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深入鬼市,危机重重(1 / 1)

黎渊诡事 西林君 3239 字 23天前

血珠顺着银镯纹路滴落时,三丈外的青砖墙突然裂开道缝隙。

莫璃扯著黎渊的袖口疾退两步,周捕快挥?斩断袭来的铁蒺藜,?刃在雾里擦出暗红色的火星。

"东南巷!"阿福缩在断墙后拚命招手,鼻尖沾著朱砂粉像抹了胭脂。

他抖著嗓子说马贩子今夜在骰子巷交割货品,怀里还揣著半包松子糖——正是失踪孩童里最小的阿宝最爱吃的零嘴。

鬼市西街的磷火忽明忽暗,黎渊摸到墙角暗格里的机括。

三声鸦啼过后,地砖翻转露出暗道,腐臭味里混著新鲜墨香。

莫璃的银镯突然发出蜂鸣,她反手按住黎渊正要触碰墙面的手指:"墨里掺了尸油。"

周捕快踹开扑来的黑影,那人后颈的刺青让黎渊瞳孔骤缩——是县衙大牢三个月前暴毙的死囚。

断墙后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十七盏灯笼同时熄灭的瞬间,莫璃甩出缠在腕间的金丝,勾住骰子巷飞檐下的铜铃。

马贩子数铜钱的动作顿在半空。

他坐在褪色的蓝布帘后,脚边炭盆烤著串发黑的肉干,腰间玉佩压着半张漕帮的货单。

黎渊的靴尖刚沾到门槛,帘后立刻响起三短一长的叩击声。

"客官走错门了。"马贩子把铜钱串成五帝钱的形状,指尖沾著朱砂,"骰子巷只卖骡马。"

"我要买的是会喘气的骡马。"黎渊抛过去个染血的荷包,里面装着从石狮嘴里抠出来的翡翠扳指。

马贩子接荷包的手突然青筋暴起——扳指内侧刻着漕帮二当家的私印。

莫璃的裙摆扫过炭盆,火星溅到货架第二层的陶罐。

罐口封著的黄符突然自燃,露出半截绣著双鱼纹的童鞋。

她指尖轻轻划过陶罐边缘:"鬼市西街的规矩,货不过三更。

马老板的骡马...怕是熬不到鸡鸣吧?"

马贩子的铜钱串突然崩断,三十枚铜钱在案几上摆出北斗七星的阵型。

周捕快佩?上的铁环无风自动,?鞘重重磕在阵眼位置:"刑部海捕文书上的要犯,也配跟官差谈规矩?"

暗格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黎渊的靴底碾住滚到脚边的瓷片,花纹正是县丞书房那套贡瓷独有的冰裂纹。

他弯腰拾起碎片时,袖中暗袋滑出半块糯米糕——今早失踪的卖货郎篮子里,最后两块糕点上印着同样的莲花模子。

"我要找的骡马不吃草料。"黎渊把瓷片按在北斗星位的天枢处,"只爱吃松子糖。"

马贩子突然掀翻案几,铜钱暴雨般砸向门帘。

莫璃旋身甩开披帛,金丝牡丹纹里抖落的香粉迷了最先冲进来的三个打手的眼。

周捕快反手劈开飞来的陶罐,罐里滚出的银锁片让黎渊心头一震——锁片上刻着知府小公子的生辰八字。

"小心火烛!"

阿福的尖叫从屋顶传来时,马贩子已经退到绘著钟馗捉鬼图的影壁后。

他枯瘦的手指按在壁灯第三枚铜钉上,整面墙开始缓缓翻转。

黎渊甩出缠在腕间的铁尺卡住机关缝隙,尺端沾著的朱砂在地上划出歪斜的符咒。

莫璃的银镯突然烫得惊人,她扯开黎渊的衣领——那枚挂在颈间的护身符正在渗出黑血。

周捕快挥?砍向影壁后的暗道,?刃却被凭空出现的铁索绞住。

铁索上挂著的木牌叮当作响,每块都刻着失踪者的生辰。

"黎大人不妨猜猜..."马贩子的笑声像钝?刮著陶罐内壁,"下一个牌子上会刻谁的名字?"

暗道的阴风卷起满地黄纸,十七盏灯笼同时染上幽绿。

黎渊摸到袖袋里冰凉的玉牌——那是今晨从县衙库房偷出来的通关凭证,此刻牌面浮现的血丝正勾勒出某个熟悉的徽记。

没等莫璃的金丝缠上马贩子的手腕,影壁后突然传来婴儿啼哭。

周捕快的?尖猛地顿住,这个当了二十年鳏夫的老捕快,此刻却抖著嗓子喊出个名字:"秀娘?"

马贩子干瘪的嘴唇咧到耳根,露出镶著金牙的冷笑。

他沾著朱砂的手指正要掐诀,黎渊突然将染血的瓷片拍在机关枢纽上。

整面影壁轰然坍塌,露出后面九口贴著封魂符的槐木棺材。

当第七盏灯笼被飞溅的香灰扑灭时,马贩子枯爪般的手已经摸到墙角的铜铃。

铃舌上缠着的红绳突然绷直——另一端赫然系在阿福流血的脚踝上。

"黎大人!"阿福的惨叫混著铜铃震颤,"他腰间的玉..."

