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知蕴忙完手头那堆繁杂事务时,暮色已悄然笼罩了整个寒王府。
她只觉浑身的力气被抽干,每一寸肌肉都在?嚣著疲惫,满心想着回墨竹轩好好泡泡澡。
踏入院子,瞧见屋内漆黑一片,静谧得有些异样,她才猛地想起裴司聿还未归来。
清冷的晚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吹在她的脸上,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桑知蕴稍作犹豫,转身朝著书房走去,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心底对亲亲好夫君的想念突然袭来,迫切地想要瞧瞧他最近到底忙成了什么样子。
书房的门半掩著,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在地上洒下一片斑驳光影。
桑知蕴抬手轻轻推开门,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裴司聿正对着堆积如山的公务发愁,他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像是被岁月刻下的痕迹,深邃而凝重。
那支毛笔在他手中无意识地转动着,却许久未曾落下,在宣纸的上空悬著,仿佛也在为这棘手的难题而踌躇。
那笔救灾银子仿佛人间蒸发,出发时明明数目齐全,一路上也都正常,可一出京城就没了踪影。
所有接触过银子的人都被仔细盘问调查,上至押送的官兵,下至沿途提供补给的百姓,可找不出丝毫破绽。
现在唯一可疑的,就只有那个茶楼老板,可他十分警觉,目前也没有什么太有用的线索。
裴司聿手上事务繁多,还有朝中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需要周旋。
正长吁短叹、满心发愁之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他抬眼望去,瞧见他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刹那间,紧皱的眉头不自觉地松开,眼中的阴霾也被一抹温柔所取代,他赶忙起身相迎。
进来的桑知蕴看到裴司聿满脸疲惫之态,心疼不已,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件被岁月磨损的珍宝。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触碰到他粗糙的胡茬,轻声说道:
“还没有处理完吗?先歇歇吧,看看你这眉头皱的,都快有纹路了。”
裴司聿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他把沉重的头搭在她的颈侧,闭着眼睛,满是歉意地说:
“还没有处理完,对不起啊韵儿,这几天都没空陪你。”
桑知蕴整个人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双手轻轻撑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
她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带着丝丝抚慰人心的力量:
“我这边没事了,需不需要聪明的我来帮帮你呢?”
裴司聿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宠溺,丝毫没有觉得她在开玩笑。
在他心里,桑知蕴聪慧过人,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他惊喜。
“好啊,那就有劳娘子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说完,他牵着她的小手走到书案前,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堆查到的信息给她看。
桑知蕴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翻看着,每一张纸、每一个字都不放过。
她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点头,眼神专注而坚定。
烛光摇曳,映照着她的脸庞,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
可看了许久,她觉得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便将纸张整齐地叠在一起。
她抬起头,看着裴司聿,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眼眸中闪烁著狡黠的光芒,说道:
“夫君,明天带我去赈灾银丢失的地方如何?我觉得我可能知道怎么回事了。”
裴司聿诧异不已,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微微勾起,问道:
“韵儿说真的?那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只是我和周观琪也去看了,并没有发现什么。”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她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也许真的能破解这个难题。
桑知蕴笑的像只小狐狸一样,神秘兮兮地说:“还不能说呢,我得去看了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
裴司聿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心中的疲惫也消散了几分。
他知道,桑知蕴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了一些想法,只是还需要去实地验证。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晨曦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几缕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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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司聿和桑知蕴便早早地出发了。
一路上,桑知蕴坐在马车里,眼睛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思绪却早已飘到了远处。
裴司聿则坐在她身边,时不时地看向她,眼中满是关切。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扬起一阵尘土。
终于,他们到达了赈灾银丢失的地方,是一个偏僻的小镇,四周环山,地势险要。
小镇上的房屋错落有致,街道上行人寥寥,显得有些冷清。
裴司聿带着桑知蕴在小镇上四处查看,详细地给她讲述著当时的情况。
桑知蕴一边听着,一边仔细观察著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沿着小镇的街道慢慢走着,眼睛不停地扫视著两旁的店铺和房屋。
突然,她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铺前,这家店铺的招牌已经有些破旧,
上面写着“杂货铺”三个字。
桑知蕴盯着店铺看了许久,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裴司聿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韵儿,怎么了?”
桑知蕴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进了店铺。
店铺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灰尘弥漫,显得有些杂乱。
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到有人进来,连忙起身招呼。
桑知蕴在店铺里随意地翻看着,嘴里还不时地问著老板一些问题。
老头虽然回答的没什么问题,眼神却有些闪躲。
桑知蕴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从店铺出来后,桑知蕴对裴司聿说:“夫君,我想我已经知道赈灾银是怎么丢失的了。”
裴司聿惊讶地看着她,急切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知蕴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很简单,我们都被表面的现象迷惑了。
那些银子根本就没有被偷走,而是被人用一种巧妙的方法调包了。”
桑知蕴在信息中得知,这个小镇人烟稀少,且店铺冷清。
所有店铺都有些她认为可疑的地方,但是到了这里她发现,这家杂货铺虽然看起来生意冷清,但却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店铺里的货物摆放杂乱无章,到处都是尘土,可在一个角落里的箱子却是干干净净的。
而且老头手边包的茶饼,就是出自那可疑的茶楼老板。
她大胆猜测,这些箱子就是用来迷惑途经休息的士兵们的。
而且押送的士兵是晚上到达这里的,夜色朦胧,很难看清箱子有什么变化。
虽说是临时决定在这歇脚的,可是他们不知道,早就被人盯上了。
那茶楼的老板来往反复,这里又有他茶楼的茶饼。
信息里说他们还来这讨过茶水喝,只怕他们是觉得离京城不远就没在意。
而那茶水也可能有问题,所以他们才会那么确定,一路上绝对没有出现意外,东西就是凭空消失的。
裴司聿听了桑知蕴的分析,恍然大悟。
他紧紧地握住桑知蕴的手,眼中满是赞赏和爱意,说道:
“韵儿,你真是太聪明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在这个谜团里困多久呢。”
桑知蕴脸颊微微泛红,笑着说:“这也多亏你给我提供的那些信息,让我有了思路。”
随后,裴司聿立刻派人对杂货铺进行了搜查,果然在店铺的地下室里找到了被调包的赈灾银。
那个杂货铺老板和茶楼老板是一伙的,他们利用这个偏僻的小镇和士兵的疏忽,精心策划了这场调包案。
随着真相大白,裴司聿和周观琪也是在年关前解决了这第一重要的事。
皇上龙颜大悦,封赏了很多东西给他们,以表嘉奖。
事情虽然过去,但是他们都知道抓到的也不过是小喽啰,幕后的人是康王裴司泽,还是征北侯府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他们两家现在都缺银子,有势力没实力,可没人会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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