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从帝王的手中飘落到宁妍汐眼前，尽管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在看见上面字迹的那一刻，宁妍汐还是心中一颤，“陛下明鉴！”

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她的无疑，宁妍汐自幼习字，发力的走向，书写时的习惯，都不是那样容易被模仿的。

“陛下，臣妾执掌后宫，身边自然有几个心腹，若真的要谋害昭德仪，选择心腹要比动用一个没什么关系的宫女好很多，”宁妍汐声音听起来依旧冷静，“便是动用宫女，事后找机会灭口也是上策，又怎么会任由此人活到现在，被人查出端倪呢？”

“书信联系是最容易露出马脚的，臣妾又怎么会蠢到用自己的字迹呢？臣妾身边并非没有识字的宫女啊。”

念夏道，“娘娘在第一次险些小产之后，便知道昭阳宫出了奸细，后来更是仔细排查，将昭阳宫看的十分严密。若有宫女突然暴毙，娘娘定然是可以发现蛛丝马迹的，再加上娘娘盛宠，也没有人敢轻易动昭阳宫的人。”

“娘娘入宫时间短，根基更是浅薄，昭阳宫的宫人皆是陛下送来的，雅妃娘娘就算是想要安插自己的心腹，只怕也不容易吧。更何况雅妃娘娘心腹后宫人人皆知，便是入了昭阳宫，也不会得我家娘娘的看重的，便是得知娘娘有孕之后一直用安神香，只怕也轻易在安神香里动不得手脚。”

宁妍汐怒道，“本宫能得陛下青眼，已经满足了，有什么理由去害昭德仪？”

“是啊，你有什么理由害本宫呢？”一道虚弱的声音传过来，沐霁禾强撑起上半身道，“本宫入宫之后，对雅妃姐姐素来尊敬，想着雅妃姐姐在闺中时贤德之名仅次于姐姐，嫁与陛下之后又得陛下看重，所以对雅妃姐姐从不设防……”

她声音响起的时候，段洛宸就已经把人护在了怀里，让她能倚靠住自己。

沐霁禾身体虚弱，越说越眸中含泪，气势却一点也不弱，“雅妃姐姐为何要如此对我？”

她越说，宁妍汐的脸色便越难看。

在场人便突然都意识到，沐书禾还在时，宁妍汐一直都是千年老二。

甚至沐书禾死后，宁妍汐嫁入王府，当初宁妍汐受过的很多屈辱，都是来自沐书禾的妹妹。

没有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说好的正妃又变成侧妃，京城里人们的议论纷纷……

甚至连书晴和画意都觉得，为了洗刷屈辱，用计算计沐霁禾，真的是说得通的。

面对一个让自己受了这么多屈辱的人，甚至自己的丈夫对这个人?般宠爱，能坐的住毫无怨言的，才不正常啊。

宁妍汐能感觉到帝王放在她身上的视线一寸寸变冷。

“陛下……”宁妍汐还想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清白，但是沐霁禾却先一步开口了。

“还请陛下将红晚与针羽带来，”她道，“还有承信宫的芸香。”

宁妍汐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

针羽，还没死吗？

她进了慎刑司那么久，该是早就没命了的！

就算她侥幸活着，针羽又能指认她什么？针羽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宁妍汐骤然想到了红晚。

红晚的一切都是污蔑！沐霁禾根本不是找到了证据，她是要用伪造的证据来对付她！

她怎么敢？陛下最重规矩，最是公正，定然会查明的……

宁妍汐看着目光变冷的帝王，突然意识到，她不敢确定陛下会不会查明真相了……

也许沐霁禾伪造的这一切，根本不是为了骗过陛下，而是为了给天下一个合理的处罚宫中妃子的理由。

宁妍汐试图从陛下眼中找到一丝的，对她的怜悯或者惋惜，但是她失败了，帝王看向她的眼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冷意。

这个时候，沐霁禾又轻声开口，“还请陛下，将尚衣局的刘清刘大人也一起传唤来吧。”

宁妍汐看向沐霁禾，却看见了对方眼中无尽的嘲弄。

她读懂了沐霁禾眼中的意思。

只要有一件事情是你做的，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是你做的。

你猜刘清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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