,我就也变成了她的奴隶,以后她要是欺负我了,我要不要也欺负回去呢?”寒夏一脸忧愁的说道。接着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说道:“这个五殿下也够倒霉,你是不知道公输沐菡有多刁蛮?”

“阿夏,如果,如果——”

“如果什么?”寒夏不解。

“如果有一天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阿零的语气显得有些急切。

“为什么这么说呢?”寒夏抿了一口酒,目光真诚的说道:“我觉得阿零不会骗我,就算是骗我,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所以我会原谅。”

阿零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脸映在浅浅的酒杯里,舒了一口气。

寒夏每天的工作就是修剪花草,今天和阿零一起修剪西苑的花草。西苑平时来的人少,下人打理的时候就不那么仔细,导致有许多枝桠旁逸斜出,倒是别有了一番味道。

更让寒夏欣喜的是,这里竟然还有好多棵梅树,枝干曲折,疏朗气清,好似一把倨傲的剑,由不得任何人握在手中。

新月一边修剪一边说道:“阿夏,酒神节一结束,接下来就是一年一度的秋赛围猎,好想去呀!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分!”

“秋赛围猎,那是做什么的?”寒夏不解的问道。

“我的天啊!”新月一副无语的样子,“真不知道你以前都是怎么活的,连秋赛都不知道。”顺了一口气,耐心的解释道:“这秋赛是继酒神节之后的又一大赛事,君上说大陆上的英才好不容易都聚在一起,若只是把酒赏月,便不能展现男儿们的实力,便把秋赛安排在酒神节之后。粟翎王家的马匹又多又好,并且有白兰围场,就由粟翎王主持。其实说白了就是骑马,比赛,狩猎!”

“骑马!”寒夏的眼睛亮了亮,接着问道:“我

们能不能去?如果不能的话,我们偷偷去吧!”

新月显然没能跟上寒夏的思维,寒夏转身问阿零道:“阿零,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好不好?”

“好。”

“好耶!”寒夏开心的扭了扭身子,“这下可以骑马了!”

一声浅笑传来,与寒夏的大呼大叫极不相应。穿花扶叶间,锦衣玉袍的男子已立于身前。

“君聿!”寒夏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君聿一脸玩味的说道。

“君聿?君聿?”新月喃喃道,片刻之后,恍然大悟。“我的天啊!这不是五殿下吗?”说着赶紧跪下行礼。“奴婢参见五殿下。”

君聿看着寒夏说道:“看到了吗?这才是奴婢该有的样子!目无尊卑,只呼主名,见到主子连基本的礼仪都不遵守。真是不知道五哥的府上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奴仆!”虽是在说寒夏,眼神却在阿零的身上打量着。

寒夏眼睛转了转,觉得君聿说的挺有道理的,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刚好这时疏叶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五殿下近来得了些好茶,请六殿下移步花厅一品。”

君聿起身,经过寒夏身边的时候说道:“这场戏还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什么?”寒夏不解的看向他,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袖子,“你说什么?”

“大胆!”疏叶疾言厉色道,“还不快放手!”

寒夏赶紧缩回手,茫然的看着地面。

长长的抄手游廊尽头是一室小厅,坐落在花木掩映间,依稀可闻假山上的潺潺水声,使得整个环境显得清幽雅静。

君聿坐了一炷香的功夫,君陵才缓步而来。

“五哥说要请我喝茶,怎么迟了?”君聿一边说,一边开始摆弄桌上的茶具泡茶。

君陵面色平静,端起一杯茶嗅了嗅,说道:“六弟已经知道了,又何苦再来挖苦我!为兄十分感激刚才在阿夏面前你没有戳穿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我要知道原因。”君聿要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君陵静默着,嘴角不自觉的显出一抹笑意,为什么呢?是为了她在绝境中明媚的笑,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大计……

阿零被管家叫走了,寒夏便和新月一起先回来了。

一个人坐在石桌旁,如一尊立于山巅的白玉石刻。

“苏弋轩!”寒夏开心的跑到苏弋轩身边,笑意盈盈。

苏弋轩面无表情,淡淡的看了寒夏一眼。

寒夏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瞥眼看见小石桌上放置了一个包裹。这是---这是当时自己遗落在公输家的包裹。当天晚上自己差点被那条龙吃掉,后来死里逃生,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没想到这包裹竟然还能回到自己的手里。

从家里出来时带的衣物,鹰眼木头小鸟,一件件,寒夏几乎要流出泪来。

“原来你是来给我送包裹的。”寒夏一边翻看一边说道:“谢谢你,谢谢你上次救了我,谢谢你来给我送包裹。就你一个人来了吗?宗岳裂帛他们呢?”

“我是和大师兄、陆师姐一起来的。宗岳和裂帛下落不明。”

“什么?”寒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回事?那现在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

“那……”

“我走了!”苏弋轩说着就起身离去。

寒夏赶紧跨前一步,抓住苏弋轩的手臂,不满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先是提了个引子,然后却不说明白,还算不算朋友了!再说裂帛和宗岳也是我的朋友,你那么着急走干什么?这里虽然是五殿下的府邸,但我们这里没有外人来的。对了,我还想问问你我们的心脏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能……”

苏弋轩不耐烦的看了寒夏一眼,说道:“几月不见,话还是那么多!”然后一个凌空跃起,就不见了踪影。

“你个混蛋!”寒夏破口大骂。话音刚落,一节木枝就从墙外飞了出来,十分精准的打到了寒夏的头上。寒夏捂着脑袋跳来跳去,嘴里却还不消停。

“阿夏,你没事吧!”新月问道。

寒夏咬牙切齿道:“没——事——才怪!”