淬毒的袖箭破空而来,莫璃扯下黎渊的束发锦带卷落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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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冠坠地的脆响中,周捕快终于砍断最后一根铁索。

马贩子退到棺材阵的死门方位,枯指在袖中捏碎某个物件,浓雾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铜锣声。

黎渊的靴底踩住滚到棺材边的玉坠,借着磷火看清上面刻着的四爪蟒纹——那是只有亲王近卫才能佩戴的信物。

他抬头时,马贩子背后的黑暗里已经亮起二十双血红的眼睛。

二十双血红的眼睛在浓雾里逼近时,黎渊的指节捏碎了袖袋里的糯米糕。

碎屑沾著掌心血抹在铁尺上,划过地面的火星竟在青砖上烧出暗紫色的痕迹。

莫璃的银镯骤然炸开三道裂纹,金丝从裂缝里窜出,缠住最先扑来的三个黑影的脚踝。

周捕快的刀锋劈开黑影的蒙面布,露出张布满紫色斑纹的脸——是城西义庄上月报备的失踪仵作。

老捕快的手腕抖了抖,刀刃却被尸体嘴里吐出的铁链绞住。

黎渊甩出铁尺击打链环七寸处,锈迹剥落后露出刑部大牢特有的鹰头纹。

"坎位!"莫璃突然低喝。

黎渊旋身避开斜刺来的铁钩,反手将铁尺插进偷袭者腋下的空门。

那人闷哼著踉跄后退,袖口滑落的铜钱串上,赫然系著阿宝失踪当日穿的虎头鞋。

马贩子的枯爪突然抓向腰间玉坠,黎渊靴尖踢起的碎瓷片却抢先割断系绳。

玉坠飞向半空的刹那,东北角有个持双斧的壮汉明显滞了滞——斧柄缠着的红绳上挂著个褪色的平安符,针脚与县衙停尸房某具女尸怀里的香囊如出一辙。

"平安镇东街二十七号!"黎渊突然对着壮汉暴喝,铁尺故意撞偏砍向周捕快的斧刃。

壮汉瞳孔猛地收缩,斧头险险擦过老捕快的发梢,在青砖上劈出火星。

莫璃的银镯突然发出刺耳鸣?,她甩出的金丝精准缠住壮汉手腕:"你娘子坟前的松柏长势可好?"壮汉浑身剧震,双斧当啷落地,砸碎了块绘著婴戏图的青砖。

马贩子嘶吼著挥动铜铃,剩余黑影的攻势骤然加快。

黎渊趁机贴近壮汉,指尖亮出半块刻着"李"字的玉佩——正是今晨在失踪仵作家中找到的证物。

壮汉突然转身劈断同伴的铁链,通红的眼眶里滚下混著血丝的泪:"他们抓了我儿!"

战局在瞬息间倾斜。

莫璃借着壮汉反水的空档,金丝绞住两个黑影的脖颈。

周捕快砍断的铁链头浸入黎渊提前泼洒的朱砂水,竟在地上蠕动着拼出"丙申"二字——正是知府小公子出生的干支。

黎渊的袖箭射向马贩子左肩时,对方闪避的姿势让衣襟滑出半截泛黄的纸角。

莫璃的披帛突然卷起炭盆里的火星,逼得马贩子后退三步,后腰撞上棺材板震落了那封文书。

"林清远!"黎渊瞥见文书末尾的落款,瞳孔猛地收缩。

这是他们追查三个月的私盐案关键证人,三日前刚被证实在狱中自缢的书院先生。

马贩子的枯爪抓向文书,却被周捕快掷出的刀鞘击中腕骨。

老捕快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二十年未出鞘的第二把短刀割开浓雾,刀身映出棺材板上新浮现的暗红色符咒。

黎渊就地翻滚接住飘落的文书,牛皮纸上的火漆印让他心头剧震——印章边缘缺了个月牙状的豁口,与县丞书房那方断成两截的紫砂砚缺口完全吻合。

他抬头正要示警,却见马贩子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里,十七盏灯笼同时炸开幽蓝的鬼火。

莫璃的银镯突然发出裂帛之声,金丝尽数缩回镯内。

她扯下束腰的锦带抛向半空,牡丹纹里抖落的银粉竟在鬼火中烧出个八卦阵图。

黎渊趁机将文书塞进特制的油纸袋,暗袋夹层里浸过黑狗血的棉絮贴上染血的字迹。

"退!"

阿福的尖?从棺材阵外传来时,马贩子枯瘦的身躯已经陷入第七口棺材。

周捕快第二把刀钉穿他把肩,却不妨碍他沾血的手指在棺木上画出扭曲的符咒。

整个骰子巷的地面突然开始震颤,墙缝里渗出腥臭的黑水。

黎渊抓起棺材边的翡翠扳指掷向震源中心,扳指内侧的漕帮私印竟与黑水里的浮沫拼出个"逃"字。

莫璃的金丝缠住黎渊的腰身,借力将他甩向绘著钟馗捉鬼图的残破影壁。

"丙申年寅月!"她突然对着周捕快高喊。

老捕快砍向马贩子的刀锋硬生生转了个弯,在棺材板上刻下深达三寸的刀痕——正是二十年前他女儿遇害那天的干支。

马贩子的狂笑戛然而止。

黎渊的靴底擦过机关枢纽,暗格里弹出的铜钱暴雨般射向棺材阵的死门。

当最后一口槐木棺被铜钱钉穿棺盖时,远处突然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整整五个月未曾响过的子夜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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