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霄知道自己在凌晨床上，做梦都笑醒了，结果睁开眼睛一看，人呢？
第一反应是起床找人，出房门就看见凌晨在阳台晾床单。
晨光被雨水稀释成灰白色的纱，这天气不适合洗床单，但昨晚弄得一塌糊涂，他可以忍，凌晨不行。
“怎么不用烘干机？”龙云霄靠着阳台的玻璃门问。
“很难烘干，而且会皱，不如晾在这儿。”凌晨把床单扯平整，手指滑过某处，顿了一下，那里洇着浅浅的痕迹，像朵未开的花。
凌晨想的是，糟糕，过了夜，洗不干净！
龙云霄想的是，本以为很好、非常好，结果更好！从前为什么想死？蠢死！
他从背后抱着她，“你还说不是爱情？我爱你已经爱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凌晨心想，男人果然对这个非常在意，平时是理工男，睡一觉变文学家？
可他那么娴熟！自己白长几岁，竟然又输了！早起洗床单就是想毁灭证据！
“以前没机会而已，不是专门留给你的，不用感动。”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这个！”龙云霄认真解释爱的动机，“我第一次进这屋子，就以为你和别人切磋过，你把他拖鞋扔了，记得吗？让我穿那双兔子拖鞋。”
凌晨想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
“但是没关系，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哪怕你对这个有好感对那个有好感，就是不对我有好感，但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就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凌晨有点感动，“真是处心积虑啊？”
龙云霄点头，“嗯，一步一个脚印。终于，你想和我睡，我满心欢喜，受宠若惊，这件事一定要两个人都开心才有意义。后来知道你没有和别人，你只和我，我也只和你，我就有一种，这辈子都值了的感觉！”
凌晨笑了，真正能考高分的人，是因为理科拉分，而文科也不差。
“骗人，你技术很好。”其实是句玩笑话。
“我骗你就从这里跳下去！”龙云霄急了。
“滚滚滚，刷牙去！一大早说些?揍的话！”凌晨炸毛，狠狠踹他一脚。
龙云霄下楼买早餐，两只手提满，脖子里夹一把雨伞，实在没办法，用脚踢门。
凌晨正在观摩他的两G教学视频，按了暂停去开门。
“天啦，你买这么多干嘛？”凌晨开门，不知道接哪样才好，先拿下湿淋淋的雨伞。
“看样子雨停不了，多买一点今天就不用下楼了。”龙云霄把拎的东西搁上餐桌，误压了滑鼠，不可描述的声音突然出现。
凌晨啪的合上电脑。
“你还在看？”龙云霄忍不住笑，他为了解释自己为什么技术好，把隐藏内容放出来。
凌晨也想努力学习，不小心看久了一点，“你电脑里存这些东西，被人发现多尴尬！”
龙云霄不以为意，“哪个男生电脑里没有？这和毕业论文的参考文献一样重要！”
凌晨笑着整理餐桌，“你还买了菜？”
龙云霄往卫生间走去，“你要吃菜场旁边的生煎包，我就顺便买点菜，你又不喜欢吃外卖，说是预制菜。”
凌晨很高兴，因为他总能记得自己随意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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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云霄出门穿的短裤凉拖，被雨水打湿也没关系，进卫生间冲洗，又拿吸水拖把吸干净地板上刚踩进来的水印。
“别弄了，赶紧换长裤吃早餐！”凌晨把菜拿进厨房，看看早餐都有些啥，除了生煎包，还有牛肉粉、面各一碗。
龙云霄打算吃完再换，坐到餐桌前，“粉和面，你先选。”
凌晨馋，“我吃粉，但我想先吃一口你的面。”
龙云霄把两只碗并排放到她面前。
“今天我做饭。”凌晨吃了一口面，把碗推过去。
“你会做饭？”龙云霄不信，她最多会煮面条。
凌晨一脸别瞧不起人的小小得意，“我妈那么会做饭，看也看会了。但她没教我，她说，女孩子会做一点厨房的事，饿不死自己就行，千万不要太会，太会了以后累。”
“嗯，妈妈说的对。”
“诶？”凌晨发觉他自动变了称呼，“是我妈！”
“嗯嗯嗯！”龙云霄呼哧一大口面，打算敷衍过去。他从小就想，如果陈阿姨是妈妈就好了，从现在开始是了。
“你是不是因为我妈才勾引我？”凌晨睁大眼睛，发现不得了的真相。
龙云霄赶紧吃完面条，吸吸鼻子，不然要呛死，“好冷，我去换长裤！”
“别跑！到底是不是？”凌晨追进房间。
“是！也不是！”龙云霄当着她的面就换裤子，急得她转头又回餐厅。
龙云霄坏笑，回到餐桌前，“你知道，我小时候跟着陈阿姨，是真的把她当妈妈。所以那天你说，你不是我妈妈，你当然不是我妈妈！”
凌晨夹起一片牛肉，想起小时候，“我那时恨你，抢我妈妈！鸡腿都要分走一只！”
“对不起，以后鸡腿都是你的。”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图谋不轨的？”
“怎么能这么说？”龙云霄哭笑不得，但男生的脑子，真的都是些不良画面，不过是道德、法律与对那人的珍惜克制著自己。
“我不知道，但我从小就喜欢你，愿意在你身边，就算你不理我，给我一个小皮球，我也能坐在你脚边玩两小时。搬家后虽不常来往，但我知道你什么时候放学，偶遇一下，几天都开心。后来你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我一丝阳光都看不见了。”
凌晨突然想起什么，“你可不能赖我！这锅我不背！”
两人心知肚明，某件事不必说得那么清楚，但这可能真是部分原因。
“如果你问不轨的想法，也是你弄出来的！你为什么说我们是睡觉的关系，还让我别往心里去，虽然……那个想法只在心里一闪而过，但它反复闪过你明白吗？”
他的叙事脉络清晰，凌晨无比叹服，也很感动，“然后呢？”
“然后五一回家，你问我想不想和你建立良好关系，我想！”龙云霄把这一段简要表达，不然她又以为他不是真的爱她，女人的脑子就喜欢乱想。
“天啦，我好像一个傻子！”凌晨扶著额头，思绪万千。
“轮到你坦白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心路历程是什么？”
“啊？”凌晨和夌爽分析归纳过一次，就是童年的感情基础，成年的日久生情，加上……见色起意。这能说吗？“我不知道，小可怜睡醒找妈妈，我母爱泛滥了！”
龙云霄大笑，他根本不在意起因和经过，他只在意，她喜欢他，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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