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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家世代忠烈,为大龙朝镇守边关,无数次浴血,这边关的安宁几乎就可以说是他冷家世代鲜血和尸骨交换而来,未料到到了他冷无痕这一代,却要被逼拥兵自重以自保。
“多谢先生提醒,那日盟约,我冷无痕并没有相忘,只是我冷家不想给百姓带来涂炭灾祸,否则有违我初衷,”冷无痕说道,他也是看见李建良还在场,心中动了把李漠卷进此事的想法,那李漠就是因为过于耿直而不被李宏德重用,若不是因为是他亲叔父,只怕也如那些老臣一般早就丧命。
李漠是先皇幼弟,原本也是议储的人选,就是因为李漠的母族不及先皇,所以才只是一介昆玉王,根本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闲散王爷。
冷家并没有想自立为王的想法,他家一门忠烈,可没有想过真的要谋逆,那李宏德听信妖人,与天下离心离德,民不聊生,若然长像以往,那大龙朝覆灭乃是迟早之事,若想国运长久,还需要一位明君,如今贤臣被诛杀,奸臣当道,这样的君主不尊也罢。
冷无痕想定,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来人,把昆玉王世子待下去好生照看!”冷无痕一声令下,那冷凯一把提起李建良,好生照看,不就是好生监视,这个软蛋,区区驱灵境就敢在他们郡主面前嚣张,“冷叔——”李建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冷凯粗暴的拎出了房间。
到门外还听见李建良小声对那冷凯说道:“英雄,我可是昆玉王世子,将军方才的命令也是好生照看。你、你不能罔顾将军的命令,”见冷凯不为所动,李建良急道:“你你不尊军令,该当何罪?”冷寒烟听的清楚,几乎忍不住笑:“父亲,留下这个软蛋有什么用处,怎么不叫我一剑杀了了事?”
“我与李漠乃是莫逆之交,现下我并不想与那李漠交恶,虽然拥兵自重,但是我并没有想自立为王的想法。”
“知道了,父亲,那昆玉王算是李家不多的明白人了,父亲可是——”想拥立昆玉王,那话冷寒烟没有说出,已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攻城!”
城外那主将帐中丢出了一支令箭,隐约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遵令!”帐外有人拾起那令箭,擂响了军鼓。
“咚——咚——”
“呜——”号角也同时响起,朝廷的军队已经整装列队。
“咚——咚——”
“拿下冷家逆贼!”“诛讨逆贼!”城下呼声连天,军鼓声连响。
几十个军士已经抬起了沉重的檑木去撞击边城厚重的城门。
城下已经架起了攻城梯,“将军,他们开始攻城了,”冷凯吩咐人把李建良好生“照看”着,自己就上了城墙,见那些人不知死活,想要破开自己的城门,不禁冷笑一声,他早就命人城墙下架起了大锅,烧了数锅沸水,此刻,水正滚烫。
“天太冷了,兄弟们,叫他们暖和暖和!”
冷凯手一挥,立刻有士兵提来水桶将锅里的沸水舀起,朝城下泼去。
顿时那抬着檑木的士兵一阵慌乱,此时盛夏,衣衫单薄,那沸水沾身岂能好过?
