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无疑是与金沙王都有着相同地位的雒城。
这里最繁华的路段,当属连接雒城左家庄,与三星祭祀坛的这条贯穿雒城南北向的正街。
三星祭祀坛,供奉月神·望舒的神圣之地,加之十五月圆之日将至,来三星祭祀坛求平安的人络绎不绝。而左家庄则是雒城的第一大户,无论是谁,都想寻找适当的机会去“结交”。
此刻的太阳已快升至中天,因而这里到处都是小摊商贩们的叫卖吆喝声。
月夕阁,雒城最大的……青楼,便位处这条正街的中央。古往今来,青楼本就是一个城镇最热闹的地方,更何况是开在这样一条大街上的,那人来人往的场面,肯定不是什么新鲜时。
然而今天,就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前,这里来了一位贵客,谁也想不到的贵客。
你说有贵客上门,那肯定是出手不凡,财源就滚滚来,老鸨应该是高兴坏了才对。可事实上,这位贵客的到来,虽然是带来了不少人,可进来的,都是因好奇而向老鸨打探情况的,还不时探头探脑地往二楼厢房瞧,一副不得到准确无误的答案,他就不走的架势,这可急坏了,也气坏了老鸨。这不,她都摆了一炷香的臭脸了。
“我说老板娘,左家庄的少主,真来你这儿寻乐子了?”刚一跨进大门,便有一绸缎精致,一看就知道是某位权贵家的公子的年轻男子便询问着。
“唉——”老鸨无助地长叹一声,一脸委屈样说道:“我说段公子啊,你就别再问了,今天都一上午了,我连一笔生意都没做成。”
“怎么会啊?”扫视过人满人患的大厅,“你这儿的人,可比你任何时候都多啊,怎么会连一笔生意都没做成啊?”
“他们啊?”指着那些交头接耳,不时看看二楼的客人们,“他们都是来看左家庄的少主,不是来看我家姑娘的。我就弄不明白了,这左家庄的少主,是多了双手呢?还是少了只眼睛啊?他一来我这儿,不管是不是我这儿的客人,都一窝蜂的涌了进来。他有那么好看吗?比我家的姑娘还吸引人?”
“左念公子是一个人来的?”
“他若是一个人来还好,可惜不是。是两个人,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公子。两个人要了一间上房后,只让我们送了一些酒水,根本不让我们进门,不知道在里面干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老鸨絮絮叨叨地说着,是越说越生气,越说越火大。随即将青楼的两大红牌叫了来,说道:“你们再上楼去看看,能不能进屋服侍左家庄的少主,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来。我就不信,这左家庄的少主是神仙,不为女色所动。”
那两个被叫到名的女子一听老鸨这么说,都是一脸恐惧,其中一个还哭了起来,叫道:“我不去,刚才上去送酒水时问他还需要什么,结果被他屋里的另一位公子瞪了一眼,然后就被赶了出来。他,他还说……说……”
“说什么?”
“他说,我们这儿的姑娘还没左念公子看得顺眼,想要服侍他,除非比左念公子好。你说,我们上哪去找个符合他要求的啊?”
看着老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女子闭嘴不再说话。
老鸨只得叹道:“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左念公子可是左家庄的少主,我们得罪不起。而那个和他一起来的公子,和左念公子之间的交情似乎很深——否则,他也不会说出那样惹人误会的话来。你们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啊,服侍又服侍不起,赶又不可能,真不知道左念公子是怎么想的。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和一个男人来我们这儿,引人非议啊。”
就在老鸨和熟客们谈论着时,二楼一间厢房的门开启。便见左念和凌霄,一前一后的走了下来。两人皆不说话,但左念的脸色过于苍白,显得很难看。
“左念公子,有什么需要就叫一声啊。”
前一秒还在这里对人家抱怨不已地老鸨,这一刻却立即笑脸相迎。
凌霄那冷得可怕的眼眸,只是轻瞄了老鸨一眼,就让老鸨收起了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话语。
当两人走到大门时,凌霄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紧跟在身后的左念,说道:“你还是不要去了吧,身体还没适应过来,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休息。”
“没有那个必要。”
不以为然地说着,左念依旧向外走去。
“左念!”
忍不住,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以引得他的注意。
“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了?”
左念果然停下了脚步,但他却背对着凌霄,并不予以回应。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过重了,凌霄上前拍了拍左念的肩:“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在这里等我。不然让族长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顿骂。”
“但是熟悉环境吗?”
“放心,虽说你在此出生,在这儿长大,但我不见得就比你少知晓地形。我走,别跟来。”走出了大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来,有些为难地说道:“现在还有点时间,去把你该做的事都做了吧——你是知道我的意思。”
那么多年的搭档,左念当然知道凌霄此刻在说些什么,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是啊,是时候去把那些没有完成的事完成了,等凌霄从三星祭祀台将墨归带回来,他就要和这座城池彻底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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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回到金沙的王都。
当柳诗婷将匕首刺进还无防备(又或许可以说是幽溟羽的又一出戏码)的胸口时。鸿宇是怒吼一声,还没来得及一掌打在柳诗婷的身上,一道银光一闪而过,带着炙热的风,从耳边擦过。等大家都回过神来时,柳诗婷呆愣着,低下头,看着胸口穿过的一个洞,一口血吐了出来,身体摇摇欲坠。
而就在柳诗婷的身后,一支银光闪烁的羽箭,伴着太阳的光芒,不但穿透了柳诗婷的身体,还穿透了她身后的柱子,最后入墙三分。
“鸿宇……殿……”
想说的话语再也说不出来了——随着主殿屋顶被掀起,九婴探下了它那庞大的身躯,九头围绕在柳诗婷的身边,看了她一下,九头张大了嘴,分食下柳诗婷的身躯。
看着将柳诗婷分食的九婴的那九颗头,别说是帝王和王宫大臣们了,就连跟随父亲,见过大场面的
龙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九婴吓地是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九婴用它的九颗头撕咬着,将柳诗婷身躯吞下。吃到柳诗婷尸身的头,有血液从嘴中流出,滴落在地板上,发出一股烧焦的臭味。而那些没有抢到尸身的头,则与吃到的争夺着,意图从口中夺取。
看着这样的场面,大臣中有几位年长者,因心脏承受不住这么血腥的画面而就此倒地不醒。
“啊——救命啊——”
“救命啊,有怪物啊——”
“我还不想死!”
哪里看过这番景象,总之就是在诸如此类的叫喊声中,人群大乱。大家都争相恐后,意图往外跑。然而,随着一声九婴的吼叫,有两颗脑袋探下来,挡住了大家的去路。
看着九婴那张大的嘴,一副“谁靠近就吞下谁”的架势,大家又都退缩到了一处——帝王的正前方,因有桌案,大家都集中在了此处。
怎么办?
怎么办?
这怪物,太可怕了。
看着大家那惶恐地神情,看着那支插在墙上的羽箭,幽溟羽笑了。而离他最近的鸿宇,却不明白地看着他,听他说道:“辰儿不是幽居祠堂吗?怎么跑到这儿来啦?”
随着幽溟羽话语的落尽,幽辰持弓快步跑了进来,向四周扫视了一番后,将目光放在了受伤的幽溟羽身上。眼里充满了不确定,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满是不确定:“你……是……溟羽叔叔?”
听他这么一问,幽溟羽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摇着头,用幽辰最熟悉的语气,但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我说辰儿啊,你是不是有点像话啊。叔叔我不过离开了五年,你就不认得我啦?”
被这么说教,幽辰得到了确认——没错,眼前这个年纪比幽枫还小的孩子,就是他的溟羽叔叔。
找到了叔叔,虽然开心,但一来就被叔叔这样训斥了一顿,幽辰是不满地撇了撇嘴,悄声嘀咕着。但那声音还是让大家听得一清二楚:“叔叔我当然知道认识,只不过现在的你……我实在是不敢认啊。”
“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啦,当然不是叔叔可怕,而是……而是……叔叔现在这个样子,横看竖看都只是个几岁的孩童。”
“你来金沙,狻猊它们都没有告诉你,我现在的外表只是个五岁的孩童吗?”
“有是有,不过……”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吞吞吐吐了半天,幽辰最终还是决定,选择“改变话题”来缓和现在的气氛。
这样紧张的气氛,却没有丝毫影响到龙清。
他看见九婴因食物都九头相争着,幽溟羽和幽辰还在闲扯什么无关紧要的话题。再看被破坏的大殿外,父亲还在和那两名身穿青衣的幽家千影卫缠斗着。
为了龙家,为了父亲,只好拼死一搏了。
心里想着,而握剑的手,也用大拇指,轻轻地推开了入鞘的利剑。剑刃反光,晃过了幽辰的眼眸。眼一眨,立即注意到了推剑出鞘的龙清,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龙清已经飞身跃起,剑出鞘,向幽溟羽的头劈了下去……
幽溟羽,这一次,不是你幽家灭亡,就是我龙家随着金沙的消失而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