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时心电监测很简单，上半身T恤掀起来，护士手法迅速地在锁骨下、前胸和腹部贴了十个电极片，连接十根细线汇成一股粗线，接入一个小塑料盒子记录数据。
“要包吗？”护士拿着一个单肩小挎包问。
“不用，谢谢。”龙云霄把盒子往裤兜里一塞，放下T恤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凌晨昨晚回家后，一切正常，就是把他当空气。
他破冰失败，大清早跑到医院挂号检查，回学校还上了半节课，没被教授逮到。
上课却无法专心，满脑子都是凌晨什么时候理他，不理他该怎么办？
他发了一条微信：“今晚回家。”
凌晨看了一眼手机，当没看到，扔一边。
张蔚然正在和她说工作的事，拿笔敲敲桌子，“一脑门官司，谁惹你了？”
凌晨回过神，“还不是那个蠢货弟弟！我让他看病，他居然吼我！”
张蔚然轻声笑，“又不是亲弟弟，管那么多干嘛，他没有自己的父齂吗？”
凌晨想到新婚燕尔的龙行海和不知所踪的江妮，“有，也相当于没有。”
张蔚然叹气，“世界上苦命的人多了，不要太放在心上，别把自己当救世主，有空多钻研钻研工作，刚说到哪儿了？他们和市?签了排他协议？搞鬼啊！”
探讨了很长时间的法律问题，也没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张蔚然有些烦躁，“今晚有个饭局，你和我一起，认识一下他们公司的人，方便后续接洽。”
“啊？”凌晨奇怪，这么重要的客户交给她？
“啊什么啊？你不想挣钱吗？人家削尖脑袋往饭局里钻，你就想着天天逛酒吧！晚上要喝酒的啊，记得吃东西垫一下。”
到了中午，凌晨想着还是给蠢货回复一条微信，不然他以为自己被抛弃。
“我晚点回家，张律带我应酬。”
“好。”
“你吃饱再回，家里没吃的。”
“好。”
凌晨不信邪，狠狠打字，“除了好没别的？不能多打几个字？你手残？”
战队小聚，龙云霄正和队友吃饭，看到凌晨回复消息，喜上心头，但看着明显带有情绪的灵魂三问，实在不明白，之前说不喜欢“嗯”，要用“好”，现在“好”也不行了？
他在输入框打出“我等你”三个字，怎么看都觉得矫情，删除之后发出一个问号。
凌晨等了半天的“对方正在输入”，结果等来一个问号，气到丢手机，再也不想理。
“发什么愁？”邢之航凑过来问。
“没什么，你不用替我去上课了。”既然凌晨晚回家，龙云霄可以自己上完课再回去。
邢之航以为凌晨拒绝和龙云霄见面，狗头军师上线，“不行，你必须去见她！不管谁错都是你错，向她道歉，求她原谅，顺从她，臣服她……”
龙云霄皱眉，“你说舔狗吗？”
邢之航天真无邪，“我说我爸！”
龙云霄突然想起龙行海，“我爸也是。”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起家事。
“是吧？学着点！”邢之航眨眼，一副很在行的样子，末了又说，“我想去你们机房玩。”
“一起去呗。”
就这样，龙云霄晚上带邢之航一起上实验课，幸好带了他，凌晨的定位九点不到开始往家的方向运行，龙云霄剩下的实验得靠邢之航完成。
“你行不行？”龙云霄对二年级的水平表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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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能说不行！必须行！”邢之航让他放心。
“OK，噷给你了。”
“OKOK！”
龙云霄趁老师不注意溜出机房，刚跑两步想起心脏被监控，连忙放慢脚步。
他搭校园巴士到校门口，拦了辆出租回春江花岸，一开门就看见凌晨站在梯子上，屋里黑乎乎的。
“停电了？”
“我拉了电闸，门口灯坏了。”
“怎么不等我？”龙云霄闻到酒气，心惊肉跳地扶她，“喝成这样，摔了怎么办？”
“喝成哪样？”凌晨推开他的手，“一般普通正常。”
龙云霄干脆把她抱下梯子，“我来吧。”
凌晨不想赌气，举着手机照明，看见他衣服里的排线，“这是什么？”
“啊？”龙云霄不知道她在问什么，专注拆灯。
凌晨掀起他的T恤，拿手机往里照。
龙云霄害羞按住衣服，“你干嘛？我看不见了。”
“哦，对不起！”凌晨赶紧把手机对着屋顶，“你去做心电监测了？真乖！”
“我比狗都听话，你也要继续当猪才行！”
“我才不当猪！”
“猪那么可爱。”
龙云霄换好灯，把梯子挪了个位置，上去推空开，电流瞬间奔涌而来，光芒驱散黑暗。
凌晨帮忙收梯子，“你快去洗澡，我比较慢。”
龙云霄哪能让她收梯子，轻轻一合拢就拿走了，“你不是不喝烈酒吗？”
凌晨也不想，“跟着张律呢，都是四十多岁的大人，没喝多少。”她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我想吃冰棒，胃里烧得慌。”
龙云霄放好梯子准备出门，“我去买。”
“冰棒，你知道冰棒吗？”
“知道。”
凌晨没有很大酒量，喝白酒让她难受，但她行为意识还是清醒的。龙云霄一走，她立刻跑到卫生间催吐，吐完舒服多了，她开始晕晕乎乎卸妆洗澡。
龙云霄买了冰棒上来，看见卫生间的门关着，里面有淋浴的水声，心想，她又不等他，摔了怎么办？又想，摔了你能进去扶吗？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凌晨安然无恙地打开门，在里面吹头发，她说太热了！
龙云霄心里像一万只蚂蚁在爬，打开电视转移注意力，他痛恨夏天！为什么要过夏天？
凌晨吹好头发坐在沙发上吃冰棒，看电视，龙云霄坐不住，躲进房间。
他过了很久才出来，原地爆炸——凌晨睡着了，雪白的四肢，面条一样搭在沙发上。
这可怎么办？明天心电图列印出来，他心跳一百八！
贴著电极片不能洗澡，他用凉水狠狠洗头才去沙发上抱凌晨，没用，她怎么这么香？这么软？
真是天塌地陷、宇宙毁灭！
龙云霄慌忙逃出凌晨房间，他怕自己多待一秒就会把持不住，他不愿意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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