只听见城门之处一阵鬼哭狼嚎。
“放箭!”主帐里见城门撞击不开,只好先拿那城墙之上所站之人开刀。
帐中听不出男女的声音一声下令,便有人从旁边的军帐里推出了两架攻城弩。
冷凯一见那帐中推出之物顿时吸了一口冷气,知道自己此时乃是对方的攻击目标,罢了,只当自己还一条命给将军。
这番思定,冷凯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冷无痕与冷寒烟已经接到了禀报,此时走上了城墙,也是发现了那巨大的攻城弩。
长约三丈的弩箭被几个士兵已经安装完毕,正费力的上劲,此时,在朝廷军队的后方,一阵大乱,那装配弩箭的士兵也是手脚慌乱了起来,见对方慌乱,冷凯怒吼一声,跃下城墙就朝那攻城弩扑去,他自是知晓那
弩箭威力,现在只要把之毁去,之前被沸水淋头的那些攻城士兵滚地哀嚎不已,他们被当头淋下,皮肉破溃早就与衣服粘合在一起。
此时哪里有人兼顾他们。
主军帐中人闻听的自己后方慌乱,便掀帘出来查看,冷无痕见那帐中出现的一个红衣人,眼孔顿时一缩,那人他看着清楚,正是那妖人离火本人。
魔灵探查那人气息,发觉就是之前匿身在一边那虚魂下品的那人,轻轻的摇头,朝廷军队不过人数优于这冷无痕,要想凭借这主将拿下冷家父女,根本就是空想,现在朝廷军队身后那慌乱乃是被一支奇军袭扰而成,魔灵熟悉那些军士身上的服制,就是在莫州城中见过,是那莫州守军。
“父亲,你看——”冷寒烟去过莫州几次,那会不识得?不知那人是如何料事如神,竟能想到她父女二人今时困境?
“我看见了,那沈城小友果然不同凡响!”冷无痕呵呵的笑了起来,完全没有了之前大军压境的忧思。“不过人数似不多!”冷寒烟抽出了腰中长剑。提身一纵也是跃下了城墙,“烟儿——”冷无痕出声已晚,那冷寒烟已经和士兵砍杀在了一起,那冷凯独身陷在重围之中,饶是他勇猛无匹,身上还是受了几处伤,他奔着那攻城弩而去,但是敌军士兵把他重重包围,竟是靠近不的。
“冷副将,我来相助与你。”冷寒烟喊道,见之前的女杀神去而复返,那些包围冷凯的士兵顿时胆寒,“郡主小心,冷凯无事!”
一见自家郡主竟是前来相助,冷凯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竟是奋力砍杀,居然叫他冲到了其中一架攻城弩前,砍翻几个推弩车的士兵,他跳上那弩车,就是在几出关节部位猛砍。
直到他确认那弩车无法使用,这才拼力冲向另一架弩车。
离火看向了城墙,又看了看军队后方莫州士兵服制,妖异的脸上现出一丝阴霾。“小康子,我们走!”两个人正要往外围撤去,就被城墙之上的人看的清楚,“将军,那人要逃!”冷无痕身后一人发现了那离火的动向,叫了出来,若是被他跑了岂不是放虎归山?“大开城门,杀!”冷无痕一声令下,边城守军早就耐不住了,一个个双目通红,他们为朝廷浴血奋战在边城重镇,却是被冠以谋逆只莫须有的罪名。
那太监模样的人紧紧跟着那红衣人,“国师,我们不是还有机会?”
“小康子,军心已乱,不是我们所能操控的。”离火眼神深邃,他先前派出的几路人马,看来都没有收到成效,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只要他把皇帝紧握在手中,还愁没有机会?张康副将见又是一个红衣国师,顿时怒道:“又是一个冒牌国师,杀!诛灭妖人,我等好和公子交差,”“杀——”张康身后万人不顾长途奔袭,就冲进了人群里,城墙之下一片混乱,哭喊嚎叫,丢盔弃甲者无数,不少人都跪在地上把武器举到了头顶。
离火原本想把小康子带离此处,但是他那修为要是带一个人御空根本是不能做到,几番斗争之后,离火便毅然决定抛下这负累,独自逃离。
冷凯呸了一声,奋力向那离火所在的位置杀去,还没有靠近,就看见一道红影御空而起,竟是抛下那太监径自飞走,冷无痕看向了魔灵,满心希望他能伸手相助一把,只可惜,那魔灵只是看着冷寒烟的方向,便按下作罢。
张康连忙命人朝空中放箭,可惜那红影只是一闪就不见了,速度之快,根本不是他们所能肖想,那太监眼露绝望,知晓自己被国师抛弃,只能慌张的找着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藏身,以期浑水摸鱼能叫他安然离开此地。
冷无痕一指那满脸慌张的小康子:“抓活的!”那小康子是皇城中一个小管事太监,他怎可能不识得他?那人和离火结伴而来,总会知晓些什么。
“得令!”身后冷酷领命而去,先前他见冷凯下去拼杀,早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都被别人欺负到自己家门口他岂能按捺得住
?要不是还要护卫将军安全,他一定冲下去。
冷酷朝自己身后同样红着眼的士兵一挥手:“走!将军要活的!”虽说是抓那太监,可是还能顺手将那负隅顽抗的捎带几个,将军也不会怪责。
不一会,那小康子就被冷酷提着领子丢到了冷无痕的面前:“大胆,本公公可是奉着皇上旨意前来讨逆,逆贼还乖乖叫本公公缚了双手回皇城请罪!”太监兀自嘴硬,冷酷一脚踹了过来,“死阉货,抬头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敢撒泼,说……适才那红衣人是什么人?”
