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先召苏婕妤问问，她是为了何事来的吗？”
孟卿宜抬手抵住了凌翊尘的肩头，制止住他。
他眼神深处藏着隐晦，渐渐发烫。
灼热的对上了她的目光。
他幽幽的开口：“卿卿又做亏心事了？”
孟卿宜就知道，他必然是知道她罚跪苏婕妤的事情了。
她不屑：“臣妾没做亏心事，做亏心事的另有其人。”
凌翊尘轻嗤一声：“那跟朕说一说，为什么要罚跪苏婕妤？”
“她口无遮拦，说……臣妾落水是想害吴才人腹中的孩子。”
他视线忽地变得有些耐人寻味，笑容却恶劣起来：“朕觉得苏婕妤的话说的……似乎有道理。”
孟卿宜眉心皱起。
被凌翊尘质疑，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下午才跟沈美人说过，看他是向着她还是向著苏婕妤。
她还自诩有底气。
如今他竟然说苏婕妤说的有道理？
她直勾勾的看着他：“陛下也觉得臣妾想害吴才人腹中的孩子吗？”
“不是么？”凌翊尘悠哉悠哉的反问。
孟卿宜胸口憋著的火气，被他这话刺激到了临界点。
她先是用力推了推身前的男人。
可是他却纹丝不动。
她干脆放弃了。
愤愤不平的说道：“那陛下就将苏婕妤召进来，臣妾要亲口和她对峙。”
凌翊尘扬了下眉尾，慢条斯理：“对峙有何用？是非公道又不在你们的对峙中。”
“那在哪里？臣妾问心无愧，陛下若是不信就让大理寺来审理好了。”
他再次反驳：“大理寺要给谁定罪，也不是审理便能处得出的。”
“那是……”
孟卿宜口中吐出的话，声调愈来愈小。
她好像是看出了凌翊尘的心思。
“自然是，只有朕能定你和她的罪。”
他目光已从刚刚的灼热，转变为了攻城掠地的侵占。
“……”
绕了一大圈，就在这里等着她。
“那，陛下如何才会相信臣妾的话？”
“卿卿拿出些诚意来，朕自然就会相信你了。”
凌翊尘放开了她，将主动权交到了她手中。
被他突然放开，孟卿宜有些手足无措。
他如今奇奇怪怪的，也不知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昨日才刚骗了她。
今日又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语气幽怨：“陛下已经骗过臣妾一次了，臣妾不敢相信陛下了。”
“那朕现在就让人将皇后请来，让她来评判一下卿卿到底有没有错。”
他说完后，便观察著孟卿宜的表情。
见她越来越惊诧，他又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或者，将你们带去太后的宫中也不是不行。”
孟卿宜脱口反问：“万福宫不是还不能进出吗？”
“无碍，太后向来公平，为了卿卿，朕会下旨解除万福宫的圈禁。”
“……”
她不说话了。
干脆勾上了他的脖颈，主动浅浅吻了他一下后，她眼神稍稍迷离了一些，看着他问道：“臣妾这样算是有诚意吗？”
凌翊尘不回答，指腹轻轻扫过她泛著晶莹的唇瓣，“卿卿想让朕帮你做什么？”
“替臣妾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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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不对。”
那他想听什么？
孟卿宜咬著唇，绞尽脑汁的思索著。
他如此费劲心思，肯定在憋著坏。
她干脆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臣妾想要陛下包庇臣妾，最好再狠狠惩处苏婕妤。”
凌翊尘低垂下头，轻咬了一下她的唇。
“那朕就帮卿卿一次。”
*
衍昭殿门外。
苏婕妤还在候着。
郭正祥通报后，没有听到凌翊尘回话，他便转身退了下去。
苏婕妤见他出来，一瘸一拐的急着奔上去问：“郭公公，陛下怎么说的？”
“婕妤，您要不先回去吧，陛下这会儿兴许已经歇下了。”
苏婕妤看着溢出烛火的寝殿，不太相信他的话。
她还不知道孟卿宜来了。
只以为凌翊尘是单纯的不想见她。
她心里下定了决心：“那本宫就在这里等著，等陛下愿意见本宫。”
郭正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日来人通传说孟卿宜让苏婕妤在御花园中罚跪时，他就在旁边，刚好听见了这话。
苏婕妤这时候过来，他一猜便知道是来告孟卿宜的状。
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没跟她说孟卿宜正在殿中。
说了的话，还不一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只是象征性的劝说：“娘娘，您要不还是先回去？”
苏婕妤扶著身边的宫女，摇了摇头：“郭公公再帮本宫跟陛下通传一声吧。”
郭正祥心虚的应了下来。
他倒是现在想通报，可那也得陛下有空才行啊。
*
凌翊尘等到孟卿宜睡熟后才出了寝殿。
郭正祥赶紧将苏婕妤还在等著的事情告诉了他：“陛下，苏婕妤现下还在外面候着呢。说是今日一定要见到您。”
凌翊尘进了前殿：“让她进来吧。”
“是。”
苏婕妤跪完那两个时辰，膝盖钻心刺骨的痛。
她本来就走的踉跄，见到凌翊尘后，恨不得走一步就要歇一会儿。
由宫女将她扶到了凌翊尘的面前。
苏婕妤忍着痛要下跪。
她以为他会和上次她烫伤一样，会让她免礼。
可这次，凌翊尘只是冷若冰霜的看着，根本没有要拦她的意思。
她双膝落在地上，那种刺痛感在双膝落地的瞬间，卷土重来。
苏婕妤疼出了眼泪，带着哭腔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疼虽疼，可是离著凌翊尘近了一些后，她似乎是闻到了一股女子身上的清香味道。
味道很淡，可她向来喜欢香粉这些东西，对这些味道很敏感。
凌翊尘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
她一时不记得从哪里闻过了。
可是她能确定，是女子身上的味道。
他身上平时都是松木香的味道，断不会用这种类似花香的熏香。
凌翊尘低垂眼眸，并没有让苏婕妤起来的意思。
不急不缓的问：“苏婕妤急着要见朕是为了何事？”
“想请陛下为臣妾做主！”
“因为何事？”他明知故问。
“今日臣妾在御花园遇见了婧妃娘娘，她非要说臣妾散播谣言，将臣妾罚跪了两个时辰。臣妾念著婧妃娘娘身在高位，臣妾不敢也无权不跪，便将这两个时辰跪完后才来找陛下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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