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玉边云没有来,也许真做得出的。
厉海干咳了声,“你想听什么?我就陪你聊什么?”
施少奶奶瞟了他一眼。抿嘴笑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可聊的事太多了,你难道还不知道,难道还要我来教你?”
她吃吃笑道:“你若还要别人教,你就不是男人。”
厉海听“男人”这字就头疼,更令他头疼的是他发现施少奶奶带着走的路越来越偏僻而且路的尽头,林木掩映中,似乎还有几间屋子,他不敢想像到了屋子里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但这时他想走已来不及了。
施少奶奶已拉着他的手,媚笑道:“我带我到个好地方去,你应该怎样感激我才是呢?”
厉海道:“我......咳咳,这.....咳咳......”他忽然跳起来,道:“不好,你那匹黑驴子不见了,快回去找吧”
施少奶奶格格笑道:“一匹驴子也没有什么了不得,我有了你,还要驴子作什么?”若有人说厉海会脸红,非但别人不信,只怕连他自已都不会相信,但现在他的脸则真有些红了。韩清也许就因为杀人杀得太多了,所以才会有个这样的媳妇儿,他还没有被媳妇儿气死,倒真是怪事一件。施少奶奶已拉着厉海向那枫林走了过去。
阳光映得一林枫叶红如晚霞,枫林中山屋三五间,建得又小巧,又精致,看来就宛如图画。此刻在厉海身旁的若不是施少奶奶,到了这种地方,他一定会觉得有些“飘然欲仙”,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已活像个鬼。施少奶奶一只手拖着他,一只手已在推门。
厉海苦笑道:“这……这是谁的屋子你也不知道,怎么随便推人家的门?若要被人当小偷抓住岂非冤枉?”施少奶奶道:“这韩家方圆十里之内,谁敢将我当小偷?”厉海道:“平时自然不会,但你若跟我在一起,就说不定了,我的名声一向不好,说不定会连累你。”他一面说,一面就想溜之大吉。
但施少奶奶却将他的手抓得更紧,笑道:“你放心吧,这里也是韩家的产业。”厉海想摸鼻子,怎奈两只手都被施少奶奶抓住了,只有苦笑道:“你们家的产业倒真不少。”施少奶奶道:“那是当然,虽然我不姓韩,现在也算生是韩家人,死是韩家鬼...”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已推开门,说到这里,突然听一人忽吼道:“什么人敢乱闯?”吼声中,一样黑忽忽的东西直打了出来。擦着施少奶奶的头皮飞过,远远落在门外,竟是只靴子。屋予里布置得简单而雅致,**铺着又厚又软的兽皮,两个几乎已脱得完全**的人,正在兽皮上打滚。施少奶奶一开门,男的立刻怒吼的跳起来,抄起只靴子就往外面丢。女的赶紧抡起件衣服,从头上往下,挡住了脸面,掩住胸腹,却还是没有掩住两条白生生的腿,即使用厉海的眼光来看这两条腿也算是一流的。
那男的年纪很轻,也是身细皮白肉,长得倒很英俊,只不过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了红丝。看到破门的施少奶奶,他脸上的怒容立刻变为惊讶,施少奶奶看到他,也吃了惊失声道:“是你?”这少年一把抓起衣服就躲到椅子后面去了。那女的想站起来,看到厉海笑眯眯的眼神,赶紧又坐了下来,两只又长又直的腿拼命向里缩。施少奶奶铁青着脸,厉声道:“你不是已经到省城去办年货了么?怎么会到了这里?”
那少年一面穿衣服,一面赔笑道:“离过年反正还早得很,我想筹画两天再去不迟。”施少奶奶冷笑道:“我早就在奇怪,你怎么会忽然勤快起来了,居然抢着办事,原来你是想避开爹爹到外面来找野食。”她眼睛一瞪,道;“我问你,这女的是谁?”
那少年道,“是……是我的朋友。”施少奶奶冷笑道:“朋友我看你……”那少年忽然伸出头来,抢着道:“我问你,你这男的又是谁?”施少奶奶怔了怔道:“是……自然是我的朋友。”那少年也冷笑道:“朋友?我看怕未必吧”施少奶奶恼羞成怒,跳起来吼道:“老二,我告诉你,你少管我的闲事。”那少年悠悠道:“好,我们来订个交易,只要你不管我的闲事,我也绝不管你的闲事,否则若是闹出去,只怕你比我更丢人。”施少奶奶冲了过去,抬起一腿将椅子踢翻,大叫道:“我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又没脱光屁股跟人捣鬼……”
厉海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悄悄带起门,溜了出去,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替韩清难受。他现在已经知道这少年怕就是韩家二公子韩举,只可怜韩清一世英名,竟生出这么样一对儿子来,枉自他还笑话王平只有个儿子,要是病死了,王家就算是断了根,却没想过,就算断了根,怕也是比留在这个世界上丢人显眼的好!
房子里那姐弟两人还在争吵,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但门却忽然开了,一个人飞跑了出来,大声道:“喂,你等等。”
听到这声音,厉海觉得熟悉,回头过去,就看到那方像条小白羊般卷曲在虎皮上的女孩子,正在向他不停的招手。
现在她当然穿起了衣服,但扣子还没有扣上,也没有穿鞋子,衣襟里露出了一段雪白的皮肤,白的令人眼,花百折裙下面露出一截修长的小腿纤巧的足踝和双底平趾敛的脚。
厉海尽量想使自己的眼睛规矩些,尽量不往她的衣襟里面看,但这双脚却实在是种**。只要是男人就无法拒绝这种**。
厉海叹了口气,道:“怎么回是你?”
........
高粱酒的味道确实不错,不过现在再倒进我的口中,感觉味道又有些变了。
“小海,你说那个女孩,不会就是福阿桑吧?”我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慢慢的抿着,喝太快了,未免有些猪八戒吃人生果的狼狈。
厉海等着那双大眼睛,摇了摇头,“果然是,很难瞒过你,但是若我告诉你,那个女孩长相跟福阿桑是一模一样,可她却不是福阿桑,你会怎么想?”
“什么?”我一下子愣住了,“长的一模一样,又不是福阿桑?难道是福阿桑的姐姐么?”
“我前面不是已经说过了,福阿桑有个姐姐,也只有一个姐姐,而她这个姐姐,怕是已经死了!”
“那你看到的就是鬼!”我皱了皱眉头,倒不是因为厉海遇见了一个女鬼,而是因为刚才说话间,我习惯性的一口将杯里的红高粱给倒进嘴巴了,现在杯子又空了。就是厉海出的钱,虽说他的钱,我一向都认为跟我的钱没啥差别,但酒却只剩下一角了。
“你不要客气,想喝,就自个儿倒!”厉海瞟了我一眼,说道。
“哼!”我提起酒角子,“客气?我玉边云字典里可有客气两个字?倒是你,你要真遇鬼了,回头我给做做法,驱驱,也不要你感谢,再来五角红高粱,就差不多了!”
厉海哈哈一笑,“我还稀罕你做法?你想喝啊,小二,再上十角红高粱。”
等小二端着盘子送上酒来,我手上的角子又空了。不过我不让厉海倒酒,“你还是先别忙着喝,继续说啊!”
“要说,也得等我喝口酒,润润喉咙啊!”厉海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倒了杯酒,边喝,边说。