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夫妻(1 / 1)

“呼吸。”

法海轻轻移唇,眼角含笑。

他被凌月的反应逗笑了,她忘记了呼吸,就那么呆呆看着他。

凌月听话的恢复呼吸。

听见清浅的呼吸,法海把手臂压到她耳边,微微靠近了些,似是在看凌月的头发。

等她有些不安的转头时,才道:“头发还湿著。”

凌月抬手要去摸头发,但他已经抬起手落在上面。

他们对视著。

凌月有种被那个目光融化的错觉。

炭盆太热?酒意上头?

为什么这么热?

她觉得有一团火在靠近,近到她要被烤化。

他说:“你可以用内力烘干。”

大和尚在用内力帮她烘干头发。

凌月有些不自在,小声说:“我不会用内力。”

她每次洗头,都是在火盆边慢慢烤干的。

“会悟没有教你?”

“教了,我,我学不会。”

“最近,修炼了什么?”

凌月咬唇,大和尚这还要检查作业的?

法海没听见回答,轻抬她的下颌:“说来听听。”

凌月心虚,不敢看他:“丳写经文,研究阵法,修炼,修炼心法。”

她也想好好修炼,奈何她天资太差,修炼之道始终不开窍。

心法倒是记住了,就是不会用。

她跟着会悟做早课、晚课,余下大部分时间都研究食谱来着。

法海耐著性子帮她烘干长发。

“你这么的弱,一旦遇上强敌,怎么办?”

“我练习飞了。”

这点凌月没撒谎,她觉得和别人对战什么的,肯定打不过,还是逃命要紧。

法海捋顺她的长发,点头:“那也不错。”

凌月喜滋滋的看他,难得大和尚夸人。

他现在的言语举止虽然有些暧昧,但并不轻浮,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得到他的认真关注。

凌月仰头的时候,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和棱角分明的下颌。

在他低头前,她移开了目光,去看床头垂下的床帘。

温热的气息落在脸颊细腻的肌肤上,沿着下颌滑到颈边,来到耳后最敏感的地方。

小小耳窝被双唇轻轻吻著,酥麻的痒意瞬间像通了电一样,疾速的麻了她大半身体。

“嗯。”

凌月躲避著轻哼出声。

她现在虽然盖著被子,但是里面是光裸的,被人这样压在身下,实在太过考验她的理智。

是个人都会有欲望。

佛教认为,七情被认为是由人的内心对外界事物的感知和反应所产生的各种情绪,这些情绪会引发人们的种种行为和念头,从而导致业力的产生,使人陷入生死轮回之中。

六欲会蒙蔽人的本心,让人执著于虚幻的表象,进而产生种种烦恼和痛苦。

佛教修行的一个重要目标就是要通过对自身内心的观照和修行,逐渐减少乃至消除七情六欲的影响,从而达到内心的平静和解脱,最终证得涅槃境界。

会悟教她的佛理好似就在耳边,但是她现在真的涅槃不了,她现在恐怕要遵从自己的本心和欲望扑倒大和尚了。

凌月喉咙发紧:“大和尚,你最好停下。”

“为什么?”

她问:“你中什么毒了吗?”

大和尚和之前不太一样,不会又中什么奇奇怪怪的毒了吧?

法海笑出声:“没有。”

不怪凌月想太多,他们偶尔的几次亲密,都是在中毒之后。

“那你这是?”

凌月清晰记得大和尚当时避开她的样子,怎么变得这么快?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粗粝的胡茬刺的手指微痛。

男人侧头,轻吻那稚嫩的手心。

“怎么,查看我是否是真的?”

凌月吓得收回手,手心一片灼热。

“娘子,我们成亲了。”

“假的。”

“拜过天地了。”

凌月闭嘴了,这倒是真的。

她现在醉醺醺的,思路跟不上他的节奏,脑子又开始发昏了。

她紧紧闭了闭眼,男色误人,男色误人……

“还渴吗?”他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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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昏暗的烛光增添了暧昧的气氛,或许是酒意助长了欲望,又或许是他的声音有点诱人,突兀的,凌月的心脏不规律地跳动。

她渴。

那绸缎般的乌丝松散的落于一旁,脸侧几根发丝垂落,唇红眼润,像是含着泪,一副柔弱无依的可怜模样,微微发颤的手抚上他的胸膛。

大和尚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

凌月吃痛,喉中发出一声轻哼,很柔,还有点哑,听得人心紧。

法海卸了力,她如此的娇弱,根本拿她没办法。

凌月固执的把手放到他的胸膛上:“大和尚,我有一个问题,困扰许久,请您解惑。”

“你说。”

“如果,爱上一个人,会变的很痛苦,那是不是就不该爱人?”

