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舱的金属舱壁被酸雾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顾明洲用战术背心堵住最大的漏风处，陆星予正把数据线接进通风管道的应急介面。潮湿的冷凝水顺着电缆滴落，在布满划痕的金属地面积成小水洼。

"你当年在实验室打翻的咖啡渍，"顾明洲用匕首尖挑起烧焦的电路板，"和这个控制台的故障模式一模一样。"他沾著机油的食指按在指纹锁上，老式验证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陆星予扯下发带扎紧他渗血的小臂，顺势将他的手掌按在瞳孔识别器上："密码是你偷偷改我实验数据那天的门禁记录。"复合认证通过的绿灯亮起时，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三只机械蜘蛛从排气孔钻出复眼。

"退后！"顾明洲抡起折叠椅砸碎最先扑来的机械体，飞溅的齿轮碎片在陆星予颈侧划出血痕。她抓起操作台上的工业胶带，凌空缠住第二只机械蜘蛛的液压关节，被束缚的金属肢体在惯性作用下撞进配电箱，爆开的电火花暂时阻挡了第三只的进攻路线。

控制台突然弹出沈清当年的实验日志，泛黄的扫描件上还能看见咖啡渍的痕迹。陆星予的拇指抹过全息投影中被涂黑的部分，顾明洲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当年你说要在心脏位置装报警器..."

"现在实现了。"陆星予扯开他浸透冷汗的衬衫，指着他心口的手术疤痕冷笑。老式心率监测仪的导线从疤痕边缘延伸出来，正随着警报声疯狂闪烁。

机械蜘蛛撞破配电箱的残骸再次扑来，顾明洲拽着陆星予滚进设备柜的夹角。生锈的金属柜门在撞击下变形，他的手掌垫在她后脑勺与钢板之间："你大二做的机械外骨骼..."

"比这个破铜烂铁强二十倍。"陆星予摸到柜子里的备用电源线，突然抬腿缠住顾明洲的腰借力翻身，将带电的线头捅进机械蜘蛛的复眼。蓝白色的电弧在金属外壳上跳跃，烧焦的电路板散发出刺鼻的塑料味。

控制台突然弹出红色警告，通风系统开始泵入麻醉气体。顾明洲扯下金属柜的铰链砸碎玻璃应急箱，取出防毒面具扣在陆星予脸上，自己却用浸湿的袖口捂住口鼻："当年火灾演习..."

"你偷走我的呼吸面罩那次？"陆星予突然扯下面具按在他脸上，战术靴后跟重重踩下紧急制动阀。泄压口喷出的高速气流暂时吹散了毒雾，她在气浪中抓住顾明洲的皮带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快速输入解除麻醉程序的代码。

老式显示屏突然亮起1998年的监控录像，穿着白大褂的沈清正在擦拭洒在键盘上的咖啡。顾明洲染血的指尖划过全息投影，突然将陆星予拽到操作台前："你复刻失败的生物验证模块——"

"需要你的掌纹和我的虹膜同步认证。"陆星予抓着他的手腕按在扫描区，自己贴近瞳孔识别器。双重验证通过的瞬间，逃生舱底部传来液压装置启动的轰鸣，生锈的逃生梯从地板裂缝中升起。

novel九一。com

机械蜘蛛的残骸突然集体震动，藤原美咲的电子合成声从扩音器溢出："情感模块冗余数据清除完毕..."顾明洲抄起灭火器砸碎声源，拉着陆星予跳上摇晃的逃生梯。

"抓紧！"生锈的金属台阶在负重下发出哀鸣，陆星予的指甲掐进顾明洲小臂的旧伤疤。当第?阶踏板断裂时，他突然转身将她按在潮湿的舱壁上，自己的后背撞上突出的金属支架。

渗血的绷带擦过她锁骨下的电子烙印，陆星予摸到他后腰别著的激光笔："你保留着这个？"

"比某些人在我工牌里装定位器强。"顾明洲就著这个姿势按下笔帽，红色激光点射中上方正在闭合的出口阀门。生锈的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勉强停在了三十厘米的逃生缝隙处。

两人挤过狭窄的阀门时，顾明洲突然闷哼一声。陆星予摸到他肋间扎着的金属碎片，扯开急救包的手却在发抖："当年解剖课..."

"你缝的猪心血管比这个整齐。"他笑着将止血棉按在伤口上，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心跳监测仪导线上。剧烈波动的心率曲线在警报声中交织成共振频率，上方传来逃生舱解体破裂的脆响。

当最后一级台阶崩塌时，顾明洲用皮带将陆星予绑在安全索上，自己抓住悬垂的数据电缆。酸雾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在逐渐模糊的视野中摸到她的战术腰带："当年你说要给我的机械义肢装安全锁..."

"现在实现了。"陆星予突然割断安全索，在下坠瞬间用腿勾住横梁。她单手抓住顾明洲的衣领，另一只手将激光笔射向承重结构的薄弱点。崩塌的金属框架形成临时斜坡，两人顺着倾斜的舱壁滑向终于可见的出口。

藤原美咲的机械体被卡在变形的门框里，陆星予捡起掉落的液压钳砸碎最后一只复眼。顾明洲靠在生锈的管道上喘气，指尖碰了碰她耳后结痂的伤口："等出去后..."

"先把你的心率监测仪拆了。"陆星予扯开他破碎的衬衫下摆包扎伤口，突然摸到他藏在腰间的老式钥匙扣——那是她大一时弄丢的实验室门禁卡。

酸雾被夜风吹散的瞬间，城市废墟的轮廓在天际线浮现。沈清当年手写的实验日志残页从通风口飘出，恰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掌心里。泛黄的纸页上，咖啡渍圈出的关键词在月光下微微发亮：【协同作业模型验证通过】。

novel九一。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