下弦月,晦明晦暗。

寒夏拿着绝影在庭院里练剑,一片枫叶落于剑尖,抹、挑、刺、刮、送。屏气凝神,枫叶

像是蝴蝶一样,随着用力的轻重上下飞舞。这一招“送秋风”,以前寒夏不用心,怎么也练不好,干脆就偷懒不练了。现在却悟到了一些,舞出来的剑招也有了几分模样。

阿零不知什么时候立于院中,寒夏朝他送出招式,说道:“我们两个互相喂招吧!一个人练着多没意思。”

阿零脚步未移,身子却侧了侧,避开了攻击,与此同时,随手抓起一根木棍做武器,对上了寒夏的绝影。只是招式比划,并没有用灵力,所以木棍倒也不算是吃亏。

两人你来我往,来来回回,已对了不下百余招。阿零一招朝寒夏左臂扫来,寒夏赶紧挥剑去挡,没想到只是虚晃一下,却转道直取鸠尾穴。寒夏躲闪不及,也想不到什么招式来格挡,情急之下,直直的向后倒去。

这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如果寒夏倒地,灵力作用于下坠力,肯定会伤及经脉。但把底盘放的如此之低,也很容易攻击到敌人薄弱的下盘。

阿零向下扫去,瞬间护住下盘,而没有去拉住寒夏。却忘记了寒夏根本不会伤他。由于没有使用灵力,寒夏并不会受到反噬,就如在地上摔了一跤,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屁股有些疼。

阿零有些呆住了,在他以前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有阴谋诡计。如果是对手,肯定不会放弃刚才那个机会,直接攻击自己的下盘,而他却把眼前的人也算了进去。

寒夏不知道阿零那千转百回的心思,哎呦呦的叫了几声,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看着阿零发愣的样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你傻了吗?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睡了,屁股好疼啊!你也早点休息。”

寒夏如愿以偿的参加了秋赛狩猎。看着绚烂多姿、天高气爽的秋色,真有高歌一曲的冲动。

这次秋赛来的人很多,多是世家大族的中坚力量,家族让他们出来磨练磨练,也增长一些见闻。

白兰山并不是很大,但是南面是白兰谷,地势险要,少有人烟,再加上白兰河从谷中流出,水源充足,倒是动物们的天堂。北面却是一大片广袤的草原,芳草仍绿,娇花吐艳。山下成群结队的马群正在怡然的吃着草,举目望去,让人的心胸也不禁开阔起来。

骑马,赛马,狩猎,想想就开心。寒夏躺在帐篷外的草地上,找了一个既避风又能晒太阳的好地方,拔了一根草放在嘴里,秋日下午的阳光暖而不灼,照的人舒服到骨子里去,就像是喝到甘醇的美酒,让人舒服的晕头转向。

就在快要舒舒服服的睡去之际,一阵马的嘶鸣声将她唤醒。一睁眼就看到一匹黑色的骏马正仰着蹄,向她踏下,仓促间只能姿势不堪的滚向一旁。然后就看到马蹄落下扬起的阵阵尘土和被掀翻的草皮,寒夏拍了拍胸口,幸亏这不是落在自己身上。

公输沐菡和君仟瑶一身劲装,居高临下,脸上全是鄙夷不屑的神色。

师父曾经说过,世人皆以为情爱是感情的投入,殊不知憎恶也是感情的投入,你越讨厌一个人,其实你在他身上投入的感情越多,厌恶之人在你生命之中所占据的时间也越多,整日却还被这些负面情绪所影响,怎么算都是赔本的买卖。

公输沐菡和君仟瑶这么讨厌自己,这么一想,寒夏不禁笑了出来。被羞辱的人越是表现的随意和不在乎,羞辱的人越觉得这一拳拳打到了棉花上,心里越是憋气。

公输沐菡更加生气,气狠狠的说道:“你这个贱人,笑什么笑?”

这时公输祁茗、君聿、君陵等一群人也骑着马走了过来,鲜衣怒马,谈笑风生,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雍容华贵之气。

“菡儿,怎么了?”公输祁茗策马过来问道。

公输沐菡不在意的嘻嘻一笑,“没事,哥哥,一个小奴隶挡道路了。”

公输祁茗看了寒夏一眼,说道:“没事就好,快走吧。”

寒夏表情从容,默然退到了一旁。感觉到一道疑惑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打转,寒夏用眼角瞟了瞟,看到一张如玉的小脸,正疑惑加愤然的看着自己。

上次参加酒神节的宴会,是以屠天朋友的身份去的,且是女装,现在她是五殿下府里的小奴隶,是男子。虽然夺剑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但知道她身份的人却不多。寒夏脸上露出惶恐之色,把头埋得更低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粟翎千璠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同时疑惑也褪去不少,然后策马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