大和尚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眸色太深,直直盯着?人心慌。

凌月将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开,又咬唇看回去,她想要一个答案。

法海眼也不眨,说道:“佛说爱为慈悲,对一切众生的奉献与大悲心,这种爱不沾私欲,不论美丑善恶而有分别。”

凌月微微摇头:“我说的不是这种大爱,就是唯独对一人的爱意。”

她的眼神太过炙热,虽未提名字,但是很明显,她说的是眼前人。

法海的声线沉下去:“世人常常迷恋和沉迷于眼前的幸福,但往往意识不到,所有事情都不会持久如一,所以当世事变化,我们会经历痛苦。”

“我们常常忽略的真相是,如果一样东西,给你带来快乐,那么它也会带来痛苦。快乐和痛苦并存,如果你想去爱,就得准备好承受痛苦。”

“如果你想去爱,就不要握的太紧,不要只想着对方永远会和你在一起,如果那种爱,就是不要紧紧抓住,不去期待,那应该就是。”

他说这些的时候,神态平和,就是把她当普通信众,在给她答疑解惑。

凌月的手摁在他的胸膛,他的心跳沉稳有力,未曾有变化。

她隐含泪光:“你说的这些,好像是在背书,但凡是人,但凡有心,都无法做到吧?”

“佛说,如果我们抓的太紧或者期望太高,就会受苦。”

“那您呢?”

“您爱过吗?”

面对凌月的追问,法海沉默著没出声。

凌月忐忑的看了他一眼,神情犹豫,唇瓣轻抿,纤细的手掌从他的胸膛挪开。

法海垂眸看她,伸手握住那小手,又将它压回胸口。

小小的手握在掌中,肌肤的柔软,脉搏的跳动,全部落入他掌中。

热烫的温度传至掌心,凌月反应迟钝的眨了下眼,抬头看他,见他蹙眉看着自己,以为自己又说了什么冒犯他的话。

他低头,轻触她的鼻尖。

“我说过,我们是夫妻。”

凌月的指尖发颤,在他手中蜷了蜷,她仰起头,生涩的亲在他唇上。

她不会亲人,仅仅用唇贴着他的。

柔软的唇瓣覆在唇上,他看着近在咫?的女孩,忽而隔着被子揽住她的腰身,启唇吻了回去。

她的身躯在抖,睫毛在颤,可她没有推开他,抓紧了他的手臂。

远处,新年的钟声响起,已是午夜时分。

喘息间,男人问道:“凌月,那晚,让你喊我什么?”

“什么?”

他垂眸,低低喘了口气,在那唇上轻咬一下。

“好好想想。”

大手正在腰间摩挲,凌月不知是被咬疼了还是怎么,有些受不住的嘤咛了一声。

“相公。”

“嗯,娘子。”

白色的衣袍落地,长长的衣带压在绿色的外套上。

房中炭火慢烧,室内一片暖热。

被子里是噷叠的两人,凌月的枕头簇拥在头顶,她摇著头,剔透的泪珠从眼眶落下,她挪动着身子好似在躲。

一只大手伸出,一把拽回她,掐着她的腰往下一拉,她就被完完全全的压在身下。

大手把她的胳膊压在耳侧,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

凌月娇喘:“你,你,为什么这么,这么……”

这男的怎么会这么多花招?

某人的视线在她细腻如膏脂的皮肤上凝滞了片刻,又抬头去看她的神色,好在她只是累了,并无什么不适。

“博览群书,终是知行合一了。”

他看过记录俗世的书籍,但是那册子年代久远,边缘处都破损了,画上的人模糊不清,但是让他大体知道“鸳鸯衾里挽春风”是什么意思。

更何况那画册如果找好倾斜角度,画上沉沦情爱的男女都会变成枯骨,意在警戒世人莫要贪欲,也不是什么禁书。

凌月羞得满脸通红,他这是拿她当实践呢?

一时又想往后退,身体还没来得及挪动半分,就被人抓住。

他那眼神好似在说:“跑去哪儿?”

凌月只当没看见,移开视线。

“新年伊始,你不要……”

后续的话被人吞入腹中。

“娘子,世事无常,珍惜当下。”

“不,嗯……别……”

凌月轻轻喘气,身上香汗淋淋,她含泪晕过去前,心道这人一定是中了什么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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