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不放心龙云霄，连续两天给他打电话。
周四外勤回律所的路上正好课间，凌晨问：“在哪？”
“除了在学校，还能在哪儿？”龙云霄说著玩的，却被凌晨听出问题。
“所以上次你说不在学校是骗我的？”她一直记着重温大学食堂的事。
不吭声，算默认。
“为什么撒谎？”凌晨不生气，只是好奇。
“因为你身边还有别人，我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龙云霄老实回答。
“你看到我了？”凌晨吃惊。
“嗯。”
陌生人怎么了？认识一下就成熟人了！一向社牛的凌晨无法理解。
“今天我有空，去你学校吃饭可以吗？”
“嗯。”他晚上有实验课，在机房一个萝卜一个坑，逃课被抓是肯定的。
“不要说嗯，要说好。”
“好。”
校门是关闭的，只有左右两排闸机供本校师生通行。
龙云霄搂着凌晨的肩，刷脸通过闸机，把她夹带进学校。
凌晨有一种偷渡成功的兴奋感，看一眼兢兢业业的保安，坏笑道：“我要投诉你们保卫科，安保措施不严格。”
龙云霄当真解释道：“封控的时候很严格，现在情况不同，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晨立马将他的手拿开，“那你搂着我，居心何在？”
龙云霄把她往外推，“你现在出去扫码预约，刷身份证进来！”
“不要不要！”凌晨求饶，抓着龙云霄的手往校园里拖。
食堂饭菜所剩无几，两人走过长长林荫道，去学校山上的“一棵树”餐厅。
“为什么叫一棵树？”
“因为有一棵树。”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凌晨满意，但没关系，她看见露天篮球场，很多男生在打球。
此时暮色笼罩，灯光还未开启，一群灌篮少年的身影在奔跑、跳跃，像动漫照进现实。
凌晨驻足欣赏，任时光流逝。
“你还要看多久？”龙云霄忍不住提醒。
“我上学的时候不爱看这个，每次路过球场都目不斜视，多看一眼就不是正经女生。现在脸皮厚了，想看也看不著了。”
她叹气，突然问：“你会打篮球吗？”
龙云霄不屑，“我不喜欢婖体运动。”
凌晨不认可地摇头，“你社交方面很差劲。”
话音刚落，命运的脖颈就被人箍住，还被强行拖离现场。
“啊……我错了！”她忘了自己反省过，这孩子心气高，得捧著。
龙云霄不为所动，加快脚步，远远离开篮球场才松手。
“你混蛋！”重获自由的凌晨飞起一脚，没踢到，追上去再踢，还是没踢到。
龙云霄故意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看她追过来就躲闪，横竖踢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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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回到小时候，两人抢零食，小孩子蹦蹦跳跳带着哭腔说“给我给我”，大孩子故意举高嘻嘻哈哈说“不给不给”，现在情况反过来了。
这是一条依山而建的蜿蜒道路，两人嬉笑打闹，有男生骑自行车顺坡而下。
龙云霄眼疾手快将凌晨拉到怀里，男生避让失控，连人带车摔进路边灌木丛。
只听见重物轰然坠地和枝条折断的声音。
“糟了！”凌晨大脑瞬间空白，看见龙云霄跨进灌木丛，也跟着跳进去。
男生趴在地上不动弹，连声音都没有。
“我叫救护车！”凌晨感觉闯了大祸。
“不用！”男生吐出两个字，忍一忍，又吐出几个字，“好痛！缓缓……”
不到十秒，男生准备起身，两人连忙去扶。
凌晨观察他活动自如，心放下大半，“这件事我们双方都有责任，你受伤了……”
男生的手掌手臂上全是划伤，T恤也被灌木戳得脏兮兮，还破了几处。
“小龙，你看他身上有没有别的伤，我们带他去校医院看看。”
龙云霄领命上手掀衣服，男生害羞地捂住，磕磕巴巴地说：“学长，我没事……那个……我能加你微信吗？”
凌晨突然嗑到，咯咯笑出声。
龙云霄莫名其妙，“我不认识你。”
男生自我介绍，“我是你二年级的学弟，我叫邢之航。”
龙云霄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拒绝掏出手机，凌晨笑得压不住嘴角。
眼前最后一丝余晖悄然隐没，已经是晚上。远处有小超市，屋檐下还挂著灯牌，冷光闪著“药店”二字。
凌晨买了生理盐水、碘伏、棉签和纱布敷贴。
龙云霄不愿意她照顾别的男生，提前拧开生理盐水的瓶盖，眼神示意邢之航伸手。
两人站在超市侧面的拖把池边，先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的泥沙，再用棉签沾碘伏消毒。
凌晨在一旁观看，全程姨齂笑，见龙云霄潦草收场，才推开他，拿出纱布敷贴，贴在邢之航手掌的伤口上。
“这个保护你的手不要碰到伤口，方便骑自行车，脏了就换一块。”
她把没用完的药品收好，递给邢之航，“你确定这样就行了？真的不去校医院？”
“不用，我们骑车的人经常摔，摔习惯了，而且我很强壮！”为了证明自己，邢之航展示肱二头肌。
一看就是热爱运动的男孩，皮肤是被太阳晒成的健康色，和龙云霄差不多高，比他壮。
龙云霄不想看凌晨给别人贴纱布，结果不仅看到他们相谈甚欢，还看见男生孔雀开屏，一怒之下走了。
凌晨想邀邢之航一起吃饭，看龙云霄的样子只好打消这个念头，但她死也想问：“你喜欢他？”
邢之航从她的表情懂得意思，大惊失色，“姐姐，我是直男，钢铁直男！”
凌晨奇怪，哪有直男追着另一个直男要微信的？
没时间想了，那个小气鬼走远了！
凌晨告别邢之航，小跑追上龙云霄，“你怎么走这么快？我饿了，追不上！”
一棵树餐厅真的有一棵树，一棵特别粗壮的樟树，两间旧平房依树而建，用餐的桌椅就摆在树下。
晚上人很多，各种年龄，各种肤色，像个小小联合国。
正好有小桌空出来，两人面对面坐下，点了糍粑鱼、香干回锅肉和呛生菜，加米饭、小可乐不到80块钱。
凌晨吃得无限怀念，“大学校园实在太美好了，这么多帅哥，这么好吃又便宜的饭菜！”
龙云霄若有所思，想着篮球场，想着刚才，原来凌晨好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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