小康子撇嘴,他认定冷无痕不敢把他如何:“连国师大人也不识得,白瞎了你那双招子!”
冷无痕轻笑道:“本将军倒是瞧见,那红衣飞离的样子真是很美!”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那小康子脸色变了几变:“你们把小世子如何了?”
“早就一刀杀了,那个会和你在这边婆婆妈妈?”冷酷又是一脚踹来,“哎哟哟,杂家可是皇上和国师眼前红人,你胆敢、胆敢……”小康子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国师把他丢下,很多事情就能证明,想到自己竟是被人丢下,被拿作了俘虏,小康子脸色又是变了几变,这才颓然的坐在地上。
他在宫中打滚多年,怎么会看不出现在他是大势已去,只是不曾料想到,数倍于冷无痕的人马,竟是被一支一万余人的小股军队杀的自乱了阵脚。
城下之下黑压压的跪了一片,冷无痕知道自己和朝廷算是正式的势不两立了,但看那莫州沈家,会如何作为。
见几乎没有人抵抗,张康把剑举起:“原地休息!”
安排了疲累不堪的士兵,张康独自上前来见过冷无痕:“莫州左副将张康见过将军!”“此番多谢将军带人相救!”
张康拱手说道:“我家少爷的意思是将军不必客气,你我两家守望相助,乃是唇亡齿寒之理,我张康是粗人,但是晓得团结一心才能抵抗外敌,我等出发之前,我家沈巡抚险些被一个红衣人和一个太监以莫须有的罪名斩首。少爷想到将军这里必定是那妖人主力所在。”
冷无痕慨然喟叹:“我自愧不如!”
那少年竟是因筹帷幄至此,冷无痕心服口服,打扫完战场,冷无痕把战俘一分为二,“莫州也需要防御,瞌睡有人送枕头,不过是借花献佛,张康将军代替你家少爷收下即可。”一半的战俘也有数万,还是配备精良的精兵,张康喜不自甚:“求之不得,那就不多言谢了,将军,此处事情,多半未完,还望将军考虑少爷的提议,那件事早做为好!”
见边城已然安定,张康便率部回了莫州复命,当听得张康说到那飞身离去的红衣人之时,沈城眼角闪过冷光:“张副将,此番你及诸位将士奔波劳苦,我将亲自与你们庆功,此番我方军士伤亡如何?”
“报告少爷,我军死亡了七人,重伤三十一人,轻伤了一十九人,重伤致残一十三人,”听见张康禀报的数字,沈城的眼眸暗淡了几分,“将名单造册,好生安置,绝对不能亏待了他们,缺什么就直接上报与我,”“是少爷,多谢少爷体桖,现在的确有两个问题,”那张康继续说道,却是看了沈城一眼,深怕他不悦。
“说——”
“不少军士是家中独子,如今丧生或是致残,家中缺少劳力,只怕生活难以为继!”
沈城沉吟片刻:“军饷照常发放,农忙收获时节,你自去安排人扶助一番!还有什么事情?”
“此番在边城俘虏朝廷官兵八万余,冷将军分了我莫州四万,以补充我莫州防御!”
“不错,不错,”沈城闻言大喜,“分配至各个军营,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不许因他们是战俘而又所歧视!”
“是!”
有四万受过训练的精兵,的确是解了不少急,朝廷直属军队,装备精良不说,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之人,只是那国师一着失算,竟是将近十万的军队拱手相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