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妈？”
“爸，我妈呢？”
假期第三天早上，凌晨在家里找遍也不见陈艳萍的身影。
“可能去买菜了。”在阳台浇花的凌训柏探进半个身子，“我们吃早餐时你们都没起来，现在只能自己出去填饱肚子。”
“没问题。”凌晨去敲书房开着的门，“走，姐带你觅食。”
龙云霄合上电脑，从书房出来时正好遇见凌训柏回客厅，指著墙上挂钟说：“你出来早了，等她弄好出门最少十分钟。”
龙云霄往沙发里一坐，“没关系。”
凌晨简单化了个妆，像清晨沾著露水的花瓣，从龙云霄身边经过，“等我换衣服。”
龙云霄的目光跟随，“嗯。”
正式出门，真的过了十分钟。
凌晨一边按电梯一边说：“我爸对时间的把握很准！从我记事起，他就在等我妈化妆。”
“他不仅知道淡妆和全妆的差别，还知道每道工序的用时，甚至我妈在镜子前自我欣赏的时间都能估算进去。”
“他能有效利用我妈化妆的时间做自己的事，然后在我妈即将完成妆容时，恰好也暂停自己的事和我妈一起出门。”
“没想到，他连我的出门时间都计算得这么精准！你说是不是很神奇？”
龙云霄回复：“嗯。”
凌晨想打他，又反省是不是自己错了，“你不喜欢听我说这些？”
龙云霄诧异地看着她，“啊？”
凌晨气笑了，“啊什么啊？我叭叭说了一堆，你就反馈一个字，显得我好傻！”
龙云霄语气淡淡，“我不知道说什么，你说什么都可以。”
凌晨的脚步顿了一下，皱着眉头追上去，“这样不行，要表达，要交流，才能与他人建立良好关系。”
龙云霄不屑：“为什么要与他人建立良好关系？”
因为工作和读书不同，当你毕业后会发现情商高、善于沟通，比埋头苦读更重要。
凌晨不想说这些老气横秋的道理，龙云霄不会听的，她轻轻拉他袖子，“你想和我建立良好关系吗？”
这个问题犹如一支精准的利箭，扎在龙云霄的心脏，说不出来想，也不能说不想。
凌晨不忍心看他这么犹豫着急的样子，拍拍他的后背说：“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想想吃什么。”
他们还没走出小区，就在某栋楼的六楼阳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妈——”凌晨双手在嘴边围成喇叭，朝楼上喊。
陈艳萍听见了，招手叫他们上来。
六楼房子的主人是个白胡子老头，他女儿唐阿姨和陈艳萍相熟。
一进门两只大狼狗扑上来，凌晨惊叫着扑进龙云霄怀里。
“别怕别怕，它们不咬人。”唐阿姨微笑着驱赶狗狗，收效甚微。
狗主人都说自家狗不咬人，凌晨喜欢小动物，但面对过于活泼的两只大狼狗，它不是泰迪、比熊或京巴啊，老天爷！
龙云霄刚开始也在努力驱赶，没一会儿居然跟两只大狼狗玩上了。他的眼睛亮晶晶，像装满了星星，嘴角咧得很大，恨不得露出八颗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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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么这是？
“年轻人，来来来！”唐爷爷在阳台喊。
唐阿姨牵着凌晨的手走过去，“我爸爸昨晚听了一夜猫?，今天发现窗户下果然有一只小猫，他让我救，我够不著，正好碰见你妈妈。”
顺着指引，凌晨看见五楼空调外机上有一只小小的三花猫，随口说：“去五楼呀。”
陈艳萍白眼过来，“能去五楼还用你说，五楼出门旅游不在家。”
唐阿姨献宝似的展示一个网兜，“这是你妈妈用晾衣杆做的，厉害吧，可惜不够长。”
龙云霄长手长脚，接过网兜试了一下，小猫不配合，只差一点点。他观察四周，准备翻到阳台外面再试一次。
几个女人吓死，连忙拉住。
“别别别，我联系了一个吊车司机，八百块是贵了点，但安全。”唐阿姨说。
龙云霄沉默了一会，“你找个维修空调的师傅，要不了八百。”
众人顿悟，纷纷夸赞年轻的脑子就是好用。
唐阿姨打了个电话，对大家说：“你们坐一下，空调师傅一会儿就到。”
唐爷爷和陈艳萍寒暄：“这两个都是你的孩子？”
陈艳萍笑成一朵花，“是啊。”
唐爷爷摇头，“男孩身体不好。”
陈艳萍也这么觉得，顿时紧张，“求老爷子帮忙看看？”
唐爷爷重重哼了一声，“我没有行医资格！不看！”
唐阿姨笑了，拉过龙云霄的一只手，“我们悄悄看，不开方子，不算行医。这孩子真聪明，会想办法救小猫，么么零和零零么都喜欢他。”
什么？凌晨很快意识到这是两只大狼狗的名字。
陈艳萍见状连忙拉了女儿和朋友站到阳台，以免影响老爷子面诊。
唐阿姨一脸温柔，向凌晨解释：“我们家祖上开药铺，世代行医，我爸爸给人看病六十年，突然说他没有证，属于非法行医，呵……不让看就不看，反正也老了，而且我们家就我一人，忙不过来。”
空调师傅敲门时，唐爷爷的面诊也结束了。
唐阿姨招呼师傅救猫，唐爷爷对陈艳萍说：“孩子心脾两虚，肝气郁滞，平时多注意补气养血，不要熬夜。”
陈艳萍追问：“他这严重吗？真的不开方子？”
唐爷爷又哼一声，“开什么方子，我又不是医生！虽然他活不利索，但也不太好死，可能比一般人活得更久。”
陈艳萍目瞪口呆，勉强回答：“哦，好，好！”
凌晨没心没肺地笑起来，“爷爷，您这话听上去不像安慰，但起到了安慰的效果！您是神医！”
唐爷爷不为所动，“知道就好，猫呢？”
唐阿姨手捧小猫进屋，师傅收拾完绳索紧随其后，“师傅大好人，只收上门费五十。”
龙云霄问：“小猫……怎么办？”
唐爷爷说：“万物有其道，有无同根生。”
唐阿姨解释：“我爸爸的意思是，他看见了就要救，遵循他的本心；至于以后，就遵循自然规律。这是小区流浪猫，猫妈妈肯定在楼下等着呢。”
凌晨悄声问：“你想养吗？我去要。”
龙云霄摇头，也悄声说：“你不能养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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