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这熟悉的一声,戚柒只觉得心口闷闷的,似烧起了一把火,她别开视线,轻嗯了一声以作回复。
赵行干忍不住嗓子间的痒意,又道:“七七。”
戚柒不答复,手指微缩。
赵行干又叫了一声:“七七。”
戚柒忍不住别开了白嫩的脖子,瞪了他一眼,赵行干这才从口中溢出了一丝笑意,不再去喊。
周遭有一瞬间的静,静得两个人都似无话可说,不知该如何说。
开口的是赵行干:“你与本王,从前是什么关系。”
戚柒唇一抿,眸子紧紧地盯着她,手又伸到了他的胸膛前:“你说呢,王爷。”
赵行干:“……我们是如何有关联的。”
戚柒紧盯着他的眼睛,唇不满地抿了抿:“等你自己想起来后就该知道,你是如何毁我婚事,毛遂自荐成了我的夫君的。”
赵行干:“……”他真如此孟浪?
戚柒忽地收回了手,往后退了几步:“这些日子我在京都,听多了衡王要选王妃之事,既如此王爷总归也不记得民女了,我今日与你相见总归不妥,便也该回去了……”
“选妃之事并非本王所愿。”只见赵行干猛地站了起来,神色有几分慌张,连话音都比平日里要快些,“况且,本王不记得有你……”
戚柒看着他,并未答话。
赵行干眉头微皱,看着戚柒带着几分认真,声音沙哑了半分道:“本王,既娶了你,便不会再娶旁人。”
戚柒仰头看他道:“你是衡王。”
赵行干往前行了一步,神情笃定:“我会娶你为王妃。”
戚柒身子猛地一僵,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于她而言熟悉中带着几分怪异的人。
她与他是夫妻,干过最亲近最孟浪的事,对她而言是如此,可对他来说呢?
他根本不记得她,怎会只同她说了两三句话就要娶她为王妃?
王妃,怎会是人人都能当的?
这样想,戚柒也这样说了:“可你不记得了……不算数的。”
赵行干脸色沉了沉,声音越发的哑:“你与本王,有过……肌肤之亲,不然你不会如此清楚本王……”
戚柒愣了愣,随后脸颊泛起了红,伸手推开了他一些:“总归你不记得了,算不得数。”
赵行干呼吸微乱:“总会记起。”
“你不愿?”
戚柒垂头,并没去看他如今的脸色:“若你能娶,我自然愿意嫁给你这个王爷。”
“可我们之间的账,不是再嫁给你一回就能算清的。”她忽然说了这一声,赵行干脸色一僵,似不解似疑虑。
戚柒并没有再说,她和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如何说?总归也给他说不清楚。
难不成她要说,她本想寻到赵横后,就先给他两巴掌,可刚刚时机已过,她也打不得这个王爷……
戚柒:“我该回去了。”
赵行干皱眉:“回哪?”
戚柒:“戚家。”
赵行干:“昨日的戚夫人是你的何人?”
戚柒:“母亲,亲生的母亲。”
想了想,戚柒还是决定尽量给赵行干解释清楚:“母亲嫁到了宁燕城的一户段家,所嫁非人,家中有恶妾,与我母亲一同生子,她联合段老夫人将我……故而我就流落到了山野,被乔家祖母所救,她将我养大,我便成了乔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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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齂亲得知了真相,将我寻回与段柏晖和离,我们齂子一同回到京都戚家,家中人知晓我成过亲,夫君进京赶考没了踪迹,故而帮我寻觅。”
赵行干脱口而出道:“你,如何知晓本王就是你要寻的人的?”
戚柒没好气道:“你拿我写的字刁难外祖父,我本就怀疑。那日长公主府内我又恰巧看到了你,你容貌未变,气息没变,连手上的伤都还在,我一眼就认出了你来。”
赵行干:“你的字,本王教的?”
戚柒点头,眉眼上扬似想起了什么愉快的事:“从前我不识字,是你一笔一笔教的,我聪慧一学就会。”
赵行干想起了他几个皇弟都曾拿过他的字帖临摹,却没有一个能写出相似的,她却能将他的字学到十分,确实不易:“的确聪慧。”
他夸赞了一句。
戚柒一点都不意外,从前习字时,他都是这般夸她赞她的。
外头,忽然响起了严公公的声音。
“王爷,外头戚夫人求见。”
赵行干眉头一紧,不自觉看向了戚柒,严公公传的话显然引起了他的不快。
戚柒听闻是齂亲,转头就要走。
赵行干:“……”
他上前,抓住了她细软的手臂。
戚柒转头看向赵行干。
赵行干这才避开眸子,开口:“既寻到了本王,为何离开?”
戚柒心口莫名闷得慌:“无人知你们曾是夫妻,连你都不记得了,我如今是戚家姑娘,和你无干系的。”
赵行干这才微松开了手:“好,本王明白了。”
戚柒:“……”你明白什么?
见衡王此时的模样,戚柒也想到了一桩事,她好似还没有告诉衡王,他们有一个孩子。
戚柒看了他一眼,试探地问:“你可要同我去戚家?”
赵行干抬眸,嘴角禁不住上扬:“……好。”
戚柒解释:“我想带你去见一人。”
赵行干:“何人?”
戚柒好不容易才将目光从他脸上扯开,轻声说道:“到了你就知晓了。”
她本想着,若这衡王当真对她毫不留情,真将她忘记得干净,她定也能将他舍弃,不再想他了,更不会将小石头的存在告诉他。
可今日,他……没似她想得那般糟糕。
他似从前一样,不会推开她,看她的眼神也没有她像样的那般冷,京都人都说,衡王是几个皇子中性子最冷,最不好说话,最不会给人好脸色的。
连她听了那些话都觉得恐惧心惊,可今日她慌乱间对他做了一些冲动的事,他竟丝毫不似外界传言的那样冷酷无情、丝毫不讲情面……
连她娘今日都再三叮嘱,要她小心小心再小心,能跪着就不站着,能低头就不可抬头,能小声些就不要正常说话。
她是没遵从娘的话,遵从了自己,实在是她看到这一张脸,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后实在怕不起来。
在东桥村她哪里怕过赵横,都是只有赵横怕她的份。
让她更没想到的是,他竟还答应了要娶她当王妃。
她本还计算著,如何逼他一场,给她和小石头寻条后路,给小石头寻个身份,没承想,她还没开始就以他开口许她王妃之位结束了。
衡王妃,她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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