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想着龙云霄不会太早回家，自己开车水平有限，不想挤晚高峰，凌晨在工位上浏览购房网站。
真的好贵，随便拿计算器算算，凌晨一个头，两个大！
郑雪拿着一份文件路过，“还没走呢？这儿有个轻微刑事案接不接？”
“接。”管他什么案子，对于现在的凌晨来说，不接是傻子。
“侵犯知识产权案。”郑雪把文件往她桌上一扔，余光瞟到屏幕，“要买房？”
“嗯，看看。”
郑雪欲言又止，准备走。
“郑律！”凌晨斗胆?住，她知道黄振兴是房地产起家的，郑雪对房产肯定有高于常人的见解。“我想问问你，对现在买房的看法。”
“不买。”
“结婚也不买？”
“你男朋友家里做什么的？”
“中等以上工薪家庭。”
“哦，拿工资的小中产，家里那点财兜不兜得住，就看你脑袋发不发热，认不认得清自己的位置。”
凌晨差点被噎死，但她知道，郑雪说的是事实。
郑雪笑了，“这样都不生气，你脾气真好。”于是愿意多说两句，“房地产的时代已经落幕了，老黄他们在这个行业翻滚了二十年的人都是悲观的，江州的房子终将回归居住?能，你等个两三年再看。”
凌晨很感激，可如果两三年也不会降很多呢，房子真像一座超级巨大的山。
“我妈妈担心小孩的上学问题。”
郑雪准备走，挥一挥手，“操些冤枉心，生育率这么低，等你小孩上学都什么时候了，学校能不能招满都是问题。再看看AI，时代都无法预测了！”
凌晨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给妈妈发了一条消息，“对不起，我态度不好。”
妈妈回复了一个“哼”加感叹号。
行，能回复就不是真生气。
“你不高兴？”龙云霄感觉凌晨情绪低落，这种情况很少见，立刻严阵以待，“怎么了？几天没喝小甜酒？我下去买？”
“你陪我去便利店喝一杯吧？”本来没这打算，但是他勾起了她的兴趣。
“走。”龙云霄爽快答应，牵着她的手出门。
深夜的小区里已经没什么散步的人，两人溜溜达达走出大门，把拐，走几步就迈进便利店，随意挑了一袋薯片、一瓶旺仔和一小瓶野格。
两人坐在便利店的条桌前，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马路上的灯光、车辆和匆匆而过的行人。
“你先喝一口。”凌晨打开旺仔递给龙云霄，“啊！小小一口，被你喝光了！”
明知他是闹著玩，她也愿意陪着闹，抢过他手里的奶罐，把野格倒进去，刚好倒满。
“以前我总是和王湘敏坐在这儿，听店里顾客的声音，看外面的人，跟逛超市的效果差不多。”
龙云霄托著下巴看外面，“我不理解，但我可以陪你。”
“亲一下。”凌晨轻轻晃过他的唇，“我喜欢你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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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亲到，重亲。”龙云霄凑过去，认真亲了一下。
“你知道他们在商量给我们买房的事吗？”
“嗯。”
“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龙云霄想了一会儿，“我以你的意见为主。”
凌晨就坦白说：“我不想买，又不是没地方住，现在这个房子我租了，使用权就是我的！哪天房东不想租，也要看看合同时间，不然就给我赔钱！江州这么多房子！几千块可以租到很好的房子，上万块可以租江景豪宅……”
说到此处，凌晨突然笑了，“等你有钱了，我们租江景豪宅好不好？体验半年一年的，买就不必了，费那劲干嘛，世界那么大，我们挣的钱应该散满全世界。万一火星旅游开发成?，你敢和我一起上太空吗？”
龙云霄原本很内疚，被她逗笑了。
他计算过江州的房价和龙行海的收入，如果现在买房，会把家底掏空，然后背上几十年的债务。
他内心不想找爸爸拿太多钱，因为爸爸和严阿姨结婚了，理论上，他们是一家人。
他想再等等，等自己的经济能力好一点。
但这话他不能说，男人必须满足心爱女人的一切要求，所以他以凌晨的意见为主。
她在说“我们”，她的未来计划是和他一起，他非常感动。
“我好了，你又怎么了？”凌晨也奇怪，平时龙云霄总是先睡着，他起得早，在学校十几个小时连轴转，刚才又运动一场，怎么还没睡着？
“你也睡不着？酒精度数不够？还是我没伺候好？”
“讨厌！”凌晨轻轻打了他一下，“我想听你说说话，你在想什么？说实话！”
“我在想，为什么我没有早生几年，跟你一般大，或者比你大几岁。”
“蠢话！这是能改变的吗？”
“我感觉对不起你。”
凌晨来了精神，“嘿，理工男，想不想听文科女讲故事哄你睡觉？”
“嗯。”理工男闭上眼睛，脑袋靠近她的肩膀。
“有句话听过没？‘爱是常觉亏?，也是自觉矜贵’，出自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我现在虽然不爱看书，但我上学时喜欢看爱情小说。”
“这句话的意思是，当我们爱一个人，常常会感觉对他有所亏?，就像你刚刚说的，感觉对不起我，说明你很爱我，我收到了，谢谢你。”
“因为你的爱，让我觉得自己了不起，肯定是有什么优秀的品质值得被你爱，就是后半句的自觉矜贵。唉，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啦！”
龙云霄笑，肩膀一抖一抖。
凌晨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手指伸进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
“有一种信息在大众语境里被广泛传播，女人应该被宠爱呵护，男人应该刚强有力，作为保护者使女人免受伤害，为她免去困难挫折，为她承担生活重担。”
“我觉得吧，男人也应该被宠爱呵护，女人也应该刚强有力，每个人都应该有为自己和他人承担的能力。”
“你哭了也没关系，我又不会笑你。”
“